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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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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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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稿六期】挥不去的乡土

  挥不去的乡土
  
  ◇李有明
  
  张云建在学校的马路上低着头继续走。他要从这排红房子里走出来,走到餐厅里去。那里有他们共用的餐桌,他们将在那里对视、用餐。同学们陆续跟了上来,他们都去买饭,然后重新回到那排红房子,继续与那些充满疑问的内心纠缠。
  马菲菲披着长发,她眉毛很浓,高挑个,像极了女歌星张韶涵,在人群中很显眼。他经常想她唱《欧若拉》的样子也一定很美。看到她就像在听一支曲子,尤其是她戴着那副黑色镜框的眼镜,更增加了一份神秘的情调。那段高中生活,坏小子小黄经常给她递纸条,还经常在路上拦下她,说一些不正常的话。张云建像个偷窥者跟踪他们,他不想在他俩之间穿插上别人。小黄的狂妄终于得到了报复。那次打台球他挨了揍。他与一个地痞争执,那个人狠狠的打了他一台球杆。张云建心里有些怕,也有些美,终于可以出口气了。以后的日子,他又可以独享她的美。马菲菲不爱管男同学之间的这些“臭事”,也不懂得欣赏自己。
  房外的树枝上,鸟鸣退回了巢。微风拂动,水面开始舒缓的和着夜色的旋律。房内的红已渐渐被夜的黑和灯光的晕映的浑浊。他托起她的脸,像托起一弯湖面。湖面上倒映着星星点点的光,那是他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她现在想起来很想笑。那一刻他们那么天真,仿佛一场风就会把一切惊动。他们坐在一起吃饭,有时一起交谈,仿佛一对邂逅的过客。那个餐厅的桌子角上,放着他们的碗筷,每次他们都将它收好,来时再打开。这里已经成了他们的专利,也成了别人的羡慕。他们来的时候不是肩并肩,手挽手,而是自己走出自己的教室。他们心中肯定有一种共通的东西。那段时光,校园弥漫着爱。长亭内,曲道边,房檐下,青年人倾诉着呢喃。那时,她会开心地笑。他们活在真实之中,又活在别人的想象里。真是巧了,他们报考了相同的学校,考了相同的分数。这是那次假期他护校得到的重大发现。经过短暂的阻隔,他们又走到了一起。那应该是一种依恋,一种乡恋。他开始记起那段涩涩的童年。
  张云建神气十足的站在房台坡上。这家的房台很高,它处在小鲍村的西半部分。再往西就是零星的几户人家,然后就是村外的田野了。这里正是一个十字路口。东西路通往村外的田野,南北路是村里最西的一条路了。在这家房子的西面对着的就是村里的变压器电房。可能是敞亮的缘故,这个房台非常的陡峭。马菲菲在这里摔过脚。他也曾多次和小伙伴们在这个坡上滚过木头墩子,让他们童年有足够地兴奋。
  马菲菲还没有出来,他要等她出来。马菲菲在家吃饱了饭,美丽的小脸蛋埋藏着深深的酒窝。最怕她的笑了,她的笑会让大人们都忍不住抱起来亲亲。她的母亲穿蓝格子上衣,青布的裤子,头用一根布绳系着。她站在马菲菲的身后,仔细的给她扎小辫。她把马菲菲的头发梳的溜光锃亮。像劳动人民梳理自己的田地,孩子就是她的果实。她一边梳理,一边哼着经常唱的一首儿歌。她开始用手抓住一束头发,从嘴里取下衔了半天的系头绳。
  快走啊,上学去,张云建在她家对面的房台上一边上下跑动着,一边喊她。
  这就来!,她一边应和着,一边从母亲的怀底下挣脱。母亲忙往怀里揽她,然后左看右看。
  你在把老师教的《背起小书包》唱给我听听。
  不唱了,我要去上学。她已跑出了家门,母亲跟着出来了。
  孩啊,回去吧。天不好,看样子要下雨。她的母亲对着张云建喊。
  我们上学去!马菲菲已和张云建跑出了十几米。
  育红班就在村南的两排房子里。说是两排房子,其实是一排,这是由一个老宅组成的学校。据说是先前村里的财主李合理的宅子1956年这村的土改,公社带头将这房子没收了。听说李合理还被插上小白旗游街。天不亮他就要扫大街。小白旗也不能丢啊,那是他的身份,他每弯腰扫几下,就觉得脖子后面痒痒,还简断的疼。活该,谁叫你剥削乡里乡亲呢!村里办起了农家孩子的学校,这所大宅子正好派上用场。它的正房是十间,经过归整刚好容纳了一、二、三年级,五年级在西偏房,四年级在东偏房。其他地方是院墙。大门朝南,门的两旁有两套房子,房子比较小。西边那两间就作柴火房了,每逢雨雪天气,里面堆满柴火。东边两小间就是育红班。
  门已经开了,本班的红星九岁了,他有钥匙。人果然来的很少。小学的那边,课已上了两节,育红班老师也没有来。小海是村支书的儿子,他年龄最小,五周岁多点。村支书是个要面子的人,每次喝酒都喝上一斤。我们经常在喇叭头子里听的他的声音。他总是先“喂喂”两声,清清嗓子。支书说叫儿子锻炼锻炼,叫他早一年上育红班。村里人自然也高看一眼,村里大人物的儿子肯定有出息。小海在房子里左转转,右转转,觉得没意思。今天一共来了5个孩子。张云建年龄也只有6周岁多一点。荣美比她大一岁。两个小姑娘在看她们的小人书。红星爬在小课桌上打瞌睡。张云建站起身瞟着马菲菲的小人书。小海显然没兴趣,或许他憋着尿,他在房子里转着。外边的天阴着,看不清眉目。虽然是8月底的天,坏天气还是有点冷的。小海推了推门,不让一点风进来。
  咱们光腚玩吧!小海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红星听到了,他显然已经懂点事。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迎合着,好啊,你们四个脱,看水脱的快。他起身绕过桌子,看来要当检查员了。
  有吱声的,小海高兴了,行,我先脱。他随即脱个精光。红星过来面带笑抓他的小鸡鸡,他俩闹起来。气氛活跃起来。马菲菲收起了小人书。过了一阵子,小海就站在门槛上撒尿。然后,他有点恼怒,你们都脱。马菲菲有些胆怯,他怕这个坏小家伙,怕他又扯她的小辫。她把身子蜷上了桌子。小海向这里走来了。荣美急忙站起来表示她们也脱。马菲菲刚脱掉裤子,就打起了喷嚏。荣美赶忙帮她穿衣,张云建也帮忙。
  感冒会打针的,听张云建这么一说,马菲菲哭了起来。顿时吓的不能动了。红星把小海放倒在地。继续闹着他们的游戏。快放学了,已经听到大孩子们吵闹的声音。
  红星走出门,看了看,就去三年级找姐姐去了。小海穿好衣服,回家了,他的家离这只隔一条胡同。荣美忙往下扶马菲菲,用背驮她,一起身,就蹲了腚蹲,荣美哭了,马菲菲哭的更凶了。张云建过来,他们只好扶着她回家,马菲菲一脸委屈。张云建没有和小海一溜,而且还帮助了她们,他觉得更神气了。
  那天,张云建走到离家一百多米的学校门口时,看到有些孩子在学校门口。马菲菲在哭,他们还是不饶恕。
  给我的铅笔,小民在短墙后追逐过来。
  马菲菲说,我没有拿你的铅笔。小民还是不放过。这时,张云建正走到小民的跟前,小民没有防备,张云建一把将他推倒在地。对这一举动他很后怕,见小民倒地,他就飞快的跑了。后面有几个大点的孩子也追上来了。他无路可走,只好钻进芦苇荡里。
  这里小伙伴们经常进来掏鸟蛋。里面或隐或现有小水路的痕迹。芦苇太高,他看不到外面,他拼命的躲。不巧他们也很熟悉这里。他和小民的哥哥大军碰面了。他赶紧往别的方向躲,结果滑倒在水里。这时表哥也赶来了,他的脾气很“牛”,小伙伴们都怕他,他们散了。表哥送张云建回家,就回去上学了。他没有钥匙,他打开窗子,从窗棂间钻进去换了衣服。对于这个事件他很后怕,但仍很气愤,他要保护菲菲,他的想法很简单。
  来到学校已是一节课开始了。他不敢向老师喊“报告”。他害怕老师,只好躲在胡同里等了一会儿。下课了,他走进教室。小民正在和其他小朋友闹,他就在他的木墩子上吐了唾沫,抹了鼻涕。小民现在对张云建也有点怕了,他大哭起来,他站了两节课。他说不舒服,又不想回家,老师也就没再强求。
  放学后,张云建刚上了自家的房台,就听到大军在三十米外喊,你得给小民买两只铅笔了,不然我就揍你!
  他想那次“英雄”的壮举应该是发自内心的冲动。他现在想起了马菲菲。他心里在做着拼图游戏,如果他们拼到一起会怎么样,他要找到这个答案。他忽然想起了他们应该是故乡的云朵,天生应该在一起。
  高中的时候,有个叫朱军的也曾看中了马菲菲。他经常穿灰布西服,嘴角已开始长胡须。他先是慢慢向马菲菲靠近,后来是慢慢跟踪,再后来就是主动调位。后来的情景,张云建看不下去了,放学后,他还约她去外面聊天。张云建决定进行一次情感的掠夺,不是为了纯粹的爱,而是发自内心的一种纯洁的乡土情。马菲菲看到他介入,就主动向他靠拢。高中情感的掠夺,他又一次胜利了。
  高中毕业的那一年暑假马菲菲一家搬走了,她家搬去了北海县。人们都说她家发财了。在家这几年,马老汉经常行走于北海和仙云县,总能带来一些新鲜的事物,这叫村里人大开眼界。马菲菲的哥哥每次到学校都会穿别致的衣服,同学们会在课下围拢过去,看他爸爸给他弄来的新电子表和学习用品。马菲菲应该是比较“富阔”的女孩。在她的身上你却丝毫看不出。马菲菲不是那么爱表现的女孩,她依旧守着一分朴素与娴静。她每日只会将头轻轻地、静静地埋进书里。
  已经到了含苞待芳的年龄,她的皮肤白皙,姿态优美。7月19日,一天的护校任务结束,张云建看着夕阳落山,倦鸟归林,不觉有点想家。同护校的几个男生都盼着这一刻的到来,他们好借助晚饭和晚班之间的休息给自己的女友打个电话,也有一些出去看录象了,也有的去打台球。张云建留守在值班室。值班室在女生的宿舍楼的进门口,女生宿舍楼共八座,这是必经的通道。值班室内有一台老式的21寸彩电。有两张上下铺的床。在门口,桌子上的扑克已经整理好,等他们回来,又会“开战”。张云建从小爱好比较少,现在他一人面对空荡荡的校园,更加孤独起来。
  嗨,你也没走啊!。
  是啊,张云建回答。张云建与她在那次上微机课好像见过一面,在二楼的微机室门口。张云建学windows95课要在学校的法学院机房。她是法学院的学生,她和同学们再等着下一节课。他那次走的匆忙,他要赶回中文学院楼去上古代文学课。那次见面带着一种不确定,没有留下很深的印象。仿佛有阵风吹过水面,要打开些什么。
  我没走,我暑假后守株待兔式地想找份工作,终于找了份家教工作,她显得比较兴奋。她也知道了张云建是在做护校工作。他们都显得很兴奋,但又不知道从那段开始说。她和张云建打了个招呼就拿钥匙去了605宿舍。灯亮了,她进入了房子,窗帘拉上。他仿佛听到了窗帘的响动。之后,他又听到了6号楼的楼梯响动。
  张海峡还没有回来,我在这等等她,她回到值班室。这次暑假同住下的还有英语学院的张海峡,她也去干家教了,现在还没有回来。他们开始聊起了家常,聊起那些共同经历、共同成长的往事。
  张云建。
  马菲菲。他们互相喊醒对方的名字。他们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年前马菲菲一家搬走,现在张云建回家还经常审视一下她家老宅子。现在才一年,仿佛是若干年前的旧事。他们互相向对方挪动了一下身子,这下更亲了,话语也多起来。
  上次在微机房前,看到你就想和你打招呼,所以我很亲切的看了你好几遍。
  你那叫贼光闪闪,她笑了一下,你在搜寻一个姑娘,想送给她“菠菜”吧!
  那次为什么不喊我。
  时间紧,我赶着去上下一节课。当然也有些不确定。
  仿佛过去又回来了,他们不再感到拘谨和尴尬。这时张云建重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她继续说着话,胸部微微的松动。他们谈了很多学校的工作,对于家庭的事情,她没有细说。
  那些出去“鬼混”的家伙们都来了。王超到宿舍为他的衣服换了一次水。(放假后,他整理自己的几件脏衣服,把它们一并放到水桶里,他懒得洗,已经换过一次水了)。你养鱼啊,同学门都大笑起来。董军少言寡语。陈应革带着一些录象带进来。见有女同学,大家偷笑了一下,老革,你又想毒害我们青少年啊!有种你别看,一到周六爬墙的不是你啊!陈应革说,俺总是看点三级的,一到学校息灯就回来,可某某人,总看一级、二级、特级的,彻夜不归,鬼知道你们干的勾当。都别胡扯了,来点正经的,我们开始摸牌。张海峡也来了,现在值班室里有8个人。这里的八个人就在值班室房内堵着门口打起了牌。
  有了这些校友,她觉得夜晚丰富了许多。在校卫队里她有几个是认识的,张云建是她的一个重大发现,还有几个学生会里的她也见过。其实她在放暑假的时候选择留下也是非常矛盾,但她还是做出了坚持。
  那天马菲菲做完家教又回来了,显然她要靠近她的发现。她没有异常兴奋,她故意装出等人的姿势,慢慢坐在张云建的身边,她轻轻地嘟哝着,像是在和别人讲话。她很羡慕那些成双成对的男女。是的,已经到了将要把孤独融化的年龄了。她看不惯这些校卫队的男爷们,放了假他们可算到了天堂,整天光着膀子。唯有张云建文明一点,再有这是她认识的唯一熟知的老乡、挚友、恋人,所以要要抓住这个机会靠近一下,解除一下自己内心的焦虑。这几天她都是这样,家教回来以后在校园内独自转一会儿,然后在天黑之前进入黑漆漆的楼房。这座女生宿舍楼在这个暑假只有他两个女孩住宿。到了晚上,她总是努力地想让自己入睡,可总是睡不着,她曾经想过回家,不干这份工作了,但她没有。
  她羞于出口,但终于还是说出了,一个人吃饭好寂寞。她说的很低,似乎张云建应该能听懂她的意思。仿佛高中的那段生活需要重新修复。
  这么多男孩随便找一个吧!张云建说。其实他知道自己说的这句话很违心。他这里的值班室是集散地。他们这帮校卫队将会在这里集合一阵,吃完饭男同胞将在这里打牌、看录像,然后退回到自己的岗位(每个人看守一座楼房),去寻思自己的事情。张云建也是孤独的一种,他打探了一下马菲菲。她正处在风华正茂的时期,蓝格子的连衣裙挡不住鲜活的肉体。她开始努力地低垂眼皮转向张云建。她只是笑,终于她又开口了,我哥哥也很想你,她说这句话很快,像是甩出来的,并不需要回答,只是想打破一下寂寞。他们开始由低温到沸腾,加速了交谈。张云建说,你和我叫哥哥也没错。她表示没错。她要上楼去睡觉了,她用眼神不时的看张云建,今天,她找到了“哥哥”,她不再寂寞。她不时的回头看张云建,并没有说话,她要带着这种欣慰入睡。
  第二天下午,她坐在值班室门口等候。吃完晚饭,这些校卫队的同学又开始看录像,他们发现近几天有位女同学在场,只看了一部古惑仔片,就各自散开了。她答应了和张云建到外边走走。他压抑不住兴奋,借着朦胧的夜色,他更有些沉醉。他和马菲菲虽然很熟知,总在一种乡情的笼罩下,始终没有打破。他现在觉得自己以前对她的各种做法都可以归结为爱。男孩总是这样,他们的兴奋往往会聚集,很长时间不扩散,他觉得也很生气,自己将手伸进自己的裤兜捏几下,保持一下体表的平衡。她紧跟着,但脚步移动的很慢。张云建侧身看她几眼,她就挪动几步。此刻她突然有些害羞和胆怯。张云建也是想快速的摆脱一下周围的视线。到学校大门口了,马菲菲开始示意不再前行。在这里,既不是陌生的地方,又会摆脱一些目光的跟踪。张云建很想握住她的手,仿佛眼前的这个人已经属于他。他努力地去伸手,但始终够不着她的手,这样太没礼貌了,而且是一种自身的羞辱,他压抑着。男人总是这样单独与女孩在一起的时候总表现出一些不自然,这种不自然往往由一种冲动引起。而她沉醉在有一个依靠的背景里。即使现在不说话,在这个安全、安静的背景里自己想一会儿心事也是很不错的。偶尔他挪动一下身子会碰到她的身子,马上像触电一样,紧接着伴随着将要喷发。他努力地回避。他感觉她陌生起来,他们一时想不起说什么好,就并肩往回走。
  他终于又开口,我是第一次晚上和你单独外出交谈。
  你真像我的哥哥,她努力地说,凭着夜色,张云建看不到她眼睛的湿润。
  那当然,张云建说。虽然他们有过很多时间在一起,而今天晚上他觉得很特殊,应该算作第一次。女孩始终不会明白,男孩更加脆弱,他的刚强已经慢慢回潮。
  她说,那个朱军你不会介意吧,其实我们没什么!还有那个小黄。
  早忘了,张云建说。他们那是对爱情的“枪毙”,谁嫁给他们就倒霉了。
  其实,那时我也不爱理他们,只是烦不过他们的纠缠。
  大学生活里重新恢复了他们隐性地依恋,彼此始终没有打开。他们又开始坚持一起吃饭,一起回到自己的教室。
  张云建和胡刚从市心海广场回来,他们合影留念。今天就毕业了,他们将天个一方。胡刚骑着车子,轻吹着口哨。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他终于压抑不住,你的妹妹呢,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准备马上回去?张云建说,是啊,不回家到哪里啊。马菲菲像一只花朵,很多蜜蜂想采摘,当然他对马菲菲也很牵挂。胡刚显得更关心他们。平日里他们都在一个学校里,即使分别几个月也没有这么强烈的心情,但现在只是几个小时,就非常想见她。其实,男同学与女同学之间很难有纯真的感情,要不随着毕业被风吹散,要不成了“情敌”。
  来到学校门前的街拐角了,已经能看到学校围墙外的垂柳了。夏天他们最喜欢到这下面。学生们都拿本书,很文雅的,他们在树下读书,顺便也来点“谈情说爱”,毕竟到了这个年龄了。那次,胡刚来到老地方等马菲菲的时候,正好碰上张云建,他们都心照不宣的笑了。他知道其实应该允许别人欣赏美,学着爱。现在他俩都认菲菲为“妹妹”,这样说话直接,方便一点,省得“羞涩”。他们怀着同样的心思继续往前走。在街拐角的一边是包子铺。对面的拐角处是卖水果的。他们无意将目光投了过去。“呀”,那小子是什么时候挂上“妹妹”的。在那家卖橘子的店铺前,王满郡正牵着菲菲的手在和他买橘子。张云建想,这小子莫非也认了“干亲”,菲菲怎么没有说啊。坏了,我真傻,还真的把她当了妹妹,她真的把我当哥哥了,让王满郡钻了空子。张云建将手伸进自己的衣兜里,他昨天就想好了,等到今天分手的时候就将条子递给她(妹妹,就要毕业了,我多希望,永远不毕业,好天天看到你。我们能不能在乡情、友谊之上再进一层。别怪我鲁莽,真的,我很想和你永远在一起。菲菲你答应么?)。
  张云建就想跑过去,胡刚也想,他们彼此呲了下牙。张云建从心里想,自己要得到她,但一直没有下定决心。胡刚也想让他们结合。自己只是一种见了美女爱说话,这是他的一种精神崇拜。他俩都没有惊动对方。他们眼看着菲菲和王满郡走了,他的脚步都有些生硬了。回到宿舍,张云建和胡刚也分手各自准备行囊了。张云建还是在刚才的阴影里。他有些赌气。
  一个月后,张云建找到了工作,情况稳定下来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写一封信:
  美的价值在于发现而不在于存在。相处之初,我没有发现你的美。似乎农家的孩子早当家。人们都在搜寻观察着一切。我却很快适应了那时的一切,将它看得很平淡,因而寻不出隐藏其中微妙的魅力。
  时间流转,有那么几次,我听到了别人对你的议论。我当时很迷惑,想知道你是如何获得别人的目光投向的。我借一次偶然的机会,偷偷注视你许久,终于欣赏到你的美,瞬间被你折服。你有迷人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敢断言:你一定有更美丽的心空。大多女孩在修饰着自己的美,而你独占着含蓄,在加上“才女”的福分使你的含蓄美更有了新的丰富的底蕴。经得起推敲,爽朗而不轻拂,体形那么匀称,沉重端庄不失体面。从此我与你相处又多个几分异样的色彩。我加入了众人的目光投向,并且总想有个机会和你在一起。男孩总以自己独有的方式向女孩表白这自己,展示着自己。很多事情我也很想试一试,而在这上面我却总显得现实而有些麻木了。我们是最应该结合的,我们共有过那么多岁月。
  世界上本没有终极的完美,青春的感情有着变化的四季。我猜,你也在经历着感情的风风雨雨,但视野中的你总那么平静。我想我们班的班长有长者之风。李春和蔼近人,深沉内敛。王庆云有才,确实这样。这些都是你们女生宿舍的话题,不知道我的言谈容貌是否在你的心灵中留下过印痕。你总是不善和她们争辩。毕业之后,天各一方。我不敢有什么独妄之想,但总想留在你的记忆里。
  打开你记忆的河流,能否永远翻腾着我的浪花,让我们共同住在爱的蓝天下。
  他依在椅背上睡着了。他本想忘记,但回想到她的身姿,禁不住还是多想看她几眼。毕业像一阵急风,将一片田园打散。说是互相联系,当时没有手机,连电话也只有几个同学家有。他梦到她在身旁。那披着的头发遮挡成怕羞的幕帘,双眼欲滴,白皙的脸庞下拉着完美的曲线。他记住了她的声音,她的呼唤。他们共同主宰的一些往事。她甘露似的嗓音勾画出心底的泉眼。他总在她将出现的那刻等她。多期望自己再回到从前,可以亲近她,爱她。张云建决定再写一封信:
  你好,秋风微拂,送去金色的问候!
  离开学校的日子还好吗?另一方天地里会有更爽朗的天空。祝愿你好好的工作,好好地生活。如果有时间请别忘记将生活,工作处事的经验告诉一个人,那曾经在同一天空下度过几个春秋的我。
  张云建在过滤着同学们的爱情故事。王中锋是当时学校的学生会主席,他的身价可以和老师们媲美。他长相老成,办事能力强。临近毕业了,他觉得自己在大学这几年什么都实现了,就是没有风光地将对象领回家。在毕业前一个月,他和李雨涵谈了恋爱。可是没成想,刚进未来丈人家的大门,就被赶了出来。他们嫌他长相太成熟,只配做大叔的料。他很懊恼。之后,李雨涵就哭着鼻子出来说他们应该分手。大学的恋情只是寻找一种依托和感觉。牛盈盈曾以报社的男朋友而自豪。毕业后他们分手最快。然后就是她和被人闪电式的结婚。那个大学年代,同学们之间朦胧着爱。同学刘峰曾疯狂的爱刘静。他们在校外租房子,最后刘静体型都发生了变化,他们还是不欢而散。那些所谓的爱情啊应该对谁负责,谁又对它负责。
  
  张云建打工成了企业家。有个爱慕他的女子。他的厂长将厂子交给了他。这应该是一个圆满的结果,但他总忘不了那种眷恋。他该不该将她为己有,因为那种乡土,她更像一个妹妹。他还在等待回音。
  马菲菲也守在被别人称作的故事里。有人对她追逐。那个叫华强的对她更是不舍。他个小,整天呲着牙,像癞蛤蟆。他还约她一起去逛街,这是对他的一种展示。果然在他们身后跟着一堆的评论。马菲菲不想将自己就这么打发了,她还是在逃避着、坚持着。
  张云建决定回家一次。正巧遇上乡镇的大集,他就推着爹的车子去赶集。在集市上,将买好的一些菜放进车子前面的篓子里。他扭转身准备到另外的几个小摊处看一看。
  这时,有人喊他,张云建。仿佛听到了一种声音,遥远又临近,熟悉又有些陌生。最后一个女伴也结婚了。一种生活洪流摧残着她的乡恋。她和他共同返回了乡土,没有约定,只有归期。
  你也出来赶集了。
  是,张云建赶紧回答。他们俩俩相望,似在互相寻找相互的过去。
  上车吧!张云建说,到乡镇外的那片小树林去。
  走!马菲菲愉快的回答。
  在那行树林下,他们默数一只只归来燕。他突然抱紧她,说出了爱。她没有出声,一切乡音那么熟悉。月光皎洁,今天的月光很完美。
  
  【简介】
  李有明:市作协会员。在《绿风》《辽河》《诗歌榜》《澳洲彩虹鹦》《中国诗歌在线》《中国诗人》《诗友》《诗文》《黄河诗报》《枫香诗刊》《北京诗报》《华夏诗人》《情诗季刊》《红杜鹃》《原野》《陌生诗刊》《城市诗人》《神泉》《南云文学》《群岛文学》《东营日报》《凤鸣》《中国现代诗书画季刊》等35种报刊杂志发表作品。作品入选五种选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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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8-19 16: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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