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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诗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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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翔的夏天的诗歌
《观王俭廷先生作画》
1
这是他生命里的后花园
一池竹嫌少，还要养种一亩梅
2
这是被狂草折断的人
头，始终是低的
而身子骨一如挺拔的雪松
把每一片不羁的雪花都收进了他的祖国
雪压松枝，枝枝都是他的好山河
3
圈点。可圈可点。枝枝攀爬的雪朵
在梅低度的性子里
找到了自己的寺院、菩提
找到了千年不熄的香火
4
是的
需要晨昏三叩首
需要早晚一柱香
需要走一走、停一停
放眼山水，那一朵梅、那一秆竹
都是他自己锐变的一只蝴蝶
5
那么，飞向南山飞向南山飞向南山吧
炊烟里疏散的日子
鸡鸣犬吠是另外一种格局
有小溪潺潺的情感陪着
先生，你的一生
不必再荷诗锄菊了
需唤来兰、菊做书童
沙沙的风雨中
借得板桥三分墨，赢得人生一段香
《竹诗人》
苍天之上是浮云
苍天之下是浮尘
一把狼毫管住了山、管住了水
管住了三亩薄田你就可以得陇望蜀了
一条扁州避风波，那星子，那明月
那一生一世的山水
都装在袖筒里、披在散发上了
那一粒微尘做了你殇斛里残留的淡酒
只一滴墨，就养活了你放荡不羁的
梅祖国和竹山河
低下头来有诗歌的苍天
抬起头来有流云的厚土
千年的尘埃都是王孙的摇扇
六百里快骑追不上人间的一缕烟火
罢 罢 罢
当一路草木的滔声拍遍栏杆
要斜风就还你细雨吧
要蓑衣就还你斗笠吧
要小桥就还给你流水吧
要鞍鞯就还给你毛驴吧
《狼毫》
你把那管狼毫，浸泽进水中
就像从那棵千年不老松下面
取出的那把剑
你仍然满足它灼灼的锋芒
一个人的风雨不是风雨
一个人的孤独不是孤独
从今天开始，你要关上门
在一方薄薄的宣纸上
养一方竹子，养几树梅花
你还是嫌寂寞
就借来几只麻雀，陪你在竹子上安家
在你的陋室里安家
不妨有风声雨声为你沽酒
朗朗读书声，也会为你招来一杯月光
◆菟丝花(组诗)
(小引:
君为女箩草 妾做菟丝花
轻条不自引 为逐春风斜
百丈托远松 缠绵成一家
谁言会面易 各在青山崖
女箩发磬香 菟丝断人肠
枝枝相纠结 叶叶竟飘扬
注:菟丝花需要依附在别的植物上才能生存……)
1
其实是鱼和水的关系
河流与河床的关系
是种子和泥土的关系
是灵魂与肉体的关系
维系这样的关系其实很简单
需要让鱼划着水
让花潜回进果里
让泥土洇进种子的内部
把灵魂压进肉体勒进幸福的尖叫
镶嵌进共同的颤栗和呼吸里
菟丝子,就象此刻的你
当你劫持了我的一生
那就让我也还魂了吧
让我也改掉自己的姓氏吧
我是说,当我以女箩草的名义
与你缠绕 盘结 并且终于
桑榆在了一起
2
这个春天
我很有些迷惑
我先后在无数首有关写给桃花的诗歌中走失
这使我成为传说中迷途的羔羊
我的菟丝花菟丝花,神秘的菟丝花菟丝花菟丝花
有人说我昨天种下的土豆全是毒性的
我埋葬的桃花纷纷在夜里还魂
她们一朵朵跑进我的梦里去了
她们一个个抱着前生的桃子
菟丝花菟丝花菟丝花我的菟丝花
她们说我即使吃了发也芽的土豆也不会死的
她们说如果我死了她们也回抱着我的尸骨
再上演一次投井和自杀事件
哦,她们最后才告诉我终于找到我的罪过:
“一个人一生不该两次命犯桃花!”
3
对,就这样背过脸去
让我用目光读你 爱抚你
相信你的身体
已经注满了我前世浇灌的水
是的,我相信前世,你是多么渴
对爱
是多么渴
而九月的叶子是属于神的
菟丝花的泪痕早已经化做了星子上的水
是的,我不用看你,搁着你背影的幕布
我看见了石头上的青苔
千年的古莲和芬芳的水
今夜,朝我一步步漫过来
4
菟丝花菟丝花菟丝花菟丝花
告诉你今夜的空气是属于丝绸的
它趋向柔软
有着波浪的小线条
有着色彩
有着形状
有着灼热的呼吸和焦灼的唇
哦,那里隐藏着我们的家园
有着柴草
和石头
有着菟丝花空了的胃
有着我的小手指
会说话的小手指
有着你看不见的呼吸
有着我和你
我们共同厮守的黑夜和海洋呀
我的
菟丝花菟丝花菟丝花菟丝花
《当春天从我眼中离去》
再也看不见蝴蝶的翅膀花香的呓语
你衣襟上抖落的远山和近水的微尘
再也包裹不住你的忧郁。当你离我远去
春天也就离我远去了。你的足音该不会是
谢幕的昙花，用一地凋零的羽毛
灼烧我微微振羽的姿势。我的前俯后仰
让整个春天在飞翔之际失掉了平衡
哦，我深爱着的女人
当你挟持着整个春天离我而去
我孤守的香丘再也不能培植我们曾经的爱情
翻遍整个春天，大地的杯子空荡而冷清
那里有甲虫、蜉蝣、你离去时残留的
花魂的孤影
《醒来的日子》
在冰宵花绽放枝头的时候
我是否该在簇新的花枝上醒来
从静谧和无言中醒来
在倒立的森林久违的闪电中醒来
看见清新的花朵带着我们的初始、皮肤和体温
哦，一次次我们在晨曦中新生
一次次在鸟的啼鸣声中上路
把浮尘和往事抛在身后
把绝望的青春和虚无的爱情抛在身后
亲爱，当残存的积雪
又一次洗净了我们的双眼
谁能告诉我，穿越尘土之后
那一朵玫瑰，会开放在我们必经的路上？
让我们在一次次失意中
坐看来生的斜阳如烟？
《雪人》
我的语言是透明的，我的思想是洁净的
而我的身体能否承受
来自比阳光更久远
更亘古的，透彻的眷顾和惠照
一个冬天，我活过了两次
比如，我依靠想象和记忆复原了
你的想象和记忆
你的背后，是透明的你
和一片凝固了的雪花
《瞬间》
那个池塘说干涸就干涸了
一茎芦苇上，
那些绿的发亮的水声
何时那么沉。那么重
象我奔走在异乡荒凉的山冈上
那些晃荡的鸟声何时穿越林中响箭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头，那些冤死的鸟鬼
用弹弓把我捆绑进
比池塘更深的地狱
◆我是说：闭上眼睛的桃花……(组诗）
我是说，我该怎样剔出
凝滞在体内的暗香
让它们不串通，不勾结，不凝结成顽疾
蹿进我的五脏六腑，颠覆任督二脉
让我语穷，让我迷幻。让我在雨水中找不到词语
桃花的词语：那些写满雨水、暗香、妩媚的谶语
怎样媚惑着一个诗人，让他伤风
感冒、在草药味的腥子中患上分裂症
以至于看见桃花，就仿佛看见了致命的克星
◆少了一枚桃花
一枚桃花在春天的重量有多重？
是否风儿一摇晃
春天就减轻了三克
那三克的重量跑那里去了？
是否头顶的乌云
增加了三克？
是否陶罐里的雨水
增加了三克？
我是说，一枚桃花从我的骨子里抽走
我的爱啊，
就成三克的N次方递加
递加，无限递加下去
我的体重
会从三克
减成一克，一毫克，一夸克。。。。
◆抵达你心房的距离有多远？
抵达春天的距离有多远？
用365个花园换取365条高速够不够快？
不行的话，我把所有蜜蜂的出租车都派出去
在每个车镜上都挂上桃花，让它们一路吹吹打打
哦，亲爱，这样的方式是否过于奢靡
而我的幻想是如此的廉价，
如果我用365个短信修建365个花园来换取365条高速的话
我的爱，是否距离你的心房就近了
是否我随便选择其中的一条，都能够听见你黑夜的心跳？
◆过往的日子
哦，一点点，一点点的水分
被风带走，被时间抽干
我的口袋里没有海绵
我粗糙的手掌里，只裸露着最后的日月河山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额头上
隐藏了太多的印记
每一条皱纹里，都是一条干枯的小溪
我的爱啊，也仿佛一条窒息的小鱼
被时光的浪波打向沙滩
谁能够窥视时光带给我们的暗疾？
一只鸽子飞临我的柴门，
哦，这温柔的生命
会带给我怎样的寓言和昭示？
此刻，谁还在搭建的房屋
就不必再搭建。该孤独地面对一次夕阳
收获最后的孤独：
等待干瘪的体内，长出向晚的金光
◆桃花开
桃花，那么安静地
穿过你的眉宇，春光之上
多少双眼睛：垂下眼睑
一朵桃花开：羽毛微启。心事重重
第二朵要来。我前世的姐妹啊
烟雾缭绕的江山里
谁替我们安排最后的去处？
不要挤，不要急
这是宿命的相逢，定有鸟声
来迎接我们
哦，黄昏刚来，黎明即起
我们饮露水。吃还魂果
翻开土丘：依次是
甲虫、蚂蚁、蜉蝣的胃、躺着的我们
◆我不止一次地在梦中说起桃花
我不止一次地在梦中说起桃花
说起它的粉红，殷红。说起思念的纹路
缓缓打开的序曲。逗留在疏放的枝头上
目光因为感动，所以生长
目及的云朵始终保持贞洁，这个时候
桃花是安静的，即使一缕风儿的剪刀
剪落一地霓虹的羽，自有麝香的云肚兜儿
敞开香怀，接纳缀满泪珍珠的衣袍
我还是说着，桃花：左一朵开，右一朵跑
我纷乱的目光七摇八晃，月亮歪歪斜斜
贴着三月潮湿的枝干，那时的夜晚适合偷欢
隐密而骚动的青春
朝着细枝末节的方向乱跑
◆陪你一起看桃花
我记得最清楚了
那年山中桃花红
红红的汁液啊
红红的光，映红了一个女孩子红红的脸
那个在桃花谷里砍柴、做饭、洗衣服的女孩儿
她把桃花放进了水里，之后
就做了别人的新娘
◆如果我还没有看见桃花
如果我还没有看见桃花
是不是春天提前走了
在我没有看见你的留言之前
是不是你提前裹胁着桃花走了，而我
来的已经太迟太迟了
我的衣兜太小太小，日子破旧
我执意为你摘下的桃花，
恍惚之间变成了昨天的桃子
经不得风，经不得雨，心一破碎
桃子也就烂了，而那时
你真的走了，而我守望的桃花
还会替你开着，在来生
◆你眼睛里荡漾着一片春天的海
我是说，莲
你眼睛里荡漾着一片春天的海
桃花的海，杏花的海。樱花的海
岛屿和礁石都去那里了
我是说，风一吹
那些忧伤全都不见了
我能够感受到海水荡漾的气息
蓝蓝的蓝蓝的蓝蓝的海风啊
从你的眸子里吹拂着吹拂着吹拂着
吹拂着我的小长江我的小波浪
吹拂着我的舟儿七摇八晃
再也上不了岸了，是的
我的这一生
只能做一名水手
泅渡在你蓝蓝蓝蓝的波海里
真的，一点都不累
莲，是你不慎抖落的一点点甜啊
就那么轻巧地粘住了
一只迷途的小蚂蚁，一只
海水里荡来荡起的小蚂蚁，一只
再也上不了岸的蚂蚁啊
◆ 坐在春光之上
哦，坐在春光之上
我就是一个生动的词，溢着芬芳
我就是你怀抱里的小花袄
小小的衣兜里，只装一条恬静的美人鱼
它在花丛里游。蹭过你幸福的脚趾
你就站成一棵树了
果香，在秋天之外荡漾
泛着金光
我只想坐在春光之上
坐在一朵花的花蕊里
借风梳一下头吧
顺便把生锈的农具擦亮
风啊，请不要摇动我的身子
摇动我酥软的脊背、小小的脚指
如果可能
请把冰冻的田野摇醒
而且，一定要摇醒那棵沉睡的枣树
枣树的下面，安眠着我的爹娘
是的，我只想坐在春光之上
感受着细微的幸福，鲜为人知的忧伤
《暗疾》
一睁开眼，春天就走了一半
剩余的一半，还在桃枝上
瑟缩的身姿裹不住结跏的伤
我眼泊里的雨为什么时停时下
小小的容器装不下半世的忧伤
一半交给山水
一半交给酒旗
另一半交给挣扎的人生
剩余的四分之一离群索居
哦，我不说
背对着你我不说，
为什么一再泄密的风
总在桃花的舌尖上
裹挟我今生的痴，和禁不得淬火的秘密
是的。风一吹，花蕊就晃
我就晃，晃我苦涩的酒杯
暗疾和情殇
附 "卢辉 "对《暗疾》作了“减法”和新组合：
《暗疾》
一睁开眼，春天就走了一半
在桃枝上
瑟缩的身姿
结跏的伤
雨为什么时停时下
在我眼泊里
小小的容器装不下半世的忧伤
一半交给山水
一半交给酒旗
是的。风一吹，花蕊就晃
我就晃，晃我苦涩的酒杯
暗疾和情殇
卢辉语：我的观点在“其中”了。
《我是说，当我在灯火中找到了幸福》
哦，今夜，请不要对着满街的灯火
诉说易失的青春，花朵开在前方
请不要对满天的星子展示忧伤
说我们前世的夙愿积淀得太深太久
就让这满街的灯火融化了吧
融化掉那些暗疾，困惑。断了翅膀的噩梦
融化掉那些羸弱的小软骨、命运里的悲与苦、质地孱弱的小青葱
也请剔出它们来，让卑微的爱情和灵魂站立起来
和灯火说话，和岸上的人群说话，和静谧的万物说话
是的，这被秘密包裹着的夜晚
有多少时间的暗疾穿行其中，
有多少灯光和和海水被提到我们身边
燕，我不允许你上岸
岸上流感横行，即使灯火辉煌
却毫无幸福和甜蜜可言
《今夜，当我对着灯火喊你的名字》
我内心的小波浪还在摇，还在晃
即使没有风
没有风吹拂的小露珠
依旧轻轻摇晃在草叶上
它不哭
也不喊
它坚守着自己，绝不跳下来
它一直凝结着
像一阵风赶着另一阵风
像一盏灯呼唤着另一盏灯
象一条路，借给另外的一条路
哦，当我用沉默延续沉默
当我用灯火寻找灯火
喧嚣的人类啊，请你们静音
最好是闭嘴
让万物说话，让满街的灯火说话
让其中的一盏
来宣判我们的爱情
宣判我们尽可能相爱的来生
《我是说：闭上眼睛的桃花……》
我是说，我该怎样剔出
凝滞在体内的暗香
让它们不串通，不勾结，不凝结成顽疾
蹿进我的五脏六腑，颠覆任督二脉
让我语穷，让我迷幻。让我在雨水中找不到词语
桃花的词语：那些写满雨水、暗香、妩媚的谶语
怎样媚惑着一个诗人，让他伤风
感冒、在草药味的腥子中患上分裂症
以至于看见桃花，就仿佛看见了致命的克星
《少了一枚桃花》
一枚桃花在春天的重量有多重？
是否风儿一摇晃
春天就减轻了三克
那三克的重量跑那里去了？
是否头顶的乌云
增加了三克？
是否陶罐里的雨水
增加了三克？
我是说，一枚桃花从我的骨子里抽走
我的爱啊，
就成三克的N次方递加
递加，无限递加下去
我的体重
会从三克
减成一克，一毫克，一夸克。。。。
《抵达你心房的距离有多远？》
抵达春天的距离有多远？
用365个花园换取365条高速够不够快？
不行的话，我把所有蜜蜂的出租车都派出去
在每个车镜上都挂上桃花，让它们一路吹吹打打
哦，亲爱，这样的方式是否过于奢靡
而我的幻想是如此的廉价，
如果我用365个短信修建365个花园来换取365条高速的话
我的爱，是否距离你的心房就近了
是否我随便选择其中的一条，都能够听见你黑夜的心跳？
《过往的日子》
哦，一点点，一点点的水分
被风带走，被时间抽干
我的口袋里没有海绵
我粗糙的手掌里，只裸露着最后的日月河山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额头上
隐藏了太多的印记
每一条皱纹里，都是一条干枯的小溪
我的爱啊，也仿佛一条窒息的小鱼
被时光的浪波打向沙滩
谁能够窥视时光带给我们的暗疾？
一只鸽子飞临我的柴门，
哦，这温柔的生命
会带给我怎样的寓言和昭示？
此刻，谁还在搭建的房屋
就不必再搭建。该孤独地面对一次夕阳
收获最后的孤独：
等待干瘪的体内，长出向晚的金光
《桃花开》
桃花，那么安静地
穿过你的眉宇，春光之上
多少双眼睛：垂下眼睑
一朵桃花开：羽毛微启。心事重重
第二朵要来。我前世的姐妹啊
烟雾缭绕的江山里
谁替我们安排最后的去处？
不要挤，不要急
这是宿命的相逢，定有鸟声
来迎接我们
哦，黄昏刚来，黎明即起
我们饮露水。吃还魂果
翻开土丘：依次是
甲虫、蚂蚁、蜉蝣的胃、躺着的我们
《我真的控制不了……》
真的真的真的，我真的控制不了
我控制不了内心的潮水啊，这些奔流的文字
它们从我生命脆弱的地方打开缺口
喷涌出来，猛烈着地冲刷着黑夜的堤坝
有多少暗藏的沙石复活
它们冲撞着我的骨骼，咬破了我青春的河床
一路奔流下来，朝向你啊
奔
流
了
下
来
该用怎样的比喻，把垂死的时光拯救
把时间深处沉睡的爱情唤醒
葱茏的暮色里，我该站在哪里诉说内心的凄苦
一棵时光里的树
它挽救不了命运带来的风雪
一枚枚凋零的落叶，仿佛一个个流浪的汉字
纵然拾起它
纵然给它们穿上灵魂的衣服
终究无法复原那首碎裂的情诗！
〈你眼睛里荡漾着一片春天的海〉
我是说，莲
你眼睛里荡漾着一片春天的海
桃花的海，杏花的海。樱花的海
岛屿和礁石都去那里了
我是说，风一吹
那些忧伤全都不见了
我能够感受到海水荡漾的气息
蓝蓝的蓝蓝的蓝蓝的海风啊
从你的眸子里吹拂着吹拂着吹拂着
吹拂着我的小长江我的小波浪
吹拂着我的舟儿七摇八晃
再也上不了岸了，是的
我的这一生
只能做一名水手
泅渡在你蓝蓝蓝蓝的波海里
真的，一点都不累
莲，是你不慎抖落的一点点甜啊
就那么轻巧地粘住了
一只迷途的小蚂蚁，一只
海水里荡来荡起的小蚂蚁，一只
再也上不了岸的蚂蚁啊
《写给莲》
如果不是那个叫周敦颐的诗人
抢占了先机
我肯定会先他一步，把那枝妙笔
提前插进水中。墨水洇开的池塘
一定会墨黑一片，
定会有众多的水陆草木之花
生怕脏了身子，纷纷择枝而栖，
或者嫁晋或者姓李，而被天下阅尽姿色的该不会是我的莲
我的莲不动。她婉约的身姿
正呈中通外直不蔓不枝之势
莲蓬尚小，藕枝浸沉在淤泥的芳香里
香远益清的空气里，不招沉鱼也不引落雁——
我坚信：我不慎跌落的一滴墨
定会养大她
亭亭玉立的女儿身子
《雨水是我的情人》
我是一个善于制造浪漫的人
情怀柔蔓，性子如水
比如，今夜，
我辗转反侧地浸沉于一场细雨的呢喃中
翅膀润湿，头颅冰凉
我把自己当做那只毫无目标地
飞翔的燕子。一次次飞到雨中去
不回家，也不啄小食
在人类看不见的生死场上
默默地飞，默默地飞
演习着生，演习着死
演习着生死茫茫——
两不知啊
《为了寻找你的名字》
在你不经意丢失的练习本上
在你随意涂鸦的画板上
在你捉住了蝴蝶的翅膀上
在你凝视过的叶子上
在沙地上，在雪地上
在你双足走过的河滩上
亲爱，我寻找着你的名字
我是你随意丢失的纸张么
我为什么不愿意把初恋唤做橡皮
亲爱，那一夜，我擦拭了所有的错误
你留给我的，只是一只流泪的蜡烛
照耀着那张再也无法复圆了的碎纸
那上面有我们共同坐过的石头
雪浪花共同穿凿过的痕迹
亲爱，只是不见了你我厮守的大海啊
只剩下一阕寂寞沙洲令的瘦词
在一滴渴死的水上，在无数滴渴死的水上
在我干裂的唇里，亲爱
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念叨你的名字？
把你的名字写在沙滩上
海水会吞去，把你的名字写在岩石上
时间会带去，所以我固执地在苔痕上
在时间的沙漏里，在相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里
在错误和真理的缝隙里，我一遍遍念叨着你的名字
把你的名字写在我们共同的肉体上
镌刻进我们各自的灵魂里，亲爱
我该不会是淬火的那只火钩子
执意要在我毁坏了的藏身之处
秘密地写下你的名字连时间和万物都不曾窥见？
2009-06-19 20:58: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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