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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文诗 Poetry in Pros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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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桃花源记（散文诗组章）
新桃花源记（散文诗组章）
[中国/四川]徐澄泉
李白的清溪
清溪是一条碧绿的河，清溪是一泓纯净的水。清溪河水从小凉山深处流淌而出，天然去雕饰。
清溪是古代犍为的一个驿站，清溪是一个繁荣的水码头，商贾渔人樵夫农妇，往来亟亟。
诗人李白从峨眉山上慕名而来，秉着峨眉残月的清辉，寻着远去的篷帆，踏入满径菊花，撞落一头露水，到清溪就迷了路。
李白忽然想起一个朋友，想见见他叙叙旧，酌杯论盏，狂笑高歌，成就一段诗酒人生，度过这个悲凉的秋，待明年春暖花开时，再奔前程。
思君不见。李白的朋友沿着清溪河水，或者向上进了大山，或者向下去了渝州。冰冷的月亮，又从峨眉山上泼下来，搅乱一河秋水。
樵歌自城外响起，桨声欸乃不止。
李白找不到家的感觉，打了一个寒战，长叹两声，带着三个随从，留诗四句，作别清溪。
草原之夜
一个牧女叫月亮。
我和牧女坐在月色里，着意营造暧昧的氤氲。面对潺潺溪水，背靠青青牧草，头浴碧透清辉，脚踏清幽芳香。我左手伸进牧女的藏袍，掐住一片甜蜜的温柔；我右手挥向神秘的夜空，摘取几滴晶莹的露珠。我闭上双眼体味幸福的甘醇，我洗耳聆听浪漫的天籁。冷寂凄清的草原之夜，被一种火焰燃烧得灼热滚烫。
一阵银铃般的脆响忽然从天际砸下来。月亮抒情的歌声，砸中一对缠绵的爱情。而后，荡入无边的四野，向草原的深处，疯狂地弥漫……
一个人的饮酒方式
要么就请喝酒
要么就请唱歌
这两个中间
任你挑选一个
——藏族民歌
他独坐街头，自酌自饮。酒碗像一枝银亮的猎枪，他时刻瞄准自己和别人。
他进入一片空旷的雪野，渴盼能遇上什么。一个人，一棵树，一只凶恶的狼，一缕飘逸的风。
一个人，从他面前匆匆走过。
他探出头颅，意欲探及遥远的冰峰，或者路人幽明的心思。他把自己想象成太阳，唯一的太阳，以阳光为目光，搜猎每一只臆想中的蝴蝶和每一丝如乐的声音。
眼前的楼房，就都成了挂满果子的橡树，对他含蓄地笑。
于是又有一朵鲜花在明媚的街景中绽放。他想前往雨季，听鲜花的歌唱和哭泣，看自己于痛快淋漓中酣畅的样子。
他便以狼的方式豪饮自己。
久而久之，便有一缕风，从他酒中流过。他品出一股涩味，就兀然壁立，绕过自己，回家去。
牧 草 青 青
牧草总在雨季生长。
那时我们的目光曾同牧草一起疯狂地奔跑。牧草青青。牧草所到之处，都是绿色的青春和希望。牧草从雪线下的起点，一直蔓延到我们涉足的河岸，并借助我们的牧鞭向草原的纵深发展，驱使牛羊回归。雨后天晴，牧草的光辉从远方照耀我们，淹没了我们整个身心，浸入到我们的肌肤里。我们一片蔚蓝。我们行色匆匆的脚步，饥渴已久的行囊，从此越过牧草的方向，满载花朵和子实，引领牛羊遍地茁壮。
牧草对于我们，是最好的食粮，令我们一路咀嚼，一路怀想。
新桃花源记
幸福的触须像树根一样，紧紧攥住一个叫做大湾的村子。
村子崭新的衣服上，缀满枇杷、葡萄和一簇簇鲜艳的花朵。村子幸福的微笑，像夏天甜瓜绵长的蔓，疯狂滋长。
沿着阳光、绿色和季节的方向，一个村民用手一指：向左。拐过一道大弯，一个村民说：向右。转过几个小弯，从张家青翠的竹林，王家饱满的果园，李家密集的鱼塘，赵家幽深的庭院，一直延伸到大湾人心灵的深处。
站在通往桃花源的洞口，我停住犹豫的脚步，以一种惊奇和一种艳羡，打量掩藏在深处的美丽。鸡犬之声不绝于耳，黄发垂髫闲话桑麻。避开这些古代遗留的意境，我看到一些现代的自豪和骄傲，芳香袭人。优雅农居的袅袅炊烟，和着山间舞蹈的岚气，在旭日中一丝一缕升起。而激越奔放的铿锵音符，通过光纤、电视和手机，通过公路、摩托和汽车，通过学校、知识和精神，狂风暴雨一般，从山顶到山坡，从平坝到河谷，一路倾泻下来。
天府之南，岷江东岸，一座村庄，满身悬挂闪光的鳞片，剔透而圆满，辉煌而和谐。
期待一场纯色的雪
梦想便是一场纯色的雪。
梦想于温馨的梦外，油然而生。
一种情绪在风中索索发抖。不寒而栗。寒也栗！你便进不得梦中寻梦。
令人呕吐的天色糊涂得沉重，像三座大山之一座，压迫着路上的妇女，以及男人。精神开始阳痿，佝偻之躯在风后，躲躲闪闪，如影如鬼。人形与人魂，除保持一定距离以外，只呈现一种阴郁的状态，默默哭丧着天，彼此不想抵达，亦不能抵达。
阳光沦陷于河，彼岸不可抵达。
我与你开始陌生。
你宣称：在一次紫色的期待中，我们共饮蓝色的咖啡共进玫瑰色的舞厅。而我不能出卖自己，回答你Yes。我与你终究陌生。诚如理想与现实，其神秘和混沌没有一丝一毫新鲜的意绪。
唯一的期待便是一场纯色的雪了。
你和我及你我的复数，于暝色入梦之时，都在期待——一场雪。
天空，果然绝妙无穷。
阳光真好
当我第一次看见你，温柔的雪，纯洁的雪，优雅地栖居在落英缤纷的山腰，一段小路深入山间，我便梦见我心地善良的妹妹。妹妹就在山脚下。她仰望雪的姿势和眼神，让我激动。我感到，春天就在此山中。
这时候，我似乎理解了爱情的真谛，并且说：阳光真好！
雪，我曾经久久期待的你。当我站在高高的山坡，满目秋后的残败，我希望拥有一片绿色，一棵树，甚至一株草；当我在茫茫的荒原独旅，我呼唤过生命，一个人，哪怕一只狼；最终，当我失去你辉煌的照耀，我多么渴望有一支歌从天而降，以它的清醇洗涤我的躯体，沐浴我的灵魂。
这时候，我才体味到生活的含义，并且说；阳光真好！
仰望雪峰
在远方，独自闪光的，是雪峰。它以漠然的目光审视我们，但我对它的仰望，却始于梦中。
那段美好的日子，那个祥和的春天，我整个一片身心，都被雪峰燃烧的圣洁之光覆盖。我感到幸福的颤栗，便像一条小鱼游出了家门。
深深的河谷，悠悠的河水，有谁，不为此而激动！河的两岸是高高的树，树的两旁是重叠的山。又有多少虫鱼花草隐含其中，甘为陪衬，愿受庇护。我被一朵白色小花迷住，想：小花为什么常开不败？
当我以怀旧的心情再次景仰雪峰的时候，我看到雪峰硕大的脚掌下，朵朵流动的白云及其相随相伴的飞鸟、羊群，吸雪峰的水，吮雪峰的气，并把它传到远方。我这才领悟到：小花河以开放，河水为什么流逝？我这才看到了雪峰的面目：伟岸、神圣而真实。
叶的光芒
逝去的光芒时隐时现。那些果子的芳香沉入深深的草丛、泥土和黑夜。
叶最初的姿色不逊于花朵。口衔芬芳的鸟儿，用世上最华丽的辞藻打扮了春天，深情地赞美叶的光彩。这个悠久的过程，自始自终都是美好，都是叶的青春和黄金，是人类无价的瑰宝。
最初的叶在没有凋零的时候，曾是人类的衣衫和荣光，是文明的中介和钱币。一些人身上的叶，就被另一些人用语言和文字大段大段地书写，记叙、议论和抒情。
叶就从一种境界上升到另一种境界。它的声音和光芒，同样响亮。
一个男人及其影子
她在男人后面，以男人为镜，熟视周围的事物，体味其中的意蕴：日薄西山，残阳就在男人凹凸的肩头，一步一步地走。她如同渴饮一杯柠檬色的水，心中蔓延无尽的滋味。
她想。
男人一年四季，风中雨中，为她流汗，为她落泪，为她淌血。她便亦步亦趋地跟在男人后面，亦步亦趋地流汗、落泪和淌血。他们蜿蜒的步履，融入山中女妖悠悠的歌谣和星星晶莹的童话。
他日，男人从夕暮牧归，她变成一只小猫，一只小狗，一朵小花，蹦蹦跳跳跃入男人滚烫的情怀，开放了一夜。她用甜蜜的泪，用香酣的梦，用温柔的俚语，为男人做了深沉的洗礼，使男人成了英雄。那一夜，男人的粗声恶语，就是英雄的凯歌。
那一夜，石榴花灿烂了山野。
然而，她却不是男人。她当不了男人，她只是男人的另一个影子，朦胧如月。
男人便如一座高山，便如一尊铜像，永远矗立在她的心野，成为她永生永世不可企及的景致。
山野女人，终为一个旁观者。
走进一片阳光地
阳光燃烧着空气。
阳光霍霍地灼烧着倦怠的狗。狗们犹如贵族，黑色的毛发纯属一种装饰，任你想象成一勺僵尸烧焦的灰烬，或一片纯粹的乌有。
但有人。人，以时钟的速度，以正午向日葵的姿势，直接进入这片褐色的土地。褐色的土地便有所待——人的动态，向日葵的静态。
褐色的土地便有所待。绝非雨！
无风。
只有人与向日葵，和谐地对唱。
在阳光下。
作者：
徐澄泉，男，1962年生人。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有诗集《流浪的风》。
通联：
614400 四川省犍为县委宣传部
电话：
0833—4235866
E-mail:
xyr898@163.com
2008-04-03 01:01:23 |
| 樱花听雨 ?2008-04-06 05:06:55?? |  |
叶的光芒，短小精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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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福治 ?2008-04-29 15:38:05?? | |
梦想便是一场纯色的雪。
梦想于温馨的梦外，油然而生。 ......意境悠远的一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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