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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云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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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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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游记

雪落无声（外一篇）

雪落无声（外一篇）
文/周礼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 毛泽东《沁园春•雪》
生活在南方的我，总是羡慕和憧憬北国冰天雪地的美丽景象。南方是很少下雪的，偶尔天公作美，也仅仅是昙花一现，掉在地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根本无法想像那银装素裹的世界。唯有在记忆中缅怀着儿时曾经历的那一场大雪。
冬至节后，光秃秃的树丫上残存的几片枯叶也在东风中招摇，最后脱离了枝头，掉落在地上，辗作细泥。南方的天空终于迎来了有史以来的第一场大雪。早上刚起床，透过窗户只见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万里江山变成了一个粉妆玉砌的世界。院前的桔子树了挂满了素花玉串。正如岑参的诗云：“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跨出家门，如柳絮般的雪花还在空中纷纷扬扬，翩翩联联，轻轻悠悠，像洁白的羽毛，也似芦花一般在空中曼舞。它们迈着轻盈的步履，来到了人间，怕惊扰了沉寂的小河，怕打破了酣梦中的大地，就这样缓缓的降落，吻着人们的头发，滑过人们的眉梢，钻进人们的衣领。田野空旷辽阔，雪好似扫尽了地面上的一切污秽的东西，山坡、田埂、房顶、院坝、树木……事间万物，尽皆凸现出洁白素朴的本质。我伸出手想采撷一片雪花，可雪刚掉到手心就倏地一下不见了，化为了细小的水珠。
雪在南方是稀罕之物，早起的孩子发现后，在空旷的原野惊呼：“快来看，好大好白的雪呀！”这一声呐喊惊醒了还在温暧的被窝中做着美梦的孩子，慌忙从被窝里钻出来，一阵风一样地跑到外面，丝毫不畏冬天的寒冷，在地上顺手抓起一把雪就朝其他的同伴撒去，雪花漫天飞舞，一场激烈的雪战拉开了序幕。那感觉别提有多带劲，大家像疯了似的在雪地里狂奔，追逐，喜闹，惊起了沉睡中的鸟雀，吱地一声，飞向天空，弹起枝头的积雪如粉蝶般狂舞。欢畅的笑声在山野间不停地回荡飘远。雪战后当然就是滚雪球堆雪人，在幸福的冬天演绎着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
沉寂的大地一下子变得热闹非凡，大人们也走了出来，踩在软绵绵的雪地上，听着那如音乐般的沙沙声，脸上流露出内心掩饰不住的喜悦。“好大的雪呀！我们在这儿生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雪。”随后，大家三三两两地从家里取来喝光了的空酒瓶，抓起一把把的白雪往瓶里灌。听老一辈人讲，把瓶里融化的雪水储藏到第二年的冬天，就是治疗冻疮最好的灵药。至于其药效是否真如老一辈人所说的那样，我没有试过。也许他们图的不是药效的神奇，而是当时的那份心情。大人不能像小孩那样在雪地狂欢，但他们看着鳞次栉比的积雪，也觉得十分可爱。眼睁睁地看着那喜人的白雪一点点地融化掉，觉得实在可惜，于是就把它储藏起来，想以此留住这瞬间的美丽，并随记忆化为永恒，到了来年的冬天，又有谁记得所藏的那瓶雪水被丢弃在了什么地方。
到了黄昏时分，风定雪停，夕阳映照着茫茫雪域，异常的美丽。大家仿佛看到了艳阳铺满了大地，粉红的桃花醉放在枝头，柔软的细柳在风中摇曳；仿佛听到了蜜蜂在花间嘤嘤嗡嗡，鸟儿在树梢放声歌唱，农人在田间地头高声吆喝；仿佛感受到了和风拂面，花香扑鼻。
这几日寒风凛冽，冰冷刺骨，却并没有半点雪的踪影，人们抱怨这个冬天太冷。站在庭院的桔树下，我忽然想起一句话：“冬天快尽，春天的脚步还会远吗？”

母亲的白发

雪落无声，岁月留痕。每当看到满地的白雪，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我的母亲。
虽然母亲才五十刚过，却有了一头如雪的银丝。从我记事起，母亲就扎着两条乌黑粗实的长辫子，非常好看。后来，母亲可能是觉得长发在劳动时不方便，于是就换成了一头干净利索的短发，直到现在母亲还保持着这种发式。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皱纹不经意间爬上了她的额头，银丝悄悄替换了她油亮的黑发。母亲是什么时候老的，粗心的我全然没有发觉。
小时候，父亲外出打工，家中就剩下母亲和年幼的我，一家人的责任地全部落到了母亲的肩上。我常常看到母亲忙碌的身影在田间地头、家里家外来回穿梭，就像一个上紧发条的闹钟，总是不停地转动。母亲是一个好强的人，她认为男人能做到的事，她也同样能做到。所以田里地里，无论是犁田打耙，还是栽秧收割，她都从不求人，家中大大小小的事皆是她一人料理。
母亲起早贪黑，整日在地里劳碌。别人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懂事得早，村里像我这般大小的孩子都是父母的得力助手。看着母亲这样辛劳，我便主动帮衬着母亲做一些事，但母亲总是不让我沾手，每每这时母亲就对我说：“你这么白皙的皮肤怎能受得了烈日的暴晒呢？你这样稚嫩的双手怎能受得了锄头的磨擦呢？你这样狭窄的肩膀怎能承受得了重物的挤压呢？”末了还要补充一句：“快回去写作业”。母亲认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也是她不让我干活的最重要的原因。虽然这句话不完全正确，但可以看出母亲对我的希望很高。
母亲不仅不让我下地劳动，还省吃俭用给我买这买那，她总说自己受点苦受点累没什么要紧的，但决不能让孩子受半点委屈。于是，同村的孩子有新衣服穿时，我也会有；同村的孩子有漂亮的文具盒用时，我也会有；同村的孩子有糖吃时，我也同样会有。总之别的小孩该拥有的东西，我一样也不少，并且都不比他们的差，我知道我所得到的这些东西都是母亲用家里仅有的粮食换来的，因此平常只能我吃细粮，母亲吃粗粮。
母亲长期的超负荷劳动，加之营养不良，有一天竟昏倒在了地里。那年我正念高中，匆匆忙忙赶回家，看着躺在床上的母亲瘦弱不堪的样子，我痛苦万分，把所有的书都扔到了门外。我哭了，母亲也哭了，这是母亲第一次落泪。她从床上艰难地爬起来，把书一本本的捡回来，撕坏了的，又用浆糊一页页的粘好，放进我的书包。母亲摸着我的头说：“孩子，快回学校去吧，难道你要像我这样一辈子辛劳吗？我送你读书，就是不想让你再走母亲的老路，你现在要是放弃，我所有的心血不全白费了吗？”望着母亲满眼的泪花，我咬着牙关又回到了学校。
我参加工作后，由于特别的忙，没有时间回家，也很少往家中打电话。倒是母亲不厌其烦，经常托人给我捎来她亲手种制的家乡土特产，时不时地打来电话问长问短。
蓦然回首，风雨二十多载，是母亲伴我一路走来。您无怨无悔，心甘情愿地为儿子耗尽了自己的青春。您因为年轻时操劳过度，未老先衰，早生华发。凝视着母亲头上的根根白发，我的心潮翻滚。母亲啊，你太苦了！
母亲的白发，似历史的长卷，真实地镌刻了岁月的沧桑；母亲的白发，似一本厚重的日记，一点一滴地记录了儿女的成长；母亲的白发，似高悬在天空的太阳，永远温暖着儿女的心房；母亲的白发，也似一浅弯弯的月亮，在每个不眠的夜晚，把儿女的脸庞照亮。母亲的白发，是她的骄傲，却是我们的心酸。
我的耳畔仿佛又传来了阎维文那首动听的的歌谣：“你入学的新书包有人给你拿，你雨中的花纸伞有人给你打，你爱吃的三线馅有人给你包，你委屈的泪水有人给你擦，你身在他乡处有人牵挂，你露出的笑容有人乐开花，这个人就是娘，这个人就是妈……”
通联：周礼　四川省安岳县高升中学　邮箱：admzl123@126.com 邮编：642355

2008-01-08 13:56: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