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ěiměifēngwénjí

yinxiaoyuan

???中国北京

?????752?

?????2007-06-08

???翻译

?????fāsòngsīrénliúyán

?????fāsòngdiànzǐyóujiàn

cházhǎoyinxiaoyuanfābiǎodesuǒyòutièzǐ

yinxiaoyuan2008-06-02 16:5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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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ābiǎoxīntiè   huífùtièzǐ
(原创)《再 创 世 纪》:向《北美枫》刊物投稿

这是一条弥漫着金属刺鼻气味和机械油腐臭的狭长隧道。没有阳光透进来,那种几百年前叫做灯的东西也没有出现在这里。这毕竟不是供猎奇者和盗窃文物者发掘希奇玩意儿的古墓,而是一个充满了肃杀萧索,满目绝望令人窒息的人间地狱。四周濒临崩塌的墙壁上面目全非的齿轮,从从簇簇杂乱无章的线路和各种残破装置由于高温烘烤而处于半融化状态,凝成了大片大片沥青状的黏稠物,还垂下蹼一般的黑色胶状物,看起来让人不由惊骇万分。似乎如果有某种生物误入其中,一定会感觉它是在一头凶猛的食肉翼龙皮肤的皱褶里穿行。
最为匪夷所思的是,地面上积满了黑色的水。“水”——若干世纪前液体中最特殊和天然的一种,如今在地球表面看不到任何它存在过的蛛丝马迹。当水逐渐从地球表面被抽干时,地球也就变得骨质疏松,像一个在阳光下晒得过久的松花蛋。可是在这个由于过度纷繁而似乎退回了原始的洞穴般的地方,却居然残留了如此多的水。虽然它充满了县的鲜艳的就像蝮蛇,含着未知的剧毒,很可能还是某些畸形微生物的繁衍藏身之地。
隧道尽头传来溅水声,刚开始声响极微,混混沌沌,像水井深处费力的冒出水泡时发出的咕噜声。而后这声音逐渐向近景移过来,中间混杂着橐橐的足音,像是某种沉重坚硬的靴子踏在水中发出的闷响。有棉絮一样飘忽的灯光在四周的壁上缓缓挪动,时而停止逡巡,宛如一只正在凝视和思考的眼睛。这灯光带着古老的焦油色,显得有些机械时代的意蕴。
一个人类的轮廓出现在隧道中央,金属的长靴,护膝,银灰色的太空服,背上背着一个氧气筒似的斑驳大罐。特别是结构比蜻蜓的复眼还要复杂的眼罩使它的外貌一开始就带着中性的暗示。它手里提着一盏探照灯似的东西,棱角锐利的六面体,散发着镍的气息。在它的映照下,墙上到处狰狞的裂缝清晰可见,洗衣机软管似的管道像被割破的气管悬挂在墙上那些皮开肉绽的轴承和零件中间。
它步伐从容沉稳,似乎对浮躁、喧嚣、热血沸腾的时代都有了深刻和沉痛的阅历,因此最有只沉淀下镇定和缄默。它往四面环视了一圈,动作就像站在月球上的宇航员那样有些失重和机械感。最后,它走向仅存的一小片干燥空地,把手中的照明箱放下,将螺钉一颗颗拆卸完毕,露出一个玻璃匣子,里面有一只半透明的,鲜艳的东西像水母一般轻盈的悬浮着。它打开一卷金属线,把一端的吸盘固定在玻璃匣子上,另一端对着嘴唇,开始用沙哑的女声说话:“睁开眼睛看看,是这里吗?”这话音打破了隧道的沉寂,远远近近的回声就像池塘的表面很多相互干扰的水波,交织成一片狼藉的立体混音。玻璃匣里传来一个茫然不知所措的童声:“我……我认不出来呀。”
“你仔细想想。一切都取决于你了。”它说。灯光开始摇曳起来,似乎是电力衰竭的先兆。它灭掉灯,坐在密闭和紧凑的幽暗中。
“我真的不记得了。”童音伴着淡紫色的荧光从黑暗中浮起,缥缈得像繁星之夜广袤海面浮动的闪光海藻。然后一切蓦地陷入尴尬的寂静。

第二天清晨,它踽踽独行的身影又出现在一条废弃的铁轨旁边。这条铁轨陷在一畦一畦灰绿色的苔藓化石之间,若隐若现一直绵延到天边。这一天它的装扮改变了,不再是武装到牙齿。齐耳短发释放出来了,背上扛的那个沉重的累赘也消失了。它只戴了一个毒蜘蛛形状的,颜色妖艳的口罩,眼睛以下脖子以上全都裹在光亮邪气的色泽里面。口罩两边各引出一条细管,一只插到它脖子背后白口铁色的球状装置中。地球的表面,它大概是唯一明快色点的载体了,放眼望去,脸谱一般被杂乱无章膨胀的色带占据的干涸河床;煤色的山峦像破开的虫卵一般,里面全被几个世纪的气候剧变掏空了;沙漠像霉变的桔子皮,布满了绿白色的坑洞和斑点……一切似乎都发生了癌变。
没有一丝风。它的头发随着步伐钟摆似的呆板的晃动。它右手依然提着那个装玻璃匣的照明盒。柠檬色的天空却有着炉膛火苗般滚烫的热流漩涡,那些来自外太空的看不见的粒子像病毒笼罩了整个地球上空,还有昔日人类科学未曾触及的各种神秘射线从各个方位穿透地球,使它腹背受敌,犹如一个黄蜂的空巢。它快步走着,不时望望天幕,似乎看到自己的影响被放大数百倍后,水印一般落在了那些极其酷烈的风暴之中。
空中不时落下紫红色的细砂,不知道是从数层天空的间隙中降落的宇宙尘埃,还是残存的空气正在像火中栗子一般自我剥离,即将土崩瓦解。它向天空大喊一声,却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就像向天空射出一支箭,而它却没有落回来。
它带着玻璃匣子翻过一道道枯骨似的山脊,穿过枯叶一般布满苍老筋络的洼地,循着那条铁路,爬上了地平线。那里是一片废墟,依稀可辨的砖瓦石砾像一堆被拆散的马赛克魔方。它往两侧望去,都是足有千尺深的大陨石坑串。它明白现在所站立的高兀云霄之上的这条线,就是传说中的“骑虎之线”,是地球残存的唯一屋脊。这里几百年前曾是宗教圣地,矗立着巍峨宏大的建筑顶峰之作。而现在,这些被戕毁的庄严和被嘲弄的神圣已经千疮百孔,只剩下半根图腾柱还铁骨铮铮的屹立在热风灼人,日光刺目的断壁之上。它把箱子放在图腾柱依旧木质光鲜的断面上,取出玻璃匣子。这次玻璃匣子的回答仍然是令人失望的“我不确定。”
它叹了一口气,戴着银箔色手套的十个手指焦急的互相绞着:“七个可能的地方——电磁峡、梵忒西核车站、中世纪圣母岭、本初星象馆、离合器处理场、极夜机械隧道和骑虎之线,我们都去了,你每次都是同样的回答。为什么?难道你连自己葬身何处也不记得吗?”
“这不能怪我。”玻璃匣子里的童音有些委屈,“我倒地死去的时候,四处一片混乱,火焰四起,流星乱撞,似乎地面马上就要塌陷。那个时刻,即使有那些最古老的指南针、地球仪,也休想辨认出方位。我死的时候,耳鸣不止,两眼昏花,除了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之外,一切感官都麻痹了。”
它说:“可是,如果我们把‘忏悔之烛’在错误的地方点燃,就会引起最恶劣的祸端。”
“人类都灭绝几个世纪了,地球现在就是一个烂煤球,再坏的事端又能坏到哪里去?”童音说,“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我是地球上最后一个人类,我已经死去几百年了。那么你是谁?”
它说,“我是上帝。”
童音哈哈大笑起来,但一霎那笑声又嘎然而止,就像被刀锋斩断一般:“我不相信。可是,你是怎样把我的六感收集在这个鱼缸里的?真是太玄了。”
“不要老是问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现在你唯一应当关心的是人类。”它说,“预言说,这支‘悔悟之烛’只要能点着,人类就会得到一次悔改的机会。但是,毋庸置疑,这个褴褛的星球上早就没有空气了。在没有氧气的地方,怎么可能点得着蜡烛……”
玻璃匣说:“那纯粹是鬼话连篇。你既然是上帝,还用相信别人的预言吗?人类早就灭绝了,况且这个星球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希望出现任何新的生物了。什么‘悔悟之烛’,纯属无稽之谈。你索性打破这个装满刺鼻药液的水盒子,让我融化掉算了。这里惨不忍睹,对我的视觉简直是一种摧残。”
它眉心紧锁,从衣服里取出一大盒叫做火柴的东西。这种东西千年以前,曾经被人类广泛的使用过,后来被各种取火的器械代替了。但它偏爱它木的材质,以为在它们纤细的身体里面,蕴藏着圣洁的生命的威仪。它们脱离自然,就如同瓜熟蒂落一般,它们神秘的内部,有起死回生的生命的汁液和经络。然而现在,它只看见它们一根根化为焦炭,一根根在手指间失去它们的木质的光泽,落进地面的灰烬里,很快解体成骆驼骨一般坚硬的物质。
它知道奇迹不会出现,人死不能复生,穿上了殓衣的地球,早已盖棺论定,纵使有人能挽狂澜于既倒,也不能拯救浩劫后的残局。它一根一根划着火柴,以惊人的速度长着茧手指滚烫发烧,它的脸上开始出现皱纹,像风中的湖面一样。随着火柴天女散花般无力回天的从它手心纷纷坠落,这些皱纹就越来越深。它知道,如果最后一根火柴划完,蜡烛还是没有点燃,那么那时候它就会衰老而死。
“你还好吗,上帝?”玻璃匣忧虑万分的说,“如果竟然连上帝也死去了,那一切的一切,都将万劫不复了。我一直比教徒们还相信你是万能的,可是我明白到了这种时刻你也一样无力回天。”
“死去的人是不知道痛苦的,现在整个宇宙痛苦的就只有我了。如果我死了,就再没有谁会感觉到什么是最大的毁灭,最可哀悼的灾难。纵使一切化为了浆糊和污泥,又有谁在乎呢?那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它说。它额角松弛的皮肤上鱼尾纹在说这番话时微颤着,就像蠕动的蚯蚓。它青筋暴露、斑痕累累的双手捧着剩下的一捧火柴,眼里却有着坚定不移的伟岸光芒。它说,如果到了最后,火柴也点不燃蜡烛,它就用它枯木一般的身体作为导线,从太阳的中心引来熊熊天火来点燃它。
火柴一根根从它的指缝中跌入尘土,就像陨落的星辰化为宇宙间转瞬就挥发的煤烟色烟雾,蜡烛还是纹丝不动,毫无燃烧的迹象。它的脸色开始变成死灰,那些纵深的皱褶上细的皱纹像伤口一样网状蔓延,赤红的眼睛几乎要流出血来。玻璃匣子说:“你休息一会儿吧,只剩下三根火柴了,也不急于见分晓。总之要成金的总不会成灰,灰也不会变成金。一切都是注定,我们何用着急。你已经不停的走了七天七夜了,休息休息吧!”
它说:“我知道蜡烛是不会燃的,不过还是乐意接受你的意见,在死前好好小憩片刻。”它说着,在地上铺了一块毯子躺下。其实那地面只有二尺余宽,两面都是暗黑的深渊。可是它是那样的随遇而安,很快就进入了酣睡状态。
玻璃匣子里那个彩色水母似的小东西游来游去,它知道没有氧气的地方,蜡烛绝不会燃烧,而一旦所有的火柴失败,上帝就只能死去。唯一的希望就是自我牺牲,让它那个小小的玻璃匣子里的水分解出氧气。它深深明白,它将不能亲眼看到蜡烛点燃将会带来的变化,或者这原本就是一个恶作剧,根本不会有任何奇迹出现。可是它还是愿意一试。它努力的运动着,把玻璃匣子一点点往蜡烛的方向挪动。剧烈而暴躁的太阳光从玻璃匣子弧形的上表面透下来,分成若干束溢彩流金的的七彩亮光,小东西沐着这种幻觉似的滚烫天光,想道:我太幸福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壮丽吧!它调整着玻璃匣子的位置,只见这些光线俄而分散俄而汇聚,宛如一个庄重的魔术。当太阳升到中天时,这些光线透过玻璃壁,逐渐汇聚成了一个很小的、无比明亮的点。小东西努力着一点一点旋转着,决心在上帝醒来之前,把这个浓缩光点,投到蜡烛芯上。
它终于做到了。可是,就在这一点光点燃蜡烛的瞬间,它从图腾柱上滚落下去,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跌得四分五裂。
上帝被惊醒了,看见小东西在急速蒸发的水中奄奄一息,就用双手掬起它,喝了下去。从此上帝的身体里,就有了男性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和思维。
上帝听见它周围的一切在鸣啸,风、雷、大地,一切都发出龙吟虎啸般的声音。它惊奇的看见图腾柱像半支粉笔般突然断裂,它根部的土地像椰子壳一样裂开,一根新的乌木色图腾柱拔地而起。它看见地上漆黑的碎屑飞腾而起,像大群黑色的蝴蝶在空中组成树和花的形状,然后从它们的枝头开始变绿,就像一个个空瓶突然注满了生命的液汁,在飞速苏醒一般。废墟下破碎的石块四处翻滚,变成一条条五彩缤纷的蛇,皲裂的大石头也开始微微的动起来,原来它们长出了脚,变成了龟和鳖,在地面到处涌出的泉水中快乐的爬行。地上玻璃匣子的碎片,变成了一群萤火虫,消失在突然布满了整个山头的热带雨林上空。上帝惊愕的回头看它的照明灯,发现它竟然长满了苔藓和蕨草。拿起来一看,里面有一窝刚出生、还睁不开眼睛的粉红色兔子。它们爬到上帝的手上,吮吸它的手指。上帝笑了。它俯瞰刚才毫无生机的陨石坑,发现它们都变成了丰美肥沃的盆地,梅花鹿和羚羊在茵茵绿草中间尽情奔跑。
它回头看来时的铁路线,却发现它不见了。在它原来延伸的地方,一条清澈宽阔的江流,像一条白色的丝绦,蜿蜒在山脉和白云之间。它沿着来时的路线往回走,看见原来弥漫着汽油和染料味的河床像经过沐浴似的,泥土是健康的红褐色。金黄的水仙、白色的郁金香,在河边大片大片的开放着。山峦上旧的外壳像墙灰一样剥落,铺天盖地的碎片还没有落地就在半空化作了燕子、画眉和山雀;沙漠伤痕累累的表皮地毯一样卷起,露出一片溪流淙淙的草原。那些铺满苔藓化石的地方,都变成了鸟语花香的三角洲和小岛……
上帝想:哦!预言原来是真的。难道罹遭毁灭的一切,真的可以从头来过吗?
上帝撕下口罩,把它抛向空中,它立刻变成一只鹰,发出一声快乐的嘶鸣,翱翔而去。上帝又脱下笨重的太空服,弃在路旁,当他回头看时,那里长出了一片银莲花。上帝卸下脖子背后球形的装置,把它砸碎,它碎的地方就涌出了一口甜泉。它又脱掉长靴,把它们挂在路边的树上,它们就变成松鼠,炫耀着光滑油亮的大尾巴,吱吱叫着啃松果去了。
上帝不禁笑出了声:真是太疯狂了!
突然他想起了人类。他们在哪里呢?也许还没有到他们出现的时期吧?正在沉思,忽然觉得后面有东西在挠它的胳膊,它转身一看,是一只会直立行走的猿,拿着一件树叶制成的围裙,比划了半天,似乎想送给他。上帝脸一红,以神奇的速度,逃到一个谁也找不见的地方去了。

2007-08-02 18:08:15
yǐnyòngbìnghuífù
yinxiaoyuan ?2007-08-02 18:15:04?? yǐnyòngbìnghuífù


不知道为什么段落前的空格都被自动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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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èlǎnchéngyuánzīliào     yinxiaoyuanběiměifēngwénjí
苯小孩 ?2007-08-02 20:40:17?? yǐnyòngbìnghuífù


Smi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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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èlǎnchéngyuánzīliào     苯小孩běiměifēngwénjí
苯小孩 ?2007-08-02 20:42:57?? yǐnyòngbìnghuífù


Surpris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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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èlǎnchéngyuánzīliào     苯小孩běiměifēngwénjí
宾至如归
大雅风文学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