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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遥远的地方给你写信（之56）
文/深圳，子在川上曰
1
你看过卡夫卡的《变形记》吗？
今天早晨，去买早餐。刚走了两步，
我就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瘦小的蚂蚁，在地上缓慢地爬行着。
这令我焦虑、惶恐、伤心和不安。
我失望地停了下来，却又倏地回复成了我原来的模样，挺拔、自信、英俊。
你说，哪一个才是真实的我？
你有没有发现过自己也变成过一只蚂蚁或者别的什么？
2
其实，我是经常变形的。
小时候，在山中砍柴放羊，我经常变成一只鸟儿，在天空中飞呀飞。我一直想飞过门前的那座大山，可每次快要飞过去的时候，总是被妈妈唤我回家吃饭的声音惊醒，只好轻轻地飘落在地上，手中拿着镰刀或者竹鞭。
我曾经变成金庸大侠书中的游侠，佩一把长剑，白衣飘飘，快意恩仇，游走于我能够想象得到的每一个地方。
有一段时间，我甚至是后山上的一块顽石，守护着一株花或者是一棵草，她们的眼泪总是让我的记忆长出越来越厚的青苔。
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变成了3米多高的巨人。那天，我得意洋洋在大街上行走的时候，却被人偷偷地用针扎了一下，我又变成了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了。后来，花了三年的时间，我才回复到了现在这个样子。
3
坐火车出差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往往会变成一个巨大的车轮，不受控制地滚滚向前......这令我常常精疲力尽。
走出机场的时候，我又会变成一架波音737客机，正在努力地穿过厚厚的云层。我会看到中生代庞大的恐龙群......看到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两大文明在相互搏杀，人喊马嘶，旌旗蔽天.....看到楼兰美女在篝火旁载歌载舞......我甚至还看到了破乱不堪的长城在向某一个方向缓慢地延伸......
当我吃饭的时候，我的眼前也会浮现出你用餐的样子。这个时候，我就会悄悄地变成你盘中的一块鸡翅，或者是你正在饮用的咖啡，我强自压抑着被你咀嚼的快感。
4
你知道吗？有时候，
我会突然变成几十年后，白发苍苍的样子。蜷缩在躺椅上，咳嗽地看着外面一个个走过的人流，那个蹦蹦跳跳、明眸皓齿的女孩就是多年前的你！而你，竟然没有发现窗内老态龙钟的我。
这令我伤心、得意、幸福、痛苦......我自己都不明白我究竟想象着一些什么。
可是，你明白吗？
5
现在，我又变成了另一个我，坐在了我的前面。
我们面对面互相看着，都不说话。
窗外的光线一下明亮一下黑暗，我们的皱纹越来越深，头发越来越长，身子越来越佝偻.....
当我们都忍不住，大笑起来的时候，衣服片片破裂，一些书籍在我们的笑声中腾空而去......
姓名：陈宝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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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07 19:15: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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