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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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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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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ázhǎo小凯fābiǎodesuǒyòutièzǐ

???从前包裹了我的明天,我辗转于现在,忽略了改变。

小说故事
fābiǎoxīntiè   huífùtièzǐ
妈妈别哭(13-15)

妈妈别哭

山豆凡/小凯


13. 黑板上的流氓画


从学校去陈女士的工作间,骑自行车也不过十几分钟,林燕说她想坐公共车,阿祥就依从了她。路上交通比较拥堵,走走停停,用了半个多小时才赶到陈画家所在的那栋楼。阿祥本来坐公交就容易晕车,里面空气又比较闷,再加上林妹妹的不言不语,那段不算远的运行曲线变得相当难熬。两个人都省了交谈,都面带愁容,都各自想各自的心事。路边的海河,象一带流动的水泥,灰得那么重,似乎要陷落整个城市......

......

几乎静止的被乌云镜像全然涂抹的水面,沉寂了两个好伙伴心窝里的麻线一团。

阿祥和陆小海,两个刚摘了红领巾没几年的小哥俩儿,坐在郊外的水坝边,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你告诉你爸了吗?",阿祥问,这是陆晓海不愿思考的问题,但静默的四周似乎毫无选择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没有。",陆晓海很干脆地说,声音里却添着几许茫然,接着是一句不很平淡也带着叹息的半份倾诉半份牢骚,"我要是给我爸说了,他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可张老师不是说了要叫你爸去学校见他吗?",阿祥扭过头问陆晓海,脸上也写着忧虑和茫然。
"嗯。",陆晓海几乎没有声响地回应,然后两个人就又看着前方不怎么说话了。
......

"陆晓海?! 你这就是流氓,你知道吗你?",张建老师站在讲台上,面对着全班同学,眼睛盯着坐在第二排把头深深埋在胸前的陆晓海。其他的那四十多双无邪的目光都随着张建老师的声音集中在了陆晓海的身上。那些目光里,有着不同的眼神,但每听到张老师嘴里蹦出一句更换的责骂,那些神态就会统一地如同跟随指令似地发生一轮刷新与变化。

"你不知羞耻吗你?! 简直就是不要脸!",张建老师说得很激动,他捶了捶黑板,大声喊了一句,"陆晓海? 你给我站起来!"
嘎吱吱,陆晓海从拥挤的夹得很紧的座位站了起来,头还是垂在胸前,指甲抠着木桌面的底部边缘。
"你说,你是不是不要脸?!",张建老师近乎咆哮,又狠狠地拍了两下讲桌,偏分头也乱了,几绺散开的头发搭在了眼镜框上,让他看着更严厉了。前排的学生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不敢抬头看张老师铁青的脸。陆晓海站在那儿,下巴抵着胸骨,头低得不能再低了,后脑勺和天花板几乎平行,小木头人儿似地一动不动,对张老师的大声喊叫,他好象也只剩下机械的反应了。

黑板上,是一幅彩色粉笔画的有些歪扭的图,是两个大人,准确地说,是两个手牵手的大人,其中一个还穿着裙子,戴着眼镜,鼻子上有一个很大很夸张带着三根细线的圆点儿,一下就让人联想到了张建老师脸上那颗标志性的黑里透红还长着毛的痦子。图中的另一个人,倒没什么特点,平平常常的,西瓜脸,冬瓜身子,法式面包的胳膊腿儿,还有锯齿状的手和脚,典型的粗旷男同学笔下成年人的样子。图的下面,还写了一行字---张老师爱茅房。同学们不明白画底下写的是什么意思,但都觉得很娱乐,当然,班会课上,没有一个人敢笑。

陆晓海课间操的时候偷偷溜回了教室,在黑板上匆忙而得意地画下了那幅图。原来,两天以前,张建老师罚了这个捣蛋鬼将"不守课堂纪律是恶劣的行为"十二个字在作业本上连抄200遍,抄完了还必须家长签字,结果,陆晓海因此被他爸揪着耳朵抽着屁股来了一顿猛揍。陆晓海确实是个调皮的男同学,但在黑板上公然涂鸦,他还是头一回那么干,他当然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也根本没寻思过被发现了会有什么后果。

至于为什么陆晓海要‘让’张建老师穿上裙子,为什么要在那幅图底下写上个"张老师爱茅房"的陈述,那是阿祥说给陆晓海的‘秘密’,他们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地发过誓,绝对不准说出去。没想到,虽然没有说出去,陆晓海把它变了个样子给画黑板上了。班里同学聚在讲台上指着黑板嘻嘻哈哈的时候,阿祥拧着眉头瞪着陆晓海,知道他闯祸了。大班长和副班长两个人抢着跑到了语文教学组办公室,在第一时间里,满怀愤恨地出现在张建老师的面前,一人一句相互补充地把紧急情况报告给了班主任。经过简短迅速的调查和质问,这场闹剧终于"水落石出",课间操之后的音乐课调换成了班会课,对事实供认不讳的陆晓海被吐沫星儿四溅的张建老师拎起来"扒了皮",但他始终没有出卖阿祥,也根本没有胆量给张建老师解释那幅图的意思是什么,张建老师也没有去问他。

陆晓海的爸爸是名个体户,卖羊肉的,没有太多文化,脾气也不太好,他妈妈有脊髓炎一直在家吃劳保。陆晓海和阿祥成为好朋友,除了两个人座位挨得近,家里都比较穷,都爱赢烟盒纸,爱搜集子弹壳以外,就没什么了。

因为黑板上的‘流氓画’,陆晓海付出了的挺大的代价,不止是那天班会课上连张建老师后来都找不到词儿的咬牙切齿的呵斥,也不仅是几天后他痛遭的那顿连爸爸鞋都打飞了的皮肉之苦。从那次黑板画事件起,陆晓海就成了张建老师的眼中钉,老是在课堂里被这么训过来那么骂过去,久而久之他就成了班里的各种坏典型,检查写过一大堆,罚站也被多次升级到了教室门外。有时候,连别的同学接近陆晓海,老师们都会给出很难看的脸色。至于阿祥,班里重新调了座位以后,他被分到了别的组,和陆晓海不再挨着,两人也不那么亲近了,而且,阿祥后来也慢慢地跟邻座的何军成了好搭档,也还是经常和唐乐乐一起上下学......

从前的小哥俩儿,他们再次一同坐在郊外水坝边儿上的时候,中考已经结束了,陆晓海约阿祥出来,要跟他道别,他说自己上高中也是白费功夫,要去做生意了。那天下午,两个人都有些失落地看着静静的水面,默默地待了很久,之前之后也没有说太多话。

两个月以后,也是一个下午,类似地乌云兜走了太阳,郊区的水坝边,独自一人的阿祥,惆怅地坐了很久。那会儿,陆晓海,正在少年管教所里服刑。他放出来的时候,香港的英联邦旗帜已经不见了,计划经济也早彻底地一点儿不留地变成了市场经济,大地一片欣欣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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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流言



"到了......林燕?......到了。",阿祥试图唤醒白日梦里飘忽的林燕,膝盖摆过去撞了撞她的长腿儿。林燕把腿收回去,眼睛还是直直地看着前座后背的橡胶板上被淘气孩子划得乱七八糟的道子,仿佛整个身心都投入了那些随兴线条二维无序的组合,阿祥也跟着盯了一会儿,找不着答案,看不懂预言。

阿祥不太善于洞察别人的心灵世界,尤其,对女孩儿都在思考什么,她们如果不明面儿上告诉他,阿祥就无从知晓那些长头发里都打的什么结儿。他就知道,林燕后悔作油画模特了,而且还不是一般地后悔,竟然折腾着要把已经付给她的一千块钱退回去还想劝陈女士取消展出那幅作品。

公车在劝业场那一站停下,林燕不用提醒地自己就站了起来,一声不吭地如同穿越空气一样地从人缝里挤了出去,让体格瘦小却落在后面的阿祥奇怪,今天的她看着真的是很不寻常。

大锁,一把挂在铁链子上的大锁,把林燕和阿祥拒在了画室的门外。陈女士不在。怎么突然之间就不见了呢。林燕摇了摇面前伸缩防盗门的铁栅栏,又探出手敲敲里面那层门板,仿佛不太相信不愿接受,想要确实一下屋里到底有没有人。没有人应答,陈女士不在。林燕又接着晃了晃栅栏,那扇耷拉着脸的木门满不在乎,看着跟前两个傻瓜不作声响。画室里面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林燕?......林燕,你没有她电话吗?",阿祥打断了林燕乱人心思的徒劳,也想让她平静一些。
"郭祥,你说她去哪儿了?",林燕问了个阿祥也想知道的问题,她还是有些不肯放弃,一只手仍然没有松开外层铁门的栅栏。

"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您拨打的......"......"您......"......
林燕一遍遍地重复拨号,仿佛以为对方的系统是在故意开玩笑而不接她的电话,"讨厌。",她皱着眉叨咕,然后放下电话,看看一脸迷惑不解的阿祥,轻声叹了口气。
......

此时此刻,那幅以林燕为模特的油画已经被悬挂在杭州举办的国际艺术绘画展览会大厅,那幅作品的小样图片也带着文字介绍正从印刷机里一张张地输出,等待装订。林燕的一千块钱,连张附带酒店晚宴的嘉宾入场券都买不了。

......

"蛊惑色情? 艺术家新作惹争议",几家报纸和网站转载了关于杭州画展的一篇报到,这幅售价120万人民币由陈女士创作的<<浪•色•灭>>引起了各大媒体的广泛关注和热评。陈女士本来并没有那么大名气,她的画也不是展览计划中的重点,但是,收藏家的眼光有时候是独立而特别的。一个瑞士的老太婆买走了陈女士的作品,于是,一片关注,画不再是画。网上开始流传那幅油彩的拍摄图片,职业记者和业余‘侦探’开始饥饿地搜索调查谁是那个"淫荡"的女模特。

"她是谁?"
"不是鸡也是鸡皮"
"MM真挺"
"这是艺术,猪头!"
"楼上是个闷骚"
"啊......爽死了......"
"这个画家是在犯罪!"
"够猛。"
......
兴致勃勃的谈论,似乎淹没了艺术本身的主张,也或许,画中的主题正在现实中被活灵活现地展示与表达......

"我知道她是谁,加我QQ......"
"什么呀,那个是台湾的,现在都50了。"
"SB楼主你他妈知道个屁,封他的嘴。"
"晕---"
......
不相关无聊的互联网恶作剧并没有打消人们对画中模特的追索。无辜的‘海的女儿’,落入了人的心怀,美丽的想往和对艺术的欣赏最终没能镇住千千生灵的辱骂和勃起。

没用多久,"林燕是谁?"这个话题开始很快取代了饥渴人们原先对陈女士画中裸体形象的狂热......

"她是新疆人。"
"她是汉族吗?"
"林燕,克拉玛依市八中毕业,现在天津就读信息工程......点击链接看她的照片。"
"她在酒吧里兼过职......"
"我朋友和她一个学校的,听说她外号叫‘插座’"
"那幅照片不是她,这里才是。"
"楼上辛苦了!"
"长得还行,有婊子相。"
"听说她前任男友是个韩国人。"
"她同时和三个男的保持关系。"
"内部消息,她高中时候就和男老师很暧昧。"
"难怪,肯定被干过N回。"
......
林燕一时间胜似哥伦比亚最上等的咖啡,消除了五湖四海许多许多陌生人的疲惫。

长腿林燕出名了,她的照片,信息,生活经历,真实的或演义的,公开的或隐私的,不光贡献给了几个贴满了比基尼女人的大型网站,也给不少悠闲的时刻添加了花色。林燕真的出名了,不光在网上,也在小小的校园里,更在遥远的克拉玛依,她的家乡。

"林燕,院办有人找。"
"燕燕,你怎么能这么糊涂! ......家电话号码换了,你记一下。"
"林燕,你为什么瞒着我?"
"林燕,别伤心了。"
"(口哨声)......看嘿......"
"林燕,你不能因为个人喜好而不管不顾。"
"你好,林燕同学,我是津语桥晚报的记者,能占用你几分钟时间吗?"
"林燕,咱们高中班级校友录上申请注册了一大帮人,都不知道哪儿来的。"
"林燕,你那么做是为什么?"
"你如果不信任我,不如分手算了!"
"林燕,你买副墨镜得了。"
"林燕,对作品带给你的麻烦,我很抱歉,有什么我可以为你做的吗?"
"你林燕?! ......下一个......"
......

弯月勾起云帐,稀星微芒,夜风舒爽,阿祥站在教学楼外,原地跳了几下,又转转脖子,侧伸伸腰,活动活动肩膀。快期末考试了,他和其他人一样正在加紧奋战,阿祥学得一直很用功,为了能有好成绩,也为了保持奖学金。

"呵呵......看你累的。",林燕的声音从旁边的园子里传出来。
阿祥冷不妨惊了个哆嗦,转身看过去,楼旁的长椅上好象坐着一个人。
"林燕? 是你吗?",阿祥朝那个模糊的人形问过去。
"嗯。",椅子上的人回答。
阿祥走过去,大概看清了是林燕,他也坐在了长椅上,问,"你一个人坐这儿干嘛,都复习完了?"
"嗯,复习完了。",林燕很轻松地说。
"瞎说,我就没见你在自习室里看书。",阿祥说,他扭头瞟了一眼林燕,又问,"哎,你不会自暴自......"
"郭祥,陪我看场电影吧。",林燕打断了阿祥的话。
"看电影? 你疯啦?! 星期四还要考高数呢。",阿祥嘴里溜出一句,觉得林燕建议得荒唐,但又很快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硬,温和地说,"什么电影那么好看? 等到考完了再看不行吗?"
林燕没有回答。阿祥看不太真切她的表情。
"哎,我们一起看过电影吗?",阿祥问。
林燕还是没有回答......
"哪个电影院?",阿祥心软了。

两个人,一人推着一辆自行车,慢慢地走在海河边的人行道上。林燕脸上总那么一丝轻松的淡淡的笑,很坦然的样子。阿祥觉得自己和她距离开始拉大,他在想他们友谊的今后,她在想他们相识的从前;阿祥又觉得自己和她开始走得越来越近,她身上有萍的气息,他话语里有亲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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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虞姬的替身


"你说,霸王忍心让虞姬死吗?",林燕问阿祥,她的发丝抚过脸颊,有几根贴在了微风中凉凉的薄唇上。
"嗯?",阿祥对林燕突然迸出来的那句没有很快反应过来,看了看她,说,"当然不忍心了。",然后沉默了两三秒,又把话题扯回来,"虞姬根本没死,那个自尽的是个从坟里挖出来的替身。"
林燕眉毛扬起来,有些惊讶阿祥的回答,看了他一眼,然后呵呵地乐了。

看电影,他俩其实都喜欢,能够在黑暗中让心思跑到另外一个空间里,完全旁观者一样地看那里的喜怒哀乐......

......

电影院的正门上方有一幅巨大的海报,一个谍战片,新红旗电影制片厂出品的<<黑色档案>>。宣传画里穿着风衣的女人烫着大波浪卷,皱着眉头凝神注视前方,背影里一个带礼帽的男子,站在街角。

"萍萍,看你长得象她不?",周强问郭萍,微笑地侧着脸瞧着郭萍。
"嗯---,你说,她好看还是我好看?",萍问,脸上浮着暖暖的怡然。
"你好看。",周强想都没想地答道,还是侧着脸温柔地看着她。
"骗人。",萍美滋滋地说了一句。
"她长得象你,可你比她好看。",周强象在分辩,很认真,眼睛里面全是萍那张圆圆的脸。
"让人看见。",萍小声说了句,她觉得在公众场合被个男的这么盯着很不好意思,脸上竟羞出了一片红晕。

"同志,买两张票,坐一起的。",周强对着售票窗口说。
"今天包场,空座都是最后一排的,看吗?",窗口里的女人说。
"萍萍,是最后一排的,你愿意吗?",周强转过身问站在一米多远的萍。
"你愿意就行。",萍说,脸上有种秋桃的颜色和甜意。

<<黑色档案>>内容情节十分令人紧张,有枪,有跟随的脚步,有躲在门后的袭击。但是,周强和郭萍两个人却象是在观看<<小镇杏花情事>>之类的故事片,瞳孔里波动的全是亲爱的芙蓉......周强的腿轻轻地碰了碰萍的腿,萍的胳膊轻轻地挤了挤周强的胳膊......周强剥开塑料纸,把一颗话梅糖悄悄塞到萍的手里......萍缓缓地均匀地让话梅的滋润在舌下扩散,小心地咽下每一口清情甜甜......周强脑海里是烫着大波浪卷的萍,依偎在他的肩头,一起坐在鄂尔多斯沙湖边的草原上,他们身后是每晚奶茶私语的帐房......他坐直了身子,不好意思地偷偷看了看萍,不该乱琢磨,他心想......萍不知道周强想到了奶茶和幽暗的帐房,她稍稍伸直了腿,右脚挨到了他的左脚......

......

......她的鞋子不小心压到了他凉鞋头上露出的脚趾,凉鞋收了回来,给长腿儿让出更多的空间......他递给她一条口香糖,她轻轻摆摆手没有要......他们都喜欢这部电影,虽然里面讲的是西洋人的爱情故事,两个欧洲殖民在中东沙漠上的生死离别,阿祥似乎能懂,林燕也觉得明白......"我去趟一号。",林燕小声跟阿祥说,他给她让出位子,她半猫着腰跨过去,在黑暗的过道中让已经含了好一阵儿的眼泪无法抑制地流下来......空着的红色绒布椅子旁边,阿祥专注地盯着屏幕,瞳孔里是配音女声所渲染的夕阳沉落中的绝恋......卫生间内水龙头哗哗的洗手池边,林燕闭着眼睛呜呜地哭泣,几屡头发从马尾巴上散开,安静地趴在她的肩头,享受只有她才真正领会的悲伤......

......

再多泪水也洗刷不掉不想要的东西。萍刚开始有妊娠反应的时候,她并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她没有上过什么谈论"性"的流氓课,也没有被别人灌输过什么关于"性"的丑恶思想,更不会从任何电影里看到涉及"性"的污垢。婚前拥抱或身体接触是很不要脸的事情,她不会去做。至于几个月前那个夏夜里她继父耍过的流氓,萍以为,从家里出来了,那种虐待就结束了,她明白自己被那个醉鬼弄伤了,但不清楚那个伤除了自认倒霉和竭力逃避之外,还能意味着其它什么,也不知道那个醉鬼其实足够被枪毙或在监狱的铁窗内度过余生。等知道了,已经太晚了,她的肚子开始显得往外突了。
......

"付桂英,郭萍去哪儿了?",周强问车间里跟郭萍住一个宿舍的嘟嘟嘴的付桂英。
付桂英狠狠地瞪了周强一眼,厉害地问,"萍萍哪点儿不好,你凭什么欺负人家?!",说完背过身子不理他。
"她怎么啦?",周强马上问,他一下子着急了,并不在乎付桂英没头没脑的骂。
"怎么啦?! 她昨儿晚上蒙在被子里哭了一宿! 告诉你,别以为我们娘儿们是好惹的!",说完了又背过身子,好象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转过身,面带鄙夷却很郑重地说,"姓周的,你要是有不老实的行为,劝你赶快自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萍萍现在在哪儿?",周强音调显得很高,他猜测一定是出什么大事儿了。从前天早晨下夜班到被付桂英数落,萍就没在食堂门口等他。他知道萍最近抱怨过吃不下东西有时候还恶心,可厂医务室的何大夫说是季节性食欲不振,已经给她开了大山楂丸儿。会不会是萍萍这两天遇到什么事儿想不开了,想家想得厉害了? 关于萍身体的不适,之前没有人联系到"妇科",包括何大夫在内,大家都理所当然地认为,一个没结过婚的黄花闺女怎么可能有妇科问题,这可是在新中国。
"周强,你给我站住!",付桂英对着转身大步向车间外走去的周强扯着嗓门喊,周强没有回头,没有答应。她叫了几声不管用,最后追了出去。

"哎,这是女工宿舍,你干什么你!",楼门口一个女的冲擦肩而过急匆匆的周强嚷嚷。周强没有回头,没有答应。
咚咚咚,郭萍宿舍的门外,面色焦虑的周强连续在敲在问,"萍萍?......萍萍?"
"周伟......你......再不走我要喊保卫科了!",上气不接下气的付桂英终于追回来了。
"你把门打开!",周强也对着付桂英大吼了一声,样子看着象是憋了一肚子火。付桂英被镇了一下,脸上肌肉跳了跳,朝后稍稍退了一步,然后侧着身子往外走,一边戒备地看着周强,一边喊救命似的大声叫,"保卫科! ......保卫科!"
走廊里本来有几个探出来的脑袋,听见付桂英紧张的呼喊,都缩回自己宿舍把门关死了。
周强没有办法,着急得原地直跺脚。

宿舍里,萍没有躺着站着坐着,她摔倒了,脚脖子挝着了,手臂也蹭破了,困在屋子靠窗的地上,脸上满是泪水和痛苦,她的脖子上还环绕系着一条尾巴被撕烂的布条。窗户上方贴着天花板有一根水管子,上面系着半截儿一样颜色也被撕断了的布条......萍没找到足够结实的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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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3-20 14:0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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