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ěiměifēngwénjí
吟啸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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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安徽
?????752?
?????2008-05-03
???教师 ???爱好文学书法
????? cházhǎo吟啸徐行fābiǎodesuǒyòutièzǐ ???彰显自我爱好,弘扬民族文化,追求诗意生活. 唐慧2010-10-06 01:54:37欣赏,拜读,学习。 唐慧2010-10-06 01:53:59欣赏,拜读,学习。 唐慧2010-10-06 01:53:19欣赏,拜读,学习。 河东阳升2009-09-16 05:22:18欣赏。拜读。
还会再来,经常来。
吟啸徐行君好文字! 吟啸徐行2009-03-30 01:47:37谢谢你读帖,干吗那么谦虚,相信你有一颗诗心,一定能写得很好. 放飞心情LL2009-03-17 02:07:15朋友,你好。我来了,向你学习来了。我很喜欢诗,却不会写,希望以后你能帮我。祝你开心每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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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诗歌 | 散文游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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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 问 生 日
叩 问 生 日
年已四十,两鬓微白,居然不知自己的生日,说起来有些荒唐,也有些悲凉。
每逢这样的场面:飘香的乳白蛋糕旁,支支蜡烛闪亮。主人微闭双眼,对天许愿,吹灭烛火。细烟乍起,生日歌和着巴掌的节拍,飘荡夜空。温馨的气氛,让我歆慕不已。心想:这种幸福,今生今世我惟有奢望了。看电视里,他人生日时,情侣、亲友、家人,递过一束精心准备的鲜花,心底涌起难以言喻的感受,说不清是醋情,还是妒意。
翻开干部履历表,上面一行文字赫然印入眼帘:某年某月某日。这不就是你的生日吗?可我心里异常清楚,这是我十七岁花季无意编织的一个无奈的谎言,是对纯洁白纸的一次善意的欺骗。
掏出身份证,防伪的塑封里,同样烙着:某年某月某日。这就是我法定的生日呀。可我默默无语,我感到我就像一个犯人,因为作了伪证,而法官却浑然不觉,作出滑稽的宣判。虽然人开释了,走下被告席,涌起的窃喜里却渗透着空虚。
倘若我能守住这个秘密,那么在爱人和儿子面前,我就能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他们送给我至少一个温馨浪漫,或者红红火火的生日祝福。但我的性格,我的为人,绝不允许我有这样的非份之想。否则,我会觉得自己是一个骗子,而无地自容。我说出了这个秘密。虽然每年到这个日子,妻子还是照样张罗着为我过生日,但都被我拒绝了。你想,一个人在不是他生日的这一天,去点蜡烛,切蛋糕,接受鲜花的问候,音乐的祝福,岂不虚伪,问心有愧?为此,我一次次拒绝。妻子若稍稍执意,我会恼怒,令她讨个没趣,而悻悻作罢。
兀坐窗前,点点星光,习习乡风,沉溺于夏夜荷香中,或秋夜虫吟里,我一遍遍沉思,一次次叩问。
我叩问故乡的田塍。可小路蜿蜒,只说出了我狗尾草般的童年。
我叩问村中的小河。可浑浊的溪流,老眼昏花,对着我脸上细细的皱纹,头上斑斑的银发,又怎能告诉我,四十年前,哪一月,哪一天,哪一时辰,土坯草屋里,突然发出的一声呱呱啼哭呢?
我叩问村头坟地上的红枫。可秋风瑟瑟,片片翻飞的枫叶,也许从它深邃的年轮里,掏出了那个日期;纵横的叶脉里,也写着我生日的秘密。可如火的文字,我不认识,也无人请教,更没有辞典查阅:那本来就十分顺口的读音和很浅显的内涵。
昔日砍柴的大山,棘藤封路,拒绝我探寻的脚步;爱爬的土墙,今已坍圮,化为泥土的沉默;曾经放过的老牛,在我离开村庄去城里读书的那年秋天,因老病而宰杀,无法再找到它的骨皮。我还能指望从那骨头缝里抠出点什么,皮蒙制的鼓里敲出什么信息吗?
仰头,天太广袤了,懒得答理我渺小的叩问;低目,地太博大了,也不屑于我无知的祈求。我只能揪住自己,揪住记忆,叩问中,拽出一串长长的往事。
此年春末夏初,那时父母已经历了失子丧女之痛:由于父母忙于农活,大哥无暇照管,溺水而殁;大姐在60年饥荒中活活饿死;三哥得急病来不及送医院夭亡。此时再得犬子,父母的欣喜之情,定会比树高比水长,是会记得我的生日的。
当我踯躅而行时,一场风暴从城市席卷而来,猛烈地摇撼着农村的一草一木。父亲由于当过大队会计,被怀疑揭发,大字报满天飞舞,揪斗口号破门而入。父亲焦头烂额,我家也像江上小舟,风雨飘摇。待小心翼翼躲过一场又一场劫难,至71年,大弟、大妹,小妹、小弟,陆续挤进狭窄的草屋。兄妹六人,一家八口,沉重的生活负担压在父母肩上。母亲脸上的红晕消褪了,皱纹蚯蚓般爬将出来;父亲的腰板不再挺直,头发也星星点点的白了。
蝉声渐稀,署热尚未泯退。大弟患乙脑炎,人事不知,送进医院。经医生全力抢救,七天七夜,才缓过神来。母亲终日以泪洗面,人整整瘦了一圈。稍好了点,父母就哀求医生出院回家了。然而,祸不单行。没几天我又冷又烧,经检查身上长了一恶疮,须住院治疗。家里分文无有,向亲戚家东挪西借了点。父亲挑着摇篮,另一头用箩筐装石头配对,挑着我到医院打针换药,每日往返二十里,把医药费减少到最低限度。待我们都恢复后,母亲好像一下子老十岁。
而后的岁月更加艰难。在那一个工分值两毛钱的年月,父亲和哥哥一天不歇,一年挣七百个工分,也换不回一家人的口粮。稀粥,面疙瘩,薯菜饭,有时只能一日两餐。春上断粮,饿的晚上睡不着觉,舀两碗凉水喝下,聊以裹腹。父亲向生产队要一头牛,放一年也可以增一百个工。那年我七岁,正是入学启蒙的年龄。每天踏露而出,乘暮色而归。看着同年伙伴上学,我惟有羡慕,偷偷洒泪而已。
一个炎炎夏日,母亲在田里劳动。听说我在塘边捞菱角淹死了。母亲失魂落魄,扔掉锄头,边跑边哭,一路上不知跌了多少跤。等到了出事地点,才知道不是我。惊魂稍定,但看到躺在地上的邻家孩子,还是泪流面。晚上,煤油灯下,与父亲商量,退掉耕牛,让我读书。那年我九岁,虽比他人迟了两年,但能背着母亲手缝的书包,跨进学堂,我心花怒放了。
那年月,家里一贫如洗。割不起肉买不起鱼的,喂几只老母鸡,下几个蛋也攒起来。买油换盐。孩子们生日也无从奢谈了。只有小弟年幼,每年生日时,母亲才打几个荷包蛋,偶而,我和弟妹们能分到一个半个仅此而已。那时,除了过年,荷包蛋的甜香,是我们最难得的美味。
78年恢复中考后,我孜孜苦学,考上中专,一家人皆大欢喜。填表时,却不知道出生日期。回家问父母,父母吱吱唔唔,说不出子丑寅卯,愧然长叹。还是见识甚广的邻家大伯帮忙出了个注意,你明天到学校胡扯一个,老师怎么知道你出生于那天那月。后来,我才有了固定的出生日期,却不是我的生日。
日后,年龄相仿、经历相当的同学同事聚会,倾酒长谈,竟然也有不知自己生日的人。唏嘘感叹之余,我高兴地引为知己和挚友。
如今,母亲冥然作古久矣,父亲垂垂老也。我还能向谁叩问我的生日呢?它像一朵浪花,奔流在岁月的河里,我却无法捕捉其波光浪影;它像一丛绿色生长在生命的原野,只不过难以寻觅其萌发的根茎。我的生日失落了,如一粒沙子融入茫茫漠海,如一朵浮云飘入浩浩天空,成为一个谜,而我却永远猜不到它的谜底。
面对每天端上桌子的富庶日子,每月和睦的家庭生活,每年充实而富有意趣的工作,生日的失落可谓是万种满意中一个最小的遗憾,千般快乐里一点最少的忧虑。一个人一生能得到很多,但最珍贵的是生命。为此,我能萦萦挂齿,耿耿于怀吗?
呵,只要生命健在,健康长在,幸福永在。生日只不过是生命众多装饰中一颗小小的玉佩,生命之树繁簇的花蕊里色香并不璀璨的一瓣。一个人无权选择自己的出生,也无法阻止自己的离去。但却能把握自己的一生,选择自己的发展轨迹,涂抹自己的爱情色泽,弹拨自己的情感音符,抒写自己的命运诗章。
别了!失落我生日的年代。
别了!打磨我少年的艰苦生活。
2003年6月7日于云影斋
2009-02-19 00:05:10 |
冰清 ?2009-02-19 07:28:52?? | |
感伤的意绪,真切的文辞,让我含泪想起往日见过的一幕又一幕。 |
白水 ?2009-02-19 19:13:42?? | |
感人之作. |
散文诗 Poetry in Prose | 大雅风文学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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