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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空

???中国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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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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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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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

<春夜>
文/李长空(中国广州)

春夜是迷人的。
月儿刚出来不久，躲藏在几片如丝如纱的薄云中，犹如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既神往能让英俊潇洒的男儿瞅上一眼，又担心死心塌地地瞅着不转睛，怪羞涩的。她挽起娇嫩的臂膀，抛洒出缕缕情丝，大地换上了夜的礼服，朦朦胧胧的。习习晚风，送来股股花草的甜香，仿佛是远处的渺茫的情歌似的，又仿佛是刚出浴的少女溢出的那股独特的香味。
遨游独自在马路上散步。
“等等，遨游。等等。”正陶醉在这醉人的夜景间，遨游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他，扭过头一看，只见叶子喘着粗气奔了过来。
“叶子，有事吗？”
“还你的书。”叶子把昨天借他的那本《论人生》掷给他，便转身羞涩地跑了。
望着她远去的婷婷的背影，遨游愣住了。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呆呆地望着，心中涌出一丝丝惆怅、一丝丝失意、一丝丝难言而又连自己也弄不懂的幽怨。
一阵微风吹到，把他手中的书页吹的哗哗直响，一张二寸长的小纸条从书中滑下，在晚风中飞舞着纤柔的腰肢。遨游喜出望外，一把抓住纸条，匆匆打开来：遨游，前晚拜读了您的大作，令我佩服不已！今宵皎月升起时，在此听琐语数句，可否？叶子。
遨游的心“呼”地一下热了起来，惆怅、失意、幽怨，全都被晚风吹到了另一个世界。
于是乎，他匆匆用过晚饭，早早来到这里，焦灼而又愉悦地等待着；又于是乎，他和她在夜色下默默地散步。
遨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为什么会毫不犹豫地匆匆向这里走来？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啊！
自从踏入大学的门槛，他总感到周围有那么多明眸跟在他的周围，当时，他也不以为什么，只是涌出一股自豪感。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似乎懂得了这其中的奥妙，只不过有点儿朦胧而已。到上学期，情书和约会短信就渐渐地多了起来，但他却一次都未重视过，只一个劲地攻学习。
可是今夜，他却身不由己地来了，怀着紧张又兴奋的心情赴约会来了。他感到奇怪：兴奋，是有一点道理，可为什么要紧张啊？往常只有兴奋，却从来没有过紧张的呀！
遨游抬起头，望了望天空，星星三五成群地堆积在一起，似幼稚的小孩在调皮地扮着鬼脸、眨着眼睛，又似健壮的男青年在询问在探索在洞察少女内心的隐秘。宇宙正编织着一个甜蜜的梦。

多么美丽而朦胧的月！多么安详而静谧的夜！
此时的月儿，似一个刚过门的新娘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羞巾，好象怕她的光泽尽数显现出来，给大地罩上了一层恍恍惚惚的神秘色彩。
哗哗的流水声仿佛是大自然清新而有节奏的呼吸。
偶尔还能够听到风的娇喘声和春虫的呢喃声。
叶子一阵脸红，羞涩地垂下头，玩弄着自己的披肩长发。
你是他的什么人？为什么约他出来？真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吗？她问自己，但又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是的，自己是他什么人？同学，笑话，自己那么多同学，为什么偏偏约上他呢？何况自己和他只是同级而不同班的呀？再说，叫他出来真有什么重要事吗？好象没有，但又觉得自己有许多话要对他说，可此时却一句也挤不出来。忘却了吗？好象不是，反正一切都朦朦胧胧的，如此时的月儿一样。
他的脚步声近了，仿佛就在身后；但却仍是那么的轻，那么的富有节奏：似乎在奏一阕优美动人的青春曲，又似乎在唱一支悠扬婉转的情歌。真是妙不可言！
她隐隐约约地听到他的心在剧烈地跳动。
他一定同自己一样紧张。她想。如今该怎么办呢？总不能一直这样走下去呀？！可自己又能说什么呢？似乎都不能说。哎，人生中为何会存在这可爱的作弄人的“瘟神”。
她感到有些好笑，放慢了些脚步，微微地自嘲着却又羞涩地摇了摇头。
忽然，她感到他轻轻地触了下她，一股男性所独有的气息直扑入内心，她快活得心直跳。
“哎呀……”，他从思维中惊醒，慌张地叫了声，不安地看着她。
她一阵懊悔。原来他是无意中碰了下自己呀！但是，傻瓜，你为什么欲言又止呢？在校里文艺联欢晚会上，你不是侃侃而谈吗？她看到他这副窘像，感到可笑又可怜。
晚风吹来，轻轻地吻着她的秀发，她感到心旷神怡。她那匀称的身材、迷人的风度、优美的线条、轻盈的体态，在醉人的月夜中，若影若画。
迷朦的月光如流水般，静静地泻在路旁的树叶上，叶子浮起了薄薄的青雾；大地变得格外的柔和、恬静。
他慢慢地抬起头，她正静静地看着他，两人目光一激，都迅速地把头低下了……终于，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久久地凝视着。
幽幽的花草甜香随轻风簸扬过来，沁人心脾，令人陶醉。
远山、近树、房屋、马路及斑斑点点的灯光，全都迷迷朦朦恍恍惚惚；坚实的土地似乎已融成一片浮动的云霭。此时，才依稀感到：夜，似一首深邃莫测的朦胧诗，似一幅迷离回味的印象画，似一个奇幻缥缈的仙景，似一个甜蜜畅快的梦，似一个美丽的童话世界。
“我们该回去了。”她轻轻地说，目光仍凝视着他。
“是的。”他轻轻地回答道。
可是，谁也没有动，仍旧凝视着。
月儿冲出了云层——皎月终于出来了。

2006-05-26 20:29: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