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游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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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半,无法忘却的记忆
清晨。河岸。久违的凉爽。洗衣的婆婆妈妈们七嘴八舌:
“我也是昨天傍晚烧的。 昨天炮声不断,有好多人烧‘包袱’。”
“今天十二,好像说只准庙里烧,自家烧了没有用的。十一和十三烧最好。”
“我先还打算今天烧啊。看来,还得等明天呢。”
“就趁这几天烧,据说十五他们就走了。”
“是这么说吧?我们烧的纸钱,他们未必收得到。”
“是叫这样的,还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哪里——人死不就死了!”
蹲在一旁洗衣的我,唯有默默感叹:又是一个七月半了,又到烧“包袱”的时候了!我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中元大会”等字:
记不起到底在哪一个夏天,我就与这些字结缘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开始书写这些字的时候,父亲已去世,祖父却健在。至今还记得,是他老人家教我和哥哥们把一张张纸钱逐一折叠成正方形,再一叠叠地包上白纸,包成“包袱”。“包袱”是预备给七月半回来参加“中元大会”的亡灵们的。“包袱”正面,最上方从右到左写着“中元大会”四字。再下面正中,竖行写着自家故去先人的名号。靠左下角是落款,右下角是时间,均为竖行书写。据说,只有这样,亡灵们才能够收到“包袱”,在阴间才有钱花,不至于饿肚子。
后来,随着哥哥们的各谋营生,包“包袱”写“包袱”就成为我一个人的暑假作业。还记得那些日子,堂屋里,竹床边,我虔诚地折着纸钱,包着“包袱”:先卷两个小卷筒,包上白纸,写上“中元大会,土地笑纳”等字——据说,七月半主持“中元大会”的是土地神。因而每家都得孝敬土地公土地婆一些纸钱。接着就包那方形的“包袱”,给父亲,还有我未曾谋面的曾祖父、曾祖母、祖母、外公他们包(在我即将升入初三的那年,又加了祖父)。只是,没有谁教我,每一次包的时候,父亲的“包袱”总是最多的,祖父母和外公的次之。
包好的“包袱”放在篮子里,就等着烧了。家里烧“包袱”的日子基本在七月十二前后。傍晚,在远离房屋的角落里,母亲摊开一捆稻草,就把包好的“包袱”放到草堆上,点火。
当火苗在稻草和纸包上跳跃,红红的火光映亮了微昏的角落时,母亲点燃了鞭炮,再洒上做好的饭菜,然后便在飘散的纸灰中尽可能远离那炕人的火堆。当然,也不能走得太开了,因为纸钱都包成包,烧起来没那么顺利。过不了多久,火堆上就冒起了浓烟,母亲还得时不时用棍子拨弄那由白变灰的“包袱”,好让它们充分燃烧。
算起来,我独立包“包袱”也有十多年了。卸下任务是结婚以后。婚后的我借口无处烧“包袱”,每年都给些钱请大嫂代劳。
晃眼间,我没包“包袱”写“包袱”已经十六年了。可是,每近七月半,我的脑子总会不由自主地书写那“包袱”皮——奇怪的是,除了“中元大会”几个字外,我一遍遍写下的便只有“故先考周公隆林大人。”
2012-08-29 16:19:39 |
hepingdao ?2012-08-30 09:52:58?? | |
欣赏 |
白水 ?2012-08-30 10:29:32?? | |
风俗民情,写得很有生活气息。
问好 |
荷梦 ?2012-08-31 19:41:04?? | |
问候! |
荷梦 ?2012-08-31 19:42:09?? | |
白水 Moonlight 寫到: |
风俗民情,写得很有生活气息。
问好 |
白水好!
因为来自生活。 |
岭头落雪 ?2012-09-02 21:19:06?? | |
好久好久上不来这儿¥ |
青洋 ?2012-10-01 05:09:08?? | |
很生動。 |
荷梦 ?2012-10-01 20:24:18?? | |
是啊,因为上不了这里。抱抱吧~~~
节日快乐! |
荷梦 ?2012-10-01 20:41:48?? | |
生活原本就生动!问候青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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