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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中豪杰-四妹2008-08-25 05:4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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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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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山城子聊中国现代诗[7]《文字语言》

山城子聊中国现代诗[7]《文字语言》
·文/ 山城子

以“文字语言”结构成偏正短语,是有意区别于“声音语言”的,非是“语言文字”联合短语的颠倒。诗歌的声音语言(朗诵)无疑是严格以文字语言的一个个音节发声的。

诗是文学艺术的临界区域。从文学这边看,诗是最高雅的文学体裁;从艺术那边看,诗又是最高雅的文字语言艺术。诗所以雅于两边,全在于它是以有着特别要求的文字语言为载体的文学或艺术。

对于诗,不论我们如何强调内容与形式,意象与意境,情感与情思,而一旦文字语言离开或达不到“特别要求”,就不可能产生好诗、优诗、精品诗、名诗、名句。

从文学的各种样式来说,其文字语言一般都要求准确、简明、生动、形象。而对于诗,除上述要求,则又特别要求精炼、含蓄和有张力。其中的准确、简明、精炼,是要凭借语法的熟捻和严密;生动、形象、含蓄、张力则赖于修辞的巧妙与出新。

对于凭借语法,自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也难。03年冬我上网学习诗歌以来,有人批评我的习作“直白”。其实直白是起点,直白的句子至少达到了简明。但后来我又遭遇了“罗嗦”的指斥,因为那首诗我为强调一种情绪,故意多次反复了某些词语,结果顾此失彼,确实不精炼了。而当我觉得有些进步的时候,我的一首诗又被作为“不合语法”的典型拿出来当了靶子。

从心说,为了诗,当十回靶子我也乐意,愿意继续当。
从心说,为了诗,我知道那靶子也是箭,但不能伤人。
因为,毕竟我有中文本科的学历,毕竟有过几年讲解语法的教学实践,那我咋可以写出不合语法的诗句来呢?嘿!被揪出的就是这首诗:
(揪的朋友还特别将头两行单贴在前面,说后面还有。我不妨注释一回吧,见行后()内。)

《“风情村”的夜晚》
——贵阳近郊旅游点

月亮憔悴苍白大半个脸 (“憔悴苍白”合于词类活用中的意动用法)
视线惆怅远天 (“惆怅”用法同上。省略“看”更为精炼)
一块青石蹲在山顶孤独 (“孤独”形容词后置做补语,强调韵味)
听灼伤的心韵
不忍下看

下边歌鲜鼓亮 (歌与鼓声入听觉,“鲜亮”入视觉,是通感修辞)
旋律燃起篝火熊熊 (“旋律”燃起篝火,属于“异配”修辞格)
一队红唇青春注释命运(一队红唇青春是复用借代,注释命运为异配)
乳峰不畏眼剑 (此行揉借代、拟人于“乳峰”一词,眼剑是用喻)
天天与游客“拜堂”
少女的心
塞满枯叶
(2003-11-10)

这首诗第二节的前4行,凡8用修辞格,觉得至少可以勉强为“生动、形象、含蓄、张力则赖于修辞的巧妙与出新”做注释了。其中“歌鲜鼓亮”别致生动,“旋律燃起” “红唇青春” 简洁形象,“注释命运”含蓄,“不畏”的张力在于心态里折射出的世态之可悲。

所以引出拙作并非要反驳朋友的批评,(有则改之,无则加免)而是借以说明文字语言在诗歌中的第一位的作用。从某种意义上说,诗歌本来就是文字语言的艺术。而文字语言自有它的语法来规范,有积极的修辞方法来丰满(又用了词类活用了)。因此,要想写出好诗,一定要打好语法修辞的功底,一定要练好语法修辞的功夫才是。

2007-2-22凌晨于家


山城子聊中国现代诗[8]《语法及修辞》
文/ 山城子

先前有一种说法,当代朦胧诗风起云涌各种流派群落泥沙俱下以后,其行文中出现了为数不少的所谓“反语法”现象。一些语文教师惊呼要保卫汉语的纯洁性云云。
这两年笔者行走于网络诗歌,浏览到不少中间代、70后、80后诗人的诗作。仔细研考,单就语法修辞而言,觉得很正常。觉得不仅没有反语法,反而活跃了修辞,一些有成就的青年诗人甚至还创新了修辞,发展了修辞。(事物发展是常态,不发展是不可能的。)我们不妨举几个例子,来个具体诗句具体分析:

例1、“6分钟,重庆做了许多事情/ 我却变成了饥渴的等待”
(姚斌——《重庆,3点零6分》)

这两行,如果是小学生的造句作业,小学语文教师肯定要给打两个大大的×的。这就是所谓的“反语法”,就是不按正常的语法规则造出的“病”句。因为只有人才可以做事情,重庆是城市,是密聚的居所,没胳膊没腿儿没脑袋咋可以做事呢?显然是主谓语搭配不当,而第二句说“我-变成-等待”,则是谓宾搭配错误,两句压根不合语法规则。
但小学生造句“春天来了,小鸟在枝头高兴地说悄悄活”,他的老师就会认可,而且极可能表扬学生会用拟人的修辞格了。我不知道世界上第一个创造拟人修辞格的人,是否遭遇了“反语法”的批评,可我知道至少现在没谁会批评这个句子了。但是呢,却容不下将一座城市——重庆加以人格化。人们的定势思维就是这样的不讲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第二句末尾如果加上“者”或者“的人”,就没人质疑了。但既然我们的祖先可以将名词“用如动词”,后代为什么不可以把动词“用如名词”呢?既然结构助词“的”只可以出现在名词之前,而这里的“等待”之前出现了“的”字,毫无疑问这个原本的动词就被活用了,用活了,有了名词的味道,或者说就是“等待的人”的省写。这应属于“词类活用”的扩展或创新,哪里是反语法呢?

例2、从一滴晶莹中醒来/ 剔透的岁月,和思绪/一一展开
(赵福治——《屋檐下正在融化的冰柱》)

这3行诗,主要是第一行容易被误解不合语法,因为“晶莹”作为形容词是不能用数量词加以限制的,限制形容词的一般都是程度副词,如“很、非常、特别、最、极”等等。数量词常用于限制名词,有时也限制动词。“一滴”应当用来限制液态的物质,如“水、酒、油”等。而作为物态的“晶莹”,显然在句子中替代了原物,于是就有了名词的味道。这叫做形容词的物名化,属于语法学中的词类活用。因此是合于语法的。
如果将“一滴晶莹”理解为借代修辞格的运用,也是成立的。因为它符合“以事物的局部代替事物本体”这一种借代修辞格实现的具体方法。物的某种形态是物的外在的局部,“晶莹”是物的光泽的一种形态,属于局部,而被它代替的则是可被“一滴”数量词限制的液态的名词,亦即物的本体。因此又是符合修辞学的。
用眼一瞭,就说这句诗不合语法的人,只能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更不知其三罢了。
这3行诗,面对第二行的“剔透的岁月,和思绪”,只知其一者,也会脱口而出搭配不当。因为形容词“剔透”原是用于修饰玉雕的,或者其它的什么镂雕工艺品,这里却搭配给“岁月”和“思绪”了,岂不谬哉?——不谬!因为这里用的是常见的“异配”修辞格,是将搭配有形事物异化为搭配无形事物了。
我在学习这首诗的随笔中写道:“晶莹”的活用(形容词用如名词),“剔透”的“异配”用格(变搭配有形为无形),显出语言的简洁新美,悦目而爽心。
这样美的诗语,无疑都是有其深刻的语法修辞道理凝结在里边的,哪里会不合语法呢?

例3、“日落日出在不经意中重叠峰巅/ 阳光血酒一样雄壮”
(周承强——《巡逻:残阳如血》)

首句中的“重叠”属于形容词的意动用法。是符合语法的。这样一用,就用出了一种全新的修辞格,可以叫做“揉入”。揉入格是指将主观情感揉入客观事物使两者浑然一体的修辞方法。
这两行诗,主观情感是“不经意”和“雄壮”。这是表现巡边战士对天天所见景物司空见惯,而就是在这司空见惯中油然升起戍边的豪迈之情的。但诗人并不将这种情感单独直叙出来,而是揉入了边关重叠峰巅和血色落日里,浑然一体不可分割。从而张显了景物的神韵与气势,也暗含了主体意象的豪情壮志。
诚然,情景交融古已有之。但那仅是写作的表现手法,并未深入到修辞的层面。例如“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李白),前景后情,是前后交融,而非揉入为一体的。即或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杜甫),也只能入“互文”格,并没有实现“揉入”,感恨是感恨,花鸟是花鸟,国破之恨在心,见花亦痛,闻鸟亦痛罢了。未若周承强驰骋于边关语态氛围,而将情景浑然揉为一体,深入到了修辞的层面。看看他诗文本中这些随处可见的形成了新修辞格的创新吧:

“和星星一块吞吐林中凉气/ 轻轻呵出时明时暗的巡逻道”(《巡逻在午夜》)
“碎叶在漩涡中心旋出许多悬念”(《营区边的一条河》)
“年年今夜月光比水草缠绵”(《中秋夜》)
“风儿吹过脸庞没有北方来劲/ 小雨莫名其妙缠吻花草”(《十二月》)
“痉挛的石峰逃不出写信人的窗口/ 温润的苦笑私下浸透梦笺”(《宁静时刻》)
从上述这些例句中,不难看出揉入格的特点在于主观情感,是于客观景物描写所呈现的意象里若隐若现地透露出来的。这就像发光物,物是景,光是情,情景不是交融,而是合为一体而不可分割了。

诗歌在发展,诗歌语言的精炼、含蓄、有张力的特别要求,必然逼使诗歌语言不断创新,而作为语言规则(语言规律的反映)的语法修辞理论也必将随之发展。因此会有更多的新的修辞格被优秀的诗人们创造出来。哪里是指斥或惊呼可以阻挡的呢?

2007-2-22下午于家

2007-03-05 07:36:01
引用並回復
kokho ?2007-03-12 21:03:37?? 引用並回復


拜读 问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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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弈 ?2007-03-12 21:33:43?? 引用並回復


这一系列,确实好文,建议写诗的人有空都能读读。
幼,更有三更更者更衣,春风又绿江南岸,
修辞是趣无境的,喜欢文里的揉入格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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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玨 ?2007-03-13 07:06:05?? Re: (转贴)山城子聊中国现代诗[7]《文字语言》 引用並回復


山城子 寫到:
...
诚然,情景交融古已有之。但那仅是写作的表现手法,并未深入到修辞的层面。例如“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李白),前景后情,是前后交融,而非揉入为一体的。即或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杜甫),也只能入“互文”格,并没有实现“揉入”,感恨是感恨,花鸟是花鸟,国破之恨在心,见花亦痛,闻鸟亦痛罢了。未若周承强驰骋于边关语态氛围,而将情景浑然揉为一体,深入到了修辞的层面。...

以下詩句又如何?

山中送別罷,日暮掩柴扉。(王維/送別)
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孟浩然/宿建德江)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李商隱/登樂遊原)
寒雨連江夜入吳,平明送客楚山孤。 (王昌齡/芙蓉樓送辛漸)
孤帆遠影碧空盡,惟見長江天際流。 (李白/送孟浩然之廣陵)
細草微風岸,危檣獨夜舟。 (杜甫/旅夜書懷)
再看古詩十九首《明月皎夜光》中對秋夜景色的鋪敘和描寫等等,這些詩句全都是將情景揉為一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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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福治 ?2007-03-13 17:51:41?? Re: (转贴)山城子聊中国现代诗[7]《文字语言》 引用並回復


戴玨 寫到:
赵福治 寫到:
...
诚然,情景交融古已有之。但那仅是写作的表现手法,并未深入到修辞的层面。例如“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李白),前景后情,是前后交融,而非揉入为一体的。即或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杜甫),也只能入“互文”格,并没有实现“揉入”,感恨是感恨,花鸟是花鸟,国破之恨在心,见花亦痛,闻鸟亦痛罢了。未若周承强驰骋于边关语态氛围,而将情景浑然揉为一体,深入到了修辞的层面。...

以下詩句又如何?

山中送別罷,日暮掩柴扉。(王維/送別)
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孟浩然/宿建德江)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李商隱/登樂遊原)
寒雨連江夜入吳,平明送客楚山孤。 (王昌齡/芙蓉樓送辛漸)
孤帆遠影碧空盡,惟見長江天際流。 (李白/送孟浩然之廣陵)
細草微風岸,危檣獨夜舟。 (杜甫/旅夜書懷)
再看古詩十九首《明月皎夜光》中對秋夜景色的鋪敘和描寫等等,這些詩句全都是將情景揉為一體的。


朋友好,这是我转来山城子兄的文章.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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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玨 ?2007-03-14 08:38:59?? Re: (转贴)山城子聊中国现代诗[7]《文字语言》 引用並回復


赵福治 寫到:
朋友好,这是我转来山城子兄的文章.握手.

不好意思, Embarassed 我改了下我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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