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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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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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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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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大学生诗歌创作一瞥

现代诗歌教育原本可以追溯到高中学习阶段,可由于应试教育等诸多原因高中阶段对于现代诗歌鉴赏几乎是一张白纸。于是更多的人把目光投到大学教育上,更多的学生也是在大学才真正接触诗歌、创作诗歌的。大学生诗歌团体也随之涌现,“十月诗社”、“相思湖诗群”、“玄鸟诗社”、“玫瑰园诗社”、“汇贤诗文社”、“象牙塔”等1000多个遍布在全国各地的大学校园里。但是诗坛现状呈现一个鲜明的特点:写诗的比读诗的人多。举个简单的例子,2008年5•12汶川大地震后,据杨天统计, 6月3日在百度搜索词“地震诗歌”能找到262万条信息,百度诗歌吧从5月12日后,平均每天都有近100个与地震诗相关的帖子。经过调查,写地震诗的诗人群体,有大学教授、幼儿园小朋友,有工人、农民、解放军等业余诗歌爱好者等。可是我们诗歌的阅读群体将近和诗歌创作者重合了,诗歌杂志的销量一再而降,这主要是受到俗文学的冲击和电视网络传媒的诱惑。当大众把更多人的眼光放到如何享受高档的物质生活的时候,诗歌离我们越来越远了。本文主要从当代大学生的诗歌发表渠道、整体特点、发展前景以及个案探究等方面来揭开当代大学生诗歌创作现状的面纱。

一 校园诗歌的发表渠道的多元化

著名诗评家谢冕教授在2003年3月20日武汉大学中文系主办的“新时期大学生诗歌创作研讨会”上说,中国的诗歌运动一直和校园诗歌有着密切的联系,诗歌既需要碰撞和争鸣,更需要理解和交流,要少谈些主义,多研究些问题。纵观21世纪的大学生诗歌创作状况来看,当代大学生诗歌创作群体正经历着一种质的转变,他们依靠网络和民刊的空间,形成了强大的诗歌阵容。据不完全统计,80后、90后校园诗人95%以上都拥有自己的博客、自己的诗歌圈,已经形成各自的诗人群体。这些群体大多依附着某个刊物结集形成。如:皖西学院90后诗人何伟组织的河畔诗社,随着他主持的《河畔》诗报的发行,现今已经形成一支稳定的大学生诗歌创作群体。随着网络的普及,更多的杂志都是实行网上组稿,这也就意味着异地诗人可以通过网络进行随时随地随心所欲地交流,促进了诗人群体的异地化结合更有利于扩大该诗歌圈子的影响范围。再如,正在积极筹划的《诗年华》杂志也将很快创刊了,这个杂志的总部设在安徽阜阳,可编辑遍布各地,实现全部网络化组稿,征稿范围也将面向全国,这也将扩大《诗年华》这本诗歌民刊的影响。
可以说,当代大学生的诗歌发表渠道是多元的。除了官刊《诗刊》《诗歌月刊》等之外,更多的大学生把诗稿投向了民刊,如:《非非》《芙蓉锦江》《诗歌月刊•下半月》《北美枫》《黄河诗报》等;投向了高校院系主办的诗歌刊物,如《黄河浪》《厦门大学校报•中国高校诗歌联展》《人大诗歌报》等;投向了诗人自己主办的刊物。如:《陇原随笔》《金心诗刊》《象牙塔》《中原诗刊》《大学生诗歌报》等。现在,很多县级的文学报刊杂志也在期待当代大学生的加盟,来充实他们自己的实力。近年来,校园诗歌的选本也不少,如谭五昌主编的《2002年大学生最佳诗歌》,刀客、冯羽之主编《中国当代校园诗歌选本》等,鼓励了大学生诗歌创作群体的诗歌写作。
当代大学生诗歌诗歌的发表渠道的多元化,刺激了当代校园诗歌的写作。这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第一、诗歌创作群体的日益壮大。从菏泽学院中文系系刊《黄河浪》二十多年的创刊来看,涌现了一大批校园诗人,如徐俊国、高君渡、王永伟、韩旭、刘振、马合成、杨森、李晓、张秋歌、曲建敏、徐广舟、毕汝杰、韩波、余一、徐佳、孙健、李志祥、吴夏等,它在当代著名诗人、诗评家赵思运的指导下以“每期一星”和“诗歌专版”的形式一直给校园诗歌爱好者留下一片纯洁的天地,先后在上面发表的诗歌数以千记,有效地推动校园诗歌的创作。第二,诗歌创作者的多产化。当代大学生校园生活,不论你是天天为考研考级考证而在图书馆教室宿舍之间来回奔波,还是为恋爱为挣钱为旅游而烦恼,但这一切都不影响诗歌的创作。也许创作一首诗只需你生命中的一分钟来构思,两分钟来记录,三十秒来上传,就这么简单。诗歌的内容也是万象的,没有中学时代命题作文的拘束,更没有应试评分的压力,它就是简单的一首诗。这样,诗歌作品的诞生纯粹是诗歌爱好者一种自产,它也就导致多产化,可以在一天内,创作N首诗,只要你有这个激情。而网络的便捷和校园创作的自由,只是加速了校园诗人的诗歌作品面世时间的外因。以垃圾派校园诗人代表诗人汤贤生的诗歌创作来看,仅以2009年10月博客上发表的诗歌创作为例,他的诗歌作品数量就有38首,其中2日创作诗歌2首,8日创作诗歌5首,9日创作诗歌11首,12日创作诗歌9首,23日创作诗歌4首,25日创作诗歌3首,31日创作诗歌4首。这种诗歌的海量创作,而且质量很高其中就有被杂志选入的作品,这足以凸显了当代大学生诗歌创作的能力。

二 当代大学生诗歌创作的整体特点

随着网络时代的兴起,大学生校园诗人“以本能的冲动参与着中国新诗 创造,以满腔的热情构建着校园文化,以活跃新锐的姿态在当代诗歌史上扮演着独特而重要的角色。”但是“网络对于诗歌创作来说,可谓是双刃剑,一方面,剑指艺术专制行为,另一方面,又杀死了诗美。”对校园诗歌写作亦如此。成千上万的校园诗歌写作者以数以万计的诗歌轰向诗坛的时候,一方面占住了诗坛的一席之地,另一方面也将校园习气与诗坛霸气相融合,构成了各自为政、谁也不服谁的局面。这种局面对当代诗歌的发展特别是校园大学生诗人的成长也是有利有弊的。首都师大王光明教授说,“大学的功能是培养诗歌气味、训练诗歌技巧和反思诗歌问题。大学的诗歌活动处在滚滚红尘的社会和人类精神要求之间的缓冲地带。”这就要求当代大学生诗人要正确处理这个“缓冲地带”,避免雷区,创作出特色的诗歌作品。
对于当代大学生诗歌创作的整体特点,不仅仅局限于从数量上去梳理,重要的是把握他们鲜明的特点,笔者认为这种特点主要表现在:第一,把笔头对准他人,必要时插入他人的心灵深处;第二,口语美成为校园诗歌的一种审美原则;第三,诗歌地理化状态的消失,诗作的宏大题材有待出现。

1、把笔头对准他人,必要时插入他人的心灵深处

纵观当代大学生的诗歌创作,他们摒弃了描写“小我”,而在着力刻画“大我”。他们不再像过去那样执着地迷恋于披露自己的心史,而是偏爱于把笔头对准他人,必要时插入他人的心灵深处;他们似乎从面向自己而转身而去,更多地面向外部世界。叙事题材超越了校园、人物画面也形色各异。如:搬运工、山区女教师、苍老的父亲、阿妹、姨、牧人、丫头、流浪歌手、月亮之子、神话之尸……都在用尽一切表现手段的前提下走进校园诗人的笔尖。
山东诗人木鱼《父亲的断指》表现了对父亲的爱戴和怜悯:“不断地吹向他的断指,他瑟缩的铲除积雪/我不断的流泪”,这是木鱼诗歌一个典型的基调,“他好像忘掉了断指的痛,可是冬天的雪像梨花在开/像要开过整个春天,而雪要下过今年”,“我整整哭过一个冬天/在下着雪”这种对父亲的怜悯和自己的愧疚不失为诗人的内心一种责任感彰显。父亲的忘掉了断指的痛,诗人永远忘记不了对父亲的敬爱。广西女诗人杨群的《流浪歌手》,歌颂的是显得有些陈旧的流浪歌手事迹,但是艺术表现得精湛使诗风飘逸出一种新鲜感,让人流连忘返:“一个流浪的孩子/一个与风沙握手的孩子/一个在纷乱季节中迷失了自己的孩子 ”把读者的好奇心定格在“孩子”身上,“一杯杯香醇的美酒/一粒粒饱满的青稞/一位位美丽的姑娘在毡房前唱歌”与上文形成张力,冲击着读者的视野,于是便“牵着梦,牵着父亲,牵着白发苍苍的伴侣/从宁静的港口出发,追寻记忆的潮水”“等待着王子的归来”。整首诗的意境很美,通过对流浪歌手的心里描写达到与读者共鸣。山东诗人鬼狼的诗歌在时间眷顾和张望中有强烈的言说家族谱系命运的冲动。《某一次会议上提到“激荡三十年”》“父亲”成为其诗歌中不断出现的影像,而在这个个体的或具寓言性的“父亲”身上呈现了这一代诗人的生存履历和精神背景。“三十年/父亲老了/他老的一点也不匆忙//1978年,他曾远行/到过南方,为此染疾一生//如今,他不能喝酒/不能抽烟/不能满街的追打我/我不庆幸这一切/努力为他准备足够多的棺木”,“鬼狼诗歌中的“父亲”已经显得无比的虚弱,曾经在前辈诗人笔下无比强大的“父亲”形象在80后诗人这里得到了个体前提下的真实还原,而这种还原的可贵在于诗人是以个人化的历史想象力为前提的,从而携带了历史和个体的双重观照。这种写人物的诗似乎是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传统的回归,但有与众不同的话语环境和艺术根基,摒弃了虚夸的装饰和麻木的说教,达到了更高层次的跃升。
当代校园诗人的笔头有一个很明显的趋向,越来越注重表现事物的过程之美,侧重点在诗歌的动态美、共时美上。广西女诗人杨群的诗歌仿佛带着惊讶、恐怖、愤怒、欢悦、任情的格调在歌唱,有时也或谨慎小心地低诉。纤细的敏感神经,从小小人事上,作小小的接触,于是微带夸张或微带忧郁,“我的故乡晾着两只小脚丫/酣睡在石牛之上”。她的诗集《石牛岭之歌》分为三辑:短诗、组诗和诗剧。在那里,你能看到遥远的天空那种深邃、沉郁的蓝,以及游弋而过的浮云;你能读懂那一颗童心,在那颗心的底部,有着高耸的树枝和摇曳的草尖,以及被天光反射的各种变幻莫测的甜美色调;在那里,你能品尝相思湖诗群深深魅力,飘摇、卓异、倚风倚雨让你流连忘返,像稚子留恋于乡间的蝴蝶,中学生沉迷于深色的网络游戏,一切皆情不自禁。
校园诗歌的这种对人物的独具匠心的刻画以及追求诗歌的动态美、共时美向我们传达了这样的信息,即以抒情为主要特征的诗歌正在受到叙事因素的渗透,当代校园诗歌不再时简单地抒发情怀了,抒情诗一度受到挤压。但校园诗人在这方面表现的极为镇定,一直用诗人的校园身份去审视去理解,保持立场的坚定性。如刘新源《怀疑》:
请允许我/拥有自己作为一个孩子的胎盘/请不要把它拿出来吃掉!/它很有营养,/可毕竟曾是我的兄弟、同志、和战友/假如它和我一样懂得思考,/可我突然想到那不是重点,/假如它可以长得像我,幻化成人形/假如你可以不对我的假如提出质疑/我也永远不会怀疑你,我的兄弟/而所有生命将会永存/即使死掉,亦将如此。这组奇特的想象靠的是诗人作为学生身份的生活敏感,“胎盘”这个普通的字眼在诗人的脑海中就成了一首诗的核心词汇,诗人的基本能力再次被强调。可见,一句话,在这一刻是诗,在下一刻也许就不是了。在校园诗人的眼里,诗意永远是转瞬即逝的,绝不能用一个套路和一个什么格式把它限制住。它是一种瞬间的笼罩,瞬间的闪现。

2、口语美成为校园诗歌的一种审美原则

从美学和艺术的角度来审视当代大学生诗歌创作,它所要表现的美是一种口语的美,不是那种身居庙堂的沉静之美。这种美来自民间,尽管校园诗人们身居学院。这种“口语的美”是富有张力的,它突破了生活常态中类的聚合、时间的逻辑,又是向外辐射的。“王说打开窗门天就亮了/这不是他第一次对双手说了/王总是喜欢眯着眼睛/王说闭眼就能坐火车去听她唱歌/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强调了/王总是在夜里说话”这是安徽诗人小佛的短诗《王的夜晚》,它是对现实的一种解构,用一种万念俱灰的情境,造成语言的断层、词语的颠倒。它激发了读者的文学想象力,强大的刺激督促读者努力将矛盾、对立的对象全部吃进去。这又印证了利普斯的“审美欣赏并非对于一个对象的欣赏,而是对于一个自我的欣赏。它是一种位于人自己身上的直接的价值感觉”。
一般地讲,缪斯总是通过诗人主体感受,向世界寻求意境,从而找到诗歌的本质力量。校园诗人的叛逆性和个性化是当代校园诗歌的先锋性的标志。随着诗歌体裁由爱情、乡情等扩展到对人类苦难的关怀、关注底层人的生命状态,体现了校园诗歌的成熟,也注定校园诗歌的写作趋向民间立场。著名诗人西川先生曾经这样说过,校园诗人在接受体制教育传授的合法知识的同时,也需适度涉猎体制外的非法知识,而且要除去学历上的心理优势,少做“逞一时之雄”道德实验。这就暗示着校园诗歌的发展的边缘化趋势,只有做到诗歌的边缘化,才能突显真正意义上的诗歌,并不为体制所利用。
甘肃诗人富永杰的诗歌在口语的美方面是为校园诗人的杰出代表。《一个刘禹锡的秋天》用朴实的语言让人感到一种诗歌的质地感,“一个诗人的秋天/一个诗人一幅情采的秋天/一个诗人身边一群诗人共同景色的的秋天”“ 四季中的无数个秋天/走进去的的是一群诗人/走出来的是一个刘禹锡”将历史溶于诗人主体的审美积淀,然后通过运用口语化、解构的方式,将心理的特定形态去折射社会、历史和时代,才能通过有限的具体形象灌注那生活本质的无限的必然内容,出现“微尘中见大千,刹那间见中古”的艺术力量。江苏诗人诸金龙的《撕碎的心》在口语的美方面也表现的比较突出。“撕碎的心哟/它将无法将你忘记/它不顾一切地抓住那个/最初的梦,不愿让这仅有的梦/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但爱情的缪斯却最终/将他抛弃”口语的美感冲破了痛苦和迷惘,展现了当代大学生情感生活状态,使特定作品内容的客观世界与诗人的情感世界互相推移达到有机和谐的双向建构。
也有人提出诗歌的口语化,“浮躁、粗浅、游戏化的心理机制,无标准、无难度、只活在当下的创作态度,已成时弊。”但是诗歌的口语化已经成为一种事实了,当代诗歌的交际叙事功能增强,抒情表意功能弱化也是诗歌发展的一种趋势。这里笔者提出当代大学生诗歌创作的“口语的美”,中“口语”并不是单纯的日常用语,语言是情思的结晶,诗所用的应该是诗家语,这就不能否认口语。诗语言的美雅或活鲜,关键在于诗人对于生活与语言的理解、感悟与选择,在于诗人的人格力量、审美情趣对生活情境和言语组织的辐射程度,而当代大学生处于知识分子阶层,这种诗歌创作中的“口语的美”有力地推动了诗歌口语化的进程。

3、诗歌地理化状态的消失,诗作的宏大题材有待出现

谈及校园诗歌的创作现状,我们无法回避诗歌正面临着“左邻右舍”尤其是影视和网络的冲击和挑战,它的读者群也正在被瓜分和挤压。但是,诗歌这一古老体裁却始终富于自我更新的活力,在经历了“四五”诗歌、“朦胧诗”和“地震诗”三次热潮之后,校园诗歌又在异军突起,在对峙和互补中呈现自身价值。特别是网媒的加入,校园诗人、校园诗歌团体、电子诗刊的沟通加速,导致了诗歌地理化状态的消失,诗人了解和掌握资料将会更为丰富,为宏大题材甚至史诗的诞生创造了可能,这期间出现了很多诗歌习作者在尝试写组诗、诗剧、史诗等。诗评家张德明认为,诗人间的交流对于扩大新诗的传播度和影响力来说,无疑是非常重要的。诗人们成群结队,通过网络、民间刊物以及其他途径互相交流、共同提升,这必然会影响到周围的人。诗歌活动的频繁举办,诗人声名的日益提升,等等,都会刺激到诗人周边的人们,使他们对新诗产生一种新的看法和认识。新诗借助这些方式,会培养更多的读者和写作者,这对新诗的发展,功莫大焉。不过,这种诗人扎推的现象,对于提升诗人自己的诗歌技艺,迫使诗人苦做内功方面来说,又是有着相当明显的负面作用的。诗人最终都是靠文本说话的,外在的造势再大,没有过硬的文本做基础,迟早都会被诗坛抛弃的。
桐城籍的伊犁诗人毕亮在这方面尝试很多。桐城市作协主席洪放先生曾这样评价过毕亮,“他是一个行走在新疆而心系桐城的人。唯其如此,他的诗歌才充满着对故乡的眷恋与对桐城文化的景仰。在这组诗中,诗人并没有使用太多的技巧,也没有过多地运用华丽的铺陈,而是用一种近乎白描的手法,对记忆中的家乡风物,进行了深层次的回顾。新安渡,童庄,六尺巷,等等,对于诗人来说,已经成了一种文化意义上的传承。”他的组诗《家乡系列》、《一条河流的来龙去脉》、《一个诗人和他的村庄》、《昭苏行》等,他将家乡文化与边疆文化融合与观照的思考已经深深陷入他的思想里,“巴拉克苏,一个花朵妨碍行走的草原/百花覆盖的鸟群,牛羊凌驾于色彩、芳香之上/悠远的都塔尔传来,一百个古丽黑黑的眼睛/凝视黑黑的羊眼睛。舞蹈自远而近/万匹健硕的马队踏着大地深处的鼓点开始伴舞”与“油菜地深处不断涌出的蜜蜂/和蜜制的泉水,在昭苏或大或小的光芒里/旁而无人地流淌/油菜花映衬的黄昏,种马陆续回家/蝴蝶一样的花瓣在呼唤丰收以及其后的夜晚”,这前后的反差彰显了诗人毕亮对故乡的另一种认知,和对异乡的拒绝与融入,使诗歌完全呈现了一种新的气象。他是内敛的,又是激情的;他是忧伤的,又是苍茫的;他是独立的,又是共同的(洪放语)。广西女诗人杨群在组诗和诗剧的创作上,有着深入的研究和体悟,也出了很多好作品,如《神祭》(组诗)、《石牛岭之歌》(组诗)、《相思湖•舞姬》(九幕长诗)等。她的组诗和诗剧有这黑暗的积极之美。特别是《相思湖•舞姬》(九幕长诗)400多行,一气呵成,蔚为壮观。“山顶的残阳砸下来。黑夜覆盖河床。辉煌被埋住了。美貌凝固了。爱情失忆了。艺术走丢了。梦幻却飞起来。”诗中的“相思湖”,它不仅仅是一个物理意义上的相思湖,而是一个客观对应物,分别对应着“时间的湖”“爱情的湖”“梦幻的湖”……这个湖无处不在,就像艾略特的“荒原”一样。诗人情感力的图式变现的极为明显,感情欢快时,诗句短而多,如“任水流走/任血液奔腾/任骂嘶鸣/……”感情悲伤时,诗句长而少,如:“我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乞丐。/诸神额语言也没有了光芒。……”这种情感发泄方式暗示着杨群诗歌的成熟。她懂得控制情绪,操纵诗中情感的饱溢外泄,从而浸润读者的灵魂,让人爱不释手。杨群的这种大胆写作,很明显带有尝试史诗的创作意图。但是也明显存在一定的缺陷,整体诗的节奏还是有点快,写作情绪尚有浮躁的成分,这也许和阅历相关。河南诗人衣水在《黄河的黄》组诗显示宏大题材就显得更为壮观。“据说神农氏把金灿灿的稻谷/敬在神座上。据说燧人氏把蓝色的火焰/敬在神座上。据说伏曦氏骑着万年的神龟/游遍了河洛。据说那张地图/就是浓缩的九州”诗中较为酣畅淋漓的体现了个人化的想象力与历史、现实和个人的发出巨大摩擦声响的碰撞,这种碰撞有着不可消弭的个性言说的力量,诗人的生命感知、时间体温、人生冷暖都在期间穿插不止。这种把个人融入历史长河之中的创作手法显得格外弥足珍贵。吴思敬教授说过,新时期“第三代”诗歌写作者多接受大学教育较之朦胧诗人更具文化内涵。可见创作主体的变化对保持诗歌的艺术品格和人类灵魂深层意义重大。这也意味着当代大学生诗歌创作上的前景广阔,不论在诗歌的内涵上还是在外延都能够有一个很大的创新和突破,当代大学生也应当是诗体创新进步中主力军。

三 结语

当代大学生诗歌创作正在生活和新诗中寻求自己的位置,他们的眼光逐渐由校内的局促生活转向校外的纷纭世界,由个体的生活感受转向大众中的生活状态,由狭隘的乡愁转向现实的危机。当代大学生诗歌创作正如地平线上的日出。在色彩斑斓的朝霞中,在沸腾瑰丽的云海里诞生了,飞跃着,刺激着,正在用他的晶莹剔透的光芒照耀着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他使我们感到了当代大学生诗歌创作的蓬勃生命力。一所大学、一份杂志、一群爱诗的人成为当今大学校园里不可抹煞的一道风景。
诗人、诗评家赵思运教授在《当代中国新诗创作现状扫描》的访谈中说,现在的诗人分化很厉害,大部分诗写的越来越轻,越来越飘,而一小部分人默默写作,沉到时代的底层。过于聪明的诗人越来越多,并不是好事,我相信,真正的“大诗”都是呕心沥血之作,现时代的“潜在写作”或许更有意义和价值。诗歌写作是一种手艺,更是灵魂的修炼,诗人的优秀不在于以怎样的方式“秀”出,诗歌的事业是考验诗人灵魂的一生的马拉松竞赛。这是对当代诗坛作出了公正的评价,这也要求当代大学生校园诗歌创作能克服这一点,真正地做到“沉”下去,去创作更为优秀的诗作来。

2009-11-06 08: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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