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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头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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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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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游记

行走的花朵

时光流转，岁月如烟，一树梨花，春天深处，撑起一片玉洁冰清的天空后，将纯洁无瑕的花瓣撒落一地，缕缕清魂飘散旷野。

梨树在纷纷扬扬的飘落里，却始终保持着花开时的静默，茫茫之中是谁之手在牵动这片曼妙的迷茫与忧伤？远至天边的那一抹孤云可是这片纯洁之泪水凝聚而成？梨花是不是要让所有心事的蕊，凋落尽沧桑岁月留在心底的故事？从此以后，一颗心就静静地守候着一份没有色彩，没有蜂飞蝶舞的安宁，而后沉入一种前所未有的静谧中。亘古不变的时光，在岿然不动的脚下悄然无声地流失，任春山远处，几度夕阳。

静立于这棵巨大的落花梨树下，不可思议地爱上了这无声无息的美丽死亡，就如同爱“粉粉清香自一家，未容桃李占年华”中如公主般高贵、素雅、鲜活地绽放在簌簌风中的花朵一样。为此，我在《那些铺设我梦境的梨花》一文中，用尽了好词好句，为的是希望这些体本洁来还洁去的梨花，有朝一日也能把我愁思郁结时发出的声声叹息，带入远离红尘喧嚣的空茫中去。

二

其实自懂事起，心里就一直一直装着，自家园子里那片白得无可比拟的梨花。记忆中好像天底下的梨花全都是为我一个人而开，为我一个人而谢。高贵、纯浩的梨花不仅在童年，还在成年的梦中，编织着一个又一个洁白童话。同时梨花还在一颗纤尘不染的心里始终保存着永恒美丽的梦。那样的日子，心中充满对未来的憧憬和向往，多美啊！

每当春天从指缝中流出温暖的气息，梨花就无忧无虑地开在旷野，盛放在田间地头，这时候，只要望上一会儿梨花，疲惫不堪的心灵总能温暖，总能生出缕缕无言的感动。有时迷迷糊糊之间，甚至不知是我坐在春天的窗前想念一片梨花，还是千树万树梨花因为想念我了，才款款而开？那些花与蝶交织出的一首首词与曲，让我痴迷，让我沉醉。

旷野沉寂无语，红尘漠漠，若花若尘，静看花开花落，一颦、一笑，安然，自在。多想在一地落花堆胜雪的树下，轻弹一曲高山流水般的缠绵悱恻，于暗香浮动的芬芳中倾诉心中的苦闷，将生活最暗淡的日日夜夜，埋入似有若无的花香中，让三月弥漫的烟雨，润泽孑然独立的身影。

更多的时候，则喜欢什么也不想，就那样，静静地、静静地坐在春天身边，与独一无二，楚楚可怜的梨花面对面。和煦阳光下，风轻轻拂过耳际，谛听细细微微天籁般的声响。这和风细雨的季节，新生命的希望，就这样从看似了无痕迹的春之心房里轻轻洒落。顷刻之间，内心最柔软部位，仿若有一粒粒经过静而漫长等待的种子，生根、发芽，肆意地把生命的触须伸向四面，伸向八方。随心所欲地冒出青葱的叶片，开出五彩缤纷的花朵，吐出淡淡清香。草尖上的露水，柔美而纯净。这阳光下的苏醒，像散文高手一行行一句句流露真情的文字。

时光深处沉淀的伤感，陷落在苦难中的叹息，在这三月的和风中，也跟着一点一滴地温暖起来。于是，心静如水，红尘中所有纷繁复杂都归于身后，心在一种流连忘返的沉沦中，忘记所有的伤与痛。胸膛里涌动温暖，涌出对大自然浓浓爱意，冲动着要为一株纤弱的小草，为一朵初绽的花儿，写一首诗，或唱一支歌，抚慰曾经沧桑的灵魂……

三

常觉得，现实是漆黑一团。人生是一场劫难，是一次精神和肉体的苦旅。命运的冷眼中，有多少等待、挣扎和委屈，无法向人诉说？

今天，这个温暖的日子，有阳光的下午，流光溢彩的岁月，我独爱这碎了一地的洁白。蓦然间，有一缕暗殇，怆然划过身体的某处，心开始隐隐作痛。

人世的变幻，人间的一切似乎都落在苦难深深中无法自拔，也不能自拔。在春天，在这依旧有些荒凉的旷野，各种植物争相涌动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繁荣气息，那是一种向上升腾的力量。春的影子，被某种看得见的美好欲望拉得好长好长。此时，只要一低头就能清楚看见，大地母亲手中的杯盏，盛满花朵与沉醉，盛满五彩缤纷的希望和理想。

春暖花开，梨花堆雪，总会在不经意间，想起那些有意伤害我的人，和无意中把我伤害得伤痕累累的命运。作家杨朝楼曾这样说他一位在社会最低层生存却不求人的朋们：“这也许是穷人的骨气，或者说这种自尊，是他认为自己人生中唯一可以坚守的财富了。”如果所有的人都能如作家笔下的朋友那样活着多好。可活在世上，人有时也很无奈，就说俺吧，为了孩子的事，俺求好人，也求坏人，求好人倒没什么，除了自己难为情外，人家却能尽力帮忙。可厚着一张老脸去求那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私利，曾在背地里到处毁我，骂我的恶人，想来都一肚子气，更气人的是，那件事情却没有结果。我真希望时时纠缠于心中的无奈、懊恼，甚至有点愤世嫉俗的心理，都能在和风细雨中烟消云散。

更希望久住心中的不快，像这梨花样，要凋零就凋零吧，心碎过后，一切都就像暴风雨过后的海面，归于风平浪静。世间一切美丽或丑陋的东西，最好也能像树上花朵，天边乌云，骤然而来的春寒，终都化为乌有。可是，生活的面孔却是变化无常的，一些不好的恶的东西，常常在你没有防备的时候，就半路上杀出了程咬金，露出它残忍的一面。此时，纵是泪水再多，也没有办法，痛恨，又能怎样呢？现实是残酷无情的。

最好是在这花朵次第开放的季节里，忘记一切生活中的不快和不幸吧。让一颗简简单单的心，携一片飘飘梨花，追逐翻飞而去的蝶，追过尘世，追过人生不平，一路到达花香淡淡，鸟语呢喃，天空睛朗的彼岸。

彼岸等着我的有一池吹皱的春水，有天籁之音缓缓……我沉醉其中任谁也不可唤醒。而后，在某个轮回中，走过唐诗宋词平平仄仄古韵，幻化成蝶。

2009-04-24 15:34: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