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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岛已走歧路
北岛已走歧路
----摘自<<慈林的诗和他写诗的日子>>207页
读北岛的诗，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文革」刚结束，看惯了「文革」口号式干巴巴的教条诗，忽然看见从地下冒出来的「朦胧诗」，不啻如走在荒漠中看见一块绿洲，在极渴的时候遇到一眼甘泉，心中欣喜无法形容。二十多年来，只有一本诗集我一直携带在身，这就是北岛的第一本诗集，油印的『陌生的海滩』。二十多年中，我没有再看过北岛的其他诗作，前几天，我在「阿罕伯拉」（ALHAMBRA）图书馆，发现了北岛的诗集『开锁』，一阵惊喜，借了回家，灯下一看，眉头一皱，大失所望。何也？盖因看不懂。惨！一下子心中的偶像顿成了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擦身而去，就此消失。
请看北岛该诗集的命名之作：
开 锁
我梦见我在喝酒
杯子是空的
有人在公园读报
谁说服他到老至天边
吞下光芒？
灯笼在死者的夜校
变成清凉的茶
当记忆斜坡通向
夜空，人们泪水浑浊
说谎——在关键词义
滑向刽子手一边
滑向我：空房子
一扇窗户打开
象高音C穿透沉默
大地与罗盘转动
对着密码
破晓！
北岛以「朦胧诗」出名，淡淡的朦胧是美的，朦胧下去，朦成一团，浓得化不开，让人堕於五里雾中，「雾煞煞」找不着北，什么都看不见，何美之有？
大师论画：「太似，媚世；不似，则欺世。」以此理论诗也适合。
我看不懂，不等於别人看不懂，有人就看得很懂，而且看上去很美。此高人，张棗也。
张棗为北岛的这本『开锁』作序兼诗评,在我看来同样是一篇奇文，文章洋洋洒洒，头头是道，可惜我也看得不太懂。
我真怀疑是否我已退化，再三聚精会神全神贯注一丝不苟一字不漏定睛拜读，结果还是败阵下来。这一来我便怀疑是否张棗的文章有问题了。
「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
下面我就将张棗对〈开锁〉这首诗的诗评前二段一字不漏地抄录如下：
这首诗五节中共有三节（一、四、五节）都在表明说话者是设置在室内的。这个室内是写作的场地，同时也隐喻命名前的空白状态，因而它没被赐予物性而是「空的」，这被第四节的「空房子」一词更清晰地指明。这个大空里还套着一个小空：空杯子。而我中也套著另一个我：被梦见的我。「我梦见我在……」，主体的分裂不仅是现代人悲凉的日常感受，也是现代诗学的一个经典原理。单独「喝酒」是对忧郁的暗示，而忧郁也是诗歌之源。「诗」与「酒」本有意指的互涉。第一节写下这样一个内容：我在写。而我写的内容是什么？我在写空白。这一节引入全诗的原诗动机。
那么，什么是空白？空白是词，是空白之词，是废词、失效之词、被消费之词、暴力之词，是遮敝真实（the real）的非命名之词。北岛在诗中将空白之词感受成两类：被消费之词（第三节）。「读报」是现代人典型的消费行为，消费的对象是词。报纸将现实（？）日复一日循回再造，用仅拷贝实事世界的词和声称客观的调式不与人的内心，灵魂的成长和生存之谜发生任何关系。这样的词能教导谁去亲近宇宙呢（……「到天边/吞下光芒」）？第二类是暴力之词（第四节）。在强权语境中，真理（「关键词义」）显得只是站在「刽子手」一边。弱者的言词无法再现现实（「撒谎」）。
…………
是不是看得很过瘾？诗评还很长，我不想抄下去了，抄也是白抄，反正都是看不懂。
高手过招， 高来高去，高入云霄，高不可攀。攀上了，我也「高处不胜寒」，盼望快快下到凡间。
作诗为文到了这般境地，实在是「佩服佩服」。
在我看来，则统统是「国王的新衣」，欺世也。
诗，雕虫小技而已，有这样高深的学问吗？
『开锁』於1996年出版，近十年北岛是否还有写诗，我不知道。但显然北岛是走向了一条岐路。但不管如何，就凭一本简陋的油印本『陌生的海滩』，北岛已进入了超一流诗人的行列，就算北岛就此封笔也无损他在诗坛上的崇高地位。
北岛近来的诗作我没有看到，但在『世界日报』副刊中，我却经常看到他的散文，清楚明白、写得很好。看来北岛不写诗，改写文章也不错。
请网友们思考以下三问题:
1, 你看得懂北岛这首诗吗?
2, 你看得懂张枣的诗评?
3, 这样的诗和诗评有人会看吗?什么人会看呢?
http://blog.sina.com.cn/markschen(更多、更好......尤其情诗写得最好.请来慈林的博客看看.慈林的博客入选新浪名博
2009-03-04 22:44:08 |
| 韩少君 ?2009-03-05 00:59:39?? keguan |  |
很客观。赞同您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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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杯中冲浪 ?2009-03-05 17:10:00?? | |
 我也看不懂。我感觉北岛在朦胧中愈陷愈深，由朦胧走向艰涩。我不敢妄评诗人的世界，因为我对诗人的生活一无所知，但从诗歌来看，好像很自闭。如果把诗歌写成完全是诗人的呓语，那已经不是诗歌了，只是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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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恪一客 ?2009-03-05 17:35:59?? | |
成名后的北岛，先是被别人忽悠了，走出国门，向诺奖献媚。后来就沦落到靠忽悠别人来维系体面的地步。可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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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body ?2009-03-05 18:09:39?? | |
也不用太为古人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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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城 ?2009-03-05 21:40:21?? | |
| nobody 寫到: |
| 也不用太为古人悲哀。。。 |
非常在理。对诗人不妨宽容些，每个诗人的精神都有不为人所知
的一面，不必强求大众都去理解，——这正是魅力所在
大众：我看不懂你的东西啦，诗人啊，你们怎么不关心我们啊，
一个个都孤芳自赏起来
诗人：我关心你们，谁关心我啊。我爱国，谁爱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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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吟啸徐行 ?2009-03-05 22:00:54?? | |
我不想做过多的评论,但显然这是一种背离的风格,先是背离大众,再是背离一批爱诗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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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弈 ?2009-03-18 23:41:17?? | |
有趣，来试解。以反解构的方式还原，试着好玩。
开 锁
我梦见我在喝酒 ，杯子是空的 （饮着空洞）
有人在公园读报 （闲着没事干）
谁说服他到老，至天边 吞下光芒？ （不断洗脑直到夕阳西下）
灯笼在死者的夜校 变成清凉的茶 （黑夜坟场里那些聚集学习的亡魂赖以寻找的灯笼为露水浸满）
当记忆斜坡通向 夜空，人们泪水浑浊说谎
——在关键词义 （时泪水）滑向刽子手一边
滑向我（的泪是一间）空房子
（突然）一扇窗户（泪的眼睛）打开 ，象高音C穿透沉默 （这开窗的声音）
（使）大地（地球）与罗盘（指针，方向一起）转动 ，对着密码(高音)
破晓！（开锁了黑暗）
如果是这样，说的主旨是
空的空，老的老，死的死，回想起，只有不向刽子手的泪能改变人事（大地)与政治（罗盘），把黑暗的锁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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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乡客 ?2009-03-24 12:29:11?? | |
高！博弈的讲解，象是把毕加索扭曲的画面还原成一个常规的二维平面油画。让我这样的外行能看出一点门道（不敢说读懂）。谢谢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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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林 ?2009-03-25 19:33:30?? | |
重看北岛的诗,真正优秀的诗不过5、6首,而且都是托[时代]的福,才显优秀,只有在当时特定环境下,人们才懂欣赏其诗之美.他的诗,最出色者皆具当时的政治烙印,不具普世之美,随时光流逝也随之褪色,换句话,北岛的诗不是可传世的诗.
他后期的诗(出国后),基本不堪卒读,江郎才尽,他亦有自知之明,不写诗,改作文,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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