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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拉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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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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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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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记事

□毛主席纪念堂
  
  “有的人死了
  他还活着”
  
  我同意
  
  □人民英雄纪念碑
  
  我以诗歌的名义,证明:
  我是七零后的。我以七零后
  一个诗者的身份,站在这里朗诵:
  “三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三十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从那时起,为了反对内外敌人,
  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历次斗争中牺牲的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第一次进京
  
  那时候二十多岁,正年轻
  来京看我初恋的女友
  是夜里悄悄进的北京城
  夜里悄悄出的北京城
  白天我待在北京的某个
  小旅馆,就没有敢出来
  
  □北京的二锅头
  
  正儿八经的二锅头
  是红星和牛栏山的
  它们的共性是:
  产地都在北京境内
  高度酒
  喝醉醒来不头疼
  
  □天安门城楼
  
  花上几十元人民币
  你就可以站在
  毛主席站着的地方
  向城楼下的人民挥挥手
  你如果高兴
  也可以喊:
  “人民万岁”
  
  □人民大会堂
  
  没有进去。电视里见过
  里面坐着很多人
  他们的头上
  亮着很多星星
  
  □第二次进京
  
  一九九七年,香港回来的那一年
  原单位的一个领导要求进步
  向党组织靠拢。单位派党支部的
  一个同志和我到他老家烟台搞外调
  路上,党支部的人坚持借道北京
  在天安门广场,我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忘记是鞠给谁了,记得只是想表示感谢
  之后我们去了故宫、颐和园、世界公园
  香山......长城和定陵
  
  □要相信政府
  
  同事问我,要是北京城
  停一分钟电会是什么样
  我说不会,你想到的
  政府早就想到了
  你没有想到的
  政府也想到了
  
  □合影
  
  在长城的一小块平地上
  和一头骆驼合了个影
  十块钱人民币。照相的说
  他的骆驼,是从新疆牵来的
  
  □香山红叶
  
  十二月的香山
  没有多少叶子挂在树上
  地上铺满了红叶
  红得耀眼,这多像
  一九三七年,中国土地上
  某个被血染红的战场
  
  □北京话
  
  北京人一听,就知道他是个“老外”
  这是进京的第三天,同事就撇上了
  “北京话”。在旅馆我笑他
  他反过来笑我土老帽
  
  □阿D
  
  去北京的时候,我给阿D电话
  阿D说我去北京的那天
  正是他要从北京回到郑州的那天
  在开往北京的路上,我怀疑
  每一辆迎面而来的车上
  都有可能坐着阿D。车进北京城
  我看到很多人,他们长着阿D的样子
  
  □北京是最大的一块跳板
  
  同事的同学要移民澳洲
  同事的同学原来和我们是一个小城
  后来去洛阳做了生意,之后郑州
  北京。在国展中心门口
  我们见到了她,她开着大奔
  那种商务型的。还没有握手
  她就嚷着要请我们吃西餐。再之后
  同事说这估计是最后一面了
  
  □新华书店
  
  北京的新华书店,应该是
  中国最大的新华书店
  在北京街头,我问了几个人
  他们竟然说不出
  北京新华书店的具体位置
  看来,他们和我一样
  不是北京本地的鸟
  
  □大中华
  
  Q姐送我一条大中华
  软包的。在北京跑单位的事情
  被我用掉了。每次路过带有橱窗的烟酒店
  我都能看见,那种软包的大中华
  有时候我想,Q姐要是知道了
  她会不会伤心
  
  □老外
  
  在王府井,同事见到那个老外
  是那个金发碧眼,美胸丰臀的老外
  同事有点兴奋,对着她“OKOK”的喊着
  老外的回应比较热情,叽哩哗啦
  足足对着他说了三分钟。同事扭过脸问我
  她说些什么。我说我哪知道呀
  同事说,那咱们走吧
  
  □迪厅
  
  太小了
  我自己能喝两提
  太贵了
  三十块钱一瓶
  我翻了翻酒瓶
  没找到一个中国字
  我品,慢慢地品
  朋友的钱,也是人民币
  灯光和音乐拧在一起
  像一对疯狂的男女
  朋友趴在我耳朵上
  大声的叫“拉萨
  感觉怎么样?”
  我说有点兴奋
  他说那就喊出来呀
  我喊,我对着台子上
  那个跳钢管舞的女人喊
  “摇啊摇,摇啊摇......”
  
  □北京冷吗?
  
  ——给包喜清老师
  
  2008年12月21日,大风,零下11°
  北京的早晨,像一缕缕绷紧的线
  划在我的手上和脸上,《人民日报》
  大门口,见到了包喜清老师
  让我感觉到:网络很真实,文学很真实
  《人民日报》是发布新闻的地方
  太小的事情是印不成油墨字的
  比如两个人真诚的微笑
  从包老师家回到旅馆
  同事问我,你不觉得北京的冬天冷吗?
  我说不。是她让我看到
  一张生动的的脸,幸福且温暖
  我敬重那些为了文学、文艺
  北漂的人。包老师,天气预报说
  明天继续强降温。我知道
  红梅已经绽放,但她从来不
  不肯说出,她在北京的冷
  
  □冬至
  
  下午琳子老师发来信息
  问我吃饺子没,天冷
  注意保暖。我忘了
  今天是冬至,是要吃饺子的
  此时的我,在北京和平里
  青年沟5号,等着卸货
  同事从水立方回来
  说水立方里,只有一池寒水
  大屏幕里播放着的
  是让他热血沸腾的旧事
  
  □鸟巢
  
  我对看护鸟巢的保安说
  2008没有剩下几天了
  让我进跑道里跑上几圈吧
  他不同意。我说我是一个外地人
  就让我进去跑一圈吧。他不同意
  快走出鸟巢的时候,我回头望了一下
  我真希望,一个声音叫我
  像只母鸟的声音
  
  □离别
  
  感谢十里相送
  感谢长亭外
  感谢烈酒
  感谢你,让一个
  不再流泪的人
  再次流出流眼泪
  在这个叫做望京的地方
  伤口如面前
  棱角分明的楼群
  挥挥手,已是
  城里和城外
  
  □人民
  
  人民币挤在一起
  那是银行
  人民挤在一起
  那是年关返乡的火车上
  
  □看降国旗
  
  早上没有爬起来
  傍晚到天安门广场看降国旗
  我相信,不管是来看升国旗的
  还是来看降国旗的,都是
  爱国的。(后者只是有点懒)
  比如这个黄昏,这么多人
  围成的四角,风都挤不进来
  再比如我,听到里面传来武警
  一声洪亮的声音:“敬礼”
  我插在裤兜里的手
  微微动了一下
  
  □天安门广场
  
  天安门广场有流动的警察
  一定也有便衣,比如我就像
  一个便衣,我看看周围的景观
  看看来回走动的游客
  在广场里已经兜了三圈了
  我想我该走了,斜对面
  那个穿黑色上衣的男人
  已经在注意我了
  
  □我一直生活在毛主席的视线里
  
  天安门城楼上
  挂着的毛主席像
  望着天安门广场上的我
  望着南方。南方
  是我将要回家的路
  我家也有一个毛主席像
  是那种瓷的,毛主席
  站在平台上的那种
  他老人家站立的位置
  正好面朝着北方
  北方,是我来京的路
  
  □下水道
  
  北京和平里的一家酒店
  透过宽大的玻璃窗
  可以看到杨总、高总
  我。把镜头拉进来
  杨总要喝白酒
  高总要喝啤酒
  我陪杨总喝白酒
  陪高总喝啤酒
  走出酒店,杨总和高总
  醉醺醺地拍着我的肩膀
  说我单位的事情
  明天就解决。其实他们
  不知道,席间我去了
  好几次洗手间
  
  □条条大路真的能通北京?
  
  条条大路通北京,行走在
  通往北京的高速公路上
  我一直深信。但进入北京的核心
  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比如我送货的车,下午18点
  就停在北京的五环之外
  一个交通标志牌的下面
  牌子是这样写的:禁止外埠车辆
  6点至24点进入北京五环之内
  这也就是说,我只有24点以后
  6点之前,才能进入北京城区
  再比如老家里一个远房表姐
  在北京一单位,已经十几年了
  博士生的她并没有混得上一个
  一官半职,还在原工作岗位
  为生活疲于奔命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们说,走的时候
  买点他们这里的特产带回去
  他们还说,在外地没有多少是真的
  我说就是就是。从我内心来讲
  是不能苟同的,我看到过这样的报道
  意思是说贼在公安局附近作案
  成功率往往是最高的。就说这次
  请他们吃饭,就安排在这个区
  纠风办附近的一家酒店
  看他们笑着的样子,我知道
  他们是认可和满意的
  
  □五环之内
  
  从五环到市区,我们要送货的地方
  车以60码的速度,足足跑了一个多小时
  我对朱哥说,假如把我们国家的首都
  建在洛阳,那我们的小城肯定在五环之内
  
  □北京的出租车司机
  
  刚上车,他就侃上了
  奥运、交通、北京的大
  前几天某国家的元首访华
  我是一个不太爱讲话的人
  中间仅问了他一句:“师傅
  你是北京人吗?”他笑了
  嘴巴翘着,说北京人儿
  他把人儿拉的很长。他说
  不是北京人能开上出租么
  想知道为什么吗?北京政府规定的
  想知道北京政府为什么这么规定吗?
  就是我们北京人儿的饭碗
  不能让外地人端着
  
  □北京的防空洞
  
  北京的防空洞多
  防空洞里的小旅馆多
  小旅馆里住着的外地穷人多
  
  □想去中南海
  
  从故宫里出来
  朋友问我,拉萨
  你还想去什么地方逛
  我对他说,拉萨
  想去中南海
  
  □同志
  
  同志称呼的鼎盛年代
  应该源自北京。在北京街上
  问路,同志一词还是比
  师傅,先生,女士,
  小姐......好使
  
  □一环
  
  五环之内是四环三环二环
  我一直没有找到一环
  我站在天安门广场上
  仅仅是一个点而已
  我的周围,都有可能是一环
  走的时候,我围着天安门广场
  转了一个圈
  
  □黄包车
  
  在北京的胡同
  见到黄包车
  驾车人多是祥子的后代
  他们多拉外国人
  
  □在新疆伊斯兰饭店谈到香妃
  
  在北京一家新疆伊斯兰饭店
  朋友给我要了手抓羊肉
  要了羊肉串,给我讲到香妃
  据说香妃是个干净的女人
  据说香妃不食烟火
  据说香妃把沙枣花当作食物
  
  □安红,我爱你
  
  从酒店出来
  微醉,小风一吹
  走路有点摇晃
  路过某小区的住宅高层
  我大声的喊
  “安红,我爱你。”
  事实上,我没有喊出来
  毕竟,前面的高层
  不是我老家
  前面的那个土山岗
  我对着自己挥了挥拳头
  朋友说
  有话好好说
  
  □这个城市一样需要排泄
  
  零点以后的北京
  多见运送垃圾的车辆
  在街道上来来回回
  这个城市,像人一样
  需要排泄。前面
  那几个拎着扫把的人
  在寒风中,努力的
  给这个城市擦着屁股
  
  □在北大
  
  如果当年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前面的教室
  就有可能曾经是我上课的教室
  前面走着的教授
  就有可能曾经是教过我的老师
  未名湖畔的长椅上
  会记下我和女友深情的一吻
  ......
  一个在西安街头卖肉的
  (看过这样的新闻报道)
  他可以理直气壮的说
  他是北大毕业生
  我不能
  
  □十里长安街
  
  在十里长安街
  朋友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说我想到了周恩来
  想到了1976年1月11日
  那天下午的十里长安街
  资料上看过,那天天色阴沉
  朔风凛冽,那天有着很多白花
  眼泪,哭声,一群又一群
  伤心欲绝的人。朋友说
  他开始讨厌诗人了
  
  □110
  
  在北京问路
  打110能行
  我试过
  
  □隐私
  
  没有人的时候
  我喜欢双脚蹦起
  手臂伸展,像舞蹈演员
  跳天鹅舞的那个样子
  在旅馆走廊
  我重复了这个动作
  同时这也让我发现
  隐藏在天花板上的一个摄像头
  这多少让我有点愤怒
  我对着摄像头
  做了一个拳击的动作

2009-01-24 02:14:03
引用並回復
白水 ?2009-01-24 02:29:38?? 引用並回復


WOW, 这么多, 待细品.
先拜个早年 Very Happy

_________________
閱覽成員資料     白水北美楓文集
杯中冲浪 ?2009-01-24 02:32:25?? 引用並回復


看了,很精彩。

_________________
閱覽成員資料     杯中冲浪北美楓文集
韩少君 ?2009-01-26 14:43:40?? 引用並回復


通读。不错。我以为这就是最好的叙事诗。情绪饱满,质地厚重。很多北京人对这些已经熟视无睹了。只有丰富的心灵才能感觉到平常事物的丰富。
2006年,我在朝阳区住了10个月。也写了些东西。和您(我们东北通称你,刚到北京非常讨厌您字。后来知道,那是北京的文明,我们的粗野)的视角不同的一面:

在京打工

《在三里屯》

三里屯霓虹闪烁
遍地酒吧 歌厅 足疗的娱乐
遍地小姐

我们每晚都出来逛街
但不敢进去

一是钱少
二怕被人敲诈
还有
让公安逮住往死里罚
《小姐露馨》

小姐说白了就是妓女
不过 露馨是个好小姐 八个月
她盗取了我九次钱财

用她那勾魂的媚眼
用她那柔美而艳丽的声音
用银玉的脸子和丰美的肉

她偷盗了我
我更爱她

还乡的时候
我去向她告别
她还深情地送我出门
并迅速地吻了我一下

露馨是个好小姐
我得感谢她的体香
被我砌进了砖缝
被我埋进了故乡的田垄

《菁菁姐》

兜里干净再加上流浪
一直没有对象
但我讲卫生 不丑也不笨
因为发了一首诗---在网上
菁菁姐到工地来看我

第一次 我们住了一个晚上
又睡了一个上午
她付的房钱 她请的午餐
吃完后
我不得不跑步去上班

《故乡》

到至今还什么都没有
我说的是我

对了 我
只有故乡

故乡也不欢迎我
对了 只有母亲

母亲死了
在村北冰天雪地的坟里

《再说菁菁》
1
我们裸体坐了一上午
但没有发生什么

我们喝酒
吃东西
我喝白酒
索密痛研碎撒在黄瓜条上
她喝啤酒
吃西红柿蘸精盐

我们都多了
但没有发生什么

我过于迷恋女人的肉体
她也是
以至于没有发生什么

我们裸体在房间走动
反正没人认识我们
不过
的确没有发生什么
2
多年后
我肯定记得这个上午
我迟到了 被老板扣了工钱
我无精打采 精疲力竭

我只想着菁菁姐
我们到底都做了什么

这年头还有读诗的女人
还有喜欢诗人的女人

可我不是诗人
诗刊社说我是业余作者

嘿嘿 我最知道自己了
我也不是什么业余作者
我充其量是个
业余男人


《正经姑娘》

家乡捎来口信
有人要为我提媒
正经姑娘

没钱没关系
可以到女方家住

我不喜欢正经姑娘
正经姑娘非笨即傻

我不再喜欢贫困乡村质朴的姑娘
也不艳慕资产阶级的
大小姐 贵妇人 阔太太

我只想念两个女人
读诗的菁菁姐
靠自个身子赚钱的露馨

这两个姐妹都光明
比正经高尚十倍

我捎回信去给家乡
我有了


《我的肮脏的生活》

想菁菁的时候看书
想露馨的时候手淫
想死的时候写诗

这一切
都得偷偷摸摸地进行

工棚太脏
跑腿子(光棍)居多
很多人自暴自弃 得过且过
我 也是
幻想着随时的艳遇
大部分工钱用来
洗澡 买灵感

在这里 我
修指甲 勤理发
唯一穿着白袜子 白衬衫

我不想活得太久远
我 愿意被菁菁 露馨
和一首诗榨干

久活不死才是天罚
老屯的王贵满
吃糠咽菜一辈子
九十多了 趔趔跋跋还不愿死

暴毙一定很美
像菁菁的心
像露馨的肉

《哀悼自己》

我要用延缓心跳来诉说此事
我把男人的第一次
给了一个小姐

她说,我要让你看看我
我要用我招待你

是充满渴望 恐惧
是充满仇恨的第一次
也让我日后充满了甜蜜的自责

在工地的废墟上我放声痛哭
放声痛哭

放声痛哭是淋漓的歌唱

《痛感》

送我出门的时候
她说 我很疼

走了很远
我回头 她的门已经掩上
可是那声音依旧

爱和恨
都沉睡得好好的
弄疼它们
起码不够礼貌

《到哪去找》

到阳光里
到钥匙里
到砖缝里
到 一个响亮的喷嚏里

到一个
很难懂的定义和概念里
到菁菁高跟鞋的节奏里
到露馨细蜜的梳子里

附件:刘乙太》
1
工棚边缘都是待拆的民房
一个个巨大的"拆"字画在墙上
如同晚清法场上巨大的"斩"字

那里住着各色女人
洗头房 洗脚屋 足疗室
女人们待价而沽
十元起 二十 三十 五十不等

派出所偶而突然袭击
挨罚的当然是刘乙太
张口三千 找老板讲情
煽两撇子 不开收据
五百了事

知情人都知道
那里有"点"
片警和"暗娼"
五五分成

2
在小吃部
我大声朗诵我们的痛苦

兄弟 你真是个人物
酩酊的刘乙太高声喧嚷

我同他们在一起
外表一样 但并不爱他们
尤其刘乙太

我的朗读还在继续
最后 也只有刘乙太听下去了

一个又胖又丑的服务员
也听的目瞪口呆

刘乙太举着我的诗稿
去吻她丰厚的额头

愤怒的老板冲出来
将刘的背心和我盐渍的牛皮纸
撕滥

民工们做鸟兽散
我扶乙太去医伤

可是 诗歌是快有毒的糖
无法进入庸医的药方

2006年夏
《色情物质》

为色情而生并成为它的掌中之物
我捍卫自己神圣的冲动
并认为自己仍然是人

我要你
这是激情所致
与爱有关
与爱情无关

我要你 完了休息几分钟
我还要

我是我的废弃物
为色情而生

《废墟之思》

站在巨大的垃圾堆上
我就活在垃圾堆上

车流是不断扩编的
钢铁和橡胶的军队
兵士们嗝肌痉挛
喷吐乙醇放着汽油的哑屁
蓝天指数一再下降
乌云是地面垃圾的影像

我站立,与灯对峙
我是我自己的灯
灯下黑
太阳的核心肯定更黑

我是我自己的荒谬
也是别人 你们和社会的荒谬

《速度》

卷扬机疯了
水泥钢筋疯了
点钞机疯了
刘乙太也疯了
新闻联播疯了
地球疯了

祖国在原始村落的一角
看着都市的疯人院
《脏口>
操----
刘乙太的口头禅
操这操那

操黄瓜派
操柿子党

操平价超市
操收费公园

操地铁公交的士
操酒吧剧院饭店
操钢筋水泥空心砖
操北海西单东四环

操段老板八辈祖宗

他真是个牲口
过年回家老母问他钱呢
操!
<<情人>>

2018年
如果还不能结婚
刘乙太想找个情人

黑道大佬妻妾不能碰
浑球子半斤八两自明
贪官污吏婆姨不想整
小老儿贵贱不侍侯

四十五十可以
只要还有点风韵
寡妇弃妇可以
只要还有点情义
浪女荡女可以
哥们一身力气
穷婆富婆可以
只要有个好脾气

2019年
其中的一个怀了孕
感天谢地
不是乙太的
<<乙太之母>>
1
年轻时最漂亮
只是自己没有察觉
年轻时最可爱
只是自己没有察觉

年老时最苦
察觉到已经晚了

她的苦
比乙太脚下的大厦
更高大 更生硬

她终于死去
要入土

她不相信儿女
只信任土地

2
用一首诗
注视她
用一句话
注视她

用无数的语言
注视她
注视她的背

我所有的行动
只是一次想象
一次深入泥土的歌唱
无形无声

_______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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