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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梦

???湖北，黄梅

?????152?

?????2006-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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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游记

童年冬晨

早晨起床穿衣时,手指冰冷,才觉察到天气的寒冷。气温真的下降了不少呢!坐在床上,缩手缩脚地穿着衣服，我不由地想起儿时的情景:那也是冬天的早晨，暖暖的灶堂前，我坐在母亲的膝盖上。母亲呢，一边烧火做饭，一边帮我穿衣。那时的我多大啦啊？不记得了！应该还是幼儿吧？依稀只记得灶堂很空很大，母亲的烧火棍时不时地在里面拨弄着。里面的火很大很旺，似乎要从那窄窄的灶门里窜出来似的。火焰暖烘烘的。我呢，自然是一点儿也不觉得冷了。还记得，母亲总是先帮我穿棉裤，再穿棉衣，还有那她坐在煤油灯下一针针纳出来的千层底的花布棉鞋。帮我穿好衣服鞋袜后，母亲便从旁边的灶灰里扒出一个烧得甜甜的红薯——那是用头天晚上的火星煨出来的，皮有些黑，甚至起了硬壳。剥开烧得黑黑的壳，就是红红的甜红薯了。那甜甜的红薯，是我儿时的最爱。

“吃苕长苕膘，长得脸上肉乎乎的！”母亲很自豪似的地跟串门的邻居谈论着。很奇怪，在她们大人的眼里，孩子长胖了才叫长得好，而在我们那些幼小的孩童心目中，只要有大灶里煨的“红心苕”吃，就是天大幸福，哪里管自己吃了后，究竟有没有长胖呢？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转眼，我就到了母亲当年的年龄了！想到这，我不禁叹了口气。小时候，听到“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还觉得奇怪，老觉得时间跟射的箭，织布的梭子说什么也不可能扯上半点关系的，现在总算是切身体会了啊。

收拾完毕，出门,才发觉气温不是一般的低了。学校门口那卖烤红薯的还在那里站着，不过买红薯的孩子却稀稀拉拉的。如今，那热乎乎的红薯似乎也没有多少的孩子喜欢吃了。包括我，现在也不怎么吃了。不为别的，总觉得那炉子里烤出来的红薯，吃起来比不上童年时母亲从柴灰里扒出来的“红心苕”香甜！

进了校门，但见操场上茫茫的一片,都是霜。远远望去,一地的雪白。跑道上的黑泥冻了，硬硬的。偶尔的水洼里，还有冰，透亮透亮的。孩子们很兴奋地蹲在结冰处，伸着冻红的小手挑那些冰块玩。那欢快的笑声一下子把我带到了读小学时的光景，记忆中的童年冬晨镜头在头脑中飞转切换……

那时的天气肯定比现在更冷。还记得，上学的路上，不但脚下都是硬邦邦的冻土，眼前的麦地白花花的一地霜，而且人家的柴草堆上，房屋檐下还有长长的冰柱，那时的我们可馋了，掂着脚从草堆上取下一块透亮的冰柱，捏在手指间，时不时地用嘴舔一舔，冻得小嘴都红红的，手指麻木了，忙换手再捏，乐此不疲。

胆大的男孩子会跑下路基，到路旁的水沟边，用棍子戳，甚至是脚踩沟里的厚冰——目的是打破冰，捞一块透明的大冰。这样做，一来可以吃一吃，二来还能炫耀一番。

提到炫耀，我们村小学前面的大池塘，在结了冰的早晨，可是大伙儿炫耀自己的好所在。炫耀什么呢？“飞镖”功夫。一有空，我们就找来小石子，斜着身子抛到池塘里，那可不是为了打破冰，而是为了看谁的石子在冰面上滑得远。那技艺不高的，石子扔出去才滑一、两尺远。技艺高的就不同了，记得有一次，哥哥的石子都快滑到池塘对岸去了，我高兴地蹦得老高。结果因为地上的泥土都冻了，滑得很，我一下子站不稳，摔了一大跤,痛得哭起鼻子来了呢！

“铃铃铃……”上课的铃声把我的思绪从童年的记忆中拉了回来。看着操场上，那些恋恋不舍地离开的孩子。我不禁感叹：现在的天再冷也冷不过原来了。多少年了，再不见童年时那么冷的冬天了！
哦，童年冬晨，童年冬晨里,母亲那烧得旺火的暖灶堂,那甜甜的红心苕,甚至包括房屋檐下那长长的冰棱，那满池塘的冰封呀……

2008-01-03 22:16: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