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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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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Jul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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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故事

散文游记

遥远的白帐篷

阿尼玛卿山主峰玛卿岗日雪山海拔6828米，终年积雪。传说，一只洁白的大鸟飘逸着它绶带一样的尾巴要飞过玛卿岗日雪山，因为体力不支没有飞过去。它长长的尾巴变成了一泊蓝色的湖水，这就是美丽的冬给措纳湖。
　　美丽的冬给措纳湖在遥远的阿尼玛卿雪山下静静地讲述着它的神秘的故事，当我驱车来到这里时，时间已到了2001年的夏天。
　　我用了近四个小时的时间才来到这里，这还多亏了我的车的良好性能。我沿着阿尼玛卿山麓颠簸行驰，一路上看见了黄羊和飞奔而去的野驴。柴达木河时断时续地向前延伸，可以看见淘金的男人在河边淘沙的影子。这时候，远处的太阳像车轮胎似地向西沉沉落下，我的眼前漫过来蓝色的爽朗，美丽的冬给措纳湖像一位娴静的少女，静谧地舒展开她蓝色的长裙。它的淡蓝色的水波一如浣纱女手里的软纱，洗去了我旅途的疲惫。湖岸上长着连绵不绝的红松，它们黑魆魆地舒展着修长的枝叶，把冬给措纳湖衬得像镜子一样亮。
　　我在一座白色帐篷前停了车，帐篷里走出一位藏族女人，手里拿着一把银壶。接着，又很快走出一位穿白裙子的藏族少女，她举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两个银酒杯。我打开车门时，迎接我的是那个白裙藏族少女甜润的歌声：远方的朋友请你留下来……
　　这是当地旅游的节目之一，叫“下马酒”。美丽的少女唱着祝酒歌，斟满青稞酒，歌声不断酒不断。我接过酒杯，先用中指和食指在酒杯里蘸了酒向天弹了一下，是谓敬天，又向草地上弹了一下，是谓敬地。接下来就该蘸一滴酒在自己的额头上抹一下了。可是，我突然看见那个唱歌的少女红润的前额上戴着一串红绿相间的玛瑙，头发是那样的黑亮。而她手举托盘歌声盈盈的小模样实在是可爱的很，就情不自禁地把酒抹在了她的额头上。
　　在帐篷里坐下时，我已知道这位白裙藏族姑娘叫浓措加，她和哥哥嫂子一起生活，主要经济来源就是旅游服务。
　　这天晚上是美丽的冬给措纳湖的月光夜晚。浓措加的哥哥在湖边架起了篝火，锅里煮着鲜美的小羊肉。我们围坐在篝火边唱歌喝酒，冓火蔓延着橙色的张力，映照着浓措加红润的脸颊，她额上的玛瑙石使她有一种极具挑逗的妩媚。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我邀请浓措加跳舞，我牵着她的手，在火光里旋转，她格格笑着。跳完舞后，羊肉还没有熟，浓措加拉着我一路小跑到湖边。那是在月上中天的时候，玛卿岗日雪山的天空上，星星像银色的钻石一样亮晶晶，冬给措纳湖沉浸在银色的月光下没有一丝涟漪，水面上倒映着镜面一样的月亮。这样煽情的美景使我情不自禁。然而，我非常明白我是孤身一人在外旅游，并且，浓措加的哥哥健瘦的身体像一只精力旺盛的猎豹，他的眼睛蔓延出的光焰常使我想到锋利的匕首。
　　吃完羊肉后，我就瞌睡了。浓措加和她哥哥一共有三顶白色的帐篷，一顶稍大点，住着她哥哥和嫂子，另外两顶稍小一点，浓措加自己住一顶，剩下一顶自然就是我住了。浓措加领我来到帐篷里，给我铺好了地铺，出门时，她蓦然转过身，看住我像是要说什么。帐篷里亮着白炽灯暗淡的亮，月光像雾一样从门底下漫进来，空气有点儿凉，可以听见不远处的水声。浓措加走出门时，对我说，她的帐篷一直亮着灯，周夜不息。
　　帐篷里就剩我一个人了，然而我似乎还能闻到浓措加的气味。准确的说，我是根据她留在我脑海里的身姿虚拟出了她的气味。我感到浓错加像一泓肥腻的清泉，她身材小巧，却丰盈如羔羊一般，鲜活的气息却是稍带着奔放的膻气，这种独有的味道，就像青草的甘涩，醒人凉爽。
　　我躺在铺着兽皮的地铺上，身上盖着甘燥的被子，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唯有浓措加的身影挥之不去，她头上的玛瑙石清晰地在我眼前晃动。我起身走出帐篷，站在月光下，浓措加的帐篷真的亮着灯。那一顶白色的帐篷像一枚鸽卵一样在月光下面跳动着细碎的蓝色的光点，像是童话森林里花仙子的蘑菇小房子一样。
　　但是，我还是没有勇气走进去。我在她的帐篷外面站了好长时间，并且我也相信浓措加听见了我的声音。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给我的信息就是从帐篷里蔓延出的灯光……
　　第二天早晨，浓措加划着独木舟载我游冬给措纳湖。冬给措纳湖有多大我说不清，我坐在独木舟上，感到我和浓措加在波光袅袅的湖面上像是水中的一条小鱼一样划开蓝色的丝一样的水纹，缓缓向前游动。水面上的雾还没有散尽，对岸的红松林像一群姑娘一样舒展着静谧的裙裾，可以看见白色的大鸟像云一样悄无声息地飞过去。划到湖中心时，我和浓措加聊了一小会天，因而我知道了浓措加还没有定亲。她说，她必须先生一个孩子来证明自已是一个真正的女人后，才会有哪个藏族小伙子向她哥哥提亲……
　　浓措加说到这里看住我，她是背对着刚刚升起的太阳面向着我，因而，她头上的玛瑙石在这一时刻里闪动着暗淡失望的亮。她说，她的白色的小帐篷是不久前才支起来的，而我是她单独居住后迎接到的第一个男人……
　　那天中午我就离开了冬给措纳湖，美好的诗情只有在不经意的寻找中才可能流淌出绿色的故事，当一切不再是寻找时，也就意味着永远的失去。遥远的白帐篷从这一时刻起就变得更加遥远。

2007-07-22 08:38: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