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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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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Feb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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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游记

那一抹醉人的阳光

　
　　　　那一抹醉人的阳光　　　　
　　

　　阳光开始倾斜，丝丝缕缕地放射出它独有的黄晕，洒在街面上，洒在刚刚清扫过的石阶上，洒在那只半梦半醒的猫身上。
　　
　　地面泛起潮气，在温和的空气中弥漫开来，沁入人的心脾，如乡村草地上散发着的甘甜的气息，沿着人的毛孔慢慢地攀爬。
　　
　　院子已经清扫干净，用过的竹篾笤帚安静地靠在墙面的一角。星星点点的褐色尘埃颤在上面，在光的映射下展示着刚才的劳作。笤帚的身子黑黄相间，顶端缠绕着一些彩色丝线。墙是向上码起的红砖，砖与砖之间的白石灰凸凸凹凹地沿着目光向前延伸。有一只小虫子伏在砖缝上，用纤细的腿向上挪动，努力接近它要去的方向。
　　
　　墙根底下是一丛指甲花。豆粒大的花苞，在叶的衬托下轻轻地摇摆着。站在门外看花，见到的只是郁郁葱葱和随风舞动的涟漪。但那涟漪会在渐渐地靠近中挑开你的眼帘，让层层叠叠的叶和间隙中透出的光亮显现出来，偶尔也会有一两片发黄的叶子萎在那些间隙里，等待下一阵风吹，下一次坠落。
　　
　　指甲花中间长着一棵不大的石榴树，叶子早已长满，花也已呶开嘴巴，嘀嘀嗒嗒地像正要吹响的喇叭。花瓣很艳，在光的抚摸下显出自己独特的风韵，如同十八、九的女子，有着流光溢彩的眼神，弹指可破的肌肤，也有着穿红衣着绿裙时的风姿。叶子在红花下面窝着，像喜欢听风看雨的文人，一边茗茶，一边赏曲，间或说道着的一天的见闻。
　　
　　躺在石阶的猫拱了拱背，伸了伸腰。两只灰色的眼睛在一开一闭中看光从身子四周滑过。它伸开爪子想去抓荡在空气里的微尘，但那微尘却如长翅的鸟一样飞走了。猫身上的毛丝丝透亮，在黄与白花色的交织下，释放着刚刚清洗过的味道。喵喵的叫声是沉在这空气里的伴奏，也是这段时光里唯一的声响。
　　
　　门分两扇，漆面有些斑驳，吊在上面的门锁一动不动地悬挂着，好像这世间早没了哗啦声和叮当声。侧面看去，门板很厚，有二、三寸的样子，在很大很圆的木轴支撑下威武地立着。门坎很高，猫过去的时候会先向上蹿一点，然后再向前跃。光斜照在门上，有些慵懒，也有些模糊。
　　
　　穿过墨色的屋脊会看到圆亮的太阳一闪一闪的，似乎不想离开，也似乎在释放最后一抹离别的感伤。光随着那圆亮旋转着，在人的前移后动中伸长、缩短。于是，所有的事物都在那光里有了阴影，有了落日之前的一抹黑晕。
　　
　　喧嚣声仿佛躲了起来，整个街道如凝结了许久的池水一般，一片静谧。静沿着长长的巷子向前延伸，向四周拓展，带染着周围的空气都是安静的。风从双腋之间钻过去，从头发上滑过去，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缓缓地接近天边的云。
　　
　　云没有厚度，在阳光的映照下它的样子像极了初嫁的新娘，仰脸俯首间都露出一丝娇羞，似乎眉眼里蕴藏着说不出的绵柔。云有大有小，岛屿一样地散洒在天宇的四处，有的像牛，有的像羊，有的像浸在河底里的鱼。云的变换是默默的，在不经意的刹那间，在双眸的注视下，如舞台上有序挪动的舞者。它也总着了各色的彩衣，在光里亮着自己的风姿。
　　
　　风阵阵袭来，与石榴花、指甲花的香气交混在一起，和着猫的尾巴左右摆动。风吹过树梢，吹过屋脊和云朵，拂过院落里的家什物件，挂在石榴树上的叶子上，长在叶子顶端的花上。红的花在风里安静地存在着、惬意着。
　　
　　花香的袭击是恬淡的，不掺杂半点骚扰的意思。浸入鼻子里的味道是甘甜的，像春天躺在麦田里呼吸到的清新一样。清扫后的街道泛着水汽，也带着自己独特的气味道侵入人的鼻翼。呼吸间，心便会随着这样的袭击和侵入静下来，再静下来，只留血液在肌肤下流淌。那流淌是舒缓的，是悠扬的。如果有四四节拍的小夜曲，这时候应该是序曲部分。
　　
　　烟气从厨房里冒出来，泛着白，打着旋地向上飘，慢慢地接近天际，接近那些变幻着的云朵。当烟和云融合在一起，人的视野里便没了白，因为那白已经换成五光十色的了。
　　
　　伴着烟气冒出来的饭香和花香糅合在一起，撵着猫的脚步一点点地接近屋子。餐桌上的种种渐渐浮现在人的脑海里，咕咕叫着的饥肠也在开始招呼人的早归。
　　
　　跨过高高的门坎，走过铺着红砖的路面，在指甲花和石榴树下停留一会，走近那飘着饭香的地方。这时候，夜已经来了。
　　
　　窗帘被轻轻地合上，门外的昏黄的光转成白炽灯泡的光亮。一切都在沉静下来，沉淀下来，一切又在夜的黑里开始了另一番轮回。在这样的轮回里，想着刚刚站在门前的情形，人的心会不由自主地欢跳几下。
　　
　　世界就是这样的，总在想方设法地变换模样让人捕捉，也总会想方设法地在人的心里洒下难以挥去的味道。
　　
　　为那味道思想着，晚餐的食物会很香，很香——
　　

2013-02-22 08:14: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