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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Jan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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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南城2009-08-04 02:48:07

来读先生的诗。问好先生。

川沙专栏 ChuanSha's Colum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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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和月亮》(短篇小说)


《太阳和月亮》
──一个真实的梦中的梦
1985年 北京南池子 一稿
1991年 英国伦敦 二稿

选自川沙中短篇小说集《银夜叉》
原载加拿大《信报——财经周刊》2011年1月文学欣赏版

              一

穆香棣在他父亲去世前最后居住过的房间里给一些人讲解弗洛依德关于梦的意义和他的体会,因为是在梦里,哪些人在场他记得不太清楚了,然而醒来后记得梦里的主要人物有母亲、他妻子,还有同事×姓女士、一些新闻界的同事及同行、他小学的班主任×姓女士、中学的班主任×姓女士(一个得了肺病的有着一幅木乃依似的面孔的年纪较大的女教师,一个真正善良的女人。)还有他大学时的辅导员×姓先生,以及在S大学物理系念书时那个喜欢他,而且每次幽会后分手时都要吻他一百次的同班同学的女孩×女士等等,总之,大都是以前教过和教育过他的人,或是和他亲近、友好、接近的人,较亲近、较友好、较接近的人。总之,没有一个是他所不认识的。当然,在这之前,要重点向大家介绍两位女士,那就是:
一:穆香棣的小学的班主任×姓女士。她是一个模范女教师,穆香棣读小学一年级甲班时,她就教他。她高高的个子,一张五官端正的严肃的“三八红旗手”式的苦瓜脸。一年级末的那个冬天,穆香棣因为有一次逃学而被母亲领到她那儿去认错,原本,他以为她会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宽恕他一次,或者是至少是找个什么理由放他一马,可是,她完全不领情面,竟然还当着他母亲的面把他狠狠训斥了一番,既没给他宽恕,也没有找个什么理由放他一马,最让他伤心的是还没有给他母亲留一点面子!他记得她当时当着他的母亲对他大声地吼了一声:“你扯了一个弥天大慌--”,直到今天,那件事情过去快四十年了,他都还记得那个寒冷的冬天她的那间办公室里的情景,她的那一声吼叫声似乎今天都还在自己的耳边嗡嗡嗡嗡地发响!那件事情在他的脑子里就叫做弗洛依德的深层压抑,换一种说法就是心理创伤。
于是,从那以后直到今天,那个他的小学的班主任的×姓女老师在他的心目中一直都是一副杀人犯和侩子手的形象……所以,穆香棣后来非常地理解为什么毛泽东要发动文化大革命,而,文化大革命中间又为什么有一些老师要被学生揪斗,他直到现在还在后悔,为什么自己在文革的时候还是个穿开裆裤的毛孩孩儿,如果他要是在那个时候还长高半个脑壳,他就一定要去狠狠地收拾一下那个老师,她哪里是什么老师呢?简直就是他妈的一个打扫猪圈的臭婆娘!



             二

二:穆香棣的同事×姓女士。现在不是,穆香棣的一个高个儿的同行就正在对他的另外的一个也是他的同行的矮个儿正在品评她。看样子那个矮的对她还不认识,于是,高的给矮的说:就是站在眼前这帮人中间最前面的那一位最漂亮的女士。又说:什么,牛老三,你说是哪一位?就是那边,那边穿无袖白衬衣灰长裤红色高根皮鞋,头发理得短得象个男孩子的个儿高高的那一位,你看,她现在正在举起她的那只拿钢笔的手扶她的金边眼镜,哎呀--你他妈的笨蛋!还没有看见啊?你也是长得太矮了,把你的牛碲子踮高一点儿嘛!快把你他妈的那对牛耳朵杵过来让我悄声告诉你,她是哪一位?她就是我们市里新闻界的有名的交际花、X市长的大红人XXX!你他妈的真是他妈的一个色盲,你看你看你看,你看她现在正举起刚才扶眼镜的那只手在挠她的耳朵,你看她的那只雪白丰满的手臂哟,天啦--她胳臂窝下面的黑毛,她胸口鼓起的衣服里面,哎哟--你看她现在走到前面穆香棣面前正在比手划脚地说什么?他妈的,嘴皮子翻得好快,风度翩翩的漂亮女人就是不一样,你再看你再看你再看,你看她背对着我们那一对灰裤子绷得紧紧的正在扭来扭去的箩篼[1],哦!天--老子都快要晕过去罗!

穆香棣在那儿比手划脚地讲解弗氏关于梦的释义,有人提问,也有人反驳,例如他同事×姓女士就自作聪明装腔作势地老是向他提出一些疑问。穆香棣从内心深处不太喜欢她的装腔作势,夸夸其谈和那种职业记者的见风使舵,他更不太喜欢她的学识浅薄、不懂装懂。穆香棣心想,她不过就是脸蛋漂亮一点罢了,不过蜂腰隆屁股大腿修长一点罢了,要不是自己和她关系暧昧,早就不会让她现在拿自己来抬高她自己了!

两人有时候出远差坐在那种破破烂烂的长途汽车上在川东那些大山上面慢攸攸地爬上爬下无休无止地颠来颠去的时候,她就喜欢假装睡着了把一对蜂腰下的隆屁股和靠近自己一侧的大腿在自己的屁股和大腿上磨来撑去的而已罢了!她有什么本事呢?她就是那点本事!当然,她人还是善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那自然而然还是漂亮了!总之,和她在一块儿的那些事情的那样的感觉倒是甜蜜。但是,现在要来和本人辩论什么弗洛依德,那简直是在扯谈!说老实话,本人自己都是一谈到弗洛依德就脑子里昏昏然,只不过现翻书现卖而已罢了!例如说,弗洛依德说的什么'世界上所有的事情的原动力都是起源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性。'这句话在编辑部讨论时,大家都由于难堪就跳了过去,你想想,大男大女的,有些还是没有结婚的大学刚毕业的学生,你怎样去讨论?但是,那又明明白白地是弗洛依德学术思想的精髓,当然,也是他的大弟子容格反对他的主要之点。但是,摸到自己的良心讲,弗洛依德这老兄讲得也还是有几分道理,说句自己不敢公开讲的话,翻开一部中外世界文学史,围绕的不过就是一个字,什么字?'日'!北方话就是'操'!英语就是'Fuck'!那就是一切文学和艺术的核心,而其他的一切都是围绕着这个核心而发展开去的,什么情节的起来伏去跌去宕来,什么高潮低潮,什么西洋的莎士比亚、塞万提斯、卜伽丘、巴尔扎克、雨果、莫伯桑、斯汤达等等,俄罗斯的大小托尔斯泰、契科夫、妥斯托耶夫斯基等等,中国的《金瓶梅》、《肉薄团》、《红楼梦》等等等等,高雅也好,斯文也好,喜剧也好,悲剧也好,上流人士的绅士淑女也好,
下里巴人的村夫野老也好,通俗文学也好,严肃文学也好,说来说去,绕来绕去,不管在大学里老师怎样讲,社会上报刊杂志电视广播里怎样传播,无外乎就是一些什么什么妈偷和尚爹偷尼姑表叔公偷侄女儿,女学生勾引男教授,男女老板和女男丘二[2]互偷,修士和修女、和尚和尼姑、道士和女香客互偷等等等等不言而喻而已的事情罢了!所以,从这个意义而言,人家弗洛依德倒是直言不韪地一语道破了天机!当然,本人认为,他的那句话在文学和戏剧上是有道理,但是,在音乐,在自然科学,就显然是胡扯了。当然,'世界上所有的事情的原动力都是起源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性。'这句话事关每个人、每个饮食男女的的传终接代的事情,就是中国人的悠悠万事无后为大的事情,就是下面的箩布和坑然后是种子的事情,所以,是比较好理解的。然而,一旦涉及到他的关于潜意识的问题就复杂了,再谈到释梦,就简直有些象是在说天书或者说是胡说八道,而他老兄总还胡说八道了那么厚厚的几大本,哎--都来蒙吧!一个蒙一个,从奥地利蒙到中国,从1910年代蒙到1980年代,大家都来装傻!就象他妈的老和尚在草蒲团上打起个盘脚儿爪起个光脑壳呗儿呗儿呗儿地敲着木鱼念经一样,越是他妈的念得怪腔怪调,就越是他妈的高深一样!
穆香棣想到这些,于是,他就打算假高深地完全用心理学术语来讲解。
果然,一会儿,他的和他关系暧昧的她就根本提不出什么问题了,也就更谈不上插什么嘴了,她只有在那里扭着她的蜂腰晃着她的隆屁股在那里用嘴啃自己的手指甲,还啃得嘎嘎嘎嘎地响,让他感到她是个人还是个鬼?
穆香棣又想起(梦里也会想?真他妈的怪事情!)有一次他们两出远差乘船到丰都住宿的那个晚上,半夜三更,梆子还在敲得梆梆梆地响(那地方当时还敲梆子!),她就莫名其妙地吓得哭哭啼啼披头散发地冲到自己的房间里来了。丰都那个全中国都知道的《封神演义》里鬼城的地方,谁会去出差呢?新闻部文艺组理论小组拍政治处的马屁,于是,就从我们文艺组采访组借调人去外调,外调什么,外调一个那里的从劳改农场才解放出来的老右派,还不不见鬼也要去见鬼了!
那倒是好,那晚上他倒是真的见了她原来是个鬼了!
平时道貌岸然的理论小组组长X姓女士,那天晚上竟然脱得象条立起来的白皮猪儿一样!难怪她的丈夫说她是个横草不拿竖草不拈成天在家里只知道喷香水照镜子的懒虫,她真的是长得细皮嫩肉白里透红的象条白皮猪儿。他是那么地甜蜜地在房间里云里雾里地和她搞将起来!从床上滚到楼板上,从楼板上滚到板凳上,从板凳上又滚到桌子上,哎呀,简直不摆了!那个当年穷乡僻壤的长江边边的小县城里,虽说只是一栋两楼一底的县委招待所,一栋捆绑木头房子,但是,他们那搞得个楼板上、床上、板凳上、桌子上到处都是叽叽嘎嘎不绝于耳之声,却是永久地留在了穆香棣内心的快乐记忆库里了。
过程中,两人都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
“没有想到我们两人原来是那么地般配,而且这种事情搞起竟然是如此地甜蜜而又疯狂,简直让人快乐得象神仙!”
那晚上,他们一直折腾到了天亮鸡叫。
后来,他们俩就在那里白天黑夜地连续折腾了四天。再后来,她就说,其实,打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巴不得哪天要让他X她。又说真没有想到你这样的一个看起来是那么文邹邹的清瘦书生,下面那玩意儿竟然还有那么大那么孔武阳刚那么让老娘晕忽忽腾云驾雾般地舒服,狗日你一插就差不多插到了老娘的肚脐眼那里去了!进去都二三个小时竟然在里面还越发象根蛇一样折腾得更厉害,你在床上、楼板上、板登儿上、桌子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什么四条腿儿、六条腿儿、八条腿儿前头后头上头下头的明明堂,我家老X恐怕是做梦都想不出来!你是到哪里去跟哪些社会上的坏人学的?我家老X却是简直和你正好相反,外表是那么的虎背猿腰伟岸身躯,可是他的雀儿却还真的只是只雀儿,又小又软塌塌的,有些时候还没有进去就漏汤滴水的泻了出来,就是进去了,最厉害的时候还没有你的那玩意儿插得一半那么深,老子怎么使劲夹都夹不住,越夹它越软,几分钟就缩回去了!看样子是在机关党委里成天看文件把他看傻了,哪象你那样成天活蹦乱跳的满城乱蹿,就象只自由自在的火公鸡!
一天的差事竟然拖了四天!回去竟然找借口说是老右派在劳改农场暗无天日地关得不会说现在人的话了,要打长途电话去找农场党组织逐字逐句地翻译他的关键词汇。
“深点儿!深点儿!伸--你这个冤家--”她说。
“紧点儿!紧点儿!劲--你把我吞进去啊--”他说。
那四天里两人搂在一团耳鬓厮磨的声音好象现在都还在耳边回响缠绵……





想到那些,他心里开始有点洋洋自得起来,心想在小女人面前有时就得拿点架子。
但这下却苦了另一些人,他们的眼里流露出困惑不解的样子,这时,他开始向他们概略地讲解弗氏关于梦的“记忆增强”(HYPERMNESIC)的意义,他谈到:
“梦具有自己的记忆,而这些记忆在清醒状态下是不可理解的……”
这时,他们好像更加听不懂了,于是他给他们讲述了一个他自己真实的梦,他讲到:
“有一天,仍在这间屋子里,我在沙发上睡着了,于是恍恍惚惚地进入了梦境,仍是在这间屋里,仍是你们这帮子人,你们知道吗?其所以今天我要点名叫你们这帮子人来听我讲这个梦,原因就是我要验证一下那天究竟我是不是在做梦?或者说是我们现在究竟是不是大家都在梦里。
现在,又回到那天的梦里去吧。
在那个梦里,这间屋子里朝北的窗户和朝南的窗户之间上拉了一根凉衣服的绳子,有人端来了一大盆漂洗得干干净净的湿漉漉的白布,刚好有一匹布那样宽,我站在盆子边,我母亲就叫我把白布往绳子上凉,于是我就开始往绳子上凉那白布,一头已经挂在了绳子上,另一头仍在那盆子里,于是我就用手去提盆子里的白布,并把凉上去的白布的那头拉下来扯齐。  然而奇怪的是,盆里的白布却是越提越多,往绳子上凉的白布也永远凉不完……
我一看就急眼了!拼命很快地从盆子里向外提白布,然而就是怎么提也是也提不完,拼命往绳子上凉白布,似乎永远也凉不够。这时我抬头看,才发现这间昏暗的我父亲临去世前最后睡过的屋子竟然变得愈来愈大和愈来愈空旷,而脚下的盆子也变得愈来愈深而且大了,似乎就像一口无底的水井,井里就象石油喷井那样无体止地向外喷吐着白布,而且最怪的是凉白布的绳子也变得愈来愈高……
长长的白布在这空旷的房间里飘来荡去,像西藏人奉献给佛主的哈达. 又象汉人祭奠亡人的坟上的招魂幡。
“哈!哈!哈!……好!好!好!……哈!!!……跪下!跪下!……”
“好!好!好!……哈!哈!哈!……好!!!……跪下!按规矩来!……”
“………”
屋子靠墙四周的沙发上、床上、椅子上、凳子上到处是人,这时我发现还有我的外公、父亲、和父亲的一些已经去世和在世的战友,老乡和友人等等 ,他们都在说:
“ 好!好!……”
他们笑得十分开心。
我徨惑了,在众多老人、长者、师者面前,我被三百六十度包围了一圈,他们一张张笑呵呵的脸,全冲我笑,有嘲笑、有冷笑、有讥笑、有善意的笑、有鼓励的笑:
“哈哈哈哈哈……”
“嘻嘻嘻嘻嘻……”
“嘿嘿嘿嘿嘿……”
“呵呵呵呵呵……”
“哼哼哼哼哼……”
“哧哧哧哧哧……”
总之,我把那布晾得越快,他们就笑得越历害、越起劲……。
不知过了多久,我晾那白布晾得也累了,人也瘦了,肚子也饿了……我头重脚轻摇摇晃晃踉踉跄跄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晾啊!晾啊!晾!晾!……”
“晾!晾!……”
我看着他们变了脸,全都气愤地冲着我喊叫,有几个人站起来指责我的母亲、父亲、外公,尤其是教我小学、中学、大学的教师们,而同时,那些在各种场合教育过我的人也反过来指指点点地数落着我的父母、外公。甚至,有几个人还气愤地扑过去在父亲和外公身上揍了几拳……
这时,我昏倒了在地。
不是累昏了,也不是饿昏了。是被他们的吼叫声和打骂声吓昏了。醒来时,我看见父亲和外公在捧着我的头。
“大毛!大毛!你醒了!醒醒!晾吧!晾吧!我们祖辈都是这样晾那布的,去晾那布吧!……”外公身着满清时期的长衫子老泪纵横地用那古稀的四川乡音这样说道。
“香弟呀!香弟呀!你怎么啦?怎么啦?喝点水吧!你依了他们吧,去晾那些白布吧,去晾!胳脯拧不过大腿,算了……”
父亲也眼泪婆裟地用他患了肺病的沙哑的山东口音劝说着我。
我十分害怕地看着父亲那颗头颅机器人一样安装在他严肃又严肃的中山服(黑色)的硬衣领上,他的下身像空的一样在空中飘忽。
“走开!你们走开!……走!”
母亲突然用两手把外公和父亲一把推到旁边。她手里拿着一个手饰盒,高高地举起在头上,使劲往楼板上一掼。
“哗啦啦啦啦……”
手饰盒摔碎了,里边滚出来满地的母亲陪嫁的手饰……
母亲从地上捡起一把明晃晃的剪刀,不由分说地一把挽过那盆子里的白布、喳!喳!喳!她几剪刀就把那白布剪断了。
“啊!天啦!造孽呀!这怎么得了!要触怒神灵啊!”
有人吼起来。
“啊!天啦!鸣!鸣!……”
有人哭起来甚至插胸顿足,号淘大哭。
“别吼啦!别吼啦!你们要干什么?要干什么?你们要吃我儿子的肉吗?你们是不是要吃我儿子的肉?!……”
母亲疯了似地歪扭着脸狂怒地嘶吼起来,她紧紧地搂抱着几乎昏死了过去的我。
这时,我看见旁边那些人一张张的脸,一张张老泪纵横的脸,一张张的老脸,其中也有几个年青人,但是,那几个年轻人,甚至包括我的亲爱的细皮嫩肉的党小组长的她,都在那一瞬间在脸上爬满了皱纹……甚至,甚至从嘴里和好多人一样,伸出几颗白森森的獠牙!
总之,几乎都是老脸,老脸,老人的脸,老人天地的脸啊!
他们老泪纵横,捶胸顿足,好像他们对祖上做了什么错事,缺德事。
他们气愤至极,仇视的目光直刺我和母亲。
这时,我看到母亲手里的那把剪子,那把银质手柄的剪子,那把儿时她曾用它来给我剪头发剪脚指甲手指甲的剪子,她全身在颤抖,她的手在颤抖,她的手上的那把剪子也在颤抖……

                四
              
穆香棣想起很久以前听奶母说过的话:
“……你妈她生下你的时候,是在山野的路上,旁边没有一个人,她就亲手用那把剪子剪断了连接她和你的脐带!我问她,你的男人到哪里去了?她说,因为他从来都是把书拿来倒着看,而且只看字缝,所以官府就把他关进监牢里去了……”

                五

大约是一年以后的一天,穆香棣真的就在他父亲去世前最后居住过的那房间里给一些人讲解弗洛依德关于梦的意义和他的体会了,因为好象不是在梦里,哪些人在场好象他也看得清清楚楚。然而又不太象。例如,主要人物有母亲、他妻子,还有同事×姓女士、一些新闻界的同事及同行、他小学的班主任×姓女士、中学的班主任×姓女士(一个得了肺病的有着一幅木乃依似的面孔的年纪较大的女教师,一个真正善良的女人。)还有他大学时的辅导员×姓先生,以及在S大学物理系念书时那个喜欢他,而且每次幽会后分手时都要吻他一百次的同班同学的女孩×女士等等,总之,大都是以前教过和教育过他的人,或是和他亲近、友好、接近的人,较亲近、较友好、较接近的人。总之没有一个是他所不认识的。但是,他们中间的有些人离我住的地方很远啦!他们怎么来的呢?
当然,在这之前,要重点向大家介绍两位女士,那就是……那就是……那就是……咿……咿 ……咿……好象?好象?好象?好象前面已经介绍过……
穆香棣纳闷了,他心里想:
我现在是在一年前呢?还是在一年后?还是在一年前和一年后的中间?
我是在梦里呢?还是不是在梦里?怎么?怎么我在梦里还在做梦?
我究竟是人呢还是鬼?
我掐掐自己吧!哎哟--掐在耳朵上好疼!你看,血都掐出来了,这不是,一个手上都是,黏糊糊的,红腥腥的,恩,好象还有股铁锈味儿。
你看,小组长还在向我抛媚眼儿呢,她那玉笋般白嫩的手指头正在摩挲她的右边那只耳朵,哎哟--天啦,我下面那个二兄弟又在开始不对头啦哟!满眼都是她的那对光溜溜的白屁股……那,那,那才是我心中白天的太阳,晚上的月亮。其他,其他,其他的都是扯淡!你不知道,那是她在向我打暗号,手指头摩挲她的右边那只耳朵,就是说,今天晚上……今天晚上我俩都要去变动物,到,到,到最快乐最干净的地方。
今天晚上……                


注[1]箩篼,四川土话里屁股的意思。
[2] 丘二,四川土话里佣人的意思

2011-01-11 12:0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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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金 ?2012-11-05 11:29:52?? Reply with quote


内敛的舒服,可信的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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