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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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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Jul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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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诗歌
散文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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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投稿《腼腆的羊》 》

腼腆的羊   钟翔


  咩咩的羊叫声,在儿时记忆里,时断时续,挥之不去,一直伴随我,渐渐长大。
  一个家庭中,羊极为重要,应是常有的成员。没了羊,听不到羊叫声,看不见羊的身影,没有羊去赶放,家里总缺点什么,空落落的。
  农业社后期,政策紧,不准人们在家养畜,或私自外出,做买卖,搞副业。一旦发现,被定为投机倒把活动,人也打成投机倒把分子,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没有面子。记得那时的父亲,偷偷买来一只羊,黑头,白身子,大尾巴,用四五尺长的一根绳子,紧紧牵着,走时左右摇摆,头一点一点的,极为好看。平时,拴在院中的一棵果树上,扔一些母亲从地里拔来的草,羊低头慢慢吃着,觉得很是香甜。偶尔抬头,嘴边吊着长长短短的草,悠然的东张西望,不时咩咩叫几声,似在说青草的鲜嫩,表示感谢的话。
  五六岁时,我牵着羊,走出门,到近处偏僻的水沟、田埂、地头,让其悄悄吃草。到了中午,羊的肚子鼓起来,该牵回家了。我拉扯缰绳,想原路回去。此时的羊,吃得饱饱的,力量大,使出了二杆子劲,耍起了花招,故意气我,跟我作对,不但不跟我乖乖往前走,还故意停下来,在原地转圈,甚至屁股一直往后退,拉着我,随心所欲的,要到自己喜欢的地方去。我个头矮,身单力薄,斗不过,没办法,任其左右摆布,时而拉着往西走,时而扯着向东跑。无奈之下,就对着家的方向,大声的喊,羊不走了,我牵不回来,快来帮忙。
  母亲听到了,循声风风火火赶来,拿一根长长的柳条,阴着脸色,很生气的样子。羊见势不妙,对自己不利,害怕挨打,受皮肉之苦,就赶紧乖顺起来,紧跟着我,往前走。母亲到了跟前,不管三七二十一,抡起柳条,就啪——啪啪——,连续猛抽几下,羊背的毛上,瞬时留下了几道深槽。羊可能疼了,受不了,走得飞快,头碰着我的腿肚,还跑起来,拉倒我,撇下,挣脱缰绳,远远的逃到前面去了。
  我的喊声大,周围旁人听到了,立即告给了当地的工作组,说谁谁谁家偷着养羊,一小孩牵着,在地埂上放,我亲眼见了,是真的,没撒谎之类的话。过了不久,大队书记气势汹汹的,带着县上的工作组,大概三五个人,立刻来到我家,牵走了羊,说没收了,还定我父亲为投机倒把分子,要在大会上批斗。父亲沉默着,一言不发,心里忍着,想,养羊怎么就成投机倒把了,这投机倒把是啥玩意儿,跟干活用的铁锨把、头把、斧头把,是不是一回事儿?终究,父亲还是固执的认为,设法多赚几个钱,养活婆娘娃娃,让一家人吃饱穿暖,过好日子,最重要,管它什么把不把的,全都置之脑后,不去管了。
  及至后来,实行包产到户,土地下放,政策进一步放宽,有本事的村民,养畜的养畜,做买卖的做买卖,都想尽快富起来。此时的人们,思想得以彻底解放,消除了不必要的一切顾虑,信心大,劲头足,胆子正,开始公开养羊,三五只,八九只,十几只,甚至二三十只,四五十只的,比以前多多了。有的人,还租来别人家的母羊,和在自家羊群中,一块儿养,我们那里叫隔养。
  当地有个规定,隔养的羊,到了别人家,若果一旦出现意外,就不予追究责任,也不进行赔偿,算是两清。产了羊糕,头胎归养家,二胎各一,三胎养家为二,原家为一,以此类推。也有今年产的归养家,明年产的归原家,不一样,得双方协商,都要划算,才定下来。
  我家也隔养过一次,一个远房亲戚的,一只母羊,很肥大,尾巴、四条腿黑黑的,其余是白色的,毛蓬蓬松松,很绵软。和在我家羊群中,一块儿放时,才知这羊,极为调皮,嘴巴很馋。来后不久,就开始争强斗胜,称王称霸,不好好在原地吃草,在人稍不注意时,偷偷带着几个调皮捣蛋,匆匆跑到旁边的麦田地里,偷吃庄稼,很难管束。
  给亲戚说明这一情况,他说,你们那里草山多,地方大,到处可以放牧,是个好地方。我那里没有大山,没处放,吃不上草,才有了隔养的想法。这羊是很调皮,不好驯服,弄得我家放牧的孩子,常常左右为难,哭笑不得。我以为这羊,混在你家羊群中,厉害点儿的,好好制制,收拾收拾,会变得乖一点儿,服气的,没想到这家伙,还是老毛病不改,由着性子胡来。这样吧,要不你们上一个枷,好好整治一顿。
  得到亲戚许可,父亲弄来一根木棒,擀面杖一般粗,用尺长的一根绳子,从中间拴起,绑在羊脖子下,成了所谓的枷。羊如果疯跑起来,脖下晃荡的木棒,就咔哒咔哒的,不断打在前腿上,跑得越快,打得越频繁,打得越猛,生疼生疼的,速度不由慢下来,不敢乱跑了,开始静静吃草。晚上赶回圈,发现羊的前腿上,木棒击打处,皮肉青黑青黑的,渗出了不少血,红红的,有点儿可怜,觉得如此待一只不说话的羊,太过分了,有点儿不近情理。将这情况告诉了父亲,说再过一段时间,看看,如果不再捣蛋调皮,能够听话,变老实了,跟其它羊一样,就去掉枷,给它自由。
  没上半年,还没产下羊羔,它却死了,我们都很伤心。那是一个晴朗的早上,我赶着羊,到大沟滩边缘去放,到中午吃饱肚子,往回赶时,发现它没了,不见一点儿踪影,是丢失了,还是夹在别的羊群中,混走了,不得而知。回家告诉了父母,都慌了起来,四处打听,到隔壁邻舍,到我放牧的地方,一眼坑,一道山梁,一个窟窿,任何可疑之处,都没放过,反复、仔细的寻找。最后,在一个窟窿里,见到了羊的尸体,静静躺着,已变得冰凉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山上拾柴的小孩,当时亲眼见了,说,羊在窟窿边吃草时,晒得干干的浮土,松动了一下,羊蹄子一滑,木棒和绳子套在一起,缠住了前腿,挣扎了一阵,用不上劲儿,就滚下去了。
  父亲觉得,这羊的死,是因为上了枷,自己一手造成的,觉得脸上无光,很丢面子,不好交差,亏待了亲戚似的。过后,父亲备了一份厚礼,提着,到亲戚家,说明真实情况。亲戚听了,很通情达理,说,死就死了呗,又不是故意的,有什么大不了的,别放在心上,这都是真主的定然。如果死在我家,不也是一样的死吗?听亲戚这么一说,父亲心里,稍微宽慰了些,踏实了些。此后,父亲吸取教训,再也没有隔养过别人家的羊。
  养羊的人家,邻近的,往往要赶到一块儿,联合起来,相互吆喝,一同去放。常常是,谈得来,关系好,脾性投的,不管大人小孩,一块儿放,能相互理解,配合默契,放的时间长,三五年,七八年,或长久放下去了。三四人和放的,时间一长,就发现这人勤快,责任性强,多次围来乱跑的羊,靠得住,那人懒惰,贪玩,什么都不在乎,靠不住,难以信任。其中的某人,觉得吃亏,费劲儿,划不来,想各放各的,第二天赶羊出门时,就故意绕开,独自赶向另外偏远的一条山沟里去放,不再搭伙了。
  我家挨奥万里家,不上一百米,出门喊几声,就听到了。清早起来,我穿好衣服,拿一块干馍,甩动长长的鞭子,推开圈门,猴急猴急的羊群,潮水一样,一下涌出来,朝大门外奔去。我一声声不停的吆喝、恐吓、追跑,紧随其后,看住爱出风头,四处乱跑的头羊,留心一举一动,以防快速跑开,离我远远的,抢到前面,吃路边的麦苗。一有不轨动向,得立即捡起一块石头,或土坷垃,狠狠摔去,打在羊身上,或落在身边,给提个醒,我们一直在看着呢,别嘴馋,打坏主意了。头羊不乱跑了,其它的也不敢出头,乖乖往前走。
  将到奥万里家,羊不由自主的叫开了,咩——咩咩——,仿佛在轻轻呼唤,说我们来了,就在你家门口,快出来吧,我们一块儿上山吃草。静等的奥万里,听见后,匆忙打开门,放出羊群。两家的羊见了,亲热的相互绕绕,转两个圈儿,然后和在一起,沿着窄小、凹凸不平的一条沟槽,向甘萍山走去。一路上,我走在前面,押着,以防性野的头儿,带着大伙,跑到路旁的田里,糟蹋庄稼。奥万里跟在后面,盯住每一只羊,看管着,不使其掉队,或者丢失。
  这沟槽两边,没有树木,是一块块平展展的大地,种着麦子、包谷、洋芋、油菜,绿绿的,极为青翠,茂盛。路过的羊见了,痴痴看着,馋得直流口水,恨不能背着人,偷偷跑进去,趁机美美吃上几口。
  牧羊的地方,多是周围没有庄稼的陡坡、深谷、浅滩,较为宽广,适于羊群四处走动,逐草而食。放羊的人多,羊群也多,都赶到一块儿,一群一群的,十几只,二三十只,五六十只,散布于山山洼洼,沟沟梁梁,像摊放的一团团棉花,又似从天而降的一片片白云。生长的野草,长长短短,被羊们静静啃食,嚓嚓嚓的,匆忙吞咽。人站在突起的梁上,静看着。山脚的渠水,哗啦哗啦响着,流淌着,像一道天然屏障,把山上的羊群,自然隔离开来,堵挡住,不使其跑到山下,偷吃地里的青苗。
  羊群吃草的间隙,娃们聚在一起,扳手劲的,摔跤的,爬树的,掏鸟窝的,都有,玩得很是开心,快活,尽兴。三两个年龄稍长的,二十五六岁,主动担负看羊的任务,任由这些调皮的娃们,尽情玩耍,嬉闹。他们站在山头,看山下老坟地里的庄稼,谁的长得好,谁的长得差,那一块地大,那一块地小,静静看着,心里默默比对着。更远处,白白亮亮的流川河,弯弯曲曲,在田野哗哗流淌。康广公路两边的树木,一排排,一行行,青翠高大,迎风摇动。一个个静寂的村庄,掩映在茂密的丛林中,看不清,躲藏起来似的。只有到了晨昏,人们做饭点燃柴草时,庄窠墙头升起一缕缕浓浓的炊烟,飘向晴朗的天空,才可断定,里面藏有一户户人家。
  太阳高高升起,照遍了山川原野,地面热热的,牧羊人身上出了汗,粘糊糊的,难受得很,索性脱了衣服,垫在屁股底下。羊毛厚,密密的,也热得受不了,一只跟一只,匆匆跑到这儿,又急急跑向那儿,或钻在崖下,或躲在树荫中,时立时卧,头伸进对方肚下,使劲儿往一块儿挤。如果一直没有乌云飘来,持续炎热,羊不停的攒堆,无法吃草了,只得赶回去。
  暴雨天气,放羊人怕淋湿衣服,路滑难行,就不去放了,暂时关在圈里。饥饿的羊透过栅栏,不停的来回转圈儿,无奈的东张西望,或咩——,咩——的叫几声,似在反复央告主人,是到了该打开圈门,让我们上山吃草的时候。放羊人呆在家中,躺在炕上,充耳不闻,透过窗户玻璃,看天上哗哗哗哗瓢泼的雨水,心想,什么时候,雨能变小一点儿,或马上停下来,地面稍稍变干,好出去放羊。雨下得太大,有蚕豆大吧,打在房顶瓦片上,啪啪——啪啪啪——,不停的响。房檐流下的,成了指头粗的长线,直直落下,击在院子的泥地上,冲开碗口大的一个个深坑。落在地面的雨滴,溅起一个个银色的水泡,或动或静,时有时无,从高到低,四处漂移。到圈门的出口,聚集起来,沿地下水管,流到外面去了。
  雨稍微小了,放羊人戴一顶草帽,拿一把铁锨,找来白色的一方塑料,或装过粮食的灰色麻袋,披在身上,两角扯到胸前,用绳子扎住,然后推开圈门,放出羊群,赶到山上去。一路上,铁锨派上了大用场,路滑时铲一铲,坡陡时挖一挖,要倒时搀一搀,时时陪伴左右,以防摔倒,很好的起着拐杖的作用。雨点儿落到羊身上,毛湿湿的,沾起来,还不停的往下落。淋湿的尖尖耳朵,一律耷拉下来,上下一摇一摆的,似在不停地打着节拍。只有突然听到远处传来的,巨大的响声时,才猛的抬头竖耳,静静谛听,四处张望,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跟谁有关,可否伤害到自己。
  到了山坡,雨不紧不慢下着,草湿湿的,挂满一颗颗水珠,晶晶亮亮的。羊见了青草,什么都不管不顾,急忙低下头,嚓嚓嚓吃着,仿如不知天上在下雨,不会淋湿身上的长毛,与自己没任何关系似的。放羊人不一样,雨一大起来,害怕淋湿衣服,身上发冷,感冒,流鼻涕,打颤,匆忙躲到大树底下,或崖坎、窑洞等藏身之处,避一避,暖和暖和身子。我问过父亲,说羊的毛厚,密实,且有许多油脂,是很好的防护层,雨下不透,淋不到肉体上,无论雨多大,下多久,羊是不怕的。
  农历五月初五,是端阳节,天热热的,蔚蓝的空中阳光朗照,无边的大地上万物竟长。我们那里信仰伊斯兰教的穆民,不去遥远的县城,买粽子,划龙舟,以古老的传统方式,庆贺这一节日。而是天麻麻亮,大人小孩都得早早起来,到房前屋后的草滩上,麦田边,伸出双手,捧起草叶上晶亮的一颗颗露珠,用来反复的洗手,洗脸,把手脸清洗得干干净净,以此方式,来祭祀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也沾沾端阳节的祥光,用以消病除灾,保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平安无事,大吉大利。
  这天中午,天气最热时,家家户户赶着羊群,来到流川河中,给羊洗澡。一丝不挂的娃们,一只只牵着,慢慢进到河里,交到大人手上,反复的浸泡、冲刷、搓洗。洗刷一新后,毛色灰暗的羊群,瞬间变得白白净净,蓬蓬松松,好看极了,说端午节洗过的羊,很少生病,长得壮,寿命长,产羔多,能发羊财。
  进入伏天,天气异常炎热,羊身上厚厚的毛中,像生了一盆炭火,时时燃烧着,烤得羊受不了,放牧时或在崖坎下静卧,或到阴凉处攒堆,或去树荫底下歇息。此时,家中的大人,得抽出时间,剪下羊毛。
  中午一过,阳光照在院子里,暖暖的,此时牵出圈里的羊,到院子的树荫下,用绳子拴住蹄腿,轻轻放倒,由六七岁的小孩抓着,大人拿起锋利的剪子,哧啦哧啦的剪,一会儿就是一大片。羊轻松躺在地上,听主人锋利的剪子声,像优美动听的音乐一样,轻轻在身上响着,舒服极了。剪完了这面,让羊站起,翻过身,换个姿势,卧倒,再剪另一面,直至全部剪完。剪下的羊毛,铺在麻袋上,塑料布上,白白净净,非常松软,可织袜子,编毛衣,也可擀成毡,铺在炕上,供人睡觉,可用十几年,几十年,极为结实,耐用。
  我们那里牧羊的地方,除了甘萍山,就是大沟滩,新庄村眼前的一片树林。大沟滩属流川苏家村,林木茂密,碧草茵茵,由护林员常年看管,盯得死死的,人们不敢冒然去放。家在大沟滩跟前,关系好的,可在边缘青青的草丛里,偷偷放上一阵,让羊香香吃上一顿。不多一会儿,得悄悄赶走,离远,怕外人跟着来放,护林员见了,就难为情,碍于面子。新庄村眼前的林子,在流川河北岸,很大,有上百亩,被四周一块块的农田包围。一棵棵一人抱不住的树木,粗壮而高大,直插云天。斜伸出来的无数枝柯,相互交错,遮天蔽日,十分繁茂。一到清早或傍晚,林间的空地,被遮得阴阴的,暗暗的,漏不下细碎的一缕缕阳光。
  这树林里放羊,最为舒心。林地上到处是茂密的青草,五彩的野花,羊在其间,悠然的四处走动,随意的吃着嫩草。放羊娃聚在一起,或在草滩上捉蚂蚱,或在河水里抓小鱼,或在大树下荡秋千。鸟叫声,流水声,虫鸣声,此起彼伏,清脆悦耳。花朵的浓香,青草的芳香,泥土的清香,丝丝缕缕飘来,令人心旷神怡。
  秋后,庄稼收割了,田野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一向上山吃草的羊,此时可以赶到一块块平川大地,抢吃鲜嫩的绿草,残剩的麦穗,遗漏的土豆。寒霜降落下来,冬天来临,所有的花草树木,都枯萎了,没了草,光秃秃的,山川呈现出一派萧瑟凄凉的景象。白天,人们只得把羊赶进园子里围起的栅栏中,扔给墙头晒干的包谷草、土豆蔓、麦秸,让其边晒太阳,边慢慢咀嚼,饥一顿饱一顿的,度过漫长的冬天。
  慢慢觉得,羊乖顺,柔弱,腼腆,受人吆喝,随意鞭打,被无辜的一只只宰杀,从没一点儿怨言,说半句反抗的话。人嘴里吃的,身上穿的,炕上铺的,生活中用的,都是羊默默无闻奉献出来的,似乎羊的降生、长大、肥壮,专门为人的享用,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后来由于读书,工作,离开了老家,离开了乡村曾经熟悉的一切,冒然闯进嘈杂的城市,为庸常艰难的生计,日日夜夜忙碌,打拼。有时在街上,一辆辆穿城而过的卡车上,见载着的一只只羊,挨挨挤挤的,浑身颤抖着,缩成一团,我知道它们来自于偏远的乡村,来自于遥远的牧区草原,此刻被迫着去腥味弥漫的屠宰场,在锋利的刀下,无奈的闭上眼睛。
  偶尔,绝望的咩——咩咩——的羊叫声,老远传来,似乎一眼认出了我,以为都来自农村,老朋友似的,向我求救,或说再见,我听后,眼里不禁涌满了滚烫的泪水。



作者简介:
  钟翔:男,东乡族,甘肃康乐县人。作品散见《诗刊》、《民族文学》、《星星》、《山花》、《飞天》、《散文世界》、《诗选刊》、《华夏散文》、《散文诗》、《当代小说》、《黄河文学》等多家报刊。作品入选《中国当代诗库》等权威选本,荣获过《中国作家》等刊物文学奖,著有诗集《心旅》。中国诗歌学会会员、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西部散文学会会员、甘肃省少数民族作家学会理事。现供职于广河县政协文史委。
  通联:731100甘肃省临夏市环城东路64号1栋
  邮箱:zhx930@163.com
  QQ:767000765
  手机:13034136681

2009-12-31 03:3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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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梦 ?2009-12-31 05:21:37?? Reply with quote


曾在别处读过这篇文章,写得好!
问候!提前祝元旦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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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柳 ?2010-01-04 20:00:13?? Reply with quote


  荆州有一家烤全羊美食店,去年夏天几个朋友约我过去品尝,我参观了一下烤制过程。看了烧烤和屠宰,再看了看旁边拴着的几只小羊,在炎热的夏天,它们站在那里瑟瑟发抖。

  在那么短的距离内,当着它们的面,屠宰烧烤它们的同胞,实在是太残忍了!

  那顿饭我怎么也吃不香,至今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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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仙子 ?2010-01-04 23:25:02?? Reply with quote


好文,学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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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liam Zhou周道模 ?2010-01-25 18:31:52?? Reply with quote


读、学。建议作者回应别人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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