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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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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Apr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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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诗 Poetry in Pro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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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诗七章

  面山,生活或者思索
  
  如果可以把一座山纳于袖中,我就不必对夜晚要求过多。
  一座山,让我的沉默成了一种习惯。而脚印,而泥土,还有那隔着土层的巨石,让春天与沉默保持着合乎情理的距离。
  我要描述的是一种生活,与炊烟无关,与河流无关。当我试图切入,山前山后布满了白亮的小路。而春天与山脚只隔着一重烟雨。
  山只高过我的头顶,咫尺之间,春天从眼前滑过。在山脚下,我看着落日下陷下陷,直到夜色高过山顶。
  翻越一座山,必须在夜晚,在天亮之前。夏季不会犹豫,更不会等待。他会用雨水和草木封住所有的山路。
  我注定要把自己交给夜晚,交给高过山头的那颗星星,用双脚去领悟山的深沉和高度。在行走的过程中,和山一起保持从容的沉默。
  
  
  风月无边
  
  当夜色悄临,风又一次漫进院子的角角落落。独立窗前,一片梧叶在月下飘落于院子的某处,如这个世上的我和这座小屋。窗下的菊正走向宿命的低谷,风一遍遍从菊瓣上走过,如初冬的阳光一步步踏过断水的河床。月下,恍惚有一瓣瓣菊英悄悄坠落。就像我在这小屋内,用心灵守护着的那些名字的主人,不动声色地离我而去。静静地看风去风来,月隐月现,心思与梧桐与菊应该都是一样的。
  夜色永远是温柔的,让人把捉不住她的远近。在这忽远忽近的浮动中,风月无边。无边的风月,在记忆和憧憬中,犹如远行的游子徘徊江畔,伫立渡头,面对水的流逝陷入幽思。当风不再是风,月不再是月,我在自己的屋子里也不再是孤独者。从窗子到院子,再从院子到远空。我的侣伴清高睿智,以刀片般薄薄的锋刃对我进行着灵冥的切入。在这世上,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能够如此彻底地进入另一个思索者。当我静立窗前,无边风月遂成知己。
  
  
  在雨中
  
  八月的雨,和缠绵悱恻的孤独一起向我入侵。当野草青青,却在傍晚时分再也寻觅不到落日残照的皈依,只好把淡烟疏雨拢了又拢,契入暮色的背景。此刻,我张开双臂在暮云四合下把雨丝和孤独一起收获。
  路就在脚下,而没有人告诉我泥泞的前方通往何处。客车的喇叭声把我遗落在这片土地,让我用一生的时间来感悟泥土。从城市身边逃离,在蔓草的丛中我也成了一株植物,和草们一起去触摸天空的冰冷和大地的温热。
  在冰凉的雨中,涌动的热流涤除着周身残存的煤烟和喧嚣。也许,当雨的任务完成,我纯澈的站在那里,便真正彻悟了大地永恒的沉默。
  
  
  夏日随想
  
  在一条路上看花开,一个人总会错过许多,如在梦中,隔着一条河。在季节的小径上,走着走着,花便落了,满地碎片,在日落时分,等待风等待一场突如其来的雨。
  在花朵被洗劫的夏天,从一场雨中走出,一个人便真正体味到了什么是幸福。
  梦已醒来,一个人独自走进风,在刺痛双眼的原野上,忆及落花、河流还有岸边停靠的一尾小船,生活的距离便拉得更近,一个人就真正触摸到了生存的痛。
  阳光过于明媚,太多的真相只有在夜晚才清晰地呈现。暗伤、丑恶在阳光下总是有着完美的包装,让思索止步。一个人在世上行走,需要黑暗需要距离需要髓管燃烧的烈焰。
  
  
  所有的门都被日子推开
  
  所有的门都被日子推开,那些锁头只是摆式,有或者没有都一个样。纵使人已故去,日子仍然随意进出,直到把门槛踢平,把房子踩成遍地瓦砾。
  人的一生和鸟和兽没有什么两样:当你的门开着而你已离去,屋子对你而言形同虚设,它只是日子的驿站和见证,门的开关与否都已不再重要。
  所有的日子也都是过客,无论对你还是对门来说。那些永恒的事物只是追忆的过程,当你的客人不再来访,你和你的门便成了过去。门前的草在日子的呵护下会渐渐茂盛,日子只在门外徘徊,门即便开着,进入也已不再有任何意义。
  
  
  生活或者困扰
  
  我并没有在船上,为什么在等着船的入港等着到码头签证。如果我生活在那个城市,为什么又对它毫无所知,不知道海关总署也罢,竟连自己居所的那个胡同也如此陌生。
  既然是准备去办理签证,说明我应该不在船上。可是一个熟悉的人在路上遇着,说他已先行签证,不必等下船后办理。
  那么,船的靠岸又意味着什么。上面没有朋友等着我接,没有货物等着我提,更不用急着下船回家。我究竟在做些什么,在一个昏黑的夜晚,苦苦纠缠于一艘船的消息。
  出于什么缘由,我走出房间,在晦暗的路灯光下向一座陌生的建筑寻去,却是要办理下船签证,难道这是一场梦或者无从切入现代生活的恐怖。
  
  
  独对一面墙
  
  对着一面墙,和对着一面镜子完全不同。对着镜子,你看到的是现实中的自己;而对着墙,你看到的是幻觉中的自己,是另一个让自己和旁人都无从看清楚的自己。
  面墙而立,在时间的尺度丈量之下,终有一方要躺倒。无言的对话,是双方毅力的杀伐。墙会说出什么,这是人无法猜度的。而人要说的或正在想的,墙壁完全清楚。
  一面墙便是一个有力的证人,在墙面前,一个人没有任何隐私,完全透明。你可以离去,你也可以施以暴力。但墙绝不会向你谄媚,绝不会向你示弱。
  你可以毁掉它,但你毁掉的只是墙的形体,而对于墙本身,你的任何举动都显得异常乏力。当你的意图未施之于墙之前,你已推倒了自己。墙是深沉的,让你的思绪难以分神,面对一堵墙,你的一切行动都化归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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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8-10 03:5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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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运刚 ?2009-08-12 15:49:40?? Reply with quote


优美的诗句,深层次的思考。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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