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越北极

[白水]

飞越北极

机会来的竟这样容易， 航线的改变使我能够如此靠近你。

本应南下经温哥华， 跨太平洋， 西行东进的飞机， 却掉转航线北上， 飞越北极上空， 横贯俄罗斯大陆， 直抵中国腹地。

北极是我的梦。想到将要实现的梦境， 猎奇的激动竟替代了北国离别， 南国团聚的五味心情。

邻座的先生是位电脑工程师， 出国六年了， 第一次回国。看的出， 他有点兴奋， 想必是久别重逢的那种吧。而我却在脑子里描绘纯洁的雪原， 巍峨的冰峰，还有笨笨的北极熊。当我把这份心情不经意的流露在闲聊中时， 他却微微笑道：“这条航线不好。”“WHY？”“因为我们将长时间飞行在陆地上空。”我惊异，在陆地上空有什么不好？他沉吟片刻，用电子计算机精确的语言回答：“如果飞机掉在海面上， 后果或许会有不同。软着陆， 知道吗？软着陆， 或许我们还有一线生还的希望。”哈！求生！真是冷幽默。笑谈之余， 我不得不静思。求生， 在飞机坠落的毁灭性灾难发生的时刻， 人的第一欲望是活着！这是多么简单而现实的欲望啊。。。。。。

机舱像条摇曳的小船，我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北极和生命，空难和活着在云海中昏昏睡去。朦胧中， 忽闻后座的乘客小声议论：“北极到了。”我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 左手推小窗的遮光板，右手慌着掏相机。

窗外， 白茫茫的一片。飞机平稳的滑行在白云铺就的大道上，没有云海， 更没有冰川，流云平展的如同市政大厅前的溜冰场， 以X的N次方无限止的延伸着。。。。。。洁白， 一望无垠的洁白。 这， 就是北极了。想象中的那种壮观，那种震撼统统消失在这一瞥的瞬间。失望，失望，失望！失望的心忽然恢复到遥远的宁静。日子本身不就是这么平平淡淡么？有如云层中的一滴水，北极圈的一片雪花。。。。。。

本应像冰川般直立起来的诗歌融化了，流淌出淡淡的散文。

8-28-06

[荷梦]

有失望是因为原先的希望过大。人生又何尝不如此？

[白水]

荷梦, 谢谢理解. 过于理想或是诗歌爱好者的通病.
所以常常把自己从云中叫叫醒.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