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写作成为责任——说说黄娟的科技作品

[jemmy]

　当写作成为责任
　　 ——说说黄娟的科技作品
　　 亦君
　　 黄娟应该是国内第一个把科学精神科学内涵真正地引入到诗歌的人，甚至于，至今几乎还是孤军奋战的科学诗人。《诗刊》的“科学诗园地”汇集了不少专业术语，我虽没看过但从偶尔看到的诗作及其编辑用语，我还是可以想见那里充斥着什么东西。前些时上海高新科技园征科技诗，结集出一本《科学的召唤》，与其说是文学，不如说是宣传品。其评委为官员，结果也就在程序之中了。
　　 说到诗歌是什么大家好象还是明白的，但牵涉到科学，大家似乎就乱码了。身在科学界的对诗歌的要义不清楚，身在文学界的又以一种概念化的态度视科学，而黄娟站在文理之间，一只脚文，一只脚理，就成就了融会贯通。
　　 我最喜欢的黄娟的科学诗是《人与宇宙》中的几句，“人，自然，宇宙/有一个世界如同计算机的软件/永不能穷尽/永不能全知”。的确是软件的实质，又的确是诗，深邃，有一种幽深的美。黄娟注重真实，所以空白中的科技人的思想精神气质她更要揭示。比如组诗《科技人》中之《业余生活的一种》，诗歌也许象内容一样消闲，但诗中自然而然带着科学人的思考与探究的特质，也许为着向圈外人说点什么，所以提到在他们身边会响起爱因斯坦的琴声。念大学时报道上说一个电影演员回应与科技人有染的传闻，断然说根本不可能，因为她一向觉得科技人索然寡味。就为了这一句话，她从此就对科学题材有意关注。她的数学专业也不是她真心要念，命定她念上了，可巧就把她对理性思维的熟稔用上。
　　 写《一亿个光年》是因为她很喜欢“光年”这个词，觉得应该为它写点什么。黄娟当然也不是光因偶然切入，写些上天入地的东西。在《百思犹疑》里，她写道：“如果凭空可以听到许多声音/谁又还知道声音怎么产生怎么传递/谁又还敢断言聋子的世界一片寂静”？这是写疯子。而写完《始祖鸟》之后报称又发现更早的鸟，她没想到，她以为有鸟自然有第一只，而始祖鸟就是这么命名的，不意这名称只是因为德国一块鸟化石。这也罢了，她感到十分可气的是科学家并不因此有所长进，继续把刚发现的鸟命名为第一只。
　　 黄娟似乎对文理差别感受颇深。在《无限感激》里她写“我听到谁唱着线性的歌/（而文科生唱着月亮的歌）”。当然她也不是抑谁扬谁吧，在《二叠纪》里，她把她对科学的态度方便了诗人，“二叠纪/我更相信诗人能够将你绘制/用穿过无数夜空的目光/用狂想中不可遏制的向往/用爱的深邃/梦的描绘”。在这之前，她说“自然在人类面前搏大如此/你给人类的问号是没有边际的/我也不相信人类可以将你洞悉/即使，我始终都对科学予以支持”。
　　 黄娟的小说散文都有好些关于科学界的篇目，象小说《一凡有梦》，短短四千字，容量却不可思议，她自己也十分看重这篇小说，因这篇貌似写科学的小说而想起布尔加科夫的《狗心》。在《前世之约》里，因为前辈对其错位了一个小数点感到不可思议，本来独身主义的冯白竟犯起情劫。没有学术精神的严谨，严肃与敬业，不太可能写出这样的细节。这细节也很化了她心思，既不能让冯白离谱，可又的确犯错。文中每一个才子的性情风格把握得都非常好，无论是语言或处事，符合科学人特有的思维作风，活生生如同真实。在散文《以数学诉说》里，她让我们看到的数学人是“我n次找你”（在她投出这篇散文之后，媒体上迅速铺满n次，n种......这大约是男生见到女生的第一句话)，“你比1+1=2还要复杂”（也只有数学系男生才能这么会说），“将她负数处理”（也就是吹灯，该是同学同室之类对同学说的）。
　　 不过在这里我要特别地说到诗歌，因为小说散文写科学界那大概还不是不可为，而诗歌困难一点。黄娟发现科学诗不是她首创是在看了博尔赫斯的《循环的夜》一段之后。博尔赫斯把循环小数写绝了，既是诗，又是科学，更要命的还是她的专业。当然那时候她已经写下《人与宇宙》，《一亿个光年》，《科学人》等等。因此她也不管他其他的诗写成如何，因为这首诗的一段就内存了这个人。“我不知道我是否会在下一个循环里/归来，象循环小数那样归来，/但我知道有一个晦暗的毕达哥拉斯轮回/一夜夜总把我留在世上的某处”。
　　 的确难怪她，好不容易见着一个能写真正科学诗的，却已经不在世上。所喜最近她发现了美国旧金山大学的天文物理学家琳达.威廉斯(Lynda Williams)的诗,虽然说术语也很多,推介科学很卖力,但的确是诗.是诗就好.
　　 人是怕寂寞的,即使有时候你可以把独行其路看作一种荣誉,但有那个有德有识的人会从中获得快乐呢,所以她很期待有些非文科生参与进来,她自己也留心提防写作太久思维完全文科化.
　　 顺便说一句,刚刚看了黄娟的《戏填<曹操>——纵横》，为她一开篇“读他妈的三国，岁月消磨”吓了一跳。一向行笔干净讲究内敛的她不想竟把国骂写进一向不太染尘的歌词。继而笑，想，三国她不读就算了吧，有空多看看科技界科技书，等着看她的新篇呐。
　　
　　
　　
　　
　　

[kok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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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代诗歌"贴出了《人与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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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亿个光年》

[夏天里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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