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金作品〗理发店所见

[金金]

■金金


有一次我在理发店洗头
老板把热水凉水一起兑着声音渐小

突然听见隔壁大声吵闹起来，下意识地转过头
向街上看，好多人都朝隔壁压倒一切的声源走去

那么一瞬间，我又转回头，仿佛没声音
老板放下手里的桶，看着我

我们都没说话，迅速出了门
我站到较高的台阶上，隔着一群人往隔壁门里眺望

“你必须交税，这是国家规定”
一个肯定而急噪的声音传出来，我使劲踮起脚

隐约看见税务员的大盖帽和蓝制服
人群哗啦一下从中间散开，税务员抱着一摞鞋盒子走出门来

鞋店老板紧跟着走出来，气喘吁吁地
跟在税务员身后，其他几个税务员分站到门内外

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下，“我现在没钱”
鞋店老板慢吞吞地说。“那你回家去拿”

税务员看着他，把鞋盒子放到旁边三轮车上
鞋店老板转身走了，我回到屋里洗头

外面人群还没散，我头发淋着水
遮住了外面人群的议论声

洗发、擦干、吹风，好长时间
走出理发店，一切像没发生一样平静

过了一星期我又来洗头，一进门
几个税务员齐刷刷看着我

还没多想，一个税务员拿掉嘴里的烟对我说
“老板回家拿钱去了，等一会儿吧”


200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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