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篙 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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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篙北美枫文集 |
发表于: 2014-04-30 19:26:41 发表主题: 淩駕於一種風度, 是曠野而發自內心的呐喊●讀『黑暗中的河流』浙江伊甸作品有感(完整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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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長篙賞析
淩駕於一種風度,
是曠野而發自內心的呐喊
●讀『黑暗中的河流』浙江伊甸作品有感(完整版)
有一種勢,他們雖然高亢、洪亮,在運行的時候,卻是斷續、停頓的,因此覺得晦澀、抽象、難懂。但如果能夠保持完整、流暢,則是自然通達,豪爽灑脫,具雪山的形,或者自由河流的貌。在『黑暗中的河流』裏保持了這種連續,讓人閱讀暢快的感覺,通篇來講,基本格調保持了一致性。這也是成熟詩人所能做到的,少了故態、人為、雕塑的跡象。
『黑暗中的河流』溶入了多種創作風格,大多是作者對事物、生命、現實的感受。詩中所能表現是詩人主體與社會現實的滲透。其創作風格,我們可以從詩集能夠體會到既有思想深刻的一面,也有純真樸素的一面,甚至帶有童趣的影子。如《吹進身體裏的風》,但總體氣質深沉,勢位很高,視野寬曠,好像受普希金、裏克爾、艾略特等詩人的影響較大。
『黑暗中的河流』是流動的,也是生命的延續的象徵,一旦被黑暗包圍時,我們會被感到受壓抑,是一種受周圍環境的壓迫,內心無法釋放的感覺。在此,伊甸雖然與好友力虹有著相同的感受,但表現出一種堅定不阿。“河流”是流動的,在『黑暗中的河流』中,作品反復強調“但是它在流動”轉化了黑暗中的苦難,意志非常堅決,重複中形成不屈的口號。這也是擺放在整部集子中作為前序,貫達人生。展開講,這種“流動”是一種血液,活潑的、堅定的人生行走。這也是詩人一生追求的路線,在艱苦環境下磨煉一位詩人的心智,也正在此環境下,詩人的內心強大才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在後期的作品中,詩人的意志與正能量不斷地釋放著,這是詩人追求人性最大呐喊的理由。
黑暗中的河流(代序)
我們看不見河流
但是它在流
我們聽不見水聲
但是它在流
我們愛它,我們給它寫一千首讚美詩
但是它在流
我們恨它,我們發誓忘記它
但是它在流
我們遠遠逃開,一去不復返
但是它在流
我們尋找它,像尋找聖地一樣虔誠
但是它在流
我們氣急敗壞地吼叫,咒駡,威脅
但是它在流
我們取消它,刪除它,否認它的存在
但是它在流
黑暗愈來愈黑,愈來愈暗
但是它在流
天塌下來,堵塞了它以外的所有河流
但是它在流
伊甸是不太善於舞弄技巧的詩人,因此,通常在詩中看不到更多的妙句,其藝術形態卻具有個人的魅力,更多的追求是理性的表達從內心的強烈體現。樸素、激情、沉澱、高亢是組合詩人形象的特徵。
詩人站位很高,但視野幾乎卻是“草根、底下、卑微”的世界,從較高的視線關注這些低微的顯得濃郁、深沉、壓抑。因此詩歌很少看到歡樂的氣氛。
在一本詩集裏尋找詩人最滿意的作品是一件很艱難的事,作品與作者所表現的可能會相差甚遠。是因為讀者與作者的代溝,由於閱讀理解的不同,所產生的效果也不一樣,通常大眾認可的作品並不一定是作者感受最深或者認為最成功的作品,在『黑暗中的河流』尋找作者最成功的作品顯然有些力不從心,彷佛每一件作品都非常優秀,都具有自己的特點。如一首“蚱蜢”,收尾——“我要做一隻蚱蜢呢,還是要做一個人。”《蚱蜢》最大的特點是跳躍,而人是真實的回歸。通常時光如白馬過隙,非常之快,而“從小草到小草”泛指百姓,蚱蜢是指低卑的人生了。作者收尾在思考,人與蚱蜢的關係,該怎麼跳躍,才能獲得輝煌的人生成就。
蚱 蜢
從這棵草跳到那棵草
就好像人從青年跳到中年
從中年跳到老年
人跳得多麼沉重,還要發出一些
虛無主義的長籲短歎
蚱蜢跳得多麼輕盈,多麼驕傲
好像整個世界也在跟著它跳躍
整個下午我躺在草地上
呆呆地思考一個天大的問題
——我要做一隻蚱蜢呢還是做一個人?
《車站》仿如“荒原”的縮小版。畫面重立,陰沉,隆重。
伊甸對畫面的處理有獨到的秘方,聯繫一種虛無的人生,如這首《夜晚,突然下雪》“一片,二片,第四片……”“它們從遙遠的地方趕來/就為了在我眼前晃一下?”寒冷的人生,短暫的人生,虛無的人生,輕描淡寫的,不經意的“晃一下”。
夜晚,突然下雪
一片雪,像一道光從黑暗中突然閃出
在我眼前晃了一下,沒等我伸出手來
它就不見了。第二片雪從黑暗中閃出
晃了一下,又不見了。第三片雪,第四片雪……
前仆後繼,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這些雪
跟我有什麼關係?它們從遙遠的地方趕來
就為了在我眼前晃一下?
《二月》這種與季節相聯繫的主題,帶著更多的悲傷,塵世的苦難,在這個月份裏的淒慘形象。
帶有浪漫主義色彩的作品也能在集子中找到,如《高原上的豌豆花》有略帶抒情、浪漫,還有輕快的表現在詩集比較少見,另一首,如《說愛》。
高原上的豌豆花
陽光和寂靜停留在嬌嫩的綠葉上
像天使的手停留在少女胸膛
紫色的花蕊微微顫動
這驕傲的乳頭,這美的勳章
被雪山孕育的風吹得一塵不染
豌豆花,豌豆花,你從夢中醒來
呼喚著哪一匹白馬?
我,一個身上長滿雜草的江南浪子
在你身旁靜靜地躺下
我想:只要躺著,躺著,耐心地躺著
總有一天,你會把手伸過來
把體內熾熱的血輸過來
豌豆花,豌豆花,我不是你夢中的白馬
你是我身上永恆的傷疤
在發給伊甸的微信中我這樣寫道:“正在讀伊甸兄的詩集時,感覺作品極具震撼性,內心真實,感受深沉,語言流暢,是學習的範本。”伊甸回復非常謙遜,給人感覺很實在。
應該說伊甸的作品嚴謹、凝簡。但其表現的多樣性,如這首《推門》是如何從略帶口語的表達中體會。其不厭煩地“推”一下、二下、三下。一張門,一道坎。的確生活中矛盾重重,一張門,一個問題,需要思考,需要疑問,我們徘徊,舉棋不定。這件非常生活的作品,細膩而且與伊甸的其他作品表達有較大的區別,是另一種嘗試。
推 門
從家裏出來
我鄭重地關上了門
然後使勁推了兩推
門關得很嚴實
我放心了,但在轉身走開之前
我還是習慣性地
再次推了一下
我向前走了幾步
突然感到恐慌
——門真的關緊了嗎?
我不由自主地往回跑
把門推了一下
推了兩下
又使勁地推了第三下
我不得不相信
門確實關得很嚴實
但相信歸相信
我走出十步之後
又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看,心又恐慌起來
真想回去把門再推上幾推
以時間為軸也是生命的另一種詮釋:在這件作品中,我們讀到的是一種對人生的豁達的態度,是頻帶偉人的手勢。雪,早離開了文人“春花雪月”的視野,在平凡中享受天際帶來的偉岸與幸福。這便是《7月31日:昆侖山大雪》。我們不講“雁山飛雪大如被”“千樹萬樹梨花開”。那只是一種淺境,如何溶入心境與曠遠,這便是三維的表現,也是伊甸常用的以脫開二維的意境模式,具現代詩特點的拓展而獨到的冷抒情。
7月31日:昆侖山的大雪
大雪有時並不帶來寒冷。它帶來
另一種時間,或者世界的另一張臉
它不想掩蓋什麼,它用白色塗抹了
一些山峰,一些寺廟,一些腳印
是要考查人類的眼睛和靈魂
有幾分穿透力
現在天空正在落下來——落下來的是
天空中灰暗的部分
那明亮和蔚藍的部分正在等待
等待,是一種玄奧的哲學——
為什麼等待?在哪里等待?
以何種姿勢等待?
而我以一種最簡單的站立姿勢
等待降臨在我身上的一切
我生命中的這一場意外的大雪
是高原的恩賜。它通過這些漫天飛舞的精靈
向我宣講自由、激情和死亡的學說
我在大雪中看見了燃燒
在一片深深的沉寂中
聽見了盪氣迴腸的吼叫
作者對生活的描繪也有不少,生活化,平民化。如一首“看老人悠悠的散步”。在作者自選的2006-2008年的收集中,有兩首《看著天一點點亮起來了》《城市裏的蟬》以及深有力量的《林昭之死》這些語言已經超越了以往,彷佛閱讀的趣味越來越濃,而且這些氣勢與用詞更顯魅力。詩中抑揚頓挫,而且取捨飛白恰到好處。穿插形象,用意用景都自由自在。有飄逸的感覺,較以往都有層次感,表達更加豐富。當翅膀升起來的時候,為什麼不到天空?因為深沉的大地,陰暗的大地,讓伊甸的心變得沉重。仍然是黑暗中的河流在流淌。
看著天一點一點亮起來
起先以為是一種錯覺:看黑看得太久了
從黑中看出了白。像要反駁我似的
那白一點一點亮起來,它彷佛在說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大地上出現了好多黑乎乎的影子
它們原先被黑夜囚禁
現在一窩蜂竄出來啦
它們蠢蠢欲動:想綁架還是搶劫?
然而天一點一點亮起來
越來越多的光從雲層之上降落下來
像是一道道神諭
那些影子立地成佛
它們清澈、明亮,猶如孩子的臉頰
我聽見了鳥聲,櫓聲,自行車的鈴聲
那都是光發出的聲音啊
光的聲音,像水波一波一波蕩漾開去……
天真的亮了,它亮得
那麼驕傲,那麼不容置疑
彷佛它一直就是那麼亮似的
林昭之死
天空已經崩塌,你
一棵雷擊之後渾身淌著鮮血的白樺
還能用你的骨頭支撐一縷星光
用你的傷口訴說大地的疼痛嗎?
所有的石頭和山峰都在屈膝下跪
你的站立就是不可饒恕的罪行
一個天真的詩人剛剛說出“時間開始了”
所有的時針就開始瘋狂地逆轉
你纖細的手指能夠阻止什麼?
但你決不願屈辱地垂下睫毛
對海嘯般的陰謀和罪惡視而不見
在地獄的門口,你說:我來了!我看見!
整個世界只有一雙眼睛是睜著的
整個世界只有這雙眼睛
看見了懸崖、陷井、冰窟、火坑
但你仍然縱身一躍
你想以自己的粉身碎骨
去給世界一個警告嗎?
但世界已經變得又聾又啞又瞎
在所有的黑色之上,我看見了
比黑更黑的冷漠和殘忍
在所有的白色之上,我看見你殷紅的血
至今還在緩緩地漫延、浸潤、滲透
我不敢抬起頭來,怕那白色的雲朵
突然降下一陣陣血雨
在一個鮮血比水還要廉價的時代
最後被放上祭壇的
是你流盡了熱血的軀體
是你至今找不到憩息之所的靈魂
我看見了你雕像般的臉
目光中帶著痛苦的閃電……
一排陰森森的槍口對準你聖潔的胸膛
除了你的母親,茫茫天地間
沒有一滴淚水,一聲歎息
寂靜……寂靜……彷佛整個世界正在死去
槍聲響了……我聽到的卻是
雷鳴般的鼓掌聲,歡呼聲,爆竹聲
這些可恥的聲音中
有我的……聲音,我的罪惡!我永遠的悔恨!
林昭,在白茫茫一片洪水中
你是唯一的鴿子
但橄欖樹倒伏在深深的水底
連諾亞方舟都已經沉沒
你往哪里去?你往哪里去?
天邊的曙光發出低沉的吼叫
你的血從初升的太陽身上濺射開來
“啊,大地,祖國的大地
你的苦難,可有盡期?”
你卻忘了自己的苦難,像耶穌從十字架上
為眾生撒下無限悲憫和祝願
你刺破手指用鮮血寫下的詩句
越來越沉鬱,越來越厚重
正在成為大地的一部分
人們用一個問號和一個感嘆號來悼念你
這兩座不斷長高的石碑
正在把崩塌的天空一點點撐起
緩慢,顫抖……不時地滲出血來
而另一種描寫《看霧》的作品,當今的霧好像是邪惡的象徵,不再清純,不再是在山水之間的虛無飄緲。現代的詩歌中,多以歎息、厭世為主,在這首裏卻以另一種形式表現,主旨雖然深刻,而表面卻形象生動化,不以常態的厭世手法,而多以形象的表現方式,擬人化,擬物化,其內在我們仍可深掘。讀讀這件以形象為主的作品。
看 霧
它爬行著,翻滾著,纏繞著,變幻著
它像竊賊一樣翻牆而入時整個世界視而不見
它像豹子一樣呲牙咧嘴時連山峰都躲了起來
它像蛇一樣嘶嘶叫喚時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它沒有形體,它可以是任何形體
它沒有心臟,每一顆灰塵都是它的心臟
它沒有拳頭,卻靠它的魔法四處出擊
它沒有眼睛,就把所有的障礙物當作敵人
它爬行著,翻滾著,纏繞著,變幻著
它填平所有的溝塹,吞噬所有的房屋
它追上每一個奔走的人,把他們融化
把他們變成霧,讓他們爬行,翻滾……
如果昌耀的語言在伊甸的詩中有表現的話,而內心的語言也是一致的。黑暗彷佛又成了這部集子的主流。確實,生活的環境,以及我們聽到的不良的資訊,感受到的慘境的一切,都會對詩人產生一種巨大的壓力,對別人命運的同情,對社會認知的感覺,對良心與社會與歷史的撫摸,都形成了一種壓力,歷史該怎麼寫?詩會不會形成歷史?詩應該揭示小我還是大我的人生。很顯然,伊甸已經擺脫了個人的小我,對社會的一種觀點,而內心的堅定又不斷地從黑暗中透露出來的光明。如:
一個人走進黑暗
一個人走進黑暗
走進這塊比世界還要大的岩石
他不是來尋找寶藏
他來看看這黑暗
摸摸這黑暗
他想發現它堅硬和軟弱的部分
黑暗最軟弱的部分
也像蜈蚣、蠍子和蛇
又狠毒又狡猾
但他走進了黑暗
他要看看這黑暗
摸摸這黑暗
他要用自己最堅硬的部分
去撞擊黑暗最堅硬的部分
只要撞出一點火星就夠了
只要有一點火星
……黑暗
就不會比整個世界還要大了
這件作品不同的是,黑暗是摸的,堅硬和軟弱的對比。也是暗示作者一個人在黑暗中的堅定。
詩集中還有許多二句或多句的排列形式的作品,有些格律的外表,表現出伊甸作品的多樣性。她是建立在古典與現代,韻律與現代的基礎上。如《樹》《轉過一個彎》《有些日子》等,優雅抒情。
再說一個問題,這也是大家經常遇到的問題。有些作品我們幾乎看不到描繪的理由,
但確實又形成了詩。為什麼記下來,這絕不是普通的描述。讀者也不要把這樣的作品當成普通描景的作品來看待。如這首《湖水》很短的心境。
湖 水
汽車在太湖大堤上緩緩行駛
湖水溫柔地撫摸著岸邊的蘆葦
——它一刻不停地撫摸了多少年?
誰也不敢回答
車內正在播放的一首情歌突然黯淡起來
主要引發思考的詩句獨白:湖水與蘆葦的關係。“撫摸”一詞親切而深厚。誰又會在意呢?這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或者常態。這多像我們身邊的人,一種被愛的感覺是無形的,而被愛者又沒有感覺。這便是真實的生活。我們生活在幸福之中,卻很難察覺。爾後,誰回答,作者正在思考的時候,這種感覺是大自然與人類的關係,以及我們感受到的一切都是有感情的,都是具詩意的畫面。收尾心情突然黯淡起來,表明我們的生活,是平淡的,無論被撫摸還是去撫摸,沒有人會記住你,這便是平凡的生活,我們生活在平凡的世界中,沒有誰會被注意。『黑暗中的河流』中有許多這樣的短篇,是屬於思考性的,瞬間的感悟。
友人看到我在閱讀一本詩集,並在作筆記,感到好奇,說:“現在讀書的人不多,看詩的人更少,寫讀後感的更珍貴”。是的,有好作品是需要品的。友人正好翻到一頁《不見猴子》,便當著單位的人朗讀起來,時遇央視曾播放“時間都去了哪兒?”的歌。我說:“詩人所講,現代人與猴子的區別,其實現代人還不如猴子,很多本性都已經喪失。”
不見猴子
那些猴子鑽進樹幹裏去了?
那些猴子躲進石頭裏去了?
那些猴子像蚯蚓爬到泥土裏去了?
那些猴子飛到天上去了?
(誰給它們的翅膀?)
那些猴子全都變成了人?
在峨嵋山上,猴群出沒的地方
沒有一隻猴子出來見我
沒有一隻猴子願意和我談談詩歌和愛情
沒有一隻猴子來搶我的麵包和葡萄
(我甚至盼望它們抓破我的手臂
用鮮血來點染這漫山遍野單調的綠)
沒有猴子,我感到從未有過的孤獨
我感到世界拋棄了我
我身邊走著太多的人
今天,又一位友人也在朗讀。聽著聽著突然感覺這首詩更妙不可言,經朗讀後才感覺這件作品是在描寫人生的全過程,從孩子到最後死亡。那就是《吹進身體裏的風》
吹進身體裏面的風
小時候,風能吹倒我的身體
但吹不進身體裏面去
長大後,風吹不倒我的身體
卻能一點點吹進身體裏面
中年時,風吹進了骨頭
有時我聽見骨頭裏飛沙走石的聲音
風正在一點點吹進我的靈魂
等到靈魂灌滿了風,我要在靈魂的壁上
戳一個洞,“呼——”
把自己的身體吹得杳無蹤影
解詩如下:
小時候,風能吹倒我的身體(弱不禁風以及對外界的無知)
長大後,風吹不倒我的身體,卻能一點點吹進我的皮膚(這裏對外界有了一點認識,長大了,有朦朧的感覺。那種似懂非懂的感覺,有接觸世界的新鮮感。)
中年後,風吹進了骨頭,有時候我聽見風吹骨頭的聲音(這裏的遞進,明顯地體會到風沙的影響,一有風吹草動就緊張,是因為對世界的感知越來越明顯,越來越清楚風的力量和起風的原由。)
風正一點點吹進我的靈魂,等到靈魂灌滿了風,我要在靈魂的壁上(從皮膚到肉體到骨頭再到靈魂,意識裏被風佔領,頭腦及靈魂,裝不下世上的煩惱及悲傷)戳一個洞,“呼——”把自己的身體吹得杳無蹤影。(這裏應該指死亡,呼,可以理解出靈魂出走。無影蹤是指在世上沒有留下什麼。)
確定一位詩人的成就,不是指帶給我們的閱讀愉悅的感受,而是一位詩人對詩歌的理解、表現與弘揚。伊甸從事文學教育,對文學的美學研究很深,詩歌溶入了大家詩人的特點,並且具有自己的個性與目標。語言、表達都具有極高的美學價值,作品已經擺脫了小我的認識,但對生命與生活又溶入了自我的感受。不再拘泥於小視野的風雨,而是淩駕於一種風度,是曠野而發自內心的呐喊。
我曾於2013年8月推薦伊甸詩人作品加入美國“風笛詩社”子頁中這樣寫道:“推薦理由:伊甸詩人語言流暢自如,詩風沉厚,內斂剛烈。”其作品的意義與推廣是閱讀與欣賞的理由。
詩是語言的表達方式,是詩人內心的強烈表現,是詩人堅定地生活的象徵,其意義不在於言表,其內心的豁達已經開闢了生命意義的道路,詩人有同情,有冷峻,更多的是潛藏的一種大愛,對生命執著的愛,對生命堅定的執著。理解是一種幸福,幸福何求?有緣於追求。求之何義?是一種思考,思考是一種幸福。
如果把詩歌描述成夜空,那伊甸便是踏著星子前行的詩人。在集子的最後,看到詩人的個人創作年曆,伊甸在2012年32屆以色列.世界詩人大會中獲詩歌獎,便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伊甸在詩壇嶄露頭角時,我說,這大概是最後一個浪漫詩人。十多年,伊甸在力圖改變自己,只是今天,我讀他,還是認為這個位置對他合適。”——引自詩人葉延濱先生的話。
我更贊成沈健先生在《吹進靈魂的風:伊甸論》提到:“伊甸得以消解詩歌極端主義寫作的無效閱讀,神奇地把讀者帶向了喧鬧的「如今」,帶向時代:「一個虛擬的春天」”;但不是絕對的消極,而是在黑暗中有著光明期盼的探索。更準確地講,浪漫主義在這部集子表現不多,更多的傾向是對現實的理性思考所得到的感受。
總結:在伊甸的作品裏,我們看到更多的是內心世界的表現,較難發現常規的什麼“縝密”“高古”“音律”等技巧,甚至“意境”“畫面感”的講究。這有兩種情況:一是伊甸不注重技巧,二是伊甸無視技巧,是因為化技巧為無形。很顯然是屬於第二種,是讓後人來總結自己的那一種,是創造技巧的詩人。把感受和內心的真誠放在第一位,技巧永遠是第二位,這是大家詩人永恆追求的目標,所以崇尚一種境界,人性的真摯與本性的面目揭示。感受是曆千年來不朽的技巧。因此,少了文藝的范兒味,視生命沉重的感覺,是一種喚醒的行為。在語言上,也不是很注重象徵,因此,沒有抽象感,但表達上已經溶合了西方現代詩歌表現的特點,整體上壓的很低,很低調的人格後面包裹著一顆高貴的心靈。
2014年3月20日于湖南安鄉
附詩歌創作年曆:
伊甸創作年表(節選)
1953年10月9日出生於浙江海甯縣長安鎮。當時父母是長安鎮上的浙江制絲一廠工人。
1981年第一次參加詩會,在莫干山。認識省內許多詩人:汪靜之、冀汸、洪迪、龍彼德、張德強、樓奕林、黃亞洲、程蔚東、謝魯渤、嵇亦工、孫武軍……
1982年9月26日,在《浙江日報》發表一首詩,首次署名“伊甸”。
1983年 9月:到湖州師專中文系讀書,跟各地大學生詩友(如程寶林、朱淩波、蘇曆銘、潘洗塵、包臨軒、華海慶、傅亮、卓松盛……)頻繁聯繫。與柯平、潘維常來常往。
12月:首次在《詩刊》發表詩歌。
1986年:與沈健去大西北,遊歷陝西、青海、西藏、甘肅、新疆……在西寧結識詩人昌耀,留下一生難忘的印象。
9月:赴太原參加《詩刊》第六屆青春詩會。結識《詩刊》編輯王燕生和王家新。
出版袖珍詩集《紅帆船》(文化藝術出版社)。
1987年1月:赴京參加全國第三次青年文學創作會議。
3月—7月:在北京魯迅文學院進修。結識25歲的青年詩人駱一禾,至今珍藏他的兩封千字長信。
6月:獲《萌芽》文學獎。
1988年4月:與柯平、力虹、宮輝合著的詩集《城市四重奏》出版(浙江文藝出版社)。
5月:參加灕江詩會。
6月:《黑夜裏的同行者》獲《詩歌報》全國愛情詩大獎賽一等獎。
7月起:擔任《詩歌報》函授輔導老師,指導150個學生。
2009年評論《美國新超現實主義詩歌鑒賞》收入大衛主編的《特級教師推薦的創新閱讀》。
詩作《我聽見蘆葦在喊你的名字》、《大雨》收入林莽主編的《2010中國年度詩歌》。
2012年5月,潘洗塵主編的EMS週刊總第148期《伊甸新作快遞:陽光總是走得很慢》出版。
9月,在以色列獲第32屆世界詩人大會詩歌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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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弈 榜眼
注册时间: 2006-12-21 帖子: 4381 来自: SFO 博弈北美枫文集 |
发表于: 2014-05-01 05:42:55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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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正在社會變化,價值觀變化的路上,新的信仰的找尋,是有許多題材可以寫的。
唯真正的詩人保有一顆公平樸實的心。
(西方評大陸的詩總愛在文化的特異性上找東西,我過去比喻爲詩的紅高粱。
隨著莫言的得獎,這個年代已劃爲過去;接下到來的,有深度大概是處於變化與個人内心世界的省思吧.) _________________ (在不斷的審醜裡終將建立起新的審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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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篙 童生
注册时间: 2007-09-08 帖子: 40
长篙北美枫文集 |
发表于: 2014-05-02 03:08:58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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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真正的詩人保有一顆公平樸實的心。
有深度大概是處於變化與個人内心世界的省思吧.)
感谢博弈的理解,大陆群雄四起,突围一直争论不断。然中西方结合是势在必行。台湾多了技巧,而大陆则重势和流畅。这是有区别的。
五一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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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弈 榜眼
注册时间: 2006-12-21 帖子: 4381 来自: SFO 博弈北美枫文集 |
发表于: 2014-05-02 06:27:16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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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啦?
詩如樹
詩之
風
氣候
雨露
寒暑
轉變
都被收藏在年輪
一地一地的營養與環境吧
我們無法教樹怎麽長葉
怎麽開花或結不結果
有時我覺得,后設的評詩如砍樹。
有些名厨,也能在魚的肉紋裏面品到年輪,
那麽他就是米其林的三顆星評價;
但,歐洲玩的游戲,勝出的,
在於設立游戲規則與評價機制。
中國自稱是吃的民族,但卻不能想出米其林。
中國人也常自稱是詩的民族。 _________________ (在不斷的審醜裡終將建立起新的審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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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篙 童生
注册时间: 2007-09-08 帖子: 40
长篙北美枫文集 |
发表于: 2014-05-02 17:05:21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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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弈兄,诗对诗艺历来自有见解,然大陆评风多以歌颂为主,西方的评也可能自设规则,只是建设规则,让人总结。
米其林是何物??
诗是一种语言,看不懂可视为游戏,看懂了便是游戏人生。
画松画骨,画虎画皮,视其左右,不一而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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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弈 榜眼
注册时间: 2006-12-21 帖子: 4381 来自: SFO 博弈北美枫文集 |
发表于: 2014-05-02 22:09:46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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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其林三顆星是美食界的最高評價(看你信不信, 餐或不餐或這遊戲), 發國人搞的名堂.
最近的大新聞就是歐巴馬到日本時特意去吃了一間只有10人座的壽司店(地方不大,名氣特大,
我以前也經過那兒,不吃那一套), 米其林三顆星的.
日本首相, 甘迺迪家族的人也在. 但米其林的評鑑者是匿名的, 裁判是誰是不公布的.
大陸還沒有三顆星的餐廳, 但我想, 不久就會有了; 因為米其林要進軍大陸.
吃的民族要別人來指手劃腳, 也是別派吃飽了沒事幹. 大陸怎麼不辦個五星雜誌, 評鑑個世界美食呢?
主要原因是民間還沒遍嚐各國美食, 說自己好吃有人信, 說別人的好不好吃, 沒人信. 詩, 也差不多. _________________ (在不斷的審醜裡終將建立起新的審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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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子 榜眼
注册时间: 2007-05-23 帖子: 4771 来自: 中国贵州 山城子北美枫文集 |
发表于: 2014-05-04 00:38:42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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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好两位朋友!喜欢你们认真地讨论!! _________________ 诗是人生的雅伴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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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篙 童生
注册时间: 2007-09-08 帖子: 40
长篙北美枫文集 |
发表于: 2014-05-04 03:30:05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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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候山城子。
“大陸還沒有三顆星的餐廳, 但我想, 不久就會有了; 因為米其林要進軍大陸.
吃的民族要別人來指手劃腳, 也是別派吃飽了沒事幹. 大陸怎麼不辦個五星雜誌, 評鑑個世界美食呢?
主要原因是民間還沒遍嚐各國美食, 說自己好吃有人信, 說別人的好不好吃, 沒人信. 詩, 也差不多.”
稍懂了,大陆创诗本台湾少了时段,评更跟不上。时下诗歌派系很多,评者多以歌颂互捧为主。少了深刻。少了说真实。更谈不上什么规则。
顺其自然吧。无论诗还是诗评,自会跟上。相信中国的能力。是在不断前进的,在网络发达的年代,少了文革原停顿,相信会有所建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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