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诗茶吧
山城子聊中国现代诗[39]《商量一首诗》
2007-06-01 17:49:42
山城子聊中国现代诗[39]《商量一首诗》
文/ 山城子
今天上网,打开邮箱,接到北国女诗人寒雪梅的一首诗,标为《凌晨五点》。意思是要同我商量她三天前才写的这首诗。现在我录入进来:
凌晨五点
文/*寒雪梅*
怎么了?飞,望着五月的阳光
你就想着九月的阳光
怎么了?飞,鸟一清早叫的欢畅对吗?
可它们也有一日三餐之忧啊
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想起飘逸自在的云朵?
可它们聚聚散散也有哀怨那
是头鸣?也许是贫血吧
是躺着也热?那你量量体温啊
“不是发烧。”你说。
“那是什么呢?飞。”
“它折磨着我。”
“它是什么?是你的心魔吧。”
“不!它是心字上面一把刀。”
“飞”是我的单名
今日它与我说着怪怪的话
凌晨五点
(二00七年 五月 二十四号)
这首诗读到最后,必须返回再读一遍。为什么呢?因为诗人以“飞”为陈述对象,且使用了第二人称“你”。而当最后一节以第一人称披露“ ‘飞’是我的单名”的时候,方知这是一首自己同自己的对话——是一个清晨醒来后的意识流的纪录。
意识流是诗的一种常用的表达方法。意识流通常以朦胧跳跃的影像姿势前行,用一系列的意象,来结构深沉的意境,从而宣泄诗人的某种情绪或者思想。读意识流一般来说,尽管行文有跳跃,但既然是“流”,读来的感觉一定是悠长而畅达的。
诚然,寒雪梅的这首诗不是按我所理解的意识流那样写出来的,而是一种意识流的变形,将意识的流动形变成了对话,同时将诗主体分离成双方,因此读起来的感觉就似乎达不到“蒙太奇”的效果。我知道这是诗人对诗的表达方式的一种探索,这个精神是极为宝贵的。没有探索就没有创新。没有创新就没有前进的运动。诗的发展过程,正是诗人们不断探索的足迹的遗留。从这点上来说,这首诗的探索是有意义的,是可以给如我这样的诗爱者以启发的。
从诗文本看,前三节我是很欣赏的。第一欣赏诗句的含蓄又清丽,第二欣赏从时序、鸟鸣直到云朵三组意象的组合,给人以扑朔迷离的感觉,急着想往下读了!第三欣赏“怎么了”的反复,和从这种反复透出的关心备至的温柔女性的叙事口吻。
若全诗都这样下去,会很令人神往的!当我初读这前三节还没有往下读时,错觉为可能是一首委婉的爱情诗呢?然而不是。不是也无大耐。因为按现有的这样写下来,很符合大众的阅读习惯。大众是力求不费力就能把诗读明白的。——当下的许多诗写得都很朦胧艰涩,是自绝于广大读者的原因之一。欲回归大众,就需要诗人心里有更广泛的读者面,否则诗人就只能孤独于社会,不被社会所理解,从而收缩成层岩内核里的琥珀。琥珀自然是比海滩上的贝壳更为美丽的欣赏,只是比不上贝壳能暴露在更多人的眼前。
但当下诗界圈内的标准太高,以至于有人往后面读时,恍然碰上了一个突然的“刀”,就将一个飘在眼前的美丽气球,给扎破了,且没有响声,无声地落在地上——残破的彩胶。接下来读最后一节,也不会很情愿,不得不回去再读。再读就觉得最后不过是把一切都说穿了。这对于大众来说,是求之不得。但对圈内而言,前三节的美丽谜面,要是让人好好的猜一猜该多好呀!诗人却耐不住,脱口就告诉人们了。前不久上晚自习,一个学生闲得难受给我出谜语猜,一连出两个我也猜不中,我就想呀想,尽管没想清楚,但我很高兴,因为守望晚自习的寂寞就此被化解掉了。
从构思上来看,诗人显然是用了工夫的。功夫下在设了双重的谜面,一个是意境的谜面,隐含着生活的艰辛、坚韧与企望,一个是诗主体形象的谜面——故意将自己分成两个进行对话,而看不出是个人清晨醒来愁绪的不停叠印。应当说这样的设计本也是一种智慧的操作,但都因为急于给出谜底,而致使最后的诗文本适合了大众,却丢失了更大的魅力和更耐人寻味的东西。
我一直在想,如何才能把诗写得具有多重的透视美呢?让那些眼光敏锐的,可以看到深层次的美,而对一般视力的大多数,可以领略外观的和较浅层次的美,一如郑板桥的墨竹,既能让一般百姓看出瘦瘦风采,又能让扬州墨客读出凛凛风骨来。这应当成为我们网络诗人一个奋斗的目标呀!
当然,对于现代诗而言,一千个读者,会有一千种理解。我的理解——也是与诗作者本人商量,不过是千分之一的意见。不当之处,可以再商量。商量不仅可以增进友谊,更可以增进技艺。感谢寒雪梅给我带来的学习机会,学习你的探索精神,学习你的诗语言的清丽含蓄和女性的叙事口吻,以及为大众化做出的贡献。
——2007-5-27下午于文化村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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