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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四首


2009-03-13 16:39:06


诗四首

《竹篮》

绕弯路,又绕进自己的胡同。熟悉本地
如熟悉家乡的异乡人,想挣脱五花大绑的矛盾。
门牌号还在原处,梦大厦。屋后高大的梧桐树叶
灰尘眯的睁不开眼睛。尝试,用京戏武生在原地
翻筋斗的武功,他一次又一次,让竹篮倒悬
想把自己倒空。城市已在时空的两肋插刀,污染
近在头顶。想用乡村词汇,白天可以看见星星的眼睛
重构一个新城。要在胡同的最窄处,悟空一样分身
如果失败,要耐心,紧跟时光那小脚老太太,走出窄的
快关闭的胡同。面对旷野,野性受压抑时,能揪住
自己的头发,刮起自己的风,他下了打水一场空的决心。

2009/3/11

《时光之网》

网织的好,也是白搭。时间还算富裕,割资本主义的尾巴
他撒网来到书中,活蹦乱跳的新思想撞进怀里,湿了衣襟。
鱼肉鲜美,抚摸时光的鳞片,他从此反感包办的粗糙。
专政无处不在,觉悟的人群,远离雷池。他胆遮长空,三天
打鱼,两天晒网,光天化日之下,他哼着小曲,修补欢乐
不让它露出破绽。匆匆复匆匆,修补的太牢,欢乐束的他
无法翻身。从此,遇到熟人,他避而不谈,鱼。鱼网。

2009/3/11

《油条》

厂职工食堂,面食师傅李想,爱上洗碗女工小汤。
全球金融危机,厂里提倡节约,精神也进了食堂。
为显示爱,简约专一,几天来,他炸的油条,瘦如他
短小精悍,一根就是不折不扣的一根。想一分为二
要有刀一样的手掌。熔炼车间的工人想炼钢样炼炼他
承包食堂的老汤,及时用四喜丸子的脸,劝退。对他
当众臭骂,背后表扬。下午揉面时,他三心两意
右手总是揉到左手上,如果专一的再不能一分为二
他会痛的不能专一。他在面里揉进了惆怅。

2009/3/11

《小村》

在梦一样空旷的田园牧歌上,列车在拐弯处,突然,
令人心颤的变弯。像一张蓄满力的弓。那牧羊人
一粒沧桑的小泥丸,领着一群羊溪边饮水,在弯弯的
牛筋一样的弦沿,看弦上的力流动。溪背上,瘦瘦的小村
纤瘦的右臂直通溪边。平坦,朴素。肌肉无隆起的健美。
紧钩住那弦的独木桥,右手扣进泥土的中指。小村在切齿
在坚持,已尽力了。知道他,不是花荣,也不是李广
真怕他,犟不过,猫一样突然耸起背的列车,突然松手
转眼就不见了,这和谐在村边饮水的好时光。

2009/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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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那个吹》


2009-03-01 23:41:45


《北风那个吹》


谈到雪花
仿佛唱
北风那个吹
就够了

谈到雪花
仿佛满天的雪花
吹气如兰
雪花对着雪花吹

雪花那个吹
一个个时间的小脸
仿佛三十多年前
刚看罢露天电影
骑着情节归

北风那个吹
彼此的脸上
多了雾水
北风不知
又有多少时间
会在北风中追尾

2009/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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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


2009-02-25 14:26:50


《玫瑰》


她起的好早。比我们早。
我和妻子还在熟睡
她发来短信。

一根火柴,燃烧了
如柴的梦。

天被照亮了。
天早就亮了。
情人节的早上
这个阿兰
她纯粹拿我开心。

走出家门
来到街上
鲜花已上市了
如她所愿

我也上路了
在路上想
玫瑰能
轻易找到的情人
多少有些失真

情人藏得越深越好
让玫瑰
在人群找不到情人
又不好意思
轻易返回

2009/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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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七首


2008-12-07 02:31:42


诗七首


《小溪》

在乡间的小路,我没放过牛
田埂上的青草是什么味道
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
牛吃草时很静,尾巴始终是
垂柳一条。不挠河水。世界
在它的眼中无比的静,苍蝇上下
追逐。短笛冒着炊烟,浣溪纱的额头
梅花用犄角,活在城乡空白处。
尖锐的铁塔针一样竖在青山之颠
而入土的针眼,横穿了几条羊肠小道
我数不清。我平平仄仄复平平的爱
也一直追小溪奔跑。有几次眼看着
拐进了乡村,才知道我心
又劈开的葫芦一样,又不慎
从取水淘米的手中开小差跑掉
随落叶一起到处漂。在冷冷的水中
没有人再会揪我的耳朵,我也无法
在羞红的小溪中,挽回火热的心跳。

2008/12/3

《放弃》

我独坐灯下。而灯想睡去。
灯芯草内有汩,所以燃烧的晃动
也是痒痒地。灯光还没有
暗下来之前我的阴影如水
流得很急。世界多么空旷阿
我也要在灯睡之前,先放弃自己。
如果没有风吹的奢望,我想我会
在灯灭之前鸟一样睡去,有羽双翅
也不会再搂着虚幻的自己。

2008/12/3

《风平浪静》

我看见那只尖喙的白鹭
从饮烟上跌了下来
我心中唯一的一块
长着长腿在空中行走的石头
就这样,无声的跌了下来

我还没弄懂
漂泊的游子的心
已经消沉

沿着安谧的杂草
踏着饮烟在草间
摇曳的身影
一直寻到饮烟的根
那儿没有白鹭
四周是一片胸中的竹林
在一凹陷的池塘
我又看到了,我风平浪静
青翠环绕的童年
水边除了我儿时的兴奋
还有几只纸船
石头的碎片一样
漂在清清的水中
一直没沉

2004/12/5

《左胸》

那时的人们喜爱幻想
爱在左胸挂支钢笔

喜玄耀的人,挂三支
或四支,还昂首挺胸

不错,那儿离心最近
可又有那一支钢笔
能在左胸一挂一生

我当时,也被人挂过
心跳冲动蓬勃年轻

可那最初的左胸
连同她的丰满
已无影无踪
清香化为清风
回忆捉影捕风

那时的钢笔水
都是天蓝的
偶尔也变的血红
后来成了碳素

又有那一种情感
能在钢笔中
一直忍着
子规唤东风的泣啼
一声不吭

2008/12/5

《星辰》

现实的灯离那很远很远
一直退进低矮的人群
我就在这低矮的人群中活着
一天也离不开灯。

偶尔,也抬头望望星辰。

星辰。活在空中
雪花一样清冷。

2008/12/5

《荷塘月色》

在这儿,只有两种花亮着
水中月与荷花。

星星是完美的汽泡。

无为的水面之下,没有歧路
不眠的鱼儿,没有肝胆相照。

2008/12/6

《木桥》

这是一座让人心悬的木桥
因为叙述,习惯了呼应
春天就在桥下轰鸣。

完美就是后退一步。
像一朵褒义的花
守住自己一样守着木桥。

2008/12/6

《行走》

这是菊花盛开的季节
一只金唢呐内,除了活命的盐
苍白的自尊已远离了湖水
月光和白霜,在深夜
交替着骑雪花出现。

2008/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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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诗十四首


2008-10-17 06:15:27


杂诗十四首

《秋天》

山下的柿子树上聚集着黄金
她多么富有,甜在迷人的高度。

石阶上,时空错落。满山的青草
忽热忽冷。凭窗眺望,奇形怪状的万物
有的宽容;有的干脆把脸叠起,欲言又止。
我身上的绿,蝉鸣退缩,也稍稍的黄了一部分。

只是今秋,芭蕉的肋骨多棱。夜半深更
总有找不到食物的风,前来敲门
我也空空如瓶,胃中的镰刀,又软又钝
割不动,盘旋在枯滕上的钟声。

2008/10/9

《鲸》

一切皆可感知,这突兀的世界。

白色的鸟漂浮倦了,双翅掩着双耳
沮丧俯冲,尖叫不再迂回。

鲨鱼,红眼的嗅觉,迅猛尖锐
在理性与逻辑中,总有所获
卑鄙者的快乐,风一样扭曲

风大起来了,海面口号汹涌
纯棉的裙,从桅杆上
羞怯地退下,一直退到脚踝
梦的大腿,没有想象的洁白

水下,我与沉船,有时互为替身
轮回的安静,用个体的放弃
对峙颓废的冰冷

闲不下去,我别无选择
平静的上升时,我必须尽力
修复体内,沉船轰鸣的汽笛

2008/9/11

《光》

当他率先说出,所见的
你的未知。她的月,只是一面镜子。
架子车在充气,自行车也在修整
语言的链条。客观存在的时序
它们无法藐视。它们望着光
说:“这混蛋!又在瞎说。”
这一切,可以理解。它们骂人的速度
比行走快。林中的响箭,认为光
也许是对的,它也飞过。
而超音速的翅,已能验证一些细节
对光,无比敬仰的
还有那挣脱地球的火箭。它说
“地球,真的就是一个蓝宝石。”

只有光,能见到了光所说的未知
光没有说出的还有许多许多。

2008/10/1

《九月》

这些日子,孤独与我同在
我所见的忧郁,水波连天
最终,又有一些
孤身飘向天空
生活就是这样

一个贫穷的人,有时
不得不用幻想的电
来横穿事物交错的阴影

我坚守孤独,在理性里迷茫
独自聆听,铁打的孤独
撞响青铜的孤独。

2008/9/8

《嫦娥》

她说:“过一会,我们去看你。”

路灯下,我飞了起来,体内的蛐蛐
吹响短笛,喜悦的前奏里
还夹杂着京胡,戏台上
我长袖飘逸,一个肥腰的青衣,碎步徜徉
顾盼在等待里。

我知道,飘浮的时间
无法静止在这意外古典的平仄里
那儿,稻谷清香干净,荷花
背倚黑暗,用月光养活自己
低飞的肉体,因月光的堆积
也能从狭小灰暗里,从容地撒离。

2008/9/14

《美人痣》

秋渐深了,一个唯心主义者
在挑剔纸上的物。

纸上湖水暗涨,月光恍惚
梦中的露,也泛着
清香乳白的雾。许多脸
已无力发电,在浓墨中
随火柴一起遗失。照不见彼此。

她的脸。秋雨冲刷;果汁吹拂
毫不相干的描绘,如鸟鸣衔着蝉鸣散去
一个隐喻,她下巴上唯一的痣,美的随缘
恬静。醒目。恰到好外。

2008/9/17

《湖边》

黑马就立在湖边。迷醉风吹草低的广阔
一个暮色四合的中年人,一个沉静的马头琴
他的羞愧,杂草中的野花,还在柔软中徘徊。

而在湖的四周,尘埃伏首。芦苇上
休息的白云,已丢下水中的滕蔓,开始起飞。
是的,词语的茎杆上有电通过。
白云身上的盐,刹那间照亮了湛蓝的湖水。

他没有鸣叫,只是低下头来,埋首湛蓝。
湛蓝:一支蒙古铁骑。惊的乌鸦四散。

2008/10/2

《垂直》

四周是墙。
他出不去。
出去干吗?
他就坐在寂寞上
盘膝练习垂直。
垂直,就是一根筋
看上去没动
虚无
直上直下的飞。
子弹飞来
花生一样
落了一地
呼啸击中虚无
一根筋
秋千一样
荡来荡去。
寂寞之上
倾斜的飞
最终又拐进
直上直下。
如果垂直
再纯粹些
一根筋
可有可无。

2008/10/3

《柠檬杯》

那彬彬有礼的杯
我见了。阳光下
也是柠檬的香味

柠檬,并不稳定
青桔一样飞
青柿一样悲

而她,更不容易
她多像
柠檬染湿的手
要护着飞
又要暖着悲
不让圆坠地
不让空空破
不让手流泪

2008/9/28

《她们》

我爱她们。她们生活
闪耀在一个钻石里。

这钻石,由虚拟的
和谐构成。

这钻石,唯我独有
谁想把它镶在他的手指上
也不可能。

她们是真实的,她们并不知道
我虚拟的手指,抚摸钻石时
也抚摸过她们。

我有时,也是虚拟的。

2008/10/10

《稻香》

她身上,平行飞来的针
不易察觉,针尖上闪着痛。

她眼中的线,来自秋水
弯弯的羊肠小径。

她多像一面镜子
让黎明静止为水银
让炊烟,在直立的平面
向上弯弯曲曲的流动。

稻香,她脚下的祥云
天空醉在她的头顶。

2008/10/11

《餐桌》

他不用你的语言。他手中
只有两把不锈钢饭叉
那把锋利的刀,他也不用。

他把两把不锈钢饭叉
分别插在两个鲍鱼的背上
饭叉,匕首一样稳稳的站着
不再虚无,不再跌倒。

他用手在胸前,灵巧的舞动
不锈钢饭叉。不用技巧
只是自言自语,让鲍鱼
在餐桌上跳踢踏舞

餐桌上的白布,平面之上
四角下垂的冬天。
桌角的白蜡烛,冰柱一样
头顶着火焰,静静地观看。

2008/10/11

《木鱼》

木鱼开口
舌已隐身
食素食荤
众口修行

木鱼木鱼
只是惊讶
不再合拢
也不出声

谁敲木鱼
木鱼为谁
剃发诵经
空空空空

2008/9/20

《风马牛》

秋叶落下
牛嘴反刍
叶之表面
风吐白沫

四蹄小雨
树大招风
鬃毛上扬
马嘶下沉

牛头马面
两眼无奈
脸上杂念
纸上红尘

2008/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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