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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我们己经见过面了!
2008-01-22 18:33:47
嗨——我们己经见过面了!
1
佛前,我求了几百年,
前生,你回眸了几千次
才有,今生的一次面对面
可是,时间已经老去
2
细辨,电话里传过来的
你的声音,是来自前生的某处
还是自尘缘的苍穹中散发过来?
——如此的苍老!
嘴角,一朵苦笑
在一种矜持中,绽放!
3
我的心性,亭立
——在你的沉默中,流动着质的光
发散着人性质扑、本色、清洁的馨香
尽管心版上,镂刻着岁月的伤痛
心声,从一道虚掩的门
朝外面的世界探望,触疼的
却是你深植在生命中的,那种
疯长的寂寞。在这人世间
我不知道,你走过了多少纵横的路
但似乎,哪一条路
又都不属于你自已。我的目光
像晴天下起的一丝丝暖雨,洒落在
你生命的荒芜处
——无声无息。
4
你的寂寞,从你生命的深处
朝我走来,牵挂和祝福
不知会在哪里沉落,思绪
——隐隐约约。
5
如果我能够,用我清丽的文字
洗净你尘世的灵魂,我愿
用我一世的青丝,蘸着半生的泣血
去书写,这人世所有的美好!
可你的笑声里,我却听不到
生命之泉的音乐。你能不能
在你生命的某个路口上,找一块倚石
让你的心,先静静地停靠
让命运,自己寻路朝你走来?
6
我在你浑浊的文字里见到,有你自己的影子
在你经过的所有路口上,一路
隐隐约约地朝我走来。驻扎在
我无能为力的梦境里。你的沉默
弥漫在我孤寂的田野上,让我脆弱的心
风起草涌般瑟索。我真的不知道
你应该,折哪一段岁月
落脚呢?
7
我的思绪和叹息,就这样
跌落在你的心里。尽管
青烟和灰烬,都是火的一种
不可割舍的恋情,但那分明不是爱情
在心的远景里,那相隔的距离
或许更为广阔、深远,真情
会使沙漠变成绿洲,死亡变成永生
而你的酒杯里,却还一直空着呢!
你的生命,如黎明中
一座积雪的孤峰,与你足下的那片土地
形成一个倒影!
8
我不是,那款款欲飞的点水蜻蜓
你那一句,“我还会来看你的!”
既便是一句谎言,我也要等上你一生
既便是多少年以后,你走进了我的梦境
9
弦索,为你而断
余音,化为永恒
真情,既使是一片云烟
只要,在我的梦里缭绕
不知有一天,我们在另一个世界相逢时
你会不会朝我走过来,对我说:
“嗨——我们已经见过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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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 上 海 》
2008-01-21 22:20:32
《 夜 上 海 》
2007年4月20的下午4点36分。
双脚一踏上这梦一般蒸腾、眩目的城市,心潮有些不平静。除了我是第一次来上海——这个充满梦想与活力的神话般的城市,还有我血液中翻卷的一种不安份的热血的涌动。
上海,这个万丈高楼峰起、城市现代化鲜明的个性色彩和饱满而又参差的城市风景,豁然簇拥到一个匆匆过客的眼前。
——这就是遍地是黄金、到处都充满诱惑的弦歌不辍、纸醉金迷的梦幻般的大上海吗?
——这就是在理性的天空下,舒展着她国际化城市中心格局的、气势如虹、英气逼人的工业城市——上海吗?
在上海车站的出口处,我被一位四十多岁的高个头男士用手机近距离拍了照。我和同行的五位都怔住了,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他走过来,把另一只手递给我,说:“我是朱铠——”
我用一种仰视的目光,举目瞅瞅他那瘦高身材上的一张棱角分明且表情丰富的脸。然后,像举行仪式一般,有节奏地把右手慢慢提起,举到印有佩雷菲特头像的旅行帽的帽沿处,定格成一个不伦不类的军礼。当我们二人的手握在一起时,朱铠老师一阵哈哈大笑,笑得他那竹杆子似的身子东摇西晃。而我却从他那形体和精神气质上,读到了《易经》里所说的那种至上的阴柔与圆融。
朱铠老师又叫来一台车,送我们去南京路附近的丽都大平洋公寓酒店。途中,瞅一眼我头上戴的旅行帽,问我:“你这顶旅行帽在哪儿买的?”
我说:“是北京《中外管理》杂志社的一位记者,从法国带回来送我的。”
“一顶普通的旅行帽,却很形而上呢!”
“知道你在法国留学,这次见你,怕认不出,就戴上了这顶旅行帽,是不是有点儿特务接头的味道?”
“嘿嘿,刚才你出站口时,我给你拍照了!”
朱铠老师把我们送到丽都大酒店,盛情地招待了我们。晚饭后,我跟带队领导请个假,就跟朱老师出去散步。
走出丽都酒店,不到10分功夫,就到了南京路。
朱铠老师给我介绍说:“豫园、城隍庙、世纪公园、‘中共一大’会址、上海交通大学、复旦大学、同济大学和上海图书馆。。。。。。都在南京路附近。”
我问:“这就是被称为‘中国第一商业街’的繁华的上海南京路吗?”
“对。南京路头枕黄浦江外滩,尾施千年古刹静安寺”朱老师用手指点着介绍说。“前面就是昔日上海的‘十里洋场’了。”
我漫步在这铺着淡红色石块的南京路上,旧上海的黄包车、身穿旗袍的上海小姐和那老城厢的咸货店、烟烛店、打铁铺不见了;但我,从那新老店铺林立、互为衬托且与众不同、别具特色的文化景观中,从那些百年老店、老字号招牌的面孔上,我看到了昔时南京路百年沧桑的缩影和那些百年老店“返老还童”与现代文明比肩的势头。
——从南京路上那华丽的大酒店、豪华的公寓宾馆、宽敞的广场和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的商业楼宇中,我也看到了——上海,这座现代化城市的高贵、繁华与美丽。
——从上海这座城市——永远是人来人往的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那流淌着灯的海洋、花的世界中,从上海走向国际化、现代化大都市的文明与进步的脚步声中,我还看到了——上海。那开放却又内省的城市精神气质的培育与提炼。
朱铠老师陪我一路走过来,进入我视野的——那曼克顿广场、海伦宾馆、丝绸商厦和上海新世界商城等现代化的大型、高层建筑和那闪烁着五彩灯光、让人眼花缭乱的培罗蒙、享生、曼克顿、人立、鹤鸣、博步等特色商业楼宇、店铺的广告牌,不仅令我目不遐接、叹为观止,也让我几近失语。
走近黄浦江岸边,朱铠老师问我:“老何,你是第一次来上海吧?”
“对。”
“外滩的夜景是不是很美?”
“是。”
“走近这座城市你有什么感觉?”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呀!”
“海市蛰楼?”
“嗯。”
“朱老师,上海在打造国际型大都市,城市建没的脚步,是不是有点像磁悬浮列车的速度?”
“就叫我朱铠吧——老兄!”朱老师说。“其实,中国正在发展建设中的任何一座城市,都难勉有她的虚骄之气,但不会是凌空蹈虚。上海是面对全世界开放的,这个中国最大的工业城市的建设和管理,还都是很规范和有效的。。。。。。”
“我有位网友,是上海的。退休后为生存再就业,每天从上午10点工作到夜里10点。上海人,在这种生存竞争的环境中,是不是每天都在疲于奔命?”
“上海的公务员在单位的时间,每天都不少于10个小时,满负荷工作时间至少是8个小时。上海人,相对来讲比较实际和务实,也相对守法。。。。。。”
“上海人的健康、幸福指数,相对是不是很低?还有。。。。。。”
手机铃声响起来。“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你好,哪位?啊,王忻?到上海了。我和一位朋友在外滩散步,明天吧!”
对方在电话里几乎是在跳着脚吼:“不行!我现在就想见到你。”
“那。。。。。。”
我瞅瞅朱老师,他点头说:“让人家过来嘛!”
“好吧,你过来吧!”
“熟人?还是亲友?”
“是个学生——我家乡那边的。”
“你的小老乡,在哪所大学?什么本科?”
“上海交大,国际与公共事务院系。”
“这学科不错。是你们一个屯子的吗?”
“不是。那年,我在乡政府主管一个漏底水库的修复工程。一天中午在水库里游泳时,看见一个穿红上衣的女孩从陡峭的崖壁上飘了下来,落在水面上,旋即就没了踪影。我游过去,从两丈多深的库底,揪着头发把她给薅到水库边上。那年她刚17岁,一个瘦的像一道影子似的小女孩。。。。。。”
我点燃一支烟,在那段往事中沉思着。
“那女孩,为啥跳水库寻死?”
“家里没钱供她上高中读书,她就怄气4天没吃饭,饿昏过去了。醒过来时,她妈给她下了一跪,娘俩抱在一起,好一场大哭。这女孩的读书梦破灭了,趁她父母顶着中午当头的烈日下地干活的机会,就跑到水库边的山头上跳下去了。。。。。。”
“后来她怎么读上海交大的?”
“那女孩体力恢复过来后,我把她领到县太爷跟前,让这女孩给县委书记下了一跪。后来,我又写了一篇报道,通过媒体帮忙,在社会上又捐了一部分款,差不多连高中和大学的费用都够用了,就用这女孩王忻的名字存到银行。王忻两年前毕业的,在读研究生,这部分费用谁给张罗的我就不清楚了。王忻上大学后,一直都没回过家。去年秋天,她父亲在黑龙江煤矿背煤时,左腿被麻蚁车轧断了,给他赔偿点钱,他舍不得用药,后来发生病变又截去了左腿,家里一没告诉这孩子。。。。。。”
“农村,农民,农民的娃儿。。。。。。”朱铠老师长吁了一口气,跟我说。“我记得,你哪篇文章中说你家乡是全国五十个贫困县之一?”
“是。”我点头说。“省委书记包扶我们那个特困乡,十几年里,国家和社会往这个乡投资八千多万,却救不了一个一万二千多人口的贫困乡。”
“现在那里农民的真实生存状况如何?”
“也就免强维持温饱。”
“你家乡贫困落后的根本原因在哪里?”
“《中国改革报》和省内参发过我的三篇调查报告,标题是《贫困落后山区农民的出路在哪里?》《十万民工难出山》和《枕着土地难入眠》,结果给自已惹来不少麻烦。其实,我们那里的各级领导干部,还在用农民意识领导着农民,说到底——就是人的素质差。当然,也不乏历史的和其他原因。”
“古老而落后的农民群体呀!”
“那是一片爱恨交织的土地!多少农民守望着那一方贫瘠的热土,承载了几代人太多的沉重与焦虑。。。。。。”
望着对面浦江岸边的明珠塔那闪烁的灯光,我心头千丝万缕。
“老何,你看是不是这个女孩?”朱铠老师说“她在你身后注视你好一会儿了。”
我还没转过身来,那女孩扑过来,抱住我的腰,脸紧紧地贴在我的后背上。
我说:“是王忻吗?9年多了,还没长大?”
王忻松开手,扬起一张明亮而充满青春活力和生命气息的脸,一言不发地瞅着我,我看到了王忻脸颊上湿湿的泪迹。
我问“你怎么过来的?”
“‘保镖’送来的。”方忻说着把脸转向不远处的一位同样也没反应过来的装束很整也很新潮的年轻小伙子。
“这就是我那小老乡,叫王忻。”我介绍说“这位是朱铠老师,我刚见面的朋友,就叫朱叔吧!”
那位年轻人这才走过来,自我介绍说“我叫张抑之,王忻的‘保镖’。”
“呵呵,朱老师,你看——一个学生也需要保镖,这大上海的社会秩序也太差啦!看来,我也得雇许文强或者丁力给我保一趟镖?”我跟两个年轻人玩笑了一句。
“那是你的小老乡够厉害的啦!雇一位白领当镖师。”朱铠老师笑着说“我的判断没错吧——王忻?”
“朱叔的目光真毒辣呢!”王忻笑着说。
“谢谢王忻的夸奖。今晚,我请你何叔喝茶,你们两位坐陪好吗?”
王忻转头瞅瞅我,双手抱起我的一支胳膊,问“朱叔,咱们去哪里呀”
张抑之说:“朱老师,给晚辈一次礼貌的机会可以吗?”
朱铠老师哈哈大笑,说:“年轻人,还真是当仁不让呢!”
随后,张抑之掏出手机拔号,给对方说“您好,服务台吗?请给订319包间。4位。30分钟后到。
本来,我想跟朱铠老师在外滩多逗留一会儿,有好多话题想跟朱老师请教,让王忻这一搅和,心里的话象树梢上的一群鸟儿扑啦啦一下子全飞了。
王忻的“保镖”开车在前面,象大海里的一条游鱼,拐上了天津路,我和王忻坐朱老师的车跟在后边,一溜烟驰进了这座万丈红尘的商业化城市的海洋里。
王忻抱着我的胳膊,靠在我的肩上。像梦中呓语般的跟我说;“叔,我选这个‘保镖’还可以吗?”
我说:“我眼浊,对人事物缺乏最起码的判断。何况事物在变,人也会变的,要靠你自己慢慢去品,还得把握好哦。”
“他做事很用心的,我打电话说,让他陪我去见一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问是谁我没告诉他,只说你来上海的机会不多。”王忻说。“现在他是在努力表现好自己,兜着圈子在上海城市中心景点转悠,好让你欣赏上海最美丽的夜景。。。。。。”
“哦,怪不得把我绕懵了呢。”朱铠老师说。
“朱叔,其实他开车从外滩到咱们去喝茶的地方,连10分钟都用不上。”王忻说。
为了不浪费两个年轻人的心意,我把头靠近车窗,用我的一双浑浊的老眼,去捕捉上海的繁华与美丽。
张抑之把车开上滨江道,回过头来看外滩的夜景,如果说——在外滩看东方明珠塔,金茂大厦和国际会议中心那一座座拔地而起的摩天大楼,感觉的是雄伟壮观和气派非凡;而从滨江大道回望外滩,却到处是金碧辉煌,流光溢彩。那一道道靓丽的城市新的景观和上海的繁华与美丽,更让我感受到了申城那百年流逝的岁月。
走进鹤鸣茶楼的319房间时,两位贵州装束的服务小姐已经摆好了茶盏。我和朱老师对面坐下来,张抑之拿起餐茶单子在怔询朱铠老师的意见。王忻站在我的对面,用一双尖锐而执持的目光,在我的脸上扫描着。我不知道,她从我这张老脸上,看到了岁月的流走还是被9年光阴切割的遗迹。但我却真切地看到了站在我对面的王忻,己由干瘦的草叶般的女孩,出落成一个丰盈、端庄、而又美丽、持重的青年女性。她那不施粉黛、不加修饰的一张本真而生动的脸上,透发着一种跌蜒的情感质地和聪颖的生命的气息。她轻轻地摇了摇头,默默地走过来坐在我身边,在想着什么。我倒认为,她应该生长在那山青水秀、无人间尘烟的美丽的乡村,不应淹没在这欲望熏天的芜杂的的都市里。
张抑之给我点了沙茶牛肉煲、药膳汤和龟灵膏摆在了我的面前。
我瞅瞅小张笑着问:“咋给我点这么多份?”
张抑之说:“怕不合您的胃口,哪样都品尝一下吧。这是上海独特的美食。”
“看你瘦的跟化石标本的骨骼纹路一般啦!”王忻说。转而对张抑之说:“这是我何叔,没有亲情之故,也可以说八杆子打不着,但却是我的再生父母。。。。。。”
张抑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我咋没听你说起过?”
“心头结痂的那块疤,是不能向人揭开的。”王忻说着,又转头瞅瞅我。
朱铠老师问:“王忻,想家吗?”
“想!”
“常给家打电话吗?”
“不!”
王忻说着,眼里却有两颗晶莹的泪珠生动地闪落下来。脸上也雾起般地蒙上一层阴翳。
我知道——我们乡下的孩子走不出大山、不舍家门的那种百转千回的情感,但我想不透,王忻离家求学7年而未归的心思纹路。她眉睫上滚落的泪珠,却重重地砸在了我贫瘠、苍白而脆弱的情感的乡土上。
张抑之接过话题说,何叔,这个包间是我第一次请王忻喝茶的地方,319包间,是我和王忻两个人生日的组合数,我常带他来这里喝茶。
这位年轻的白领很机敏,聪慧。他几句话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也趁机明朗了他和王忻的关系。同时,也属意让我转告王忻的父母,王忻有他照看,不用家人牵挂。心机却不落一点痕迹。
“朱叔,听您的口音,不像是上海人吧?”张抑之问。
“我老家是山东青岛的。”朱铠老师说。
“那母亲河的水咋没把您的舌头软化呢?”
“其实,我在上海居住的时间并不多。”朱铠老师说。“我大学毕业后,来上海不到半年,进藏4年,去法国求学4年,回国后在广东工作5年,这才转回来二年多点时间,我的口音是不是很杂?”
小张点了点头。
“咳,人这一辈子,就是瞎折腾啊!”朱老师感慨地说。
“说心理话,朱老师,我真敬慕你不停地追求生命广阔空间的匆匆步履啊!”我说。
“那是因为,在时光和历史的长河中,人生毕竞太短暂、太匆促,生命太渺小、太脆弱。”朱老师说。“所以,才走出去,多经受一点人生风雨的洗炼。”
“朱叔,您是在政府上班的吧?”王忻泪迹未干,转头问。
“对,在政府经济建设咨询委员会工作。”朱老师说。
“朱叔,要是您不收晚辈咨询费的话,我倒想跟您咨询点有关经济的话题”王忻问。她平静下来的脸上,却生出的一种冷漠和变幻、复杂的浮云。
“朱叔也想听你的心里话。”朱老师用宽厚、温婉的语气回答说。
“朱叔,千百年来,我内心深处,一直疯长着这样一种想法:我想——通过怎样一种经济的和政治的行为,勉除持枪去抢劫银行的复杂、危险程序,能把中国富人、穷人兜里的钞票包括埋在死人坟墓里的金银财宝,统统地收刮在的眼前,让我看到钱的耀眼的光芒,钱的无所不能的魔力;感觉捧起钞票扬在空中的那种快感和躺在金山银海上那种腾云驾雾的梦幻般的人生。。。。。。”
王忻这种轻浅、偏激、反判的变了味儿的话题,绷紧了我脑海深处的某根神经。我无法理解——是她语言符号系统出了故障,还是她仍困顿在那痛苦的人生经历中?难道知识和岁月都无法隔阂和驱散掉贫穷给她幼小心灵中罩上的阴影吗?
一种思绪,冻结在朱铠老师的脸上。
一时,在座的四个人都无语。时间和空气在这个温馨的茶室里凝固、胶着了那么一会儿。
还是张抑之反映的快,他一边给我们续茶水,一边说:“王忻,你这种想法,在大上海欲望的都市和电影屏幕上常出现的镜头早已不新鲜了,不怕朱老师、何叔笑话你?”
“或许,王忻是说‘万恶钱为首,大悲穷为先’吧?”朱铠老师很平和地说。“其实不然,钱,只是个载体,陡峭的是人心和人的欲望。对吗——王忻?”
朱老师刚才对她说的话,王忻似乎没往她心里去,她散乱的目光一片茫然。
“人生那么短暂,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朱铠老师瞅瞅我又说。“往近了说,白领也好,平民也罢,房子、票子、车子,是生命与人生的真意与价值吗?听你何叔说,你来上海7年了,在读研究生。当你走在眼花缭乱的南京路上,或者是黄浦江岸边,你想过没有——南京路的百年沧桑是什么?那涛涛的黄浦江水流走的又是什么?”
王忻把迷茫的目光转向窗口外的夜上海,沉郁的表情浮在她的脸上。
朱铠老师问“方忻,想在上海留下来,成为新上海人吗?”
“还没想过。”王忻回答说。
我问:“读完书,你想做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做,只做一个被权力和金钱包养起来的寄生虫!”
我和朱铠老师都一怔,同时把目光聚焦在王忻的脸上。王忻没注意到我和朱老师的反应,又接着说:“今生,我只想泊在权力和金钱的旋涡里尽情地打一次滚儿,看清楚权力和金钱是什么东西,既便来生我还是潦倒在路边的乞丐。。。。。。”
我目瞪口呆。朱老师也一时无语。
王忻的话语越来越有些激愤:“。。。。。。我早已把梦想的梯子,从十字架上挪到了生命的祭坛上。我夜夜都在梦见,那遍地蝗虫,乌云压境般铺天盖地出埃圾。。。。。。那浩诰荡荡、排山倒海、席卷尘埃的阵势,才让我感觉到血液的奔流与心的跳动。。。。。。”
我的心,在隐隐作痛。起身去卫生间,掬一捧清水,给自已洗了一把脸。擦干脸时,才从镜子里发现,我这张苍白的脸上,堆积着一种化不开的疲惫。怪不得王忻的目光总在我这张老脸上逡巡。
回到茶室,见朱铠老师手捏着茶盏,还在一种沉思状态中凝眉不展。小张正跟王忻争论着什么。
我坐下来,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王忻转过头,趴在我的腿上,除了她的泪水洇湿了我的衣裤,我分明感觉到王忻心的抖颤。我把一只手搭在她起伏抽动的肩上。心想:9年前,因为我的冲动与积恶如仇——做了一件蠢事!我不应该,为圆王忻的读书梦,让她给县委书记下那一跪。这一跪,或许在王忻生命的土壤上,疯长出无尽的耻辱,甚至,影响王忻整个的一生。
我吞吐出去的烟雾,裹挟着室内沉闷的空气,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张抑之打开室内的空调,又把门打开。他坐回原位说:“朱老师,何叔,我和王忻认识你们两位长辈,或许是一份不浅的福份。。。。。。”
我点了点头,听小张说下去。“我走出大学校门,就在这商业化社会的洪流中左冲又突,刚出道时就两次被老板炒了鱿鱼。后来,我在市场营销,信息调查,企业策划和人事管理等诸多差事、角色的转换中,也跟头把式的没少摔,但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要想卓越,就必须一步一个脚窝地往前走,不能动一点歪心思。。。。。。。”
我插句话说:“一个人的自我,在人我与物我关系的漩涡中,要站稳脚根,给自已一个清晰正确的人格定位。”
朱铠老师也跟了一句:“你们这一代知识青年,应该注重的是把人文知识转化为人文精神气质。不能光有批判意识,更应该有内省精神。”
张抑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接着说:“。。。。。。朱老师,何叔,我也在日本、南非、澳大利亚、新西兰和俄罗斯等国家和地区,泥里水里地跑了几年。最让我化解不开的困惑和御不掉的疲惫,除了钱的诱惑,更多的是那种心的孤寂。当‘禽流感’在世界上肆虐横行时,我心里没有恐惧。但冷漠的商家,冷漠的衙门,冷漠的医院,冷漠的路人,冷漠的邻居,冷漠的亲情,冷漠的法律。。。。。。倒让我心中,丛生出更多、更大的冷寂与悲哀。当我在浦江岸边,遇见孤立在潇潇风雨中的王忻时,才碰到一个同类。后来,我每次从外地回来,和王忻在黄浦江岸边散步时,总是跟王忻说,真想——哪一天,有个女孩,拐了我去大山深处,搭一座小木屋,过上一份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餐风饮露般的日子。。。。。。”
我看一下腕上的表,已经是9。40分了。朱铠老师也瞅了我一眼。可王忻却喊来服务生,重新换上了茶水,又给朱老师和我加了一份鲜虾云吞和窝蛋牛肉粥。我从这两个年轻人殷殷的目光中看得出——他们是不舍与我和朱老师离去。我也似乎理解了,王忻的内心深处,烙满了更深的痛苦,眼里噙有更烫的泪水,心灵里充盈着更多的柔情。。。。。。
我和朱老师一边品偿王忻和小张恭敬我们的美食,一边听小张说:“何叔,这是鹤鸣茶楼的顶层,从这里望出去,上海城市中心的夜景尽收眼底。。。。。。”
“很遗憾,我没有机会去登上那直插云霄的东方明珠塔!”我说。“朱老师,浦江岸边的明珠塔,是不是这座城市的兴奋点呢?”
“也可以这么说吧——就比如你头上戴的那顶旅行帽!”朱老师说。“其实,一个充满不竭生机和活力的城市,它的城市现代化的趋势与城市精神的内含,更应该是文化和精神气质,这才是一个城市的灵魂。一座城市不管它政治上经历了怎样的天崩地裂和经济上的萎靡与萧条,只要文化不枯竭,精神不萎靡,这座城市还会浴火重生。”
“何叔,你这顶旅行帽有什么出处吗?”小张问。
我笑而未答。朱铠老师说:“我与你何叔在一家杂志上相识4年,却未见过面。他来上海之前,先给我打了个电话,我问接站时咋能认出他来,他说他戴的旅行帽上印有‘佩雷菲特’头像。”
“是法国经济学家阿兰。佩雷菲特吗?”小张问。
“对”朱老师点头说。“阿兰。佩雷菲特总是强调:‘精神气质’在一个国家和民族的文明与发展过程中所起到的关键性作用。而任何一个地区、一个城市的社会文明与现代化建设进程中,最热烈、最坚硬也最本质的东西,那就是‘精神气质’了。”
王忻和小张的目光同时聚拢在我头顶的旅行帽上。
朱铠老师起身对王忻和小张说:“很高兴认识你们两位年轻的朋友,可你何叔旅途劳顿,我们一起送他回宾馆休息好吗?”
王忻站到朱铠老师面前,很内敛地说了声:“谢谢朱叔!”
在丽都太平洋公寓酒店门前下车后,我摘下那顶己完成“接头”使命的印着阿兰。佩雷菲特头像的旅行帽,戴在了王忻的头上。
站在夜上海这绮丽媚人的城市风景里,我与朱铠老师、王忻和张抑之他们挥手再见。
或许,说罢再见,又已沧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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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仙则灵》
2008-01-21 21:54:13
《有仙则灵》
网络游弋,在秀才博客读一篇《携子游湖记》,与其说他的文字捕获了我,不如说作者的人文情怀诱惑了我。因为接连欣赏了秀才114篇精美纯粹的文字,仿佛赶赴了一场丰富的文字盛宴。
然而,我在网络求取的不是文字的优劣,而是他文字覆盖下个体生命与事物的本真。其实,我对“秀才”与“行者”这两个网名符号并不感冒,反倒是对他隐忍、内敛、不饰张扬的文字背后,那种个体生命的真实有几分着魔似的惴测与猜度。
其实,“秀才”也好,“行者”也罢,从他那些纯粹的文字气息中透发的深厚的文学底蕴和丰富的历史、哲学等人文知识中,我真的参不透他生命的内核与外在的客观,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一种生命的行走与灵魂的蹈舞。或许,他的脚印覆盖过许多地方,但他的思想情感的岸线,却延伸出他人生经历的界域之外。
欣赏秀才的文字,笔尖所染,感慨始深。我不知道他那枝笔将伸向哪里。如果说象生干意,尽意莫若象;那么,在秀才笔下复活的山水物象所鼓起的筋腱与纹理中,却泛起了真切而动人的灵光。穿越知识的谎言与虚幻的理想,回返生命与事物的真实与原在,回返生存的实境和与生命相联系的具体事物的一切细节与肌理,秀才诗性的直觉,不仅接近了生命的本身,而且把事物逼近了真实的绝境。这种外在性思考,同样给他的文字烙上宿命般的印迹。
如果说,文字是个体生命的感知与认识的符号,单就从秀才的114篇文字掂量,他在游离时代潮流的脚步中,用他听松的眼和逆向思维,在一切社会的、历史的、文化的、心理的、民俗的因素形成的潜在背景下,以他人性化的审美捉握的文学感性和其情感真挚、文字内敛的人文关照,贴近生存现实和个体生命的在场。虽然在他的文字中弥漫着浪漫的想象色彩和回荡心底的如奶香一样不绝如缕的人性温情,内心的纯真和性情的恬淡,使他的文字心绪像一朵莲花飘浮在生活的苦涩之上,氤氲着田园诗意的优美,浸润了深厚的传统文化的伦理思想,表现出一种布衣陋巷恬然自得、安命无为的生命的乐观,呈现一种淡漠安闲、虚静澄明、无依无侍的精神逍遥境界。看不到生命个体存在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大有大无和生机勃勃、多彩多姿、欣喜若狂的生命状态。秀才似乎把他的生活和人生像他笔下流淌的纯粹的文字一样经营的很妥帖、精当、完美。
然而,他生命的长空也不完全是万里无云,他也有挥之不去的生命之缠绕和孤独抱怀、赶赴生命之约的隐忍,以及清醒冷彻的生命自我的审视。
尽管秀才的笔触收敛处,那份生命的隐忍在掩饰和粉饰着生活与生存的实境,但当你走进他文字的山水中,才能发见他的文字的真气,同样逼近了生活的质地,人生的理想,生命的故乡和生命在场的隐密,而直抵事物的本真。在他文字的背后,同样蕴涵了对现实殷殷的深层观照,仍不乏思想的高原与文字的尊严!
人,诗意地栖居,给生活增添一点自然,一点本真,一点秀美,一点浪漫;诗性的生存,是真的存在,是美的存在,是每一个在世俗中打着滚儿的人内心渴望的生存理想。但这仅止是渴望与翼盼,想要纯粹诗意的生活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的社会,早己步入了非常功利化、商业化社会的循环轨道,你的心灵不可能不落上些许世俗的尘土,你也无法抗拒万丈红尘给你据守的精神岛屿带来的冲击与诱惑。
所以,秀才的文字常常从真实走入梦境,又从梦境回返真实,以致他的文字不但有诗人的痴迷和哲人的洞彻,以入常境而出奇意,以素直之质发诡异之采。生命的意识里能发出这种“存在之音”,之于他行走人生的生命外壳,也算有“仙”则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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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
2008-01-21 21:42:22
《门 》
门,是一个客体
一种诱惑
门里,生长着星星月亮
目光煮沸人间烟火
门外,飘移着轻风白云
脚下踩响一片荒凉
走进这道门
是一场人生,或者是一场梦
多数人走进这道门
却再也走不出来了
有的人,还能
一脚门里,一脚门外
也有人,从这道门走出去
只给对岸留下一道冷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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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过去一点想
2008-01-21 21:34:34
递过去一点想
扼住命运的咽喉,把世界踩在脚下
____汐子
大雪己过,还没有铺天盖地的捂一场大雪天。空气,干巴巴的;风,冷嗖嗖的。总想看一场飘飞的大雪,看雪后白茫茫大地上逶迤出的一行脚印,想看雪中一枝绽放的红梅……
读过小雨博页里的全部文字,总想跟她说点什么。今夜,就守著一盆炭火,案头铺一沓白纸,怎么想就怎么说。相信,小雨能有一份客观的理解。
一
大约,是今年五、六月份吧,在新浪网上碰到小雨更新的文字,把我的目光扯到小雨的文字情绪里。我一直以为,博客是一个共同的话语空间。而小雨的告白,除了对她自己的那份自谦、自信和对读者的一份尊重以外,分明还有一种霸气!似乎在告诫读者,别七言八语地乱评贴!这在那些流泛的、咿咿呀呀、云山雾罩、大多是犯软骨病的博页中,算是少见的、有独特个性的话语空间了。
读过小雨的几篇文字,觉得很特别,不流俗。她不是在与这个世界对话,而是敝开她心灵的窗口,在讲述。在尘世茫茫的人海中,找寻她生命中唯一的读者!文字中,发散的生命气息,笼罩着生命过往中孤云独去般的如烟寂寥。
我没有跟贴、留言,只把小雨的脚印收藏在我的链接里,静静地听她讲述一个人的世界。她在一个人承受着生命之重与生命之轻;我不知道——小雨,是否己经爬到了愁眉锁眼的顶峰,我的目光和思维,无法从她生命的裂缝里穿行过去,用我宽厚、平和的微笑,给她生命的创口打上一个平实、暖色的补丁。
必竞,一个人,一片天。小雨,从人之初走到今天,她穿行了两个家庭和不同时空的阴云苦雨;亲情、友情、爱情,之于她——都很茫然。无垠的星空下,孑然一身。似乎,那既不能生根也不会开花的生命的喘息,一直孤独的空响着。我不知道,多忧生疑的小雨,在她逃离愁城时那踉跄的脚步,能否把昨天抛的远远?一个陌生的读者,眉宇间没有厚重的怜悯,去为她铺垫一条平坦、朗晴的路,只在小雨的文字后边留下“祝好!”两个字。后来,小雨把她博客首页的照片,更换成粗线条素描,又建议换过来。因为,小雨眼神里折射的光,虽不会令万物惊骇,但那是她心境里,唯一亮着的火种!与她本色、质朴、善良的心性,同是她生命的根和人性的星光。
二
人的心灵,就是一种对话性的存在,只有在不同的对话中,一个人的诸多差异性才能凸显出来。
我在新浪网上也开了一扇窗口。我倾慕思想和感情的高迈,欣赏灵魂的蹈舞和生命的燃烧。我不忍看生命的挣扎、无奈与自弃。
好常一段时间,我没去瞅一眼小雨的文字。一次酒后,又无意间点开了小雨的博页,闲逛似地读了她几篇更新的文字,发现,她仍泥陷在悲情独处的困厄里,便在留言栏里留下“问好!”两个字。后来的某一天,我看见小雨在我的博页中留言,传递了一份不可怠慢的生命讯息。(其实,我的精神已走到崩溃的边缘了)。或许是小雨常来我的博页,象猫儿一般悄悄地走过我的窗棂,对我有一份信任,才把她真实的脚印,留在我的窗口。
基于小雨对一个素面朝天的读者的这份信任与尊重。我用一天多时间,匆忙的读完了她博页上的全部文字。不加考虑地留言:“读完你的全部文字,真的不知该跟你说点什么。"
我是社会中人,小雨与我处身在祖国版图上大西北和最东北的两个端点,她只是我博页上的一位热心读者,除了读对方的文字,从未有过语言上的交流。尽管我一直穿行在人与社会的漩涡中,但除文字层面,我早已厌倦走进一个生命的真实中去,因为真实是可怕的!
或许是对小雨特殊的经历、独立的个性和她本色、善良的生命底色,有一份欣赏,也看在她不时地守着我那片荒凉的园子的份儿上,就突兀地凭空跟她说点什么,给她因缺少亲情、真情而失血的心灵一份慰藉。
其实我真的不知怎样帮她,只能陪她说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而我已是快踏进人生五十门槛的人了,满脸苍桑尘垢,精神上挂满了冰茬,一把粗糙、丑陋、无用的语言,不过是转瞬破灭的泡沫,无法撼醒小语走出生命的泥程。只用短句写了一段“《北方》—致小雨”后来被我博客的一位读者给接了“短”儿。不几日,小雨一句“大哥,你不忙吧”追了过来,仿如小雨来登门讨债一般,我的那份慌惑、窘迫与愧疚,立马在脸上、心中升腾起来。
跟小雨说点什么呢?尽管没有点石成金的心力,既便是给她的人生走向指点一个虚幻的出口,虽不能令小雨云破天开,或许也可让她喘口气儿、歇歇脚。
其实,小雨也明白:人生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何况,小雨是具有多元情感,多元思维的一位成熟女性,未必需要我这份自作多情、自已为是的唠叨。
三
小雨,从来到这个世界上、明白人的语言、看清人的脸色时起,偏僻地落生地,捉襟见肘的日子,贫瘠狭促的亲情,在她幼小心灵的响壁中冲撞着,象一根刺,扎进她的生命意识里,灵魂深处,无法切合和结构自己。而那些与人之初对不上号的,与亲情、真情不相衬的,让她无法招驾和面对的人生种种,在小雨心灵本初、原色的土壤上,滋生出许多反叛的蓠蒺。似乎在她生命的来路上,已烙满更深的痛苦,噙含着更烫的泪水。
她逃避到一个陌生的远方,一个她不太认可的环境里,为一份感情的追逐与失落,她付出了半生的真情与眼泪。后来,小雨发现,在现实里,她善良的本性有些不合时宜,她还不能接受生活中的某些东西;看人情冷暖,有时真的讨厌这个世界,讨厌身边的一些熟悉的面孔。她只喜欢自己的世界。生命,在痛苦、迷惘中,蔓延着一种绵绵的倦意。亲情,都离她而去;思念,却没有方向。那种隔世离空的别愁与孤苦,更让她感到前方凄迷。似乎,她的每一声呼唤,都被现实冰冷的墙壁挡了回来,苦与哀的翻腾,充盈她柔弱无助的寸心。浮萍坎坷,一年又一年。笑声和翅膀一起折断。天地间,不知与谁结伴而行。小雨的每一声叹息,都在感伤花开花落,流水无情,被痛苦、惶惑的泪水搓洗的灵魂,日渐苍白。她把希望举过头顶,等待的目光,收割的却是一片空白。
小雨,也试着与年华记忆挥泪告别,可时间和岁月能抹平这一切吗?
一只鸟儿,在生命真性的林子里,真诚而执著地啼叫着。
质疑生命,小雨只身面对这个已经物化了的世界。人海茫茫,萍踪渺渺,羁旅漫漫,云雨迷离,小雨翘首的那份拥抱和柳暗花明,又在哪里呢?
放逐的目光,没有归期。生命,其堪何以?
看得出来,小雨对生命的热切,充满忧豫的情节。她说喜欢文字的颤栗与温暖,借文字给自己慢慢疗伤。可小雨没有栅栏围裹的庭园里,青绿转黄的色彩,虽然热闹了她的瞳孔,却找不到她生命里相知相契、能和她一起辉映出场的那个人。复踏的脚步,走不出她自己。连细雨微风和一片落叶,都会打扰她的耳根和心境。时间和空间拘禁了她,她的生命里,莫名的文字,赤贫的寂寞,凝滞的愁绪,在她理性的挣扎中寸寸拔节,她还能默默地,顺从地承受命运安排的那份寂寥与凄惶吗?
小雨等待的目光,能花开不败吗?
四
我一直敌视自己的语言和文字。读了一些书,走了好多路之后,反倒不懂人世物语了,不知话去怎么说了。麻木得似乎不省人事了。只好随便把别人的话语,随手拽过来,说与她听,或许小雨还以为这是埋藏尘世几亿光年的标本化石呢!反正她不会糗我:“坐而论道、酸得掉牙”和“站着说话不腰痛”就是啦!
小雨说:“十三、四岁时,就犯下狠心,必须走出去!”
她真的走出去了,而且走的很远。身后零乱的脚印,如断了线的风筝,无着无落。尽管人类的脚步,不可能停留在一个点上,人生终得走出家门,南北的路都要走一走。但更多的人,却终走不出传统意识的围城。小雨却是独特的这一个!是性格、环境把她逼上了这条命运给她设定好的漂泊旅程。仿如无源之水,无根之木。茫然,孤寂是她人生必经的路口;她对生养她的那个乡村已不抱幻想,对她旅居那个城市也缺乏信任。小雨在一个人闹革命。
或许是命运在考验一个生命饱偿人生?让她在生命的真山真水的地方走一遭,看她能否守住灵魂的巢,能否在血泪淋漓的抗争中破蚕而出,羽化成仙?
尽管小雨的性格特立独行,生命的气息逼人;她走的人世路,人人都陌生。但她未走进生命的青山绿水与鸟语花香,就已将青春散场了。当她把孱弱的希望都燃烧尽了,那份生命中的失落会响彻整个天空。
凡是小雨目光触到的地方,她都渴望停留,但却惧怕生命的叶子一片一片的地落光。一对星子般的明眸和一张青春无敌的面孔,无法抵挡时间和岁月风雨的消磨,在这广阔而空洞的天地间,她却捕捉不到那闪电般的目光当路标,给她饥谨、狭促的人生一份慰藉的微笑;绰约踏花的马蹄,思念却寸草不生。生命的重荷,使她那既不能扎根也无法移植的喘息,变得急促而虚弱。走在异乡的街头,没有可依靠的肩头。她在一个人的世界茫然无助地打转。七折八扣的生命,被时间和生存的现实围追堵截;生命的底色和轮廓,在无奈无助的抗争中日渐消解。挣扎在生命河流下游的小雨,已疲惫至极。而在人类生存的空间里,存在决定一切。生存的忧虑,也逼得她节节败退,变得低调而萎迷,只好用沉默去温暖自己。生命的树梢,似乎没有了根柢。
小雨的庭院,一缕炊烟升起,一扇门敞开着,尽管到处都是叫卖阳光的噪音,而她人生的对面,却是一片空旷与渺茫,思念无从邮寄。
八千里路云和月,众里寻他千百度。
小雨渴望完美的亲情,渴望经得住时间考验的友情,渴望能拢她靠岸、砥得住天塌地陷的一副坚实的臂膀。可红尘滚滚,人海茫茫,随处擦肩而过的人品,不是虚胖、注水就是缺斤少两,或者是一个冒泡的衣冠,思维方式的落差也无法拉平。多忧生疑的小雨,无法走近“谁是谁的谁。”
如果说“山高人为峰”,那么,最远的、最深不可测的距离是人心!而且人心的能见度最低,人心处处打折扣。
这个世界上,人的语言也最靠不住。像立在冰上的梯子,爬上语言的悬梯,说不定就摔个人仰马翻,鼻青脸肿。语言的泡沫到处都在结冰打滑。你还不如去听听风,问问雨。
云的故乡很近,心的故乡很远,走出时间的门槛,小雨却找不到思念的方向。
关于婚姻家庭,我从事的新闻和法律工作,所接触的社会和生活的层面相对宽泛,而我看到、听到的,几乎满眼都是传统意识和道德观念捆绑囚禁的、粗燥的、泡沫似的、半死不活的婚姻事实。从挣扎在生活底层的婚姻家庭的眼泪,到尊敬的上流社会高楼别墅里飘出来的婚姻破裂的幽灵般的叹息……我的脚步和良知,穿行在滚烫、焦灼的社会情绪里。不敢遑论“爱情”,但从古至今,不管是平民的“生死恋”,还是帝王的“不爱江山爱美人”只有走出婚姻门槛的人,才知道爱情的梦幻,与英雄豪杰的红尘一笑,才明白世间情为何物,才体悟出爱的份量与真义。
其实,亲情也好,友情也罢,爱情更是如此。真情,不可能覆盖人的一生,什么都不可能天长地久,爱情和幸福并不需要那么多。人这一生,活在天地间,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在走,心灵可去的地方,只有灵魂深处。
如果说性格决定命运。那么,小雨的生命自身是否出现了纰漏?或者说受生命自身的局限?看过她的文字,淌意识流,我认为小雨生命中缺少一种对自身缺陷的检视、自省与觉悟;缺少生命的自觉。比如:别样的理想,执意的人生,偏狭的生存观念和完美的人生,执拗的理儿……等等。再有,在她的生命里,还缺少一种生命的气场与活性,缺少一种生命的定力。
人生,几度秋凉,被时间和岁月裹挟的生命上空,得有多少苍桑云雾的缭绕?你那点经历又算得了什么?你又经受了多少阴暗的、人性恶的负面伤害?你生命里笼罩着多少断肠悲剧的阴影?使你的生命如此不堪一击,溃不成军?
死抱着这些无法企及的人生予求,走向封闭自守。最后,你生命的那棵树,不长成狂松怪柳,也只能“随云远走”。但愿小雨能有一种大梦醒来的觉悟和对生命自身的的理性匡正。你的人生才能走的更远,更洒脱,更美丽,人生才能笑得更好。
生活确实是严峻的。但走向人生与社会,未必这般艰难与恐怖。既使人生的路上荆棘遍地,虎狼挡道,人鬼不分,到处都睁不开眼睛,也无所畏惧。你可以放弃一些东西,低调一点儿做人。在平凡中享受不平凡的人生。这个世界上,只许狗咬人,就不可以人咬狗吗?既使啃一嘴毛,也让她惧你三分!你可以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看成鬼和狼,去与狼共舞与鬼同魅,只要你武装好自己,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亭信步。一个把死都不放在眼里心中的人,在这个世界上行走,你还有什么可怕的?何况你是独特的萧萧的小雨?
就让所有的悲苦得失都被岁月冲走吧!
你小雨手中的牌只剩两张:今天和明天。你已无处可逃,你必须瞪大雪亮的眼睛,用你小语的智慧,和自信人生三百年的心力,去创造生命的奇迹。着一身胆识与勇气,不拒绝失败,才能走向未来。
在人的这一辈子里,受尽创伤绝对不能哭!
关于“命运”,康熙字典里的解释:“命”是天定的,“运”是可以转变的。相信,世间总有真情在,肯定不会让你小雨来人世间白跑一趟。失败之后的生命之旅,才是人生重要的行程。
这一路上,小雨已将大把大把的时间,扬在了生命的荒芜处。时间和空间穿越了你生命的不毛之地。尽管你已把心放空,但你无法把半生的失落与不甘心,一口吞咽下去;也不可能与生命的源头和生命的维系一刀两断,走向虚无。
尽管你等待的目光已长满了绿珊瑚,还没等到陪你穿越人生风雨的那个人。但置身在这种生存环境中,你只能靠自己站立起来!扛起生命的旗帜,用你自己的理性思维,来一次精神的洗礼!有所选择、有所专注、有所放弃,去重新切合、结构生命的自己。清清爽爽、洒洒脱脱地走向生命的端庄、持重与大化。人生还会有另一番风景,希望看到小雨甩掉泪水时的从容与镇定,看到一个全新的小雨。
站在一个生命外部的目光,无法象麦筛一样漏干一切,也不可能一网打尽。一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必竟无法走近你生命的客观与人生的真实里,何况我没有时间去为你考虑更多的问题,该说和不该说的,这张破嘴,只能乱说一气,你不必照单全收。但愿我的莽撞与突兀,没有斫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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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南 方 》
2008-01-20 04:56:51
《去 南 方 》
怎么说它呢?怎么说倔强的良心
——我人生路上的那个幽灵呢?
——张伯伦《法萝妮达》
忙忙碌碌中,竞然,意想不到的,又给了我这样一次机会——去中原考察、调研。只是时隔了整整的二十年!
站在人生五十的门槛上,能从尘烟中拔出一双泥脚来,放下一切,出去走走,看看,静心地去想一想——眼前身后,以至百年之后的无边无沿的事情;或者,什么都不去想。让人生的种种,像一抹烟云,从自已心灵的天空袅袅散去,不留一点痕迹。去看一看山外山、天外天和人中人,这之于我,己是一次难得的机缘了。
人生,如果说是山一程水一程的从生命的山水中走过了一场,却只是匆匆;或者是只缘身在此山中,没有好好地回过头,去察看和检识自已走过的路。岁月云迈,走出晦冥、廓落的日子,去南方,应该是我生命中的一次重要的行程。如果说,从绞刑架上走下来的——是更多的悲苦与更坚定的信仰;那么,此行,既便是观沧海,看桑田,也不想近距离去看苍生与众生。仅只,以一种反叛的心态,记录一下自已点点滴滴的心境。
——写在前面的话
夜 的 眼
2007年4月19日凌晨火车提速。
这天晚上7点,我们一行6人登上了开往上海的1333次列车。省厅领导和某杂志社的主编送我们上车时,只一句平淡而真切的话语:“祝你们一路顺风!”
摆手时,我有些醉意醺然。
拎着旅行软兜走进卧铺车厢,我把自已整个身心像扔破行囊一样,撂在了那铺位上,仿如一粒微尘飘落在那上面。然后,就是一阵沉实的鼾睡。
醒来时,己是凌晨2点多了。夜,还在沉睡。
我头重脚轻、摇摇晃晃地走出昏暗的车厢,到吸烟处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心,又像钟表的齿轮一样开始齿咬、运转。才意识到,自已,不过是一个爱想事儿的动物。直到哪一天,大脑神经的坏死——或者,生命的结束。
时间,这只乌黑的铁鸟的翅膀,静静地在低空滑翔。
而我,却没有列车穿过时间的那种风驰电彻般的体验,只感觉到时间贯性的慢长。也不清楚,列车穿过一支烟的行程,从我心底都掠走了些什么。
给自已泡上一杯绿茶。坐在车窗前,品着那茶的缕缕醇香。心,却与夜色暗合。
窗外,灰蒙蒙的夜空下,城市,村庄,树木,桥梁,遂道,大地,河流,从我的眼底一掠而过。心情,忽明忽喑,零零落落。
此去中原大地,从坐上车那一刻起,至少——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仅只是一个观众与听众。走出那寂静的小山村与繁杂、麻烦而沉重的工作岗位,不知这颗心能否静定下来。或者,把心放空,——既便是,一段时间的心力贯注的转移。这是我沉郁已久的——想给心灵放生的愿望。
临来时,我的旅行包里,只放了一沓纸,一支笔,一包茶,一盒烟。而此时,我的脑袋瓜子却仍然松驰不下来。
心里,仍有些东西放不下。
出行前,想到此行在外大约得一段时日,想在博客上留言知会一声,尽管只是那寥寥落落的几位读者。点开博页时,看到一位我很在乎的读者接连给我写下的三个留言。第一段留言却没有一个字,只是六个点儿的省略号。想必是怕我放心不下,又接连留了两段话,分明是硬撑着一种局面和心情,好让我静心地去完成此行的使命,尽情地去观山看水。但我知道,前一段时间,她和夫君在企业的运转中遇到了麻烦,我在电话里几次跟她说,想通过我的关系,帮她们做一下企业产品链接。可她却婉言、自然、厚道地绕开了这一实质性话题。我不认为这是她人格内含里的一种矜持,而是她不想走近对方的人生,不愿靠近岸边,不想给她一直很珍惜和在乎的这份尘世的情感沾染上什么。她只想给这份对象性存在的——生命的关怀与器重,留下一份“人生若是初相见”的美好的晴空。
这大半生过来,我曾摆放过许多过眼云烟的社会矛盾和问题,在代职果脯企业厂长的四年里,也招架过“无米下锅”和“有女无处嫁”的企业运转中的难题。但在这位“哥们”遭遇商业诚信危机时,却不敢多半句言。只好在网络里求她的一位叫参木拉的好妹妹,过去跟她说说话。
可那串省略号,尽管仅只是六个小黑点儿,却沉甸甸地横亘在我的旅途上。
在时间的拐弯处,想随手记录点从前的事儿,就也在网上申请开片博页。因记事太长贴发不上去,自已又弄不会,我的博客三四天一直在那儿发呆。有位叫梅影的读者,在我开博的第一时间,头一个走进来,教我分类、链接和快捷发稿。
——如果说有缘的话,在网络中,我竞然遇到了大半生——在擦肩而过的茫茫人海中没有找寻到的——一种人的品格和一位知识女性的生命的气息。
说“网友”,似乎有点儿空泛;说“网恋”,这种对象性的文字与生命层面的阅读,又都不参杂那种实际、功利和物化了的眩晕的目的性;说“红颜、蓝颜”,又显轻浅、偏狭和苍白与泛俗,因为对方都没有那种生命欲求的蒸腾与狂放。我们都以自身的客体性存在和一双深挚而坦诚的眼晴,在注视和领略对方的对象性的存在。于我,也可以说——是在自已的语言无家可归时,被对方认领、收留了。诚然,在文字层面的阅读中,我们对对方都有那么一份淡淡的牵挂与美好的人生祈愿。这份明月慧心般的相知、相契与牵挂,与其说是一份情感,不如说——是对人的品格、灵魂的质地与生命的山水的一份憬仰与器重。在这片土壤上生长出来的记忆,在生命中和心灵深处,会被时间的洪流和幽深的岁月所冲淡和湮灭吗?
网络是空泛虚妄的吗?但这种穿越时空的生命的阅读、生命的关怀与器重,或许是茫茫尘世、渺渺人生中所期许的生命奇迹之杖!
岁月徒然。梅影,更多时候是躲在个人生活的小圈子里,去经营一份美好的日子。她没有披挂上阵与其余世界抗衡的那份心力与勇气。也读过她刚出版的散文集,她的文字虽然做不到冷眼烛世和负载深刻的社会内容。但她却以纤细、精敏与明慧、矜持的心灵笔触,写出了平凡生活中的一种生命与人生的真实。生存在这个物化了的魔幻现实主义的时代,人生的风雨与岁月的眩晕,给生命带来的无奈与焦虑,也给她的文字着上些许阴郁的色彩和透过泪水的微笑与从容。梅影,也不乏浪漫主义的情怀,但在她结构人生梦想的时候,现实却将她的梦想兜底撕开一道道豁口,使她清楚地看到:生活和人生是严峻的!所以,她更依恋过往的岁月。
难得梅影对我的一份信任,在她遭遇辞去早己习惯的办公室文案工作,随夫君创业和企业遇到麻烦及送子参军等人生重大决择时,都留言告诉我,但都是在她做出选择之后。也记得,梅影曾给我留言,说有许多想法与我勾通,我把电话号给她后,她除了时尔那份牵挂与问候,却从未跟我说起过人生的种种。她也能看得出,我在文字中把自已埋藏的很深。或许,对我的人生与生命软肋上的硬伤有几分猜想,但她从不用文字和语言去扣问和触碰,如果说这是一种距离的话。做为个体生命的对象性存在,我们都似乎觉得——这种距离,应是比实际人生更美好,生命的天空更蔚蓝。。。。。。
列车,在又一个站点上停靠下来。
对面,是沉睡的夜幕下——一片乌黑的水——夜的池沼!
那夜的池沼里,有月光在那水的上面铺开一条明辉的路。似乎,有一阵朦胧的杏花雨,点缀在那月光反射的水面上;一团蒙蒙的雾气,在夜的池沼上空袅袅蒸腾、弥散。仿佛,尘世中的一个女子,在那夜的池沼里沐浴。而那致力于反映物象的忽明忽暗的水面,似乎也在凝神屏息。夜的池沼,在散发着一种诡谲的神话般的表情和如烟如梦的气息。
此刻——上帝,想必是正躺在十字架上睡觉呢!
列车,在岁月的腰脊上隆隆滚过。除了大地心脏的跳动,时间,似乎在某处停滞了那么一会儿。天幕上,有几颗寥落的星子,在眨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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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枝头的花朵
2008-01-20 02:37:36
人性枝头的花朵
夏日。一个平常的阴雨天。
点开“海的那边”的博客,《留下微笑在人间》这个刚更新的日志标题,一下子跳进我的眼里。
我是一口气读完这篇日志的。尽管写法上很随意,跳转、承接也有些散乱,而且,她在阅读与再创作的空间里,游离了文本旨意,功利性地揉进了个人的际遇情感,这也正是她跌岩人生的性格所在了!
但这篇文字所揭示的那种磁性、绵长、厚重的人性的底色与韧力,却轻一笔重一笔地,在我心的领空蹈舞起来。仿如空山新雨后,那一弯清新、美丽的彩虹,横亘在天际。
这篇随笔,写的是一位知识女性,在那颠簸流离的艰辛岁月中,她脸上那永不褪色的微笑。
那是怎样的一种微笑呢?
——当丈夫逃出战乱的魔爪,心惊胆颤地躲进避难的家中时,这位沈夫人,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地露出和平日一样若无其事的微笑。然而,正是这泰山压顶眼不眨、天崩地裂心不惊、能抵得住万马千军的那样一种微笑,却给任何一次厄运、变故与灾难带来多么大的心理与精神上的支撑和反冲力呢?
——在那凄风苦雨的战争岁月里,也在吃上顿愁下顿的困厄中风雨飘摇的沈夫人一家,却接连不断地接纳、收留了逃难来她家中的旧日朋友,那些逃难来此的朋友,只看到沈夫人出来进去时,脸上总是透出盈盈的笑容,但背静处,她那稍纵即逝的一点忧愁却在眉尖。这是一种亲切、挚朴中孕含着善良、悲悯与隐忍、负重的微笑。
——当国与家处在鸡鸣风雨之中,作为知识分子的沈夫人,也踯蹰在愤怒、傍徨、迷惘的人生与命运的路口上,但你只听到她脚步与柔弱身影的独语,如墨画松涛之声。而她脸上,仍展露着微微的笑意。这是知性与理性共融中裹挟着隐忍与期盼的微笑,在砥励岁月与人生的风雨中,给自己和他人助长了多少生命的弹性与韧力呀!
——在沈夫人家居乡间一隅,孤灯伴月的日子里,佣人张嫂不安于乡下清贫简朴的生活,蛊或夫人回迁大上海时,夫人却不作声,只是温和地笑了笑。既打消了张嫂虚妄的心思,又不忍心点破社会底层一个女佣向往荣华富贵的梦想。这微笑里,蕴涵着一位知识女性温婉、宽厚与明慧。
——在人前背后的许多是非之中,沈夫人照例只是微微一笑。她只谦卑地做一个观众与听众,看尽世态炎凉,却只是用一种眼明心静的微笑作答。这内敛的微笑中,透发出一位知识女性谦和、静定的个性气质和成熟、智慧的人格魅力。
——当命运转环,步入顺境,家中高朋满座时,沈夫人的脸上,也只是微微地一笑。那是人生的岁月中,斗转星移、千帆过尽后的一份沉潜与宁静的徽笑……
宽泛的网络,不经意间的阅读,一滴之饮,遂使我大有醉意。
在人的一生中,谁都不可能一直度着平静而无风浪的日子。在人的生态环境里,人,最难操守的是命运际遇与环境转换中,往往自我失持、失守。不是六神无主,功夫不足;就是祸至志昏,福来智昏。人也只有到动真格的时候,才亮出人的底色。
渺远的日子退去,而沈夫人脸上露出的,这一生永不褪色的微笑,尽管,仅只是神貌表情上的微小静动,但起止转合随缘中,心历的苦涩与跌岩,却深藏在她灵魂的底隅。
而她那我象独树一帜和蓝天白云般的微笑,又是怎样一种心性、自性和品性的修为与内在丘豁呢?
或者说,她的微笑,是怎样的一种心力与气脉?和生命的内含与外延呢?
有谁听见过,一春烟雨中梨花的低泣?
但我们透过沈夫人的微笑,却看到了一位柔弱如水的女性,对徒然岁月和风雨人生的忠贞!
沈夫人穿越了人生风雨中的平平淡淡与大喜大悲,她抛洒在人世间的微笑,有如水滴石穿、大浪淘沙一般,沉淀下来的,是烟雨人生中金灿灿的生命境界,坦露的是一颗稀有的至善至美、与日月同辉的朴素善良的心,和那分隐忍、坚韧的生命的韧力,流淌着的是生命之泉的音乐。
那凝结着人生悲欢、扩散着无边心境的微笑,不正是人性枝头的花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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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着大漠孤烟,私奔!
2008-01-19 23:46:37
《携着大漠孤烟,私奔!》
一
你现在还活着吗?一位虚无主义者
站在时间的对岸,向你发问。你说:
我还在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因为
我是共产党员哦!电话的那一端
嘻嘻地笑了:我看你倒像一根棒棒糖
——腥红的舌头,会把你的时间寸寸舔光!
你说:不是心灵的空间
超现实主义的意象太多,而是
我不能去与猴子勾肩搭背。党组织
给我一个负载良心的职业,上苍
给我披上一张人的外衣。对方哈哈大笑:
你真是一条可悲的看家狗,就把你的一生
钉到十字架上吧!你无语
二
你不知道,时间——能不能靠得住
因为,语言的泡沫
已经没有剩余价值,你心中的阳光
能生根开花吗?你的同类
披着一张张人皮,在阴暗处
瞪着一双双森绿的眼睛,在伺机
打劫万家灯火!而你
在世俗待价而沽的目光中,不过是
一棵自开自落、楚楚可怜的狗尾巴花
在思想的秋风里,心思重重地肃立!
风拂过。低着头。想心事。
三
上苍,给你一条漫长的路
你用天漏的眼,在筛选阳光
沉重的灵魂,披着阴云苦雨
在时间的隧道里游荡着,总也
找不到适者生存的故乡。你想
用生命去亲证世道人心,从世俗的尘烟中
挣扎出这个想法,却像一只落网的苍蝇
狂风暴雨,冲刷不去你的悲哀
你捧着现实主义火热的骨灰,负载
两只贮满悲情的袋子,无法爬上阳光的旋梯
你只能,躲开种种打滑的政治说教
拖着极长极长的影子,在人心陡峭的悬崖上
冲风森嚎,在悲凉的月光下寂寂地行走
黑夜,在倾听自己的灵魂
四
走出形而上爱昧的界碑,一双
凌乱而忧伤的眼神,在月光的阴影中
不是在伤怀高远,而是削发为尼,或者是落草为寇
不是命运驱赶你,扑向黑夜
而是现实的阳光,刺伤了你的眼
尽管你眼里,汹涌着太多的风暴,
但理性设定的局,同样缺乏可靠性
你只能,把岁月坐想成河流
沿着泪水被风化后残留的苔迹,走出人类的寓言
野性的灵魂,在一个人的废墟上脱蚕而出
携着大漠孤烟,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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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的绝唱》
2008-01-19 23:09:15
《青鸟的绝唱》
------空心诗印象
不知空心写诗的缘起,但拥有一颗美丽的诗心,却可以拓宽生命的空间,穿透时间厚重的层壁。
读空心的诗,仿如见一位前世水一样的仙子,缱绻凄美地走过这杂语喧哗的红尘,心底,没有一丝尘土飘起。
杂语时代的一缕诗魂
如果说,美,是救赎的过程;那么,空心的诗已超越了粗糙的自然情感,而进入到理性的、纯粹的抒情境界。让人们的心绪浸淫在邈远、深邃的人性星光中,嗅到一种至纯、至美、至善的生命气味。她以一颗纯如处子般的心境,在幻想着一个纤尘不染的生命天空。她的笔触,执拗地伸向女性自我的精神深处,以对生命神秘崇拜的寓言性诗述和遗世孤立的姿态,走向生活和人生的幻境。仿如天上的一束光,或者说,是杂语时代的一缕诗魂。只有上帝知道,这位古意纯情女子带伤的渴望。
但诗人,却无法在她的诗中永生。
写诗的空心,抱持信仰真善美如同宗教般的虔诚,把来自远古和天国的诗意、美感、品德流泄于笔端,在那种牧歌时代遗落的缱绻、凄美情调的氤氲中,一种清丽如莲的品性和诗质生活的渴望,深植于她内心的深处。她象卖火柴的小女孩,流落纸端的每一句词语,都仿佛是一根燃亮的火柴,照耀着她清洁美善的梦想。她在小心翼翼地擦亮一根,又一根。。。。。。
显然,诗人,是在匆促有限的生命过往中苦苦求证和追寻一种美好、向上的精神祈向和生命的终极意义。但在这文化流变、理想消解、思想纷纷洗牌、人的精神早己被物化了的现实生活的维度中,诗人那种源于飞翔的诗意与匍匐现实之间的巨大落差,而产生的切入灵魂的痛苦与伤感,也给她的诗句烙印上凄美的音韵和宿命般忧郁的色彩。
空心不仅在寻求一种文字的温度、文字的体贴、文字的美善和文字的亮度;而且,她的思想情感,也在向真、向善、向美的诗意沉迷中流浪。
从诗歌的疼痛中醒来
乍读空心的诗,呈现了一派纯净清秀灵空的澄明之境,诗人的心境水一样透明,诗思总是在心底的梦觉与现实的界碑之上飞翔,给人一种簇新的诗歌气息和风韵。
细品之后,才发觉,诗人的灵魂,是在前世文化与后世祈愿的生命向度上蹈舞。使我们一介躯壳在今与古、生与死、睡与醒中淘尽泥沙后,才感悟到她诗歌高古的意蕴和心灵不安的颤栗。与其说,这是诗人生命意识的一种自觉、一种信仰和一种反思与执守;不如说是一种空幻的梦觉和一种渴望与痛苦。诗人,通过清醒的诗歌语言叙述,触动了和引发了人们内的共颤,使读者在诗歌的痛苦与悯怀中省醒过来,让人们证悟到,诗人,是在一种祈祷中永远苦行。那么,诗,不但给了你一双眼睛,也让你看到了另一片天空。
文字的秩序
诗,虽是情感的一闪,倏忽即失;但空心的诗,却能触发读者全身心投入去读,且留连忘返,这才是她的诗歌的品质与魅力。
空心的诗,语汇质感很强,绘状如画,有声有色,有形有感。在起伏转合的语境美感中,完成诗歌的幽曲意蕴和诗人的浴火重生。她的诗歌语言句句关情,字字浸血,含蓄蕴藉,诗歌音节和谐,流转如珠,富有音乐美,写景蕴情,笔致雅淡、清丽、隽永,意境清空凄美,运笔行云流水,韵致悠远。暗喻、象征等形、声、意、色的连缀组合与诗人的在场感,融于物,融于情,融于诗,她把自已变成了诗魅,一字一句都发散着诗的韵味,形成了明显独特的现代诗歌审美趣味和她女性意识与个人的心灵词源。空心在这种诗歌语境下,以其内容与形式的同时抵达,走进了她载梦载实的诗歌艺术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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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牡丹江的早晨
2008-01-19 23:05:11
啊!牡丹江的早晨
如果说,闪电在穿过黑夜时,总会留下一抹擦痕;而你,却仿如一个在时间的岁月里永远也不到故乡的不明飞行物,穿越了时空中的近半个世纪。你到过我们连做梦也没有去过的地方,你心灵流淌的那条河,无法触摸。你身后,那片片剥落的、飘飞的脚印,尽管不能慰贴地契入土地。但这远比生命中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更让你沉醉。——在时间的某个点上,你突然就这样醒悟了,举起杯,干下了这杯汹涌着人生风雨和生命泪光的浓深的酒,奔腾的血液——从此,将沿着你嘴角抿紧的岸线,翻卷成大漠孤烟。一颗疲惫的心,承载着岁月的重负,行走成一道沧桑的风景;岁月,在你的额头上,留下了真相磨难的痕迹,那蜘蛛网般的岁月留痕,是时间和命运的谐音。你说,岁月是爹娘,现在,你自已感觉己经老了,那种呼唤,那份寻找,远比幼子离开爹娘迷路时的心情更恐慌、更急切。一段时间以来,你总是觉着自己的记忆在潮水一般退去。你怕——找不回你生命来路上的那条底线。在你还没有脱下那绿色军装之前——是那种能够燃烧的绿色。你向那白雪飘飞的北国边疆行最后一个庄严的军礼时,你心里默默地说过,“我会回来看你的——我生命的第二个故乡!十年以后,或许是二十年……”。多少年来,你一直想——延着时间伸长的轨,往回走。那里是保存着你的青春岁月、你生命的激情、你燃烧的梦想和深深地烙印下你思想底色的家园。你要找回这一切!趁季节还没有封冻之前。
可你却被困在了这里。
现在,你只能求助于我——你的灵魂的影子。现在,我就站在你生命行程的对岸,与埋藏在你心底、长期缄默和无法卸去的往事逼视着。但我,只能以我清醒、冷彻的目光和一种无需与你商量的切入方式,直抵你博动的心脏,沿着你血液迴流的方向,走回你生命的故乡。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变的事物就是“变”,那么,我的文字,或许颠覆某些所谓真实的记忆。
——写在前面的话
踩在中越战争尾巴上的那段日子
1
1986年的2月19日,你和军宣传处摄影干事孙立夫、群联处处长褚力健、干部处副处长李青春四人,乘坐火车匆匆奔赴中越前线。你们四人在软卧车厢对坐,同行四人中你年龄最小,兵龄比他们晚十年,你坐在孙干事外边,对面靠车窗坐的是李处长(你一直称她青春大姐,没有这层感情和她对你人品、工作能力的认知,她也不会把你从边防独立师带到军政治部宣传处),她外边是挺随和的褚处长。一上车坐在座位上,你就抱着胳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地靠在了座位的后背上。
“给越俘办什么学习班,仗还打不过来呢!” 孙干事说。
“这些俘掳都是越南特工队人员,男女老少都有,他们受国家领导人的蒙蔽太深,反华意识特别强,也非常顽固,战争还不知啥年月结束,放回去等于放虎归山,给这些越俘办学习班,是让他们清醒过来,也是出于一种政治手段” 褚处长说。
“我是指导员、教导员出身,这项工作适合我去做,咱俩是不是跟部首长请示调换一下工作?” 青春部长没说她对烈士陵园和接待烈士家属那种氛围受不了。
“越浮可是难啃的骨头。”
“咱们军死亡人数三百多?”
“死亡471人,失踪6人”
“这个南师长是怎么指挥的,还想立功赎‘罪’呢?”
“南师长打仗是有一套,朝鲜战场他逞多少英雄”
“我估计错就错在这儿,作为一个前线作战指挥员,他所面对的战争环境已经不是朝鲜战场!”
“我想,或许是南师长英雄主义太强,要不就是急于立功赎‘罪’吧!不然他一个师伤亡人数怎么那么大?”
“这就是战争的代价。据外电报道,这场自卫还击战,中方付出的是九比一的人员伤亡代价”
……
“看来——丁干事是一夜未眠哪!走向战争前线都是这种状态?”
“我想,他是把那个连队交到别人手不放心吧!好不容易把这个瘫患的事故连队带出来了。我到坦克二连去过一次,他和战士一起哭、一起笑、一块儿摔跤,那种官兵感情真让人感动……”
“我看过他的事迹材料,这小子带兵几乎用的都是超常规的管理办法,部队上下争议很大”
“但你不能不承认,他只用不到一年时间,就把这个瘫患连队变成全军区政治、军事样样拿第一的标兵连队”
“这小子是跟军政委赌气?”
“丁史可不是那种人,别看他兵龄短,你们没注意过他,他的眉头很少有舒展开的时候——他的思想感情比咱们复杂的很!”
“据说他在你们独立师因一篇报道被关六个月禁闭,到底他错在哪儿?传说军事法庭都接手了吗?”
“这事我最清楚,军事法还没介入,丁史那篇报道被《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和全国各大家报转发了。错就错在小丁那时太年轻,叶剑英的《建国二十五周年讲话》刚以内参形式发到师保密科,保密科长是他老乡,丁史第一个看到这个标志历史转轨动向的内部文件,他就找张政委组织连以上干部学习讨论,当时我是师医院教导员,也参加了那次会议,会还没开完他就回报道组写稿,晚饭都没吃就跑新华邮局用电报发的稿。属于泄漏国家机密的违法犯罪行为,但涉及的人太多,而省报值班发稿那个副主编也只给个处份,但因他的不慎,自己受委屈挨个处份事小,却给师首长带来很大的政治麻烦……”
“他在部队这段经历是很坎坷也很传奇”
……
进入云南境内转了两次大客车。路上前后都是滚滚的车轮,有军车、慰问车、接送烈士家属的大客车和拉水泥石块建烈士陵园的运输车……来来往往的车辆,像血管里奔涌的热血,都一起涌向祖国的南疆边境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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