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周家兄弟
2011-02-14 00:24:47喜欢周家兄弟
我曾收集了一些鲁迅的文章:1973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的鲁迅的一套小册子,譬如:《二心集》《华盖集》《野草》《集外集》,还有1983年人民文学社出的《鲁迅选集》四集等。周作人的文章不多,对周作人先生文章的了解,除了零零散散地在网络上下载阅读外,手头只有一本2002年吉林文史出版社出的《周作人散文》。虽然只有几十万字,周先生的文风用笔十有八九也都是得到反映了。
中国人很少人不知道鲁迅,我们这辈子人更是知道。我确信地回忆,第一次知道鲁迅,是在幼儿园大班。有位男性老师说一副“俯首甘为孺子牛”的对联,并且告诉我们是鲁迅写的。不几年后,我就知道鲁迅是“文化旗手”了。铺天盖地正面的媒体的宣传,只是让我们觉得鲁迅和鲁迅的文章很神圣。好像,毛泽东的文章第一,鲁迅就是第二了,以至于,学校课文以外的鲁迅文章就懒得读了,几乎不去问津。再后来成人了,就像忘却毛主席语录一样,把鲁迅和鲁迅的文章都给丢到脑后去了。
当网络上掀起周作人热的时候,让我想起了鲁迅,我才又去捡回鲁迅的文章阅读。这才知道,鲁迅就是鲁迅。说他是什么“文化旗手”,我是很不以为然的,说他是“文章圣手”,我觉得倒是十二分的贴切。感慨之余,我曾写过一篇文章叫《不该忘记鲁迅》。
鲁迅是战士。是一位有着高智能文胆的有大本事的战士。他的圣手文章,就是他出奇的武器。
鲁迅先生始终都是在尽着一个战士的本分。杂文不要说,《狂人日记》《祥林嫂》更不要说了,就是写一篇《故乡》也给了它很重的责任与负担。
社会给润生生活带来诸多的艰辛:“……多子,饥荒,苛税,兵,匪,绅,都苦得他像个木头人了。”十岁时的那个,头戴小毡帽,颈上套一个明晃晃的银项圈的闰土不见了。眼前的这个一口一个“老爷”喊着的润土:“……先前的紫色的圆脸,已经变得灰黄,而且加上了很深的皱纹;……他头上是一顶破毡帽,身上只一件极薄的棉衣,浑身瑟索着;……那手也不是我所记得的红活圆实的手,却又粗又笨而且开裂,像是松皮了。”
而闰土的儿子水生和鲁迅的侄子宏儿,正像是20年前的作者和闰土。鲁迅说:“我想,我竟与闰土隔绝到这地步了,但我们的后辈还是一气,宏儿不是正在想念水生么。……”作者在概叹社会恶性的延续,也在呼吁着生活在大铁桶内人们的觉醒。
看鲁迅的文章,在欣赏文字的优美的同时,也觉着了肩膀上的承重。
周作人我以为他是个生活的宠儿。他如此的有着高品位的执着而又冷静地热爱着自己的生活。不管你是战争还是和平,不管是肮脏还是洁净,他都能自乐其中。一棵草,一块石,一杯白开水,一小香皂,一小人书等,他都能从中找出大情趣来。
当然,周作人也有诸如《新中国的女子》《关于三月十八日的死者》《中国国民思想》《吃烈士》等文章,然而,周先生更多的文笔都还是诸如《乌篷船》《金鱼》《苍蝇》《虱子》《入厕读书》之类。
“喝茶当于瓦屋纸窗之下,清泉绿茶,用素雅的陶瓷茶具,同二三人共饮,得半日之闲,可抵十年的尘梦。”喝茶茶干是不可或缺的:“寻常的豆腐干方约寸半,厚三分,值钱二文,周德和的价值相同,小而且薄,几及一半,黝黑坚实,如紫檀片。”这是周先生的《喝茶》中的几段话,哦,喝茶的地方以及茶干的择选都是如此的典雅。
就是《谈搔痒》在周先生的笔下,也成了鲜活且雅俗共赏的美文。“上些不是,下些不是。搔着恰当处,唯有自己知。”“盖如世人说,痛可熬,痒不可熬,痒得搔是大快乐,而过中又与痛邻。”生活中微不足道的小事,也是周先生笔下的大事情,写得信手散淡认真专注。
血肉相连的兄弟,虽然可在行笔中看到些许相互影响的牵丝,除去文章所关注的主题外,就是用笔和组字都是有明显不同的。哥哥用句组字,心机重,多理辩,给力量。弟弟行文,则多散漫任情,精妙之笔,往往都是嵌在了不经意之中。
周家兄弟的文字,要用颜色来作比的话,我以为,哥哥的文字是黑色,弟弟的文字应是绿色。也许,有人会说,哥哥的文字应是红色。实在地说,红色大没有黑色丰富。黑色里也包括着绿色呢。周家兄弟的文字,色彩不一样,质量也是有所区别的。只是,生活本就是五颜六色的,这才有生活的情趣不是吗。
试想,周家兄弟要是生活在当今,该是如何的情境?弟弟无论如何都会是懂且会生活的楷模吧,而这位哥哥,鄙人实实地就不敢多想的了。
不过,大不必担心的。说句另一个意义的话就是:鲁迅是活着的,周作人也是活着的。他们也许都会永远的活在他们的文字里。
感谢这对周家兄弟,给人类留下来了精品文章。
我喜欢周家兄弟的文章,犹如我喜欢王羲之的兰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