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撒向天空的种子
作者 : 和平岛
落于何处。看你喜欢风,还是水。
命里注定。飘在天空,是流浪的云;漂泊大海,是随波逐流的driftwood。
最常梦回,是答不完的考题,学楼群里迷路,或在非洲的旷野,寻找什么宝藏。
第一脚踏下,是马里首都巴马科机场。为扑面而来的气阵,后面这片热土,无边翻滚的红色黄金,深深着迷。
大区经理尼尔,挂在嘴边,“在非洲,一天只办一件事”。金句啊。像在遵上帝的意。
也不完全只是每天喝一升装的非洲啤酒,每周去两次中餐(在非洲,被看成高档次),或给擦皮鞋garçon点小费。
开往塞内加尔边境的老式火车,奔驰在马里西部的荒野上。触目惊心的,是两边的树,粗壮,挺拔,光秃秃,孤零零立于旷野。苍凉,旷古,没一点绿意。
勘探区紧挨着Sadiola金矿,属于塞内加尔矿带的自然延伸。随行人员把一切安排得妥妥的。就在这样的一棵巨树下,租一间简陋草房。秘书住隔壁。所谓的墙,漏光。后院住着百多号劳工。难怪前前任经理,在这里建筑了许许多多间豆腐渣,没封顶的泥墙,像刚挖到一半的战壕,被轰炸得七零八落。
后来才知道,这树叫Baobab tree,翻译过来,就是猴面包树。
早晨醒来,就在树根刷牙,洗脸。白天,在红褐色的野地里填地质图,采矿石样品。夜晚,在猴面包树下,抱着月光入梦。
一颗撒向天空的种子,长成参天大树是幸福的。而幻化出人形,一定是遵了神的旨。要我做什么?
我在枫之声传媒里,种了三棵树:生命树,智慧树,拆字树。
这一篇,单说生命树。
有许许多多不同体系的码。简单如音符,更简单的如计算机的比特,0与1,其无穷多种组合,可以复杂到模拟一整个世界。人类基因是生命的密码,由23对染色体组成,其中包括22对常染色体,1对性染色体。这是上帝安放在我们体内的密码。
文字是信息码的一种。方块汉字,是象形的码。一个字一个字的垒,连成词、句,铺出段落,集结章节,完成书写。像个农民,咧着嘴,看满地庄稼,会心一笑。
每一册书的背后,有多少故事,隐藏多少秘密。浩瀚无边的书海,又岂是短短人生能够穷尽。在建立了数据库之后,就是文字运算。我编程的运算很简单,就是统计每一个章节与内容的汉字和词组,从1,2,3,……,到8个字的组合的频率。
然后,可以确定:那些属于已知词组,那些未知,那些无意义。分析:章节与章节,书与书,作者与作者,朝代与朝代的特点,异,同,演变,生长。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极难。频率运算,用了近一年时间,算出100多GB的数据,把服务器爆满了。
所谓的生命树,就是呈现汉字和词组频率的变化序列。将每一个字的序列,按出现的频率,从高到低,从1个字到8个字的词组,在平面空间的排列。下面是“一”和“中”字,生命树的截屏。
生命之树常青。做到了吗?程序员!
人躺倒,就应该像一条长江,或者半截黄河,有滔滔不绝的故事,或缺憾,倾倒入大海。直立,就应该是一棵猴面包树,从大地吮吸奶汁,承接阳光雨露,奋力撑起一小片天空。
流浪,啊,我流浪,并写诗:
《猴面包树》
你站着,四周就黯淡了下来,除了
——极远方,还有摇摇欲坠的星辰
连米开朗基罗都心生怨恨
一把推倒大卫
只有米洛的维纳斯,将遗世的半截
悄悄按上,装出完美
无缺的样子
年轮是你日夜不停的抽水泵与鞭子,云
也在你的梦幻里
落泪
你不落泪!只战栗,并降雨
倾盆的大雨
2020-07-12
和平岛
和平岛 原名何瑞芳,生于1963年12月,浙江庆元县人。北京大学81级。加拿大洛夫诗歌学会副会长,漂木艺术家协会会员,北美华人文学社社长,枫之声传媒社长,创刊于2006年的加拿大华文纸刊《北美枫》主编,《漂木诗刊》执行主编。现居加拿大维多利亚市,资深软件工程师。诗观:上帝创造万物;被造物之间能够相互感应;写诗就是造物的冲动。
20200811 23:49:01
继续,进入猴面包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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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pingdao: 20200712 13:14:25
战栗,电闪雷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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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enda zhizi: 20200712 12:29:16
智子:岛兄,海阔天空任你翱翔,大地浩瀚无垠任你栽种,英雄气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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