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唐宋传奇>> 皇甫枚 Huangfu Mei   中國 China   唐代   (?880年)
非煙傳
  《步非煙傳》寫的是一個唐代女子,因為這個故事裏面女孩子結局並不好,甚至是悲慘,為什麽選擇這個作為筆名呢,因為當時是衹是喜歡這三個字,並不是很喜歡這篇傳奇,然後呢,我又覺得這個傳奇其實前半部分挺好的,結局卻很不幸,如果有機會我想為步非煙傳寫一個好的結局。
  其實我可以說這本書給飛煙傳做筆名,我想我寫這個書的時候我做到了,我用步非煙的名字給他寫了一個新的傳奇,對他來說是一個好的結局,當然後來選了這個名字之後,結果當時也是市場有別的名字在用,比如“平生不識帝釋天”,我當時拿了這個筆名去請教一個當時比較著名的武俠雜志主編,我說哪一個比較好,他說別的太長了,不好,步非煙這個名字有星相,以後會紅,所以就一直用下來了,後來別問我這個名字有沒有別的用意的時候,我還再想原來還可以這樣了,非非妙境,天下獨步,非非是佛傢的最高境界,想入非非嘛,都是後來給我的名字,因為你後來想到這樣的本身名字也罕有這樣的意義。如果我藉用千年這個不幸女子的名字,我希望今天能還她一個好的傳奇。
非煙傳
  臨淮武公業,鹹通中任河南府功曹參軍。愛妾日非煙,姓步氏。容止纖麗,若不勝絝
  羅。善秦聲,好文筆,尤工擊甌,其韻與絲竹合。公業甚嬖之。其比鄰,天水趙氏第也,亦衣纓之族,不能斥言。其子曰象,端秀有文才,弱冠矣。時方居喪禮。忽一日,於南垣隙中窺見非煙,神氣俱喪,廢食息焉。乃厚賂公業之閽,以情告之,閽有難色,復為厚利所動,乃令其妻伺非煙閑處,具以象意言焉。非煙聞之,但含笑凝睇而不答。門溫盡以語象,象發狂心蕩,不知所如。乃取薛濤箋題絶句曰:
  一睹傾城貌,塵心衹自猜。
  不隨蕭史去,擬學阿蘭來。
  以所題密緘之,祈門媼達非煙。煙讀畢,籲嗟良久,謂媼曰:“我亦曾窺見趙郎,大好才貌。
  此生福薄,不得當之。”蓋鄙武 生粗悍,非良配耳。乃復酬篇,寫於金鳳箋,曰:
  緑慘雙蛾不自持,衹緣幽恨在新詩。
  郎心應似琴心怨,脈脈春情更泥誰。
  封付門媼,令遺象。象啓緘吟諷數四,拊掌喜曰:“吾事諧矣。”又以剡溪玉葉箋賦詩以謝曰:
  珍重佳人贈好音,彩箋芳翰兩情深。
  薄於蟬翼難供恨,密似蠅頭未寫心。
  疑是落花迷碧洞,衹思輕雨灑幽襟。
  百回消息千回夢,裁作長謠寄緑琴。
  詩去旬日,門媼不復來。象憂懣,恐事泄或非煙追悔。春夕於前庭獨坐賦詩曰:
  緑暗紅藏起瞑煙,獨將幽恨小庭前。
  重重良夜與誰語,星隔銀河月半天。
  明日晨起吟際,而門媼來傳非煙語曰:“勿訝旬日無信,蓋以微有不安。”因授象以連蟬錦香囊,並岩苔箋,詩曰:
  元力嚴妝倚綉櫳,暗題蟬錦思難窮。
  近來贏得傷春病,柳弱花欹怯曉風。
  象結錦囊於懷,細讀小簡,又恐煙幽思增疾,乃剪烏絲簡為回緘曰:“春日遲遲,人心悄悄。
  自因窺覯,長役夢魂。雖羽駕塵襟,難於會合,而丹誠皎日,誓以周旋。況又伺乘春多感,芳履違和,耗冰雪之妍姿,鬱蕙蘭之佳氣。憂抑之極,恨不翻飛。企望寬情,元至憔悴。莫孤短韻,寧爽後期。惝寸心,書豈能盡。兼持菲什,仰繼華篇。”詩曰:
  見說傷情為見春,想封蟬錦緑蛾顰。
  叩頭與報煙卿道,第一風流最損人。
  門媼既得回報,徑賫詣煙閣中。
  武生為府椽屬,公務繁夥,或數夜一直,或竟日不歸。是時適值生入府曹,煙拆書得以款麯尋繹。既而長太息曰:“丈夫之志,女子之心,情契魂交,視遠如近也。”於是闔戶垂幌為書曰:“下妾不幸,垂髫而孤。中間為媒的所欺,遂匹合於瑣類。每至清風朗月,移玉桂以增杯;秋帳鼕,泛金微而寄恨。豈期公子忽貽好音,發華緘而思飛,諷麗句而目斷。所恨洛川波隔,賈午墻高。聯雲不及於秦臺,薦夢尚遙於楚岫。猶望天從素懇,神假微機,一拜清光,九殞無恨。兼題短什,用寄幽懷。”詩曰:
  畫檐春燕須同宿,蘭浦雙鴛肯獨飛。
  長恨桃源諸女伴,等閑花裏送郎歸。
  封訖,召門媼令達於象。象覽書及詩,以煙意稍切,喜不自持。但靜室焚香,虔禱以俟。
  忽一日將夕,門媼促步而笑至,且拜曰:“趙郎願見神仙否?”象驚,連問之。傳煙語曰:“今夜功曹府直,可謂良時。妾傢後庭,郎君之前垣也。不渝惠好,專望來儀,方寸萬重,悉俟晤語。”既曛黑,象乃躋梯而登。煙已令重榻於下。既下,見煙靚妝盛服,立於花下。拜訖,俱以喜極不能言。乃相攜自後門人堂中。背解幌,盡譴綣之意焉。及曉鐘初動,復送象於垣下。煙執象泣曰:
  “今日相遇,乃前生姻緣耳。勿謂妾無玉潔鬆貞之志,放蕩如斯。直以郎之風調,不能自顧,願深鑒之。”象曰:“揖希世之貌,見出人之心,已誓幽庸,永奉歡狎。”言訖,象逾垣而歸。明日,托門媼贈煙詩曰:
  十洞三清雖路阻,有心還得傍瑤臺。
  瑞香風引思深夜,知是蕊宮一馭來。
  煙覽詩微笑,復贈象詩曰:
  相思衹怕不相識,相見還愁卻別君。
  願得化為鬆上鶴,一雙飛去入行雲。
  封付門媼,仍令語象曰:“賴妾有小小篇詠,不然,君作幾許大纔面目?”茲不盈旬,常得一期於後庭矣。展微密之思,罄宿昔之心。以為魚鳥不知,人神相助,或景物寓目,歌詩寄情,來往便繁,不能悉載。如足者周歲。
  無何,煙數以細過撻其女奴。奴陰銜之,乘間盡以告公業。公業曰:“汝慎言,我當伺察之。
  ”後至直日,乃偽陳狀請假。迨如常人直,遂潛於裏門。街鼓既作,匍伏而歸。循墻至後庭,見煙方倚戶微吟,象則據垣斜睬。公業不勝其憤,挺前欲擒。象覺跳去,業搏之,得其半糯。乃人室,呼煙詰之。煙色動聲戰,而不以實告。公業愈怒,縛之大柱,鞭楚血流。但雲:“生得相親,死亦何恨。”深夜,公業怠而假寐。煙呼其所愛女僕曰:“與我一杯水。”水至,飲盡而絶。公業起,將復笞之,已死矣。乃解縛,舉緻閣中,連呼之,聲言煙暴疾緻殞。後數日,葬於北邙。而裏巷間皆知其強死矣。象因變服易名,遠竄江浙間。
  洛陽纔士有崔、李二生,常與武掾遊處。崔賦詩未句云:“恰似傳花人飲散,空床拋下最繁枝。”其夕,夢煙謝曰:“妾貌雖不迨桃李,而零落過之。捧君佳什,愧仰無已。”李生詩未句云:
  “豔魄香魂如有在,還應羞見墜樓人。”其夕,夢煙戟手而言曰:“士有百行,君得全乎?何至矜片言,苦相詆斥!當屈君於地下面證之。”數日,李生卒。時人異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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