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酒

[子在川上曰]

1
多年前的那首诗歌，埋在了桃树下。

（你说：趁着太阳还没出来，采来山中的野桃花，晾干露水，加上冰糖，装在坛中。）


2
你说，那种冰冰的，冷冷的，暖暖的感觉，那种可以融化冰雪的味道。
你还说，多年前的那首诗歌，那片破碎的花瓣，还在你的杯中起伏，沉浮。


3
坐在阳台上，端着酒杯。
阳台上的茉莉花开得正艳，千里之外的那些桃花，早已凋零。

你低声同杯中那瓣飘零的桃花说着什么。
然后，睁大眼睛，努力地想看透这片夜色。
夜色更浓，酒意也更浓了。


4
一坛桃花酒，收藏了多少人的纯洁、美貌和青春。
一坛桃花酒里，有多少人的爱恋，酸涩的故事。

你说，一杯敬天地，二杯敬鬼神，三杯浇灭自己的色身，留下最后一滴，化佛为酒。


5
说完这些，你的头又开始疼痛了，咳嗽，呕吐。
你说，不能吃饭，只能喝水，餐风饮露。
你还说，天地灵气，你独饮八分。所以经常受伤，这些需要用肉体的疼痛来交换。


6
可以像忘掉自己一样，忘掉那些诗歌。你说，
那些暗红色的酒液，早已融合进了你的血液。
你还说，在你的血管里，流淌着那些传说，前世，今生和来世，遥远而虚幻，朦胧而美丽。


7
那么多的醉汉，从胸中取出一把把血剑，剑锋所指，无一桃花生还。

写完这首诗歌，你说：
累了，我想往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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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行走在历史中的一群鱼，现在正在大海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