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

[清欢]

画一幅山水，在夜的画布上，笔墨淋漓。
画清溪、清泉、清水河，清清地见底，
画柔曼的水草，款摆腰肢，和游鱼嬉戏，
远景是绵延的山峦，天上有曲水，
留空的地方，点一些归雁，向着云烟流落迁徙。

细端详，这画，少了一些声音，
譬如暮鼓晨钟，譬如山林的寂静，譬如
寺庙中的老僧，有颗莲心，荷塘中的莲花，
也听见他心中，莲花开放的清音。

这画，还少了一些颜色，
譬如那枚温润的黄玉，只向一双温柔的手掌偎依，
譬如那架古琴上，木质花纹里，寂寞的曲线，
譬如一些渐渐浓厚的阴影，将斜阳，包裹隐没。

夜色拉开大幕，我的手在游移，看不清
一些细节——是不是你蜿蜒而来，一步一步，
历尽艰辛。是不是岁月终于打造一副镣铐，星星
都是蒺藜。五月唱起哀歌，一字一句都有泪光飞溅。

画一幅山水，在夜的画布上，笔墨淋漓，
我本想快乐地涂鸦，种一些欢乐，把人生变成，
一场大欢喜。夜色正浓，晨光熹微的一刻，或许，
这幅水墨将褪尽颜色。就像一些话，我们从未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