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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组涂鸦
2011-04-23 16:59:48
三岔河掠影
三岔河在这里休憩，裙带舒卷
轻轻拐弯，流向大江
微微后退，便蓄成一只只
深浅不一的池塘
榆树几棵，桑树几棵，老柳树
横向田垄路旁
天总是淡淡地青着，云朵慵倦
狗尾巴草随处可见，小小的庄院
写着灰白的素朴
麦秸堆成草垛，稻谷晒在路旁
黄狗冷眼走过，家猫有
隐约的媚
白鹭鸶飞过这安静的旷远
翅尖上颤动着，美妙的和弦
如何忘却这画面，天堂
难道还有其他的音效与图形？
清亮亮的河水，恋着正午的风
一波一波，演绎银色的爱恋
涟漪漾起，余波渐息
像渴慕的情人，返身远去
温柔地，咽下酸辛
无题
又一度春风过境，
桃花扬起粉脸。
车辙遍布的路途，
尘灰扬起又飘落。
落日苍白啊，苍白得浮浅，
飞鸟长着漠然的眼睛。
路边的灌木丛，
是硕果仅存的真相，
坚硬、多刺、粗粝，不肯
学着妥协。
茅草蔓生，向远方奋力拱腰，
“生存是战争”，
小飞虫叽叽议论。
而我，只记时间的河流上，
你曾经逶迤而过，
沿途绿树成带，脉脉相送。
你指给我的烟云和星月，
夜夜垂挂天际。
蓝莲花一遍遍开满夏天，
那朵娇羞的小蔷薇，
总在暮晚，开得更艳。
小蝼蚁的疑虑
春雨贵如油，滴滴答答，据说
冷空气今日抵达长江沿岸
小城新植大批银杏树，株株挺拔
周边的省份多了好些树坑
也罢，只要继续生存，让银杏们
搬一次家，也算不上大折腾
阴雨天气，持续多天，能不能
浇灭利比亚，四起的烽火狼烟？
内乱关头，英美法忙不迭挥拳插足
导弹飞舞，一场华丽的焰火表演
烟幕遮掩羞耻，哦，原来是一帮老鼠
团体出动，只为偷油。
东邻，一衣带水，正闹地震
也罢，南京大屠杀的仇恨暂且放下
为他们捐一些钱吧，生命可贵，都是生灵
可小小岛国，居然是大核民族
死性不改，真叫人哑口无言。
咳，别管街坊，墙根传来议论
某些行业欺诈成性，道德早已不存
如今饮食好似服毒
蔬菜水果五谷走兽飞禽，无不出自唐门
暗藏杀机，表面鲜嫩。哦，河南的瘦肉猪
好些年了，养在深闺，无人得见。
柏拉图先生啊，我为你羞愧
理想国是一个专业名词，讲究技术性
你预留谜题，古希腊的方程式，所解何人？
哦，不必心焦，我听见庄生晓梦醒来
说大道自在人心，小蝼蚁，无需怀疑。
春来
桃花又开，春天刚来就老了
东风喜怒无常
你离别的步履，像瘀伤
在黄昏，在暗夜
谁在试着遗忘，像一只秋虫
瘦尽双翅，暗哑着歌唱。
雨霖铃
雨丝斜飞，遥远的蜀道
雨霖铃，点点滴滴
明皇有颗羸弱的心，皇銮上
数不尽的暗淡与华丽
爱到深处，血泪和流，舍与不舍
是一道，恨绵绵的难题。
卓文君
御沟之上，你躞蹀而来
流水一遍遍传诵，白头吟的伤心
与决绝。从一到十百千万，独独缺亿
他无意了，不再忆念
绿绮琴落满尘埃，凤求凰已成绝响
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你的告别辞，如此明亮。
时蔬
菊花脑，新春头一茬，六元一斤
小韭菜，绝无农药，一斤四元
住宅区路边，几只竹篮，三两农妇
有一个进入老年，秤砣使得熟练
问价，买菜，相见欢，又方便又新鲜
中午的餐桌上，多了两道时蔬
可效法苏东坡，人间有味，是清欢。
蓝色制服，两个毛头小伙突现
一个表情严肃，口气冷硬：
“收起来收起来！”“怎么说了不听？！”
一个推波助澜，步步紧跟
那架势，似见路边垃圾，不除不快
原来周日加班，心中含怨
忍不住开口：不要这样，语气好些，尤其
对老年人，怎能喝斥。
现代小吏，竟有古风，衙役一般
边赶农妇，边发牢骚，冰霜挂在满脸
不远处，广玉兰枝叶重绿，香樟显得安静
二月阳光温暖，风声未脱寒意
唯唯诺诺的菜农，收拾竹篮剩菜
忙着起身。片刻之后，小吏离开，她们
将依然存在。这猫捉老鼠的游戏
倒像一出闹剧，滑稽的花边。
杂记
四月清明，好风，暖暖的
正午，明媚的阳光。
麦苗青，菜花黄。正是
桃花红，樱花美，水波柔缓
新叶初发绿柳黄杨。
远方遥远，隔鸿沟天堑，险阻
万千。你噤口不言
谁的心冰凉，寒气滞重
词语捧出歧义
爱情如一件旧衣，被遗落箱底
檀木香，令人昏眩。
我细细检点日子，前世今生，飞虫
鸟雀，木石前缘。
谁是谁的王，谁在星空
写下线索。三生石，堂前燕
丛生的芨芨草，池边的
老柳树。它们都很淡漠。
都像我一样，不再对任何事物
表达意见。棉花糖，荞麦饼
一壶淡茶，三两天休假
在夹缝中浪迹天涯，只称好
不论其他。
四月，和一个小女孩种春天
比起来，我更愿意和一个小孩
对话，聊天，谈桃花的颜色
探讨春天美在哪里
她上幼儿园小班，吐字清楚
说起老师凶不凶，经过的地儿
她的回话非常老道
啊，那是一条河！
她发出惊叹，车窗外，旖旎而过的
是春天的运河
绿柳依依，桃花深红浅粉
一树樱花，在风中静立，美得像
易碎的水晶，单薄的雪片
透过她乌黑的瞳仁，四月银杏
叶芽新绿，像满树小精灵，绿裙翩翩
在每一根枝梢停歇
一株高大的垂杨，枝叶飘拂
柔嫩的绿，婉转的绿，梦幻一样的
轻绿，雾气弥漫的绿
如一幅淡墨的水彩，笔触轻缓
四月，是邻家小女初初长成
青衣蝶步，满目清纯
一路看景，小女孩目不转睛
撇开同行的大人，我教她辨认花树
和一个初识的小孩，研究色彩
好像，我也是小孩，是四月
是这幅画图的，某一笔
和她一起，在心田，种下春天。
春纪
清明之后，春的油彩开始剥脱一些，加深一些。
比如那株粉色樱花，静静凋落，一片又一片，
像告别之前，吞声的叹息。
紫丁香绿叶渐密，紫色碎花，开始憔悴脱水，
这小家碧玉的爱恋，太多愁绪，太细碎。
窗外的桃花，是邻家女子，絮叨一些家长里短。
譬如月季又长高半寸，蔷薇太疯，就要漫过边界。
真相是，语言羁留在藕花深处，乌篷船上，
或许收藏过一首歌谣，在春夜的月光下，
有时明艳照眼，有时隐晦不清。
正午有风，是不是来自石器时代，有些许
粗糙的温暖。结绳记事的女子，眼神婉转，心地
纯朴。她将在黄昏的册页书写现代字符：
“要做个你爱的女子，一年又一年，像春来，春归。”
夕照温存的歌颂，玄黄渐转淡灰，将她浸染。
要做个你爱的女子，不感伤，不怀疑。
像年年春来，银杏新发绿叶，天空浅蓝靛青。
要做个爱你的女子，像浮云散淡，却裹挟热烈的
风雷。尘沙下，流水边，学一株柔顺的芨芨草，
唱一曲万物生，四季里，春最慈悲。
家长会
下午四点五十
家长会就要开始
校园里，蔓生春意
桃花已开到疲惫，梧桐
刚披满枝绿衣
你等在教室的过道，张望着
好像，已等得焦急
我小跑而来，将手
送进你的小手
你微带责备，牵我到门前
第二排，第四个座位
像叮咛一个小孩
哦，满屋的家长，一本正经
只有我，像不速之客
扩音器响起，某校长
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咬文嚼字
说起几个城市统考
一二三四
说起高考备战
七八九十
我看着你的语文笔记
为你的笔画，深深着迷
班主任接着登场，还算
清醒睿智。他说到心态平和
临场发挥
说到学校综合实力
进步空间，历年成绩
好像信心满满
你桌上有五颜六色的笔
书本堆积。墙上的倒计时
53天，红得那么鲜艳
日子过得太快
依稀仿佛，你还姗姗学步
甜甜的喊着妈咪妈咪
什么时候，已长成小小少年
牵我的手，送入这班级
满屋家长，横生暮气
我看着你的笔迹，忽然间
心生感激，感谢一切。
四月
桃花谢幕，樱花告辞
四月，美人的江山已然易主
流水滞缓，天上云彩来历不明
迎春花还在徒劳地黄着
只等五月门扉开启，请蝴蝶执笔
为唯美主义，写出悼词。
四月的寺庙
油菜金黄，麦苗青青
紫色梧桐，在风中频传花信
说临水的寺庙
在四月，绿得很安静
焚香，合十
佛祖在对面大殿，含笑低眉
缕缕香烟中，不知道祈求什么
树梢上传来悦耳的鸟鸣
灰鸽子白鸽子散步在屋檐
一株白牡丹开在雪松旁边
风声穿越大雄宝殿，藏经楼
吹动池塘边的一朵小浮萍
几只白鹅，在水中悠游
夕阳红了脸，云彩渐渐迷离
绿树林将光亮藏进身后
薄暮中，僧众的晚课还未开始
而我，将要回转
离开前，想看一看远处的静室
是否有一壶清茶
袅袅的香气，适宜的温暖
慈悲的佛祖，是否允许
宗教的另一种诠释，不只是
飞升的彼岸，还有现世的悲欢
祝福相爱与分离，把尘世里
所有的际遇，都唤作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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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等一组
2010-11-25 03:25:47
清澈
中年了，你开始懂得清澈
不过是一道缓缓的溪水
照见了淡淡的青天
秋风过处，层林尽染金黄
麦子进仓，鸟声稀落
月色洗去春夏的喧闹与绚烂
熹微的清晨，渐染白霜
不要了，那些亮色的词汇
美艳的羽衣，或是年少的轻狂
一并拿走吧
那些空，那些满，那些回忆里的
斑斓的油彩，热烈的心搏
那些破碎的日子，织锦的夜晚
祈盼与梦想，灰心或寥落
如今，你喜欢看暮色渐起
像光阴在谢落，落尽颜色和枝叶
袒露肌理，献出真像
于是童年又一次灿烂开放
像路边的黄雏菊，落满阳光
原野里，雪落轻轻，洁白的少年
一生，都将为洁白而心醉
每一日，说不尽清欢
爱春竹青翠、草叶清香。蝴蝶飞过
梁山伯祝英台终于成双
种一些莲花，悉心守护初夏
让五六七月丰满，八九十月寂寞
然后在深秋的风里
深深地感激季节的恩宠，如何
翻云覆雨、洗出心空。
初秋
你并不比一朵平庸的鸡冠花，
更加漂亮。
蟾蜍和青蛙，躲在那处河塘？
睡莲在初秋，依然长出小青叶，
墙外鸟声闹，多半是麻雀在乱讲。
灰鸽子飞过低空，
远处的屋顶，还留着叽叽咕咕的余唱。
碎叶子一样破碎的月亮，
像黯淡的故事，结局凄凉。
朝阳在松树间探出，圆圆的红脸膛，
高楼抵挡半截天幕，
秋霜未落，草未枯黄。
寺庙里，正演道场，不见雁阵来往，
谁的心，空落落，无处安放？
无题
时光的弄堂里，苔藓茵茵地绿
爬山虎缠缠绵绵缀满砖墙
三月婉转
桃花依旧
一场小雨，常常打湿目光
流水一段段地瘦了，谁都在
学着淡漠
轻易遗忘
何必，惦记一枚
小小的蒲公英
针尖一样的渴望
岸边的舟楫换了主人
小沙弥走过，袈裟灌满了
陈年的秋风
佛在低眉垂目，你要
把心放空。
灵山大佛
我愿意在你的袍袖下微笑
一寸寸触摸你的足尖
钢筋水泥为骨，黄铜加身
大佛，以半壁灵山做靠背，滟滟太湖
遥送叠叠秋波
山水间，静立的你
唇边的恩慈如此柔软
转经筒围成长廊，从东厢到西厢
谁说过，不负如来不负卿？
银杏笔立着，整齐列队
以片片黄叶，细致地摹刻秋意
这凋零如此美丽温暖
风在奏乐吗？或是谁在私语？
如此深挚，如此缠绵
琉璃世界，莲花七朵
你摊开的手掌，种了谁的福田？
我从不想膜拜、尊崇、祈福、皈依
只想在简朴或繁华之外
在信众或游人之外，轻轻撇开那些
缭绕的香烟，不绝的欲求，飘忽的永世
与你共享一个安静的午后
听你说，爱的慈悲，和温软。
2066
2066，我将在哪里？
做一个耄耋之年的老太太，眼花耳背
趔趄摇摆，走在故人稀少的人世
与春风试比肩？
或是，早已化做一捧灰土，撒入家乡
那条心爱的清水河？
再或是，踪迹无存，在遥远的夜空
与星群共享静谧。
2066，一个好听的数字，罗列得俊美。
如果那一天到来，在与不在的你我
是不是，早已忘了种种欢爱与寂寞，种种
自筑的藩篱囚牢和枷锁？
是不是，终于可以做一朵蓝紫的小草花
在秋风中自在地开、自由地枯萎凋谢？
我们太复杂的肉身，不是木石和流水
不能消受永恒的馈赠，适于
尽快地朽坏。
2066，如果可以，我想在一座午后的石桥上
安静地等你。不管生命在不在，不管
青春里遥远的故事，走的多远
不管桥上人流桥下舟楫，多么拥堵而陌生
我一定微笑着等你欣然前来
再续一段清香的故事，再一次
为它缀一个雨天的结局
丁香将继续在园中，落寞地开放
紫色的梧桐花，旧衣服一般，仍如当年。
2066，这个数字，也可以不在。
正如此刻，这些呓语般的文字，这些
初冬里渐寒的空气，赖以维系存在的空间什物
都可以不在。我是一个作茧的女子
忘了如何甜蜜地抽丝
忘了一朵黄睡莲，曾赋予清晨的意义
就让我一日日遗忘吧
美好的事物固然美丽，最美的
是最后的消亡，那是皈依和归还，最美。
天使
——写给白衣天使
一身白衣
在病房奔忙的天使
她们眼神清澈，是月下平湖
湛然无波
佛祖轻撒的花朵，落下
落进她们柔软的心地，让她们
容颜温暖，像四月。
一身白衣
救护生命的天使
原有其他的名字，梅兰竹菊，或是
张三王四
她们一年年长成月亮，长成
三月的一段流水
长出母亲的关怀，女儿的淳美
夜半三更
放弃睡眠的天使，是守护神
年复一年，以青春作价，换取平安
凌晨五点的瞌睡和寒冷
抵不上患者的病痛和焦灼
她们是提灯女神，提着
一盏心灯
一身白衣
忙碌半生的天使，有一天
会长出白发、老花眼和皱纹
也会长出安恬的笑容，温雅的行止
佛祖拈花而笑，上帝揭开春闱
一身白衣的天使
衣兜里，是芳香的春天
对答
佛说，小女子，灵台尚清，可教：
你且在心中开一朵莲花
青莲太冷，红莲可，有淡香，日在七月
正午，当空朗照
可觉温暖？
看，山川秀美，每一种绿，都有层次厚薄
天工是神斧。
再看，天青色，水光柔缓，白鸥展翼飞过
可能领悟生的喜悦？
你且站定，看世间歧路边界，多少蝼蚁
争一粒芝麻，于是烽火狼烟四起，涂炭之灾
何苦？
回转目光，观自在，你日夜私藏一枚蒺藜
自刺自心，何故？
答曰：佛，所言极是
小女子有一事求教：可有前生来世？
若有，则罚我今生为思念苦，不能言
来生只做草本植物，随风萎谢即可
若无，则何来烦恼三千
请你示我。
佛说：小女子，谨记，前生来世，不得超度
你且在此刻放下，有何不可？
你以心为炉，日夜焚香，心灰贮满
救你，不可。
除非，你脱尽思恋，归我山门，青灯黄卷
断尽尘缘，方可。
答曰：佛，不必救我。
三月有桃花，似粉脸；四月菜花黄
像纯净的理想国
五月石榴，有一抹伤心红，美得寂寞
六月莲花好，翠叶铺盖，那般殷勤环绕
八月桂花香，像君子在侧，相宜相悦
九月菊，可忆陶公荷锄，南山在望
十二月，腊梅在寒枝，雪在天幕，近黄昏
听雪落，闻梅香，多好。
世间事，万般好。太绕愁肠，只因我痴心妄想
想与他同弹一曲蝶恋花，斜光里
看流水，闻心香。
佛说：三界内，五行中
众生痴愚，心中遍种杂草。
小女子，你心中有花田，多野草
兼长蒺藜，芜杂纷乱，理不清缠绕
今日此来，所求何事？
待你夜半三更，自问自心，自苦自乐，
也好。
若一日，你只见花开，自在圆满
则今日所示，即你所求，原来是空，是满？
答曰：佛，无所求，无所欲。有所求，有所欲。
非空，非满。
我且种花田，且种蒺藜，痴心即是完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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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别——致W
2010-10-02 06:27:16
小别
——致W
春天的花香，秋夜的明月
你掌心的线纹，嘴角的弧度
在我眼中，都是诗篇
我归依的心情，你懂，正如暮晚
我们凝视过的那一只黑鸟
它低飞着越过林梢
亲爱的，风里有密码
云中，一直藏着我们的小秘密
仿佛上帝单独垂示过永恒的真理
或者天使飞过梦境
你知道，树林里有跳舞的小精灵
她们穿草绿的小花裙，说着
我们都熟稔的语言
我不知道，远处的那一池湖水
是不是你心中的明镜
也倒映我的蓝天
路边偶见黄色的小雏菊，纯朴而安静
等你的时候，阳光温煦的光晕
一点点弥散堆积，正如三月
你迎面而来，微笑着，衣我一身柔暖
一页页翻过，相遇是一首歌
相恋是一瓶槐花蜜
日日共度，相濡以沫
从此不提江湖
天地广大，我们只要一亩三分
种桃种李种春风，种豆种黍种平实
你有良田在心中，如此肥沃
从此我们冻饿不愁，自给自足
昨夜，你隔着长江
虽是小别，也让我感觉孤独
枕上的子夜，陌生而寂寞
似乎江水正一阵阵涌起波浪，传送
这秋气的悲凉，星星如此寥落
桂花香都不能安慰，一个思念的女子
满腹的惆怅，眼中的荒凉
她多想与你分享，这中秋沁人的桂香
江头江尾，一样的月色，还有
蔷薇一样的颜色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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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遇见》
2010-09-09 03:41:59
她
在你的国界里
我种桃花，看斜阳
在纸上画骏马
渴望幸福和永恒
是你我都爱的一杯白水
一直喝到奈何桥下
偶尔皱眉、撒娇、发脾气、耍小性
大多数时候，做你亲爱的她
某一日
二人世界闯进一个她
小人儿，笑容甜蜜，眼睛像你
小手肥嫩，与我类似
小可爱、亲亲宝贝等词汇不再俗艳、无意义
顾盼之间，我们举手出降
任城池破、规则改
任她立新国，订朝纲
在她的国度里
我依旧种桃花，看斜阳
陪她在纸上画骏马
把一杯白水的爱好，也传给了她
十字街头，霓虹笑得一眨一眨
流年如水流过脚下
暖意融流在指尖——
你一手挽着我，一手牵着她
遇见
在三岔口
遇见一个落拓的书生
与他叙一叙桑麻
如果喜欢他的才气风骨
就随了他
置三亩薄田，几套素衣
在小茅屋里共度生涯
夜深风凉
点一支白蜡烛
为他续一杯香茶
共读西厢，或是朴质的汉乐府
窗外种一些梧桐
不为凤凰来栖
只为南风起时
听一听双飞的鸳鸯
哀怨的悲鸣
与他四目相对，交递爱与珍惜
春来的时候，关怀每一只飞虫鸟雀
夏至，为每一枚绿叶由衷赞美
秋夜共赏明月，谈一谈苏子
或是种菊的陶公
冬季清寒，且用爱意取暖
为他挑灯补衣
或让他为我画眉
在晨风中看漫天雪落
或在黄昏，商议来年的田亩
是不是种一些青菜黄瓜
大豆麦子
秋收的时节，为他擦去汗水
拈掉发间的芒屑
一路归去，踩碎白月光
听蟋蟀叽喳弹唱
年老的时候，爱他微驼的背
和清新出尘的一辈子
别一样的光芒
与他同做一个梦
醒着也梦着，梦着也醒着
为他笑出一脸的菊花纹
眼神依然清澈
叠映初遇的那一天
青天，绿树，温柔的流水
和轻叩心弦的爱恋
把这简朴的一生
写成一首诗
如那最初的三百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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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门、初秋
2010-08-29 02:56:20
九重门
宋玉陪侍楚襄王
高唐殿上，神女梦中
笔底生花，舌生流霞，满目
云雨巫山，大风吹，大言出
千机变，谁言飘零
试看门扉紧闭，何止九重
思君心远，隔万水千山
仰浮云而永叹
悲秋千载，草木摇落
朝云暮雨，旦夕又旦夕
谁可共语？九重门门禁森严
深锁的何止门扉！
初秋
风凉了，一场雨后
云朵在天上积聚烟灰的山峦
绿叶深深浅浅，憔悴初现
水流轻缓，如绿绸铺展
逝去的时刻，似蓝蜻蜓来过又飞远
这薄薄的秋天
一点点将黄昏浸染
想念吗，那柔软的亲吻，轻轻的雪落
记得吗，那忘情的一刻，莲花开在荷塘
谁，绽放在谁的心中
一步两步，小路蓬生青草
远处的塔尖上，依旧有紫燕栖居飞离
夕照是佛的慈悲，静静洒落
树影慢慢堆积，在你眸中渐暗的深井
谁在渴望掉落，如黄叶飞向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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