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海子也是海生的（外三首）

[陈宗华]

十个海子也是海生的（外三首）


●十个海子也是海生的


高河查湾，在安徽省怀宁县
曾经并不知名
村里的井里总是盛满清瘦的阳光
照见海生大喊大叫的样子——
腌萝卜干，没油没盐白菜又炒熟了
海生上学一周的美食
直到1979年的秋天
为了赶上海生去上北京大学的火车
妈妈才东借西凑了三十元钱
从此，十五岁的海生辞别穷困的家乡
愿乡村获得丰收的麦芒
海生走上了“冶铜”之路
铜依旧金子般的光泽
却不能再铸造成铜板了
生活使得海生渐渐让人陌生
而思想却使一个海子日渐让人们熟悉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要山川明白，要天地知晓
十个海子，也是海生的
火车是开始，火车也是结束
枕木却继续排伸着——
泣血的杜鹃花
回归到安徽省怀宁县高河查湾
几株矮矮的青柏默渡着——
“一棵空气中的麦子”……
多么的需求爱的脊髓




●雨中的樱花


雨中的樱花
绽露雪的魂魄
青春血气嗔怒
陪我渡过被遗忘的角落
几天前的玫瑰花
卖到了三十元一枝
不是我能够支付的
而今天，却与你不期而遇
春水欲溢的睫岸
忘却了泥泞的苦
你让我明白——
唐时的彩绸才是无价的




●桦树泪


桦树在春天受伤的
谁给木工手摇钻说的——
在离地40－60公分的地方
在向南朝阳或在两棵树的友情之间钻孔
桦树痛哭的眼泪最大
说那里面含有什么“血液的清道夫，
21世纪的救事锗”，迷醉
过了整整一个金叶风情的秋天
桦树发现自己开始抗不住腐蚀了
桦树开始不认为自己一身都是宝了
桦树开始想痛痛快快乐地成为枪托
守护自己清静的生活




●饮尽所有的月光
——悼诗人恒玉


走进诗屋，今夜
胸腔暴露出全部月光
我不相信
洁白的绢纱裹住了玉的灵秀青春
摄入的森林或山冈
黎明前夕，露泣耒阳
青丝与火相拥为云彩
玄鸟剪出双眸睫岸垂柳
欲折枝托付一个合适的词
呼玉脱离黑色的意境
与兄饮尽所有的月光
诗骨重获春天的血肉歌咏
岁月——田野与城市——妙笔生花
年轮粉碎成纸纤维
伏案者，依旧墨走蛇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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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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