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泥 秀才
注册时间: 2006-05-26 帖子: 255 来自: 西欧 雪泥北美枫文集 |
发表于: 2006-05-26 02:50:06 发表主题: 《夜鸮》节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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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其实,凯文的一家三明治店离Tayok并不远。出了门,爬一个小山坡,到了十字路口,就在花旗银行的左面。
凯文从窗台拿给费斐一本法语诗集,说,读读解闷,我们收拾好就关门。吧台里的男侍应生向她投来暧昧的眼光,费斐当作没看见。用湿帚帕拖地的女人也向她怪怪地笑了一下。费斐两手放在额头上,头发遮盖了脸,眼睛扫过诗行,她问自己,等会儿人走光了,对凯文怎么开口,说自己愿意到他的店子打工,他会怎么回答。
上了车,费斐说,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凯文说,费斐,对我还这么客气?想到什么,说什么。费斐说,我想学做个专业的侍应生,你们还需不需要人手。凯文面带难色,说,偏生这么凑巧,我刚招了,合同都签了。费斐失望地望着窗外,说,没事,那我继续在Tayok干。
费斐自此知道自己在凯文的心里什么也不是,他想要的,可能就是自己的身子。每当玛丽和依禾拿她和凯文开玩笑,她免不了恼羞成怒,声称自己清清白白,成了寡妇也不会乱上男人的床。他们说,那你为何去凯文的店子,想他了,装什么装。费斐说,你们再乱说,我就回家了。两人见费斐真动了气,住了口,各自干手上的活去了。
后天是圣诞节,依禾给费斐一本法语字典,玛丽给费斐一大盒英式绿茶。费斐拿在手里,声音哽噎,“我不知道,你们怎么不事前告诉我一声要互送礼物,让我也准备准备。”她不愿欠这样的人情,依禾说,凯文今天带着全家去了南方海边,他没送你什么?
“他凭什么送我?我又不是他的情人。”
她对于凯文突然离去的消息并不吃惊,但又希望他是送了点她什么,那么,他终究还惦记着她。可是,如果,他真送给她贵重的礼物,她收了,从此,他会怎样看她?她想,还是这样的好。
圣诞放假一个星期,星期一返工,凯文来了。嬉皮笑脸的站在厨房门口。费斐不理她,背对着他切寿司。第二日,凯文见依禾下楼去抽烟,问费斐为何不理他。费斐还是不说话。第三日,凯文有点气了,说,你才是钓鱼能手。费斐让他说去,心里灰一样的惨淡。第四日,凯文趁客人最多的时候,溜到厨房里硬塞给费斐三本书。费斐追出来,从后面把书摔向凯文,没打中,书落在客人桌上。依禾跑过来,哈着90度的腰,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另上菜。费斐打开侧门,走到楼下地下室的门前,一屁股坐下就哭。
“费斐,依禾骂你了?”对面不远处有人问。费斐听了知道是威利,他又躲在这儿吸白粉。费斐不想搭理他。刚来Tayok时,他还经常过来喝咖啡,同她聊天。威利那时看去像一个学生,虽然他自己说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可费斐怎么看他也不像。后来,依禾不让他进店,说他和他的老板没救了,理发店熬不过明春就会关门。白粉这东西,沾不得。威利越来越瘦,越来越苍白,说话也少了中气,有时,连发音都含糊不清。
他在往纸箱里放东西,费斐停了哭,问,做什么呢?
“清点仓库,我们老板不做了,你不知道?”
费斐说,你忙,我上去了。
厨房对面是一个小平房,有人就在上面放点面包屑,鸽子,麻雀飞来啄食,热热闹闹的,逗人爱。费斐把一个个用过的餐盒叠起,放进垃圾桶。依禾进来,沉着脸,说,“费斐,你和凯文有什么过节我不管,这里,我要做生意,你不要把我的客人得罪了。”每一个字在费斐听来都像是最后的通牒。费斐突然看见,威利上了平房,向她这边的楼下搜寻着什么。依禾说了一句“总不会是巴望我的钱往下掉吧?”然后出去了。费斐想对威利大喊,“回去,不要……”只见威利在平房上滚了一圈,头朝下滑了出去。
“啊……”费斐推开窗户向下望,血从威利的后脑勺流出,一大片一大片的血。依禾、玛丽、食客都涌了进来。费斐双手捂着眼睛,靠墙而坐,嘴里还尖叫着。没有人理她。
依禾说,死得这样快倒是好事,活着也是害人害己。
费斐不去Tayok了,她躺在床上哆嗦,医生说受了点惊吓,过几天就好。凯文不停地向费斐的手机发短信,莉莉取下电池,塞进了抽屉。Belaire区圆顶教堂上空夕阳如血,金光灿烂,费斐不知道是在梦里,还是醒着。这是飘雪的冬天,哪里来的夕阳? _________________ 《梅园文学》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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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云云 童生
注册时间: 2006-05-26 帖子: 89 来自: 中国广东广州市 刘云云北美枫文集 |
发表于: 2006-05-29 16:10:20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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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望能读到《夜鸮》的全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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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士林 秀才
注册时间: 2006-05-26 帖子: 416 来自: 河北保定易县中学 尹士林北美枫文集 |
发表于: 2006-05-29 16:20:50 发表主题: 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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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近百姓生活,作品有了活力 _________________ 忧郁过、犹豫过,从未放弃过!!!!!
河北易县中学 尹士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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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寒阳 童生
注册时间: 2006-05-28 帖子: 24
南方寒阳北美枫文集 |
发表于: 2006-05-30 00:46:17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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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读:))问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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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泥 秀才
注册时间: 2006-05-26 帖子: 255 来自: 西欧 雪泥北美枫文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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