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痴 童生
注册时间: 2008-01-19 帖子: 64 来自: 中国,辽宁 尚痴北美枫文集 |
发表于: 2008-01-24 19:30:28 发表主题: 挽着去往的岁月走向未来 |
|
|
《挽着去往的岁月走向未来》
——读梅影《那年烟花》随感
多少日月退去,多少条路隐没,多少张面孔已淡漠,谁能挽着那不知去往的岁月走向未来?——这就是梅影的散文集《那年烟花》。
只在网上有过那么几次文字交流的梅影女士,就因某种人格意义上的认同,把她的第一本散文集寄给我。接到书时那种心情,仿如捧着人家的面包。四五天的时间,断断续续地品读她的文字篇什,坐在这本书的对面,就总想对她写点什么。
夜里,坐在电脑前,敲下这个题目,窗外,雷鸣、电闪和狂风暴雨就骤然铺天盖地而来,电就停了。只好就着半根蜡烛的光亮,在一沓白纸上胡涂一些杂感式的文字,也相信作者对这篇雾里看花般的行文与半根蜡炷的局促,能有一份宽凉。 。
如果说,人,是时间的产物,那么人的来去自有生之日开始,就随着时间的涓流,缓慢或急速移动至终点;但我还说不清,人是经日历和钟表表记的时间或者是年岁去定位,还是一场命定的算数?不管人对时间怎样不甘心,但时间是无坚不摧的,时间的阴影也时时罩在你生命意识的心头。这使我想起一位年轻的女性网友在她博客首页的那句带点小情调味的一句提示语,“一个人,一片天;一条路,一瞬间”。而眨眼的瞬间,却绵绵流长,人和自然与岁月的律动,也真实地含盖了人的影子。——这是我读梅影散文的最初印象。
似乎,梅影结集出版这本散文,并非是为“稻粮谋”,正如她在网上的回贴:“我不是在刻意写东西,只是想随意记录一下自己人生的心路历程,给人生留下一种美好的回忆”,这就是梅影写作的缘起。她以自己文字的清香,铭记她曾一度的拥有。
所以,我才敢说,梅影还没走上文学的行程,也没到“把生命交给文学,留给寂寞,用心和血去书写文字的份儿,也未到达文学女人的境界。摆在我面前的这本十二万字的散文集,只是以一颗敏感、多情、感恩的心,去回望、感怀和憬悟过往岁月的那段人生经历,是作者心灵世界的真实感应与个性展示,是一个生命真实、亲切的灵魂的低语。但每一篇文字,无不深烙着她独特的个性色彩,和她人生行走的痕迹。
我是把这本《那年烟花》当一种“文化快餐”去欣赏的。可读起来,却没有那种轻松和愉悦的浇漓快感。因为从电话的那一端传过来的作者的声音与我年龄的错位,怎么也想不到,读她的散文故事时,却跌进了自己的童年和人生岁月的某些似曾相识的真实里。如《秋天的故事》、《怀念炊烟》、《见字如面》和《野地里的向日葵》、《一个人的巴土》、《听蛙》等等。也受作者笔下那种隐隐淡淡的对艰难与无奈的人生岁月的文字表述氛围的浸染和羁绊,走不出那种时间和岁月深长的邃道,也御不下那种拂之不去的生命之重。
如果说,能使读者置身于她的故事里,是那种岁月的真实和文字表述的真切与精神的碎片引起的心灵共振;那么,那个艰难岁月的过往者,就不仅止是我一个人。从这个意义上讲,文学之所以具有震撼力和穿透力,还在于反映事物和一个时代的真实。这就是梅影散文给我最深刻的印象,也是她最珍贵的文字品格。
如果从梅影散文故事的真实性考察,似乎作者的童年、少年,是上树摘榆钱儿,下河嬉水摸鱼儿的野猫子似的个性特征;但在她的文字里却见不到艺术层面上的那种清丽、灵动、诡异,篇篇几乎都是那种感性、冷静、理智和简洁、明快、质朴的文字风格下的精神关照。让读者能触摸到一种文字的温度和雾起般的湿度与人性的终极关怀。梅影的文字里也散发着一种浓重的作者对生命的珍惜与器重和女姓自恋的情结氛围。由于她是在一种感恩心理状态下对自己心路历程的真情抒写,篇篇故事都反射着作者人格和人性追求的折光,而文学作用于社会的意义也就在于此。
但是读者也能从她的笔下读出和感受到作者生命的另一种真实。那就是作者在社会渐渐物化,精神逃亡和泥沙俱下的社会现实的洪流中,显现的困惑、无奈与软弱、逃离。作者在无力改变外部世界给她的带来的巨大的精神压力情况下,怀着一种回真向善的美好的精神祈向,向内心世界寻求一种精神圆融。在整个民族的精神界都面临着深刻失落和艰难重建的背景下,作者能自觉不自觉地重建精神家园,这在她的《那年烟花》这本散文集的字里行间中,几乎都凸出热爱生命,珍惜精神生活的可贵人文品质。如此,作者借世事物相在人意识中的投影,使自然蕴含人的思维,转以自然的客体去看自身;人赋予物以思想,反而使人更富于人文精神。这就是山水有情、草木含悲,人就与自然产生一种共契与滋养。同时,作者还在他散文的人物素描中,使自我腾空,以她的立场和感受去看世界,在自身与他人的两相观照下逼视自我,在社会现实与时代发展激起的浪花中透视生命的存在意义,逼近事物的本貌。
梅影散文的人格意向,是人性的、感性的、理智的、传统色彩的,更加平民化和女性化的,也是切近普通的永恒的人性、人情与爱情的,是一种纯粹的精神寄托,也是在逃离社会转型时期人文价值观念分化带来的巨大精神压力,躲到原始的、本初的人性美中,寻找心灵 的和谐与安宁。
所以,她回避复杂的社会与人生,力求舍弃具体色相,不愿对生活进行透彻的分析,只陶醉在与实际体验和豁然的醒悟中。
而梅影的人、文最可贵的精神品质,是她笔底的文字不娇情,不张扬,不偏执,不怪戾,不尖刻,不疯狂,不玩世,不仇视,不酸涩,不轻贱,不虚无。。。。。。
但我想对她说的是,社会的发展日新月异,谁也拖不住历史的车轮。而社会的现代化,归根到底是人的现代化,也是人格,个性的多样化。所以重要的是培养现代的人格,现代的品质,现代的生活思想与行为方式。逃离,终将被现实社会的洪流所遗弃。企业专制遗弃了多少曾为企业建功立业的企业儿女?这就是社会发展的严峻现实。而那种失落感更深刻,更悲凉!
就艺术而言,梅影这本散文集是她对平凡人生的那种质朴,单纯,亲切,清新的纯女性的文字抒写。这种本色的个性美与善,在相当程度上掩饰了作者视野的不广阔,知识面的狭窄和积淀不厚重。生活素材缺乏提炼与技巧上的不够圆熟。当然,除了作者人生阅历的有限,还与她自身性格有关。如果说女人多情,女人多梦,女人多迷,而梅影只是具备多情这一潜质,而且是小我层面和意义上的情素。就如那株野地草丛里生长的向日葵,她想到的是不屈的生命力,而我在奔驰的列车上也看到荒野夕阳下一株独自绽放的向日葵时,想到的却是一种燃烧的宗教情绪。邓小平76年在江西工厂被监管改造时,正在小路上散步,听到厂部大喇叭播放“洪湖水浪打浪”这首歌,他心头一震,眼睛湿润了,他敏锐的政治嗅觉立刻意识到:“我们的国家有希望了!”。这位从纷飞的战火和政治旋涡中走出来的革命家,首先想到的是“中国向何处去?”,而被流放到伊犁的王蒙也是在1976年,他正在房子上给人家抹泥巴,听到的也是“洪湖水浪打浪”这首歌,他发疯似的撇掉手里的铁铲,从房上爬下来跌跌绊绊地跑回家,趴在炕上打着滚儿好哭,当伊犁同胞过去问他发生什么事了?王蒙声泪俱下地说:“我们的国家有新的转机了!”。所以,只有大海一样的情怀,才能真正永恒激荡。
而梅影,没有人生的大起大落和生命大喜大悲、大有大无的际遇,没有生命疆场上的厮杀与突围,没有断崖飞爆一般的情感落差与悲凉,没有灵魂深处的雷鸣闪电,没有提拎着一颗流浪的疲惫的心,去万水千山走遍,没有在滚滚红尘中打过滚儿;没有对主体与客体、时间与空间、人类与自然、女性与人性、自我与群体界域的俨然跨越;也就没有生命的大我,大化与天涯独语般的思想的深彻。没有在地狱门前的哭喊,就永远也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人生。但这都不是强求得到的。只能是生命中的机缘际遇与造化。
散文大家余秋雨说过:散文,写什么都可以,怎么写都无妨,只要能看出一种精神的粗线条就好。
半根蜡烛已燃尽了,就此打住。想看梅影最新最美的文字,祝好! _________________ 神鹰背上听秋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