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 暖

[冯立民]

温 暖


11月14日，气温降至3度，小雨淅淅沥沥，还下了一会儿雪霰。
11月18日，刮起了北风，最低气温零下5度，路面上的积水全结了冰，冬天真的来临了。
大部分家属楼16号开始供暖，一根根烟囱又向蓝天喷涂浓烟，使我想起了台岛一位诗人的诗句：像一位流氓对着女童，喷吐他满肚子不尽的脏话。因为暖气费收不起来，一些锅炉的脏话尚未出口。块煤一吨将近700元，零售每斤4角3分，物价部门核定供暖价格为每平米23.5元，财政每平米补贴5元，尽管如此，不少居民还是觉得取暖费有点儿承受不起。煤价高，许多平房里的住户就用电暖器，要是往年，铁炉子早搭起来了。煤价居高不下，据说是因为关闭了许多小煤窑，我看还有其他原因，譬如物价普遍上涨，需求增多，主要还是煤炭行业的垄断。一吨煤开采成本超不过300元，一倒两倒，到老百姓跟前就是天价了。去年这个时候，我买的块煤一斤才2毛2，一年时间翻了一番。谷贱伤农，煤贵亦伤农，城镇居民取暖政府补贴，老农民自掏腰包，今年冬天是否还生得起火炉。常闻那些吹鼓手說取消了农业税后农民如何如何高兴，可他们怎么不问农资价格翻番后农民的感受？还有个叫王三妮的农民，屁颠屁颠地铸了一尊大鼎，对取消皇粮国税感恩戴德，真乃良民啊。共产党执政半个多世纪，对农民的剥削何其严重？现在不但不要皇粮了，还给你粮食直补，按说这真是仁政啊，可一只看得见的手给你5毛钱，一只看不见的手就会掏走你6毛钱，这便是政治和市场演的双簧。
冷啊，真的冷啊。人冷的时候就想着温暖。什么冬天里的一把火，雪中送炭，党和政府的温暖——具体的温暖，抽象的温暖，有多少灵魂和肉体需要驱寒。有人需要温暖，就有人去送温暖。工会去年年关给300多户贫困家庭每户救济了300元，一共花了10多万，可他们的一把手出国考察了一遭，费了8万公款，这是多么好的参照啊。有趣的事例比比皆是，市上来了一帮领导送温暖，送出慰问金2400元，吃了两桌饭将近3000块，拿走土特产1000多元，还不算他们一行车辆的燃油费。总之，领导们送来的，远比他们花掉的、拿走的少，这便是共产党式的温暖，老虎挂念珠是什么意思，看看这个就会醍醐灌顶。
温暖终于来了――灿烂的阳光又普照着大地，这才是不折不扣的温暖，对达官贵人是这样，对叫花子还是这样。农人们这时便袖着双手，蹲在向阳的墙根下晒暖暖，諞闲传。他们的五脏六腑都是舒坦的，这种久远的舒坦，与任何大王旗都无关。兴，如此温暖；亡，亦如此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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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诗作散见于《星星》、《诗歌月刊》、《杂文选刊》、《天涯》、《飞天》等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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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liam Zhou周道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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