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在一根琴弦上 五首

[无哲]

暮色在一根琴弦上

文/无哲

临近的鸟声已绝
翅膀带走草地上明亮的光线
留下的暮色
在一根琴弦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伊人纤细的手指
抚摸过琴弦的忧伤
她渐远的背影
在暮色的渲染中不肯消逝

2008.07.09

灵魂附上一条游鱼

文/无哲

时间的诚实保持了河流的生长
我第一次听到大河的水声时
少年的听觉被怒吼所惊
后来的某个下午
我在暴雨中与大河不期而遇
我的灵魂穿越雨的密集
浮在水面

就这样浮了二十多年
倾听了大河涌去的岁月片断
现在我只想沉下去
放弃灵魂之岸
抛弃飘浮时不变的日子
深入大河的内部
让柔软的灵魂遭遇水底坚硬的石头

并非消失自己
只想拒绝河谷的绝壁与飞翔的水鸟
拒绝水面嘈杂的行船
将我的灵魂附上一条游鱼
在河底窥视流动的泥沙
参与暗流的形成
享受被冲刷的快感
偶尔也
逆流而上

2008.07.11

转身

文/无哲

过去回来时，二十岁左右的我们聚在一起
写诗，打麻将，喝酒。周末提着录音机野游
自己照相，自己动手冲洗照片
自己给一些照片题字命名，日子是黄河边的水
顺流而去。结束一个周末的是自行车的轮子

结婚的人陆续有了子女，接送孩子
上网，在家陪老婆，相约出来喝酒
很少谈诗。诗这东西不值钱了，经济值钱
做生意的中途刹车了，半路做生意的正在发财
当官的不小心成了处长，想当科长的路子不通

大家还在路上走，低头走的，抬头走的
口袋里的薪水够花就行，走得轻松
负担重的口袋里总是鼓不起来
有门路的，别人把钱装进你的口袋
没门路的把钱送进别人的口袋，
钱这玩意有时充满诗意，有时不值一提

所以，我转身，我要在第四十三条道路停下脚步
我要歇一歇，看一看所有人的背影
胖子是谁，瘦子是谁，开私家车的是谁
磨破鞋子的是谁。我身后有儿子退役的自行车
和一薄一厚两本诗集，也在对我转身

2008.07.13

阴天的下午

文/无哲

整个下午
空中悬着灰色
雨已经习惯迟到
窗外的树枝摇得很轻
风的同伙
躲在远山之后

厂房里的工人正挥汗如雨
需要一场雨
和无数雨滴的凉意
漂洗这个下午的汗水

2008.07.15

蝉衣

文/无哲

月色完整而安静
没有被爬树的幼蝉惊动
一个时辰的蜕变
正改变一只蝉的命运
脱去一件蝉衣很难
阵痛后的青蝉
换上一件青衣
它暂时离不开旧蝉衣
它伏在旧蝉衣上
翅膀慢慢变硬
变得透明
青色的新衣
颜色逐渐变深
变成黑色
黑得发亮
清晨的蝉穿着黑色的新衣
完成第一次飞翔
随后它找到另一棵树
留下土色的旧蝉衣
无人问津
旧蝉衣面如死灰
很想与路过的蚂蚁
谈论空虚的表情

2008.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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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

自然, 流畅.

[半溪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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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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