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 秀才
注册时间: 2007-09-25 帖子: 137 来自: 中国河南商丘职业技术学院大一 柿子北美枫文集 |
发表于: 2008-02-18 10:50:31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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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功底,拜度,欢迎多来些这样的好文章 _________________ 心到、意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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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海洋 秀才
注册时间: 2007-11-26 帖子: 103 来自: 地球 紫色海洋北美枫文集 |
发表于: 2008-02-24 05:32:34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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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柿子,我得加快打字速度了~~ _________________ 如果有一种颜色叫紫色
那一定是梦里的风
摇醒落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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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海洋 秀才
注册时间: 2007-11-26 帖子: 103 来自: 地球 紫色海洋北美枫文集 |
发表于: 2008-03-16 04:26:48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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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初恋
关于磊奇学长的事情,我一直到毕业很久以后才听雪妍说起,当年的她,曾经暗恋过那个磊奇学长。可是喜欢归喜欢,事实还是事实。爱商会有个无聊不成文的规定-不鼓励会内干部谈恋爱,尤其禁止干部之间谈恋爱!无论是何世加还是朱磊奇,都已是重要干部;所以,一切只是云烟。
回到云烟的当年。
雪妍参加的专案是校园征才,连续一星期在城区部举办就业相关的演讲;若冰拉着我和凝霜去捧场,就连思雨也特地从淡水赶来一次。至于那个叫周宇南的高个子,根本是场场报到;因为他也住在淡水,演讲结束,顺路送思雨回去,不在话下。就是又一个奇了怪了,虽说周宇南是爱商会的干部,但不属于雪妍的专案,尽心尽力也不至于这样吧?突然听到若冰那天的弦外之音,莫非……?
征才专案结束之后,爱商会举办个闭门庆功舞会,日子是星期五。当天,精心打扮过的若冰和雪妍双双出现,虽然没有引来口哨声,但也让大家安静了好几秒钟。时髦的雪妍,由白色紧身上衣抓住世人的眼球,延续深蓝色的圆短裙,左肩一朵紫红玫瑰,腰间系上黑色宽边皮带;踏着低跟白鞋,配上隐约的花香,绝对是只性感尤物。若冰的古典,则是创造另一个风景;淡淡的口红与胭脂,衬托一双大眼睛,明亮如秋水;丝质白衬衫配上酒红色的长裙,薄纱若有似无的挽住黑发;她是精巧玲珑的,是红木橱窗里供奉的中国瓷娃娃。
面对无声的讯息,我想应该表示些什么了,至少得暗示些什么,否则我一定是迟到的那块木头。于是,捱着四个女孩吃中饭。
“我恋爱了!”打断她们的胡扯瞎扯,我说完也不敢抬头,拼命扒饭。
“真的啊?谁啊?我们认识吗?”若冰问的很快乐,她的心思不在这儿,早已跳到晚上的舞池里。
“我们班的,你们都认识的,也算熟。”扒完饭,继续喝汤,碗足够罩住半个脸。
“谁啊──”凝霜把啊声拉的老长,我知道这个啊字代表太多事,“住宿舍的?住校外的?还是住台北的?坐火车的?还是坐校车的?到城区部的?还是台北车站的?”如果把她的问题回答完毕,主角也就水落石出了!
“我吃饱了,我去书法社报到,很久没去了,不好意思。”低头收拾东西,匆匆离开,留下四个满脸问号的女孩。不过,问号持续很短,下午再遇到她们的时候,没有人问起这件事。她们脸上多了些奇怪可笑的表情,显然她们已经讨论完毕,而且也有正确答案。
整个周末,电话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我有点紧张,坐立不安一整天。晚上倒是想起来了,周日是爱商会主办的商管联合运动会,四个女孩子,当然忙得不可开交。
星期一早上的国文课,中国娃娃没有来。怪了,早上还看到她,抱着一本古文观止在城区部等车啊?下课看到雪妍、凝霜、思雨三个人还坐着不动,沉默的像是刚被拔过牙似的,“冰冰呢?”我忍不住问。
“你说呢?”雪妍懒懒的,说完就趴在桌子上。其他两个人,也是懒洋洋的,双眼无神。
怎么搞的,吃了蒙汗药吗?“舞会不错吧?运动会也不错吧?”
“舞会很好啊,运动会就这样啊,接下来的事,不好玩!”凝霜抬抬眼皮,看我一眼。
哦?不好玩?显然她们都知道那晚的故事。可是我还不知道啊!“怎么了?”我还是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何世加拒绝冰冰了?冰冰很伤心?然后连课都不要上了?”
“你在场啊?知道的跟真的一样!”凝霜送来的眼睛,白的很彻底。
“唉,有人求一次倾心相遇,有人不愿说出美丽承诺。于是,有人只好在无边的黑暗,写尽宇宙的寂寞。”思雨吟诗似的说着,全是一堆不着边际的浪漫。“这不是我写的,冰冰今天在图书馆写的,你要看吗?”思雨递来一张纸,上面歪歪斜斜写了一大堆,大概是席慕容的诗。角落还晕开两片皱纹,不知道是不是泪水?
“那她人呢?”这回我可是正经八百,“还在图书馆吗?”
思雨忽然站起来,瞪着我,随即又坐下,别过头去,什么话也不说。
“不知道,可能在淡海吧?”雪妍摇摇头,“她心情很低落,叫我们替她请假,也没说要去哪儿。哎,你们说她会不会真的去淡海啊?”雪妍看着我们,有点担心。
“去散散心也没什么不好......”我想以若冰的个性,心情低落一会儿罢了。
可是话没说完,思雨又霍然站起来,皱起眉头盯着我。“都是你啦!要追人家不快追,拖拖拉拉!你一定要等到那个死人拒绝冰冰了,你才要趁虚而入吗?你一个大男生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那天吃午饭,我们都以为你有一番表白,还盘算着怎么脱身,让你们两个好好谈谈。结果,跑去书法社?去干嘛?写情书啊?受不了!”思雨咿哩哇啦的像刮台风,炸开我的耳朵,也炸开我的心思;我的勇气,确实是缺乏了点。
回家时在校车上遇到若冰,她看起来挺快乐的。“你今天翘一天课,去淡海啊?”小心翼翼的,不知道要不要提及何世加。
“没有啊,除了国文课,其它的我都有去上啊。国文课我有请假,老师特别批准的。我也没有去淡海,没有课的时候,我一直在总馆或商馆的图书馆里啊。”若冰拿出一堆稿纸,乱糟糟的写来画去。“我把初稿写好了,你要不要看看?我知道你的文学素养很好,帮我看看嘛。”若冰一边撒娇,一边把稿子塞给我。
定睛看了看,题目还没有,“什么题目?”
“没定,你给定一个吧。”若冰眼睛闪亮亮的,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雨过天晴了?太快了点吧?
既然如此,我耐心的把文章看完吧。一篇很风花雪月的散文,以古诗“上邪”为架构,叙述少女对爱情的浪漫憧憬与追寻。通篇词藻华丽,文句优美。可是,太过于浪漫,以致有点空洞。
“就叫上邪吧!这篇文章要入选佳作不难;但是,要拿前三名,比较难。”我总觉得她是强颜欢笑,不敢说得太露骨。
“有话直说,多谢!”若冰嘟着嘴,满怀期待的眼神望着我。
既然如此,我也就直接把感想和意见说给她听。“你的用词很美,真的。也看得出你的古文基础,很不是盖的。”
“是吗?就是堆砌词藻吧?像六朝骈文那样,写了一堆漂漂亮亮的东西,可是一点内容也没有。是不是啊?”若冰笑了,咕咕咕咕的笑得很天真。“其实,我一直有这个毛病,所以廖老师要我写些生活上的事,不要一直在美丽的词藻里打转。可是,这是我生活上的事啊,我的初恋嘛。虽然已经失败了,但是,不完美的结局,往往是最美的--是不是太肉麻了?”又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很久没听见了。
下车道了再见,转身离去之前,我终于把在英文课上写的信交给若冰。然后,一路从永康街逛到台北火车站。以为很长很吵的一段路,今天似乎特别安静也特别短。想着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就说不回去吃晚饭,可是要不要问有没有人找我?就这么说吧,很怕接到若冰的电话,也很怕没有若冰的电话。干脆在这儿监工吧!
环绕台北车站一圈,简直就是个大工地,新车站、铁道入地、还有各个配套设施,每样工程都架上亮晃晃的水银灯,叮叮咚咚的日夜赶工。我的心也是叮叮咚咚的敲鼓,工头和几个工人正在吃饭,工头看到我,瞟过我手上的原文书,“大学生啊,这儿很危险的,快走快走。”
“我……是新闻系的,想做一篇报告,关于基层劳工的工作感想。看你们正在吃饭,也许有空可以跟我聊聊。”瞎编一套说辞,我实在佩服自己的应变能力。
“感想?赚钱养家都来不及了,哪有时间想什么?像你们这些大学生,有时间的才有感想。我们没有读书命,多做点工,多赚点钱,卡实在啦!”工头一边啃鸡腿,一边说着很真实的感想;没有丝毫的不屑和抱怨,脸上还有一种满足的幸福,仿佛有机会赚钱养家,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想想自己,衣食不缺的日子,反倒有时间去怨天尤人。比起眼前这些所谓的基层劳工,我实在是太渺小了。
踏进家门已经很晚了,爸爸正在在看夜间新闻,瞥见我回来,有点不高兴的指指电话,“你去哪玩了,放学也不回家!有一个女孩子,打了三次电话来找你,号码留在桌上,要你十一点以前给她回电。”父子俩同时望向墙上的老母鸡,滴滴嗒嗒的指着十一点十八分。“现在才回来,看看都几点了!”
我偷瞄一眼茶几上的数字,是凝霜家里的电话。叹了一口气,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放下心中一块石头?或是丢了一块肺?很乱。
“那个女孩……是谁啊?”老爸听到叹气,检察官的职业病又来了,“电话是你弟弟和妈妈接的,他们说声音很熟悉。常打来的,是吗?”得想办法脱身,老爸的问题,一开头就是无底洞。
“对啦,大概是问借笔记的事,我去洗澡了,晚安。”胡说八道不能说太久,赶快溜走。
此夜自然是翻来覆去,像是睡了,又像是没睡。
带着空白的脑袋晃到校车车站,若冰幽灵似的溜到我身边,“喂,你昨天晚上去那儿玩乐啦?”大眼溜溜的看着我,“我啊,雪妍啊,凝霜啊,都给你打电话喽。打到十点半,你还没回家?去那儿啦?”
三个人都打了电话?显然跟老爸说的不同。“我爸爸说,只有一个女孩,打了三次电话。而且,我也只看到凝霜的电话啊!”一头雾水。
“是啊,我们是留下凝霜的电话啊,她妈妈比较不会问东问西嘛!但是,我们可没有自报姓名是李凝霜,反正也没有问我们是谁。”若冰带着恶作剧的笑容,“先约法三章,将来,不管成与不成,永远都是朋友哦。”
这算是接受了吗?“你可以拿得起放得下,我当然也可以。”我装着一脸不在乎,心里倒是笑的很开心!真的!然后,我脑袋再度回到空白;所幸校车很拥挤,我们各自站着,不用说话。
捱到下车,除了帮若冰拿经济学课本之外,我真希望自己是个哑巴。吸足一口气,指着商管大楼后面那片小河涧,“我们去那边走走。”哎呀,现在不是冬天吗?怎么这么热!“那边有条独木桥,桥下有乌龟,我上次看到的。”
“真的?乌龟啊?我们去抓一只来养!”若冰蹦啊跳啊的跑过去,拜托,这两本经济学课本,很重耶!
“想知道舞会和舞会之后的事吗?”风很大,若冰的声音被切的零零碎碎。我没有回话,搔搔头,其实又是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我向来自诩口尖舌快,可是自从遇到这群女孩,无言以对的问题越来越多。 _________________ 如果有一种颜色叫紫色
那一定是梦里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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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梦 进士出身
注册时间: 2006-12-19 帖子: 2826 来自: 湖北,黄梅 荷梦北美枫文集 |
发表于: 2008-03-17 02:48:37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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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注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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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 大学士
注册时间: 2006-10-02 帖子: 14102 来自: TORONTO 白水北美枫文集 |
发表于: 2008-03-20 19:23:19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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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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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海洋 秀才
注册时间: 2007-11-26 帖子: 103 来自: 地球 紫色海洋北美枫文集 |
发表于: 2008-03-21 05:04:17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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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天机
“我想何世加也不喜欢我啦!算了,反正感情的事不能勉强。而且,爱商会有一个大哥级的人物,他说干部不可以谈恋爱,大家都挺附和的,我一个小人物,没有说话的余地。上星期六,他还找我谈话,什么恋爱会影响功课啦,等等等,其实是会影响会务。其实,我对何世加早死心了,而且也已经知道你的事情。本来,我想一走了之,连我参加文学奖都要管;可是,后来又想继续待着,总得留双眼睛看以后,是不?”
若冰停了停,也没看我,继续她的故事。“你记得那个周宇南吗?就是雪妍在办校园征才时,天天跟在她后面团团转的那个人。他追求雪妍,雪妍接受他了。可是,爱商会的压力,我真怕他们的感情会胎死腹中!”
“什么压力?那只是一个社团。”我早有听说爱商会的组织很严谨,也知道不允许干部谈恋爱,但是,那终究只是一个社团罢了,不是吗?
若冰哼了一声,冷冷的口气,足以冻住季节。“天天找你谈话啊,疲劳轰炸似的,闹得人心烦。雪妍和周宇南的事情,他们除了天天找雪妍谈话之外,还警告我不要乐观其成。不扯我便罢,既然以警告的方式把我扯进去,那就对不起,我偏偏要乐观其成!”
天,真的很冷,悄悄的打个寒颤。在许多人的眼中,若冰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妹妹,整天吵吵闹闹的笑个不停。可是今天,她却出奇的冷静冷漠;是因为有爱有恨,所以冷静?或是无恨无爱,所以冷漠。
“既然那么讨厌爱商会,是不是离开比较好?如果只是为了亲眼看到以后的发展,我觉得你是拿青春当赌本;日后没有输赢的问题,只有你赔了多少的问题。不值得!”
“值得?这种事以后才知道。不过,我有这么坏吗?”若冰突然哈哈地笑了,瞬间又是一个活泼率真的小姑娘,“这不是我留下的主要原因啦!我喜欢文学,热爱中国传统文学。可是,一次大学联考定终身,我无法改变自己的考试分数,但可以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啊!爱商会是个多元化的社团,各式各样的活动,可以充实各方面的知识。校刊社太偏文字编辑,学联会太偏校务活动,系学会太小,都不合小姐的胃口。所以,爱商会是个很好的选择。还有啊,里面有几个很好的朋友,真的很谈得来,舍不得放弃。”
课堂铃声响了,我们开始往教室方向移动;人群交流之间,若冰不停地和这个那个人打招呼,我在旁边陪笑脸,偶尔也插几句闲话,直到我们遇见雪妍。两人瞬间黏成一团,低声的说着悄悄话,不再和任何我不认识的人打招呼。
走进我们该走进的教室,冰雪加入霜雨,不高不低的叽叽咕咕,若冰回头看到书川坐在我旁边,眨眨眼睛,“诶,你刚刚看到有个矮矮的学姐吗?绑个公主头,下巴短短眼睛小小的那个,她最喜欢谈--话!”
“你是说碧湘学姐吗?”书川笑笑,“她刚刚有找我谈话耶!跟你和你有关,要不要给你们泄漏天机啊?”书川拿下巴指指雪妍和若冰。
“不要!”四个女人一起喊出来。
天机就在雪妍身上,她们知道的比谁都清楚。
天機就在雪妍身上,她們知道的比誰都清楚。 _________________ 如果有一种颜色叫紫色
那一定是梦里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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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 大学士
注册时间: 2006-10-02 帖子: 14102 来自: TORONTO 白水北美枫文集 |
发表于: 2008-04-19 04:40:32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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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下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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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海洋 秀才
注册时间: 2007-11-26 帖子: 103 来自: 地球 紫色海洋北美枫文集 |
发表于: 2008-04-23 01:08:59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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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忙过母亲节的晚会~~ _________________ 如果有一种颜色叫紫色
那一定是梦里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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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海洋 秀才
注册时间: 2007-11-26 帖子: 103 来自: 地球 紫色海洋北美枫文集 |
发表于: 2008-06-04 01:35:18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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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伤春
期中考之后,一张张不理想的成绩,致使雪妍决定退出爱商会。为了挽回雪妍,爱商会少不了连番的劝慰与安抚,甚至出动了书川和若冰这两个身在曹营的小卒,终是以徒劳无功收场。虽然我一直都觉得,叫书川和若冰出面,简直是拿汽油灭火。
当然,若冰的成绩也是一团糟,不过她还是要赖在爱商会。所幸凝霜仗义,凡是遇到大小考试,她总是会复印一整套笔记给若冰。不久,思雨也加入这档送笔记的行动,在宫灯道的杜鹃花凋谢前,她们的笔记就发行全班了。
“昨天若冰跟我说,他们都说你是因为感情因素才离开爱商会。”凝霜坐在福园小围墙上,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远,像是来自外太空一般虚无,雪妍靠在旁边;两人同样无神的眼,呆滞的集合在某个点。
“他们一定会这么说的,而且他们也只能这么说。”雪妍很无奈,即使与事实完全不符合,她也无法做任何的解释;或者说,越描越黑。
两个女孩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人来人往,有人很委屈很想哭,有人完全不了解为什么同个社团的男女不可以谈恋爱,而且还有那么多人,不顾人情世故的维护这条规矩。不过是一个社团罢了,不是吗?
找到答案之前,问题衍生更多的问题,直到我们把无解当成解答。然而,不再有新问题,却开始衍生矛盾。
宇南不敢公开和雪妍过于亲密,怕让爱商会的耳报神看到,甚至两人走路都保持距离,陌生人绝对看不出他们的情侣关系。如此的遮掩,雪妍自然是有怨言,凝霜保持沉默,若冰帮宇南说好话,思雨完全支持雪妍,觉得爱商会是个独裁专制的鬼地方。
从问题到无解,最后累积矛盾,女孩们终于把所有不开心拿上桌面。四个人在思雨的窝里吵了一架,其实是把话说开,口气比较难听罢了。可是却有三个女人哭的稀里哗啦,凝霜忙着安慰这个那个,最后捅捅我,“去买面纸啦!”
算是逃离战场吧!我在侧门转了一大圈,除了面纸之外,我另外买了汽水、蜜饯、零嘴,最后带上盐酥鸡和卤味。等我大包小包的回到战场时候,四个女孩已经有说有笑,床上摊着一堆扑克牌。又在算命?我的天啊!
“嗯,好香哦!肚子饿!”雪妍高高兴兴的大喊。然后就是四个人一边说要减肥,一边不停的把食物送进嘴里。
晚上陪若冰到重庆南路逛书店,她买了一本宋词选集和一本脑筋急转弯,很奇怪的组合,我想笑,但是不敢。后来我们在街头等绿灯过马路时,她突然说起今天吵架的事情,“宇南真的没有做错什么,他为了保护雪妍,把一切责难都兜下来。你知道那些人,他们是想拆散宇南和雪妍;但是,他们要雪妍知难而退,而不是要宇南主动离开雪妍。到那个时候,雪妍不但受伤最深,旁人还要说她无情。”
我很讶异若冰的分析,她一向懒得动脑子,神经线也多半处于休眠状态,今天这番言论,老实说,有点儿复杂。“那……你会怎么处理自己的感情问题?”但是问题只有一个。
“随缘就好!”水儿简洁明白的回答,没有半点商量空间。停了半晌,看着我,她笑得弯了腰。“无论何种缘分,我都珍惜。雪妍说的好,能相守一生的人,就是与我们最有缘的人。至于最爱的人嘛......放在日记本里好了。”
“那......你们爱商会里的人都那么理智吗?”我提出怀疑,“人家不是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命都不要,社团算老几?”
“他们,不是你们!”若冰甩甩头发,拨开前额的流海,“算了吧,我觉得是据我所知,光是我们这届就有三个女孩同时喜欢上一个大二的学长,然后这个学长就和其中一个坠入爱河了。”哦?真爱果然无敌。
“我认识吗?”话说回来,我好像听简书川说过这回事。
“嗯,你应该认识其中一个女生,唐君洁,你知道吧?其实我也只知道其中两个女孩而已。”若冰提腕看表,“哦,很晚了,我要回家吃饭了。”
把若冰送上车,不知不觉的,我走到一个地铁站的工地,竟被工头认出来,“你又来啦!怎么样,作业写完了吗?”我一时很茫然,什么作业?呆了一下,想起不久前的一个小谎言。
随便点个头,忍不住又蹲下来跟他们瞎聊。工头指着一个正在挖不知道什么的年轻小子,“那个是我儿子,以前不喜欢读书,当完兵就来这里跟我做工!现在又觉得做工太苦,白天自己跑去补习班补习,说今年要考大学。哈哈,人啊,吃了苦头,才知道苦头难吃!”大老粗似的工头,品味人生却一点儿也不粗糙。
小子长得很像宇南,帅帅的娃娃脸。其实我蛮喜欢宇南这个人,虽然只是几次简单的接触,但是已经让人感到他的和善与内敛,难怪爱商会舍不得他呢!
回家后,雪妍的电话马上追进来,“冰冰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她有没有很生气?我打电话给她,结果林妈妈说她还没有回家。”
“对啦,她要买书,我就陪她去逛重庆南路。没事了,她能有什么事!”不是拿扑克牌算算就好了吗?“你啊,南哥这个人,真的很不错,你好好珍惜他啦!他躲躲藏藏的,还不是为了你吗?”
“我知道周宇南很不错,也了解他的用心,但是……但是……唉呀……有时候就是想不开嘛!”
女强人也有脑子打结的时候,想起她们今天哭哭啼啼的样子,很伤心的眼泪,却是为什么而流呢?误解?委屈?或者就是因为想哭?我猜她们自己也搞不清楚。然而,总有一件很清楚的事情──春日将尽。
当东风不再翩翩起舞,杜鹃花日渐零落成一地的缤纷,骄阳敲醒盛夏的钟声;我们头上这顶新鲜人的王冠,即将移交给历史。
待续~~ _________________ 如果有一种颜色叫紫色
那一定是梦里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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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海洋 秀才
注册时间: 2007-11-26 帖子: 103 来自: 地球 紫色海洋北美枫文集 |
发表于: 2008-06-10 01:28:05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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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山雨
期末考最后一堂国文考试的钟声响起,七十五分钟之后,此生最辉煌的大学一年级,就正式画上句点。四只鸭子约好考完去淡海玩,还要我带上相机,帮她们“记录青春”;可是计划进行的很不顺利,因为有个迷糊蛋忘了来考试;这人也不是别人,就是整天吵吵闹闹的若冰。
大家在考场坐定的时候,已经有人发现若冰没来;开考四十分钟后,黄建仁交卷出场,教室门一打开,泪汪汪的若冰就站在门外。唉!怎么办?因为有人已经交卷,助教没法放她进来考试。
越是接近下课时间,围着迷糊冰的圈子也越密集,下课之前一分钟,国文老师也出现了。
考试结束的铃声终于响起,监考的助教抱着一大叠考卷,在众人及老师的示意下,轻声细语的,“你生病了,对不对?”病人当然不能来考试。现在我们唯一要弄到手的东西,就是一张医院证明!
哎,冰山融了还真是闹水灾,若冰哭完一包面纸还在哭,边哭边打电话。还好迷糊蛋有个当护士的妈妈,拿张证明当然不成问题,看她挂下电话之后,抹抹眼泪,笑了;大家也就松口气似的,原本里三层外三层的圈子,总算散出一点空隙。
黄建仁有自己的车子,义气的要带若冰回台北办事。“三点以前应该可以回得来,快走吧。”没有车子的我们其他人,呆呆留在淡水等待;然后,一群人陪她满校园奔波的把事情搞定;最后的最后,一票人全挤在国文老师的研究室里,两平米不到的小房间,顿时密不透风。
老师透过厚厚的镜片,再次送来安慰的眼神。“刚刚教务处打电话来,通知我有一个生病的女学生要补考。没事了,好好过暑假去吧!”我们一起鞠躬道谢,老师也站起来鞠躬回礼;这……唉……什么乱七八糟,一个迷糊蛋,搞得大家都跟着迷糊。不过,看到每个人都绽开笑容,迷糊一下也算值得!
太阳下山之前,我还是帮四只鸭子留下影子;背景是商管大楼前的福园,有山有水,很适合当鸭寮。快门与快门之间,她们极不专业的捎首弄姿,却展现无可抵挡的青春;笑着、闹着,新鲜人的生活,悄悄随夕阳没入大海。
而随夕阳没入大海的,除了不可抵挡的大一生活,竟还有与若冰的恋情。似乎都是无法预知的骤来山雨,或者是根本被忽略的微风吹动,轻轻地摇落几颗树叶上的阳光,唤不醒凉荫下贪睡的美梦。
不愿意醒吧?我想是这样的。
爱商会选择花莲的某庙宇为暑训地点,我认识的人都去了。书川不止一次和我提及若冰的花莲之旅,在山清水秀的桃源里,有人陪她听尽暮鼓晨钟、溪吟石唱;在东海岸的蓝天碧海中,有人默默的为她堆砌沙堡,为她细数浪花。而我没有在意,甚至没有询问那个人是谁,因为若冰没有说,任何一次我与她在电话中闲聊,她从未说过关于花莲之旅的支字片语。
我想我是真的不想醒。
若冰为了完成她在爱商会所属的专案,一本名为“蝶初”的刊物,她像平时上课一般,天天在淡水与台北来回。据说天天会出现在爱商会办公室的人,除了会长和专案的组长,还有书川、宇南和某位叫孝武的男孩。书川也是“蝶初”专案的成员,宇南和孝武都有暑期课;每个人的出现,看起来都很合理。
可能我只是注意到合理的部分,而忽略所有其他不合理的情节;所以,贪恋美丽的梦。
有一天早上,书川叫我陪他去牵车;他买了一台时下最流行的摩托车,正好车行离我家不远。办好一切手续,书川拍拍车子的座椅,“以后若冰就不用天天搭火车来回淡水了!”
我应该要听出什么弦外之音吗?应该吧!但是我没有。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书川根本不知道我和若冰是一对情侣;事实上,除了冰霜雨雪之外,可能连黄健仁都不清楚我和若冰之间的关系。
忘了就是忘了,一整个暑假都没有想起来,包括若冰兴冲冲的告诉我,书川带她去渡口看夕阳,还送她一束红玫瑰。我只是静静的当听众,听她说夕阳的美丽,红玫瑰的浪漫;我以为,在许多忙碌与压力之后,她需要的是听众。
若冰要听众,但不是电话线另一边的听众;她要一个能看得见的实体,能陪着她在河边数星星说梦想的人。而我,不是那个人。 _________________ 如果有一种颜色叫紫色
那一定是梦里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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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海洋 秀才
注册时间: 2007-11-26 帖子: 103 来自: 地球 紫色海洋北美枫文集 |
发表于: 2008-06-11 15:56:16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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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出局
开学了,九月的校园很清闲;老骨头已经扬帆远去,新的大一人还在享受假期。天空弥漫着秋日专有的凉爽,一切似乎是令人喜悦的,却又像在预告早来的冬天。然而,没有人理会不祥的预言;寒流突袭,来不及找出御寒的棉袄,冷冷的风,刺入骨,也刺醒贪睡的梦。
因文凤学姐的引荐与邀请,我、思雨和雪妍成为系学会的干部。叶文凤是凝霜的直属学姐,一向对我们照顾有加;卖她的面子,我和思雨加入学艺组,雪妍则是执行秘书助理。从此,我和爱商会有正面的接触,和若冰之间的矛盾,开始浮上桌面。
其实只是些立场问题,大家都是各为其主,没有什么可以闹到不可开交的。我喜欢就事论事,公私之间,我分得清楚;可是冰冰却完全相反,她不管什么事该怎么办,她只管她是我女朋友,我该让着她。她可以和雪妍、思雨吵得面红耳赤,然后又一起躺在牧羊草坪上看云;我不行,只要是反对的话,一个字都不能说。索性不跟她谈事情,心想如此可以避免吵架;也不行,变成我故意忽略她,结果还是一样。
大一新生报到的前一天,星期二;当天晚上,我和雪妍共同主持系上的联谊会,忙得整天都没去上课。下午的统计学结束之后,若冰出现在联谊会场,递给我一叠笔记,和一封信。笔记是今天统计学的上课内容,信,是分手的宣言。
一贯优美且流畅的文字,堆砌出心烦意乱的感情。
我依然是公私分明的人,强颜欢笑的和雪妍主持联谊会,据说我们的主持很成功。整个晚上,思雨和凝霜忙着玩乐,书川一直和若冰在一起,看两人笑得很灿烂。我明白了,但是一切都太晚了!
晚会结束后,若冰失踪了,就连其他三个女人也找不着。
“咦,怪了!我刚还看到她,她说要去洗手间。”雪妍伸长脖子,到处找人。
“对啊,她也这么告诉我啊!还说要一起回家,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人影!”凝霜疑惑的看着我,“你……一个人在这儿作什么?”
一个人?去问书川啊!“我不知道她小姐怎么了,我要回家!”女孩们被我的火喷个正着,瞪着大大眼睛,安安静静的目送我离开!
校车赶不上,只好下山坐别的车回台北。一路冷清清的,连只讨厌的蟑螂也没有!到了火车站,又看到火车正缓缓起步离站!这叫做祸不单行吗?嘴巴里骂着三字经,心想只好去搭客运车;刚走出车站,书川就站在眼前,“叫你也没听见,干嘛啊?”一个人,旁边没有若冰。
“你在这边干嘛?有看到若冰吗?”我怪住了,
“有啊,她要我送她下山坐火车啊!我说送她回台北,她说不要,所以就随她小姐去了。她好像跟谁吵架,一张死鱼脸。”
“那我要回台北,你送不送?”
“不然我在这边等你干嘛?我今天正好要回台北,上车吧!一个人骑车很无聊。”
我跨上书川的车,“走吧,谁知道!山上还有一堆笨蛋在找她,说去洗手间,结果是来到火车站的洗手间!”我想他一定很后悔邀我上车。一路上,我自顾自的讲黄色笑话,一个接一个。他没有意见,我就继续讲。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多笑话,有些还是自己编的。
到家门口的时候,我已经口干舌燥。“谢谢你啊!”
“不必谢!其实……嗯……”书川看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你和若冰不太合适,真的。你们当朋友不是很好吗?”
“你怎么知道我和若冰的事?”我以为我的保密工夫很到家呢!
“应该算是黄建仁告诉我的……嗯,被我套出来的。不过,你关心若冰的样子,和关心其他女孩子的样子,不一样!”书川讲话很含蓄,“旁人看不太出来,我跟你高中同学到现在了,自然可以感觉到某些程度的不同。所以,我开始套黄建仁的话,想他和凝霜的关系,必定知道些什么。”
我跟若冰不合适,“那您老兄跟若冰合适吗?”很火大啊,你,就算不是第三者,也离不开干系。
“我……我喜欢思雨。”书川丢给我一个‘我们两个都算了吧’的眼神,扬长而去。我算是听到一个八卦新闻,还是一个告白。这世界真乱!
在楼梯上坐了坐,想想刚刚书川说的话,其实很对;以前和冰霜雪雨在一起,自由自在;尤其我和若冰之间,几乎是无话不说。自从抹上这曾关系之后,说话都变的小心翼翼。把信再读了一遍,看不出若冰有没有流过眼泪,而我的此时此刻,却有一种莫名的舒畅。
不过,无论如何要找若冰谈谈。粗鲁的催促弟弟挂掉电话,然后把电话拿进房间;弟弟也很识相,“我帮你把其他的电话插头拔掉。”还很懂事。
电话才响就被接起来,“喂,林公馆,找哪位?”
声音有点像若冰,又有点像她妈妈,我不敢确定,“麻烦找林若冰,谢谢。”
“我就是啊。”若冰的声音听起来很累也很灰心。
“你在想什么?”一时之间,我几乎无话可说。
“没想什么,只是觉得以前比较快乐。”若冰停下,大概过了半分钟,“你不觉得吗?以前我们多好!”
“我不懂,真的。”其实,没什么好不懂的。和若冰谈这半年的恋爱,真的很辛苦。不懂怎么处理班对的问题,可能是问题的核心。原本好好的同学,多了不该是隔阂的隔阂,怪里怪气的气氛,弄的我连她的手都不知道怎么牵。
“你不会不懂的,不要说了,就这样吧。我要去睡了,明天见。”若冰没等我回话就挂了。
若冰,曾经是个凡事都可以笑到翻天的女孩,这也是我喜欢她的原因。如果我们的分手可以让她恢复原样,那,还有什么好不好的选择呢? _________________ 如果有一种颜色叫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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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海洋 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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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06-15 04:23:24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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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迎新
失恋的不愉快,并没有延续太久;仅仅魂不守舍的到第二天早上,新生正式踏进校园,忙碌便侵占一切感情。
一场接一场的迎新活动,除了三个大型社团的大型晚会,还有系学会的迎新宿营,书法社的迎新挥笔,校友会的迎新聚餐,家族迎新……忙的死去活来。此时此刻,忙碌可以说明一个人的重要性;换言之,如果此时还闲闲没事干,那活着也是白活。属于我们这圈子的人,可能不会太重要,但也至少很重要,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看不到人,自然没有机会“触景伤情”。
红红火火的忙了三个星期,系上的迎新宿营算是为忙碌告一段落。出发前一晚,我望着宝贝相机发呆,犹豫是否要带去宿营;相机本来就很重,如果要带,总得再多带一个镜头和闪光灯,还有底片;最重要的,带去干嘛?我又不是负责照相的人。正在决定带与不带的前一秒钟,妈妈喊我出去接电话。“郑明成,你明天可以带相机去宿营吗?”原来是若冰来电。她倒是很大方,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哦……好啊……嗯……”我反而有点不知所措,很久没有接到她的电话了。
“另外三个女人逼迫我打电话给你,她们说我们应该和解了,不要老是躲来躲去的。”若冰开始使出招牌撒娇技俩,“我说我没有躲你,那就是你在躲我喽?不要造成人家的错觉啦,当初说好的,我们永远是好朋友啊!”
“哪有!我很忙啊!”其实听若冰撒娇还蛮舒服的,一种大男人主义随之鼓舞。“你们谁又看见谁了?还不是整天不见人影!”
“很忙啊,一个系学会就忙的乱七八糟。我那个爱商会,还不忙到莫名其妙?”若冰继续嗲里嗲气的说话,“哎,好啦好啦,帮我们照相啦!”
“好好好,又没有说不要,只要你记好时间和地点就行了!”既然她都像个没事的人,那我还不趁机亏一下这个迷糊蛋。
也算迎新吧!迎到自己的新生活。迅速把整套照相设备装好,再出门买上几卷柯达底片,睡睡醒醒的,期待天快点亮。
然而,生活总是有喜有悲,太阳是娇羞的大姑娘,惊鸿一瞥,随即消失。迎新宿营,迎来学弟妹,也迎来风雨前的宁静。一个名字也是水做的姑娘,有心无意的,闯入或说打乱冰霜雨雪的欢乐世界。
姑娘是简书川的直属学妹,名叫夏云轻;凭良心说,身材高挑的云轻,长得端正干净,一头过肩长发,衬托她的人如其名。可是啊,又据说照片里的她,简直就是仙女下凡,所以当初书川拿着新生录取基本资料挑选学妹,一眼就挑中了云轻。
当然啦,我们都称赞云轻很“上相”。她真的很上相,事实就是这样。
书川见了学妹,失望在意料之中,能理解,但是很难博得同情。我没有看过那本什么录取新生基本资料,无从得知其中大差别;若冰看过那本东西,她是这样比喻的,“以为是水仙,结果是大蒜”。
很毒吧?那没办法,谁叫云轻口无遮掩,仅仅开口和若冰说一句话,就把这块大冰山给得罪了。
“我就是不喜欢她,一开口就说我年纪比她小,人也像小孩,还当什么学姐。”若冰眼睛白来白去,“还一副很不屑的样子!怎么,谁叫有人把高中当大学念。”其实根本不是大事,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题。思雨的学弟就很聪明,年纪比若冰大六岁,却是学姐学姐的叫不停,哄得若冰开开心心,竟然就把烤好的第一支鸡腿给了他。我和书川拿着盘子站在旁边,站很久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鸡腿,长脚走了!唉!
闹过营火晚会,大家各自散开;我看月色挺好,踱步到女生房间外面,想把若冰喊出来说话。撞见黄健仁和周云轻在灯下说话,感觉非常奇怪,随口打了招呼,立刻闪进大厅喊人。半天喊出来一个思雨,她说若冰和雪妍去泡温泉了。“哦,我只是来找人聊天!”找谁都一样。
为了继续躲开黄健仁和周云轻,也为了躲开说不出的奇怪感觉,我特地绕道走侧门。“李凝霜呢?”
“和学弟聊天去了。你有看到黄健仁和周云轻吧?两个在门口,聊的很愉快。”思雨随手捡起一条枯枝,在地上鬼画符!
“嗯,看到了,怎么了?”暴风雨前的宁静,比暴风雨本身更可怕。
“那你有没有看到书川和谢晴晴?”思雨继续乱画,“他们聊得很愉快,谢晴晴不是你学妹吗?她很漂亮。”
嗯,我的晴晴真的很漂亮,大家始料未及;连一向吝于称赞他人漂亮的若冰,都瞪大眼睛高呼美女。“问题一,没看到;问题二,是。多得是一对一对在聊天,在别人眼里,我们也是一样的。”我开始冥想她的涂鸦,应该就是心情的图画版。“提到简书川,嗯──喂,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外头的传闻很多,连书川都开口了;但是,为什么没有这四个女人的版本?
“你这个人讲话,怎么一点都不修饰!”思雨没有停止涂鸦,也没有提高声调。“有,也许没有,我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书川在追我,我也喜欢他,我们曾经牵过彼此的手。每当黄健仁和凝霜需要独处时,书川就会识相的把整个房间留给他们,然后逗留在我的宿舍,直到夜半。跟他聊天是件很愉快的事,他很体贴。”
书川的人缘很好,尤其是女人缘。“我和他,从高中就是同学,他有多少斤两,我很清楚。”不知道为什么,即使书川都承认喜欢思雨,但是,书川身边的女孩子实在太多;对于他和思雨之间,我觉得是如履薄冰。“他是个很有人缘的人。”
“女人缘吧?我知道,他带若冰看夕阳,还买花送她。其实,他送的红玫瑰,一共四束。除了我和若冰,雪妍和海娟也收到过,她们三个都不当回事。至于那些传得沸沸扬扬的人物,什么沉静如、葛真雯、梁文妤等等,她们没有红玫瑰,算是自作多情吧。”
思雨丢了枯枝,抬头望向月亮,凉风穿越树林,飘来淡淡的灰烬香味。“你不嫉妒吗?”我问她,很想告诉她,书川也喜欢她。但是,话到嘴边就吞回去了,这话该由书川自己跟她说。
“不会嫉妒啊。她们三个根本不当回事,我嫉妒什么?”思雨转头看看我,“更何况,书川也没有很明白的对我说过什么。那么,我又能说什么呢?”
那,我又能说什么呢?一片浮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遮住大半个月儿。“思雨,真正的爱情,不用挂在嘴上;如果你们真心对待彼此,关心彼此,那就够了。”真的够了吗?我心里在打鼓。“你看路边那些老夫老妻,他们不懂送玫瑰,也不会山盟海誓,他们只会在天冷的时候,把对方的大衣拿出来;深夜的时候,站在门口等对方回家。”
“你……干嘛啊?还在气若冰啊?不会吧?那你刚刚是来找她吵架的?”思雨皱着眉头笑我,“那么激动干嘛?”我?激动?有吗?我以为我很平静。
“喂!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哪?”雪妍和若冰像鬼似的从身后冒出来。“哟哟!看看看,花前月下的,俪影成双,浪漫哦!”
“在说你的坏话!”被两个鬼吓到,真是激动了!“温泉泡好啦?羊肉配鸡肉,加些白菜萝卜,正好一锅汤!”雪妍属羊,若冰属鸡,不知道煮熟了没!
若冰做个大鬼脸,“那儿很多冰山雪莲汤,请自备碗筷,吸管也可以啦。至于有什么功效,那就不知道了!”
“思雨,我们去后山夜游,找不到凝霜和黄健仁,我们自己去。”雪妍高兴的说着计划,思雨站起来拍拍手,蹦蹦跳跳的拉起雪妍就走。
“我们有女人的秘密要说,你就先被冷落一下,不好意思哦。”若冰丢下话,追着她们去了。然后,满山都是若冰的惊声尖叫。“等等我啊!”
想叹气,大吸一口,还来不及吐,周云轻把我叫住。哎!准没有好事。 _________________ 如果有一种颜色叫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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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海洋 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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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06-19 17:02:45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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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阴影
“学长,一个人哪?”云轻的声音很乡土,和外表的飘逸不怎么衬。“难得有人今天还落单,学长怎么不找自己的学妹聊天?”
找得到还会落单?我学妹被你那个见色忘全部的学长占领了!“有事吗?这么晚了,不去睡吗?”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跟您聊聊。您的名字早就如雷贯耳,不仅文采精华,而且还是四大美女的贴身保镖。”云轻笑的很奇怪,说不出是尊敬还是鄙夷;还有这个‘四大美女’的称呼,我当然知道所指何人,但是觉得很好笑,她们虽然长得还不错,却也还标不上‘四大’。
“你说我们班的冰霜雨雪啊?她们再美,也没有学妹美!”随便捧她一下,“这个封号是谁给的?”云轻笑得很开心,果然马屁人人吃!
“南部迎新的时候,学长们都这么说呢!至于谁先开头的?那我就不知道了。”云轻之意不在酒,马上换了话题,“我刚刚听健仁学长也这么说,他说你和他女朋友很熟。健仁学长是个好人,凝霜学姐也是好人。”这儿谁不是好人了?真不会说话!不过,孔曰:‘巧言令色,鲜矣仁’,希望圣人说得没错。
“四大美女都是好人,若不是好人,无论如何完美的长相,也是暴轸天物!不过她们脾气很大,各有各的禁忌,别碰到她们的痛处;否则,火山说爆发就爆发,没有预告的。例如有人不喜欢人家说她年轻,虽然她真的很年轻。”顺便提醒可爱的学妹,免得得罪人都不知道。不过她的重点不在女人,而是她刚刚花前月下的男人,听完她的唠叨就知晓了。
云轻张大眼睛看着我,开始唠叨。“若冰学姐真的很小,而且一张娃娃脸,很可爱呢!健仁学长也说她很可爱,歌声也很可爱,雪妍姐的歌声则比较成熟;健仁学长还跟我说,凝霜姐和思雨姐很会跳舞,她们四个人,常常是雪妍姐和若冰学姐唱歌,凝霜姐和思雨姐跳舞,是不是啊?听来好浪漫哦!”
云轻小咳一声,继续唠叨。“还有啊,我们住宿舍都在说,书川学长和思雨姐是一对儿。若冰学姐刚和男朋友分手,可能是因为书川学长对若冰学姐的追求。是不是呢?”
是与不是,干卿底事?不过,话说回来,学妹的小道消息还不少,有些我刚才才知道的事,她好像已经听过几回了!
“那么,你可知道林若冰的前任男友是谁?”我假装镇定,心里却快笑翻了。
“她们说是一个政大国关的。”云轻回答的时候,双眼盯着我的脸,小心翼翼。“听说很帅,可是若冰学姐不喜欢他。”
嗳,比史记还古老!“这种事情,她自己本人不说,旁人最好不要问。”看来黄健仁和书川还是够义气。“学妹,恋爱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所有陷入爱情旋涡的人,若不是到处宣扬,就是谢绝分享。因此,我们最好是顺水推舟,人家要宣扬,我们不但要竖起耳朵听,还要张大嘴巴说;而那种谢绝分享型的,我们就算看到听到也要装残障人士。你嘴里的四大美女,全是谢绝分享型的。”我也是谢绝分享型。
风,不知何时醒了,浮云散去,月光从叶与叶之间掉下来;呼啸一声,寒意从脚尖溜上来。瞎聊几句话,打发了云轻,自己慢慢走回睡觉的地方,在一阵阵此起彼落的鼾声中,开始作梦。
仿佛还没开始有梦的感觉,一阵哨声又把所有人吓醒;天,亮了!迎着阳光,闪耀的金线像穿上针,绣出明晃晃的山林田野;一个转身,我却看到阴影落在地上,牢牢的跟随。
把自己放在古老的树枝上,听着蝉鸣声声呼唤秋凉,俯瞰忙于游乐的人们;也许阳光真的太明媚,竟没有一双或一对的人儿,尽是成群结队的呱噪群体。我拿稳相机,以长镜头捕捉每个迷人的微笑,收藏入手中黑色的盒子,无限期保存。想象在很远的未来,一群风烛残年的人还会聚首,回忆我们也曾经如此年轻过。
然后蝉鸣变成女生的狮子吼,“哎,你在上面做什么白日梦?下来帮我们照相啊!”你怎么知道我正在做梦?离开古老的扶疏,我跳入七彩现实,跟着所有人一起喧哗吵闹。直至阳光渐渐背离人群,我们快乐的相互道别,回到一个即将下雨的城市。 _________________ 如果有一种颜色叫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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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海洋 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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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06-26 01:30:19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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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尘落
果然冬天是提早来临,更兼校区坐落海边河边和山区,湿与冷组成不舒服的气候,熏陶过往的心情和心事,既湿且冷。
校车飞过微风细雨,不沾尘土的降落停车场;学生们鱼贯的走下车,往各自的目的地走去,雪妍和若冰也在其中;两人共撑一把碎花伞,跳过接连不断的大小水坑,最后终于走进商馆的屋檐下。
若冰收了伞,对雪妍使个“看那边”的眼色。顺着若冰的眼神,也有一把碎花伞,正为黄健仁和另个女孩,遮风挡雨;女孩不是凝霜,而是夏云轻。
“两个人也过于明目张胆了!手牵手已经很过分了,现在干脆勾肩搭背的化成一体!真是!”雪妍边摇头边议论,除了不屑,还有担忧。
“无言!要跟凝霜说吗?”若冰看到那对卿卿我我,与她们的距离越来越接近,拉着雪妍便往大楼深处走。
雪妍想了想,回头又看了看,“我们再观察一阵子吧?也许我们只看到表面呢?”是啊,也许是角度的问题,看是一回事,其实却是另外一回事。
若冰耸耸肩,没有反对的意思。“嗯,听你的!顺便在告诉你个路边消息,黄健仁退出吉他社,带着夏云轻加入国乐社。而----且,黄健仁自愿当夏云轻的二胡师父。”
“有什么不对吗?黄健仁很会拉二胡,收个徒弟,听起来还好。”雪妍伸手拍掉若冰头发上的水珠子,“你不要胡思乱想。不过,也真要仔细瞧个究竟,凝霜这么爱他。”
若冰眨眨眼,“不对的地方嘛……可能是因为我本来就不信任黄先生,所以看什么都不对劲吧!算了,我要去爱商会办公室,你有什么……哎,要我传什么话给那位的吗?”换话题吧!毕竟脚踏两条船并不犯法。
“能传什么话?算了吧。你多说了什么,她们又要怪你了。”雪妍无奈,深深地叹一口气。宇南,既要江山也要美人,而美人和江山之间,明暗交错的冲突;一个需要以智慧解决的事情,却被假装看不到,或者以用力叹气和翻白眼当作解决办法。望着独自离去的若冰,雪妍落下寂寞的眼泪;为什么这样一个情欲泛滥的世界,她却要把伤心当作绝对的秘密?为了他或是她,心上人与好朋友,如果都不能割舍,那就只能割舍自己真实的脸庞。
雪妍慢慢走,在走进教室之前,她的眼泪必须消失。然而,教室里的景色,却让她万没想到,另外一个等待眼泪消失的人,就孤单的坐在里面。
离上课时间还早,凝霜孤零零的装饰教室,呆滞的眼神在空气里漫游。她不能确定今天碎花伞下的女孩是不是云轻,但她确定昨天深夜陪在黄健仁身旁的女孩,就是云轻!当然,她也不能因为夜已经深过了半,就说云轻和黄健仁有任何超友谊的关系;但是,她无法平静的思考任何事情,一切都如此混乱!索性什么都不想,任凭眼泪自由的落下,然后干枯。
雪妍拍拍凝霜的肩膀,就旁边的椅子坐下来。“你一个人?我学友呢?”
“他去国乐社了。”凝霜冷冷地回答,气氛十分诡异。
“不要多想了,没事的!”雪妍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的鼓,敲的比春雷还大声。“你有给思雨打电话吗?我昨天打过去,她跟妈妈去市场了。”
“打了,也找到她了。随便聊了一下子,她就说忙,忙就挂了。”话题转了,凝霜也回神过来。“也是啦,她大哥结婚,而且都是当地的望族,婚礼肯定要办的风光十足。”
“书川和海娟的事情,我想思雨的打击一定很大,她是那么一个自尊自重的女孩,事先也没有一点征兆。”雪妍开始表现固有的理智,“不过,书川真的追过思雨吗?我真的没有看出什么来,你呢?”
“我也不知道……不确定,好像有,又好像没有。可能就像冰冰和明成吧?外人看不出来,自己清楚而已?”凝霜想了想,“每次当我要确定的时候,你或冰冰就会冒出来一些奇怪的事,花啦什么的;然后,我就又不确定了。书川有对你或冰冰表白什么吗?我曾经问过思雨,她总不肯说,三转五转把话题给转了,我也问不下去。”
凝霜说的没错,每次谁刚瞄到书川和思雨手牵手走过,若冰或雪妍就会有些和书川有关的事儿跳出来。闹到后来,住”后山”的人,认定书川和思雨是一对儿;搭校车回家的人,尤其往城区部那堆,以为书川在追雪妍;至于爱商会那些人,就当书川和若冰关系不寻常。乱糟糟的一团,比战国时代还更战国!书川也真有办法,一次应付这么多女人,我倒是挺嫉妒的!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人家追到海娟了,我们只好祝福。”雪妍无奈的笑笑,凝霜耸耸肩,两个头摇不停。
“冰冰呢?”凝霜想起什么似的,“我听说有个会计系的在追她?书川说的,真的吗?”
“不知道耶,那个口风也是很紧!爱商会里,这事不提的好。”雪妍看看凝霜,又看看四周;确定没有别人,放低声量说,“她好像还是对何世加不死心,念念不忘的。前几天,她又写了封信给人家;可是,人家好像还是不理她。这个小姐,说是要追求自己的爱,义无反顾!我有点想不通。”
“真那么喜欢人家?那个人有什么好的?值得若冰这样迷恋?人也不高,又不帅,大黑炭一个!”凝霜斜了斜眉头,“我觉得若冰啊,这样的个性和长相,要是在中文系,肯定要发号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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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07-16 01:08:15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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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阳光
十二月,圣诞铃声自远而近,预告一年将尽,也催促所有的花儿凋谢。鲜艳华丽的当初,被珍藏或是被遗忘,却怎么也改变春逝的伤悲。
思雨自宜兰归来,带着东海岸的清新,阳光在她的脸上跳跃着,看不出失恋的伤心,又或者根本没有那回事。
“宜兰蜜饯,最有名的哦!”思雨和若冰并肩坐在福园的假山上,分食一包芒果青。“初恋的滋味……啊啊啊,好惨!”看来,还是有那回事。
“惨啊?没有我惨啦,倒追都没人要耶!”若冰塞满一嘴的芒果青,口齿不清的道谢。“谢谢你喽!还记得我最喜欢吃蜜饯,芒果青耶!好棒!”
“我还带回很多种不同的蜜饯,那两个没失恋的女人,没得吃!同是天涯沦落人,要互相可怜。”思雨把头放在若冰的肩膀上,“你啊,真的有再写信给人家啊?”
“对啊,不谈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棵树。算了啦!过去就算了!”若冰拎起一条长长的芒果青,对着阳光看了再看,透亮的绿,非常春天的颜色。“好漂亮的绿色!我说你呢,如果你真的和书川真走一起,能受得了他身边飞来飞去的蝴蝶吗?以前问你都不说,要不我们也可以起哄闹闹。”
若冰对于书川和思雨的事情,可以说是毫不知情,很多人以为冰霜雨雪无话不说;但是,就像是若冰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关于那封信的消息。
“算了?你要真能算了,干嘛还写信给人家?至于我跟书川的事,唉……怎么说呢……”思雨欲言又止。“我怕……告诉……你们,尤其是……你。雪妍有陈宇南,我比较没顾忌,而你……我跟本不确定你对书川是什么态度,不敢问你,也不敢问书川。对于书川,你真的没有超过友情以上的感觉吗?”
“人家姓周啦!周宇南啦!不是跟雪妍谈个恋爱,就要改姓耶!”若冰打开另一包蜜饯,“我最喜欢吃青脆梅了!又青又脆,好好吃。”
人家问书川,若冰先纠正宇南的姓氏,在冒出个青脆梅好好吃。顾左右而言它!思雨推了她一把,“喂,问你书川的事,你在哪边青脆梅好吃?到底有没有啦,老实招来!”
若冰看看天空,剪短的头发,想飞,却很难飞起来。“嗯……没有,就算有,也不记得了!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就凭他是个蝴蝶窝,我就会敬而远之。他在爱商会里啊,也是搅翻许多女孩的春水。我呢,反正他愿意送我回家,省钱又省时间,就这样。哎,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我很用力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来啊,都是东听西听的八卦新闻!人家还怪我呢,说我都不关心朋友。”
“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他从来也没有说什么。你说他是蝴蝶窝,可是你却是少数收到红玫瑰的人。”思雨吐出一颗梅子核,“丢哪?”
若冰指指身旁一张卫生纸,“丢这儿。红玫瑰,动不动也收到好几把。爱商会的内部活动一堆,三不五时也会收到花。况且,我又不喜欢红玫瑰,对我来说,那只是一把花。”
“你真的没有想过他对你有意思?”思雨晃晃脑袋,突然把话题转到何世加身上“那个……你的梦中情人,真的没有给你回音?他已经大四了,没有对你表示什么吗?”
“没有耶!怎么办?我好惨哦!”若冰哈哈大笑,带着思雨也笑个不停。“算了吧!他应该不喜欢我的,不然早说了。我承认刚开始还有一点幻想,所以才会闹着和郑明成分手。后来幻想破灭,和郑明成也真的分手了,当时真是两头空。不过,现在我却觉得,大家这样在一起比较快乐。”
“那你也真是的,算命说你会因为空洞的浪漫,全心全意的投入虚无缥缈的梦……”思雨突然止住,往文学馆的方向扬扬下巴。若冰顺着望过去,黄健仁和夏云轻,搂腰环肩的走着,非常亲热。
“这算什么呢?告诉凝霜吗?”若冰想起雪妍的建议,犹疑的摇头又点头,“不过,讲了又如何?这种事情,吵架也不能解决什么。我越来越讨厌夏云轻了!”
思雨目送那对‘情侣’远远的走来又走开,“让雪妍去问问看好了,她和黄健仁是学友,他们可以在家族聚会时候问,比较自然。”若冰附和的嗯啊一声,就这么定了!
午饭过后,凝霜正好舞蹈社有事先走,思雨就主动和雪妍说了想法。“你看这样好吗?”
雪妍觉得这个法子挺不错,正好晚上就有家族聚餐,“好啊,今天晚上我们正好帮学弟庆生,我会找机会探探口风。”
“可是,黄健仁会说实话吗?”若冰提出问题,音量却像失声的蚊子。
“什么?你刚说什么,没听清楚。”两个女人一齐转头看若冰。
“我刚刚说……说……不重要,没说什么。”若冰提出的问题,其实,真的不重要。在爱情的路上,谎言是不可缺少的元素;过程的坎坷或顺利,以至终点站是红地毯还是坟墓,都端赖恋爱双方如何操作谎言。会操作的人,将来佳偶天成,幸福美满,谎言是善意的谎言,听着窝心;不会操作或操作不好的那批,或成旷男怨女,或爱走极端路线的,就能登上社会新闻的头条。 _________________ 如果有一种颜色叫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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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07-30 15:10:38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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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最爱
事情交给雪妍,大家放心。可是接踵而来期中考试和校庆,却把每个人都忙的比狗还累。先是沉重而被忽视许久的教科书,灰尘都掸不干净;再来的校庆活动,繁杂且琐碎不堪。大家平时上课见上一面,颇有他乡遇故人的感动;下课之后,随即渺如黄鹤,过潭不留影,已经符合登报寻人的标准。如此的闹法,谁还有力气来管别人的情事?
搞失踪的日子,一直搞到校庆当天,大家才算搞够了。四大美女相邀,早上一起吃喝玩乐,我帮忙照相。吃过中饭之后,该约会去约会,该值班的赶紧去接班,众小兵各奔前程。
我慢慢走到系上设在宫灯教室的摊位,舒服的坐下来,调整好角度,观看本校最著名的风光。清风徐徐吹醒瞌睡的眼,有人停在展示桌前,观看被展示的简介;长发随风停风起,隐约透露出夏云轻的侧影,但她不是夏云轻;女子的动作轻柔静雅,一页页一本本的看,对比这吵闹的四周,女子是瀑布旁沉睡的黄莺。
偷偷挪个座位,找个好角度欣赏美女,突然一阵乒乒乓乓的排山倒海,“黄丽娟?你是丽娟?哇!好久不见了!”若冰惊天动地的大呼小叫,随即又贼头贼脑的左顾右盼,确定四周没有、黄健仁或是夏云轻之后,这才嘻嘻哈哈的继续说话。“来也不事先跟我说一声!”
“今天本来有课的,老师临时有事没来,所以才和同学过来玩玩。”黄丽娟没有太多笑容,“我……在淡专,现在。”
若冰又看看四周,疯癫换成一脸多愁善感,“听说了,也听说某位痴情女子的故事。何苦呢?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
“情字苦,苦难当!我不能说不后悔,但是后悔也无济于事。”这位名唤黄丽娟的女子,应该就是黄健仁的故交;乍眼一看,她的气质与长相,和夏云轻有几分相似。
“你比我还浪漫啊!”若冰有点不屑的说,不知道是不屑负心的男人,还是爱情本身。
丽娟苦笑,幽幽怨怨的,“他是我的初恋,所有我们经历的一切,不仅曾经美丽,而且是永远的美丽。记得你第一次对我说起李凝霜,我起初认定是挑拨,后来知道是事实,我依然愿意以情深缘浅为由,让历史慢慢褪色。我甚至是无法怨恨他,得分手那天,他在海滩上写下他今生的最爱--黄丽娟。如今,海浪把一切都洗干净了,但是我相信,在他心底,永远有一个最爱。”
我在旁边听罢此翻感天动地的无怨无悔,好想口吐白沫兼昏倒在地;若冰八成是看到我夸张的表情;睨我一眼,随即把美人拉走了。“我们去别处走走。”
不过,若冰也够朋友!她把人带去情人道,我只需把头往另一边转,还是可以看到无怨无悔的美女!
我还在出神,背后被拍了一下,“喂,看什么啊?”回头看到雪妍和宇南杵着,四只眼睛也在窗外晃荡。
“哟,若冰怎么突然和学妹亲热起来了!”宇南显然已经看到我正在看的两个人。
雪妍大声的纠正,“那个不是夏云轻!学妹比较高,也没有瘦成那样,看你真该换一副眼镜了!”雪妍当然不知道刚刚发生过什么,眯着眼睛,“长的有点儿像,是谁啊?你认识吗”
“听若冰叫她黄丽娟。”真是听说而已,我也不确定。
“哦----知道了。”哦什么哦。
“喂,不管什么黄骊鸟,我来找你说事儿。凝霜冰冰都不在,正好。”
准没有好事,可能还是会让某人跳脚的事情。“什么事?小黄和小霜的连续剧吗?”正要上演,精彩纷呈。
雪妍眨眨眼,跟她那位好姐妹一样,贼头贼脑的往四周看了看,好像长江三号和黄河八号接头似的。“你们不是让我去探口风吗?探到了啊!那天我们家族聚会,我其实也没有开口问什么,是他自己当众宣告,借酒装疯吧,他说霜霜是他一生的最爱。我回家把原话说给宇南听,他跟我分析之后,才算是听懂了这番告白。”
什么告白啊?我看小姐半天不说话,“雪大仙女,这里不是算命摊!”
宇南扑叱的笑了,“我说说个人对'最爱'二字的看法,纯属个人看法。我觉得,最爱是某人在众多爱情中,投入最深最多感情的一次,所以说最爱。你觉得呢?”
所以有最爱就没有唯一?最爱,还可以因时间的改变而改变?如果他们知道刚刚那番泣鬼神的言语,保证有人会笑到四肢抽筋。但是我什么也没有说,点头表示赞同宇南的看法。
宇南沿窗坐下,“其实,如果凝霜愿意与他人分享情人,我们也不要干涉太多;恋爱嘛,两个人的事情,结婚倒是需要多加考虑。我想,我们只要做好准备,万一凝霜需要安慰的时候,我们能随时陪伴在旁。”
非常理性且中肯的建议,难怪爱商会不放人呢!我们三人同时向窗外望去,情人道上已经没了那两个女人的踪迹。然而,道上的故事却还没结束呢,主角换成一男一女和一束花。 _________________ 如果有一种颜色叫紫色
那一定是梦里的风
摇醒落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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