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组诗）——为汶川大地震而作

[钟翔]

挽歌（组诗）
——为汶川大地震而作


白胶鞋

天色暗暗的
一只小小的白胶鞋
在温总理的手上 废墟上
昏暗的光照中
一个劲儿的 白着

焦急的 想找见另一只
一齐白
从愚昧到文明
从黑夜到白天

另一只白胶鞋 在那里啊！
废墟中的小孩 在那里啊！
穿鞋的小脚丫 在那里啊！

一只白胶鞋 温总理提着
痴痴的提着
提着
整个灾区的出路



水泥板下

妈呀！快来救我呀！
我被水泥板压住了
我抬不起头
我什么也看不见
我的腿子疼 我的全身疼

为什么天说塌就塌了呢！
教室里一下子黑了
我正写的作业还没完呢！
我手里还捏着铅笔
快救我出来
我要听爸妈和老师的话
我要好好学习

我触摸到水泥板下同桌的手
开始是热的
现在冰了
连一句话都不说
我使劲儿拉扯
她还是不动
她可能是睡着了

快来救我呀！妈呀！
妈呀……
我嗓子哑了 我说不出话
我感到正往天上飘
快啊！拉我一把……


一排排孩子的尸体

空地上 一排排孩子的尸体
塑料布下 不说话
在睡觉 做梦

脚丫上的血 腿上的血
膝盖上的血
胳膊上的血 脸上的血
鲜红 紫黑
从下面透出来

他们说要听话 要学习
要给爸妈带来笑声
要考大学 要长大
要活命 要做有用的人

此刻 一排排的 躺下了
再也醒不过来了

苍天啊！你看见了么？
太阳啊！你摸到了么？

一排排的
亲人眼里
流不尽的 冰凉泪水


倒塌的教学楼

地面稍一抖动
身子骨就软了
支撑不住了
立马倒了下来

求救的叫喊声没来及散开
童稚的梦想没来及散开
青春年华没来及散开
希望没来及散开
全被埋住了

废墟上 是残砖断瓦
朽蚀的椽木 豆腐渣样的碎水泥
废钢筋的水泥板
飘扬的尘土

层层转包修建的教学楼
第一个就倒了

天 变了色
头顶的阳光啊
祖国的阳光啊
请亮一亮
快照一照
——光的一条缝隙
就是明天的一条路

08.5.19-21.全国哀悼日

731100中国甘肃省临夏市环城东路64号1栋：钟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