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心底流淌着河

[李有明]

五月，心底流淌着河

□ 山东 李有明

□ 我们都是细碎的生命

大地摇晃，世界开始模糊
人们的神经开始错乱
一些生活的孛理将会上演
现在所有的肉体正在消失
哪些伦理正在消融
我们仅存的精神骨架正在冲洗
不该造出几座山峰或者裂谷

我们都是血肉肢体
我们的眼里揉不进沙子
更难于接受一些高大的建筑物
以及山体埋伏在我们身前身后
撞击我们的躯体

印度洋版块一次不经意的磕碰
亚欧版块哪经得起如此的大理
我听到的世界尽是伤痛
我的满眼流淌着河流

网上的文字多起来
图片、视频多起来
再增加几G的思维
也难创造几个诗人

□ 安全知识挺重要

你们的老师和我一样正在上课
正在讲安全知识
你像我用嬉笑的口气说
讲点防震知识没意义

是的，这次真的没意义
面对大地的震颤我们无能为力
那些从汶川逃出来的幸存者
你要守好你的口舌
还要对孩子们讲安全知识

□ 这次真的要放弃生命

在事业家庭爱情中我不只一次说放弃
今天，我还郑重的说过一次放弃

现在楼房坍塌
山脉倾斜，污水浸满我所有的空间
我感觉到我的呼吸在泥石流中消失
这个地方暂时还没有白骨
我和我的亲人一家团聚

巨大的声响已经震碎我的耳具
我能听到祖国人民救助的讯息
我就是发不出我的声音
也迈不开自己的脚步，就这样
这次我真的选择放弃

□ 涡 流

我们懂得我们自己的肉体
我们更懂得给予
在自然面前我是个白痴
我新心中只有一个目的
找到我的同胞
找到我的血肉，找到我自己

分不请天水和人地，这里开始浑浊
一切在水中搅拌然后在今后的某时
有多少骨骼成为路面
又有多少骨骼爬上山顶代替名字
在又一个2008年的日子
人们会拿起一块石头说
这是公元2008年的化石

　　□ 瓦 砾

我会在废墟上捡起一双双鞋子
我还会在这里揭开更多的烟雨
汶川以里氏8.0级的形式传来
我在北方还保留着一烛香火
今夜，瓦砾在诉说夜的凄苦
五月并没有太多的秘密需要你吞吃
　　　
请把伤痛从心底哭泄出来
抬起我们的眼睑
抚摸这狼藉的瓦砾
我的思想再也无法收住脚步
再也打不开那个安宁的上午
朋友，请将我的灵魂当作瓦砾
深埋于此
醒来的时候我才不会感知孤独

□ 昨夜我又听到雷声
　　　
不只一次，那雷声锥的我耳疼
昨夜闪电撕扯着天空
这时夜已入静
雷声惊醒许多眼睛
不该再预报有雨或多云
　　　
在黑暗中呆了有多长
一些苏醒过来的、活着的
都开始唱歌,唱幸福和快乐的童话
我怀揣别人的心疼
爬出废墟，从不喊一声疼。
　　　 　　
夜空提着我的神经
只要汶川无雨
我就敞开心扉，再接受几声雷声

□ 文明的碎片

文明开始淡化，就像水中的柔波
它前行或后退，时而浮出水面
时而潜入水底
这就是我们曾经拥有过的生命
我们的财富与大自然同归一色
它是暗红色

汽车、村庄消失，水库上涨
一位母亲扛着大山倒下了
一个婴儿正在她怀里
汶川，记住
不是沙漠成就一个新的楼兰
是地震掩埋一个名字
那些动物们正在吃草
它们也被刚刚发生的声响恐慌
不久它们又开始啄食水草
人们都在许久思考自己的良知

汶川，一个陌生的名词
不久将永远进入人们的躯体

（于2008年5月13日夜）

[nobody]

我们都是细碎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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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