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的冰冻（组诗）

[仲彦]

今年冬天的冰冻（组诗）

仲彦（土家族）



《今年冬天的冰冻》



一粒粒冰冻，从天空降下

冷酷的命运

把我的眼泪

一行行冻住



今年冬天，天空，

冰冷的双手

一直扬在天上，做着大地的苦难



这么多天过去了，天空的心，仍然一直很冷

雪灾和冰冻一直在下

风雨和泪水，一直在下

四面八方，南来北往的苦痛

象阴沉沉的昏黄

压在村庄心头

地的收成

一茬茬

倒在回家的路上



我沉默无语的亲人坐在冰雪冻封的粮仓身边

把庄稼抱在怀里

把叹息抱在怀里

把大地抱在怀里

很长一段时间

他们只能用自己的胸膛在这个冬天为脚下的这片土地取暖



没有人弄清楚这个人世间

冬天

和人的秘密

我勤劳善良的亲人，除了守着庄稼

寒冷的体温

只能坐在大地

低下高贵的头颅

点燃火种



温热冰冻，在冬天，天下人，心的寒冷



一粒粒火种在大地上慢慢生长

一颗颗跳动的心脏

种在人世之间

养活来年

天空和大地

丰收的希望



《田野里空无一人》



此时，寒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极目望去，田野里空无一人



只有冰冻和风雪

下在人世之间

人的痛，土地的痛

比眼泪

更加痛苦



庄稼，缩着身子，在风雪之中

孤零零地

站在空无一人的田野

他们的痛

喊不出声



哭不出来，一块块土地上

我苦了累了的沙坪村的乡亲们

望着白茫茫的冰冻

只有把无声的泪水一粒粒种在空无一人的田野

这些泪水

站在田野

走不动

丰收的脚步



风调雨顺的日子

乡下人

盼了很久

苍天，没给他们做出来



一个个丰收和希望

在田野

被冰冻和荒凉冻住

痛痛的腊月



村庄心疼很久了，这田野的磨难，庄稼人的苦难

只有一座座青瓦盖顶的

木房子

一个人

心疼着他们



炊烟，

把腊月

和一碗碗包谷酒

土土的乳名

喊回家



田野里空无一人

我住在吊脚里

和乡亲们

谈论着农事和天气

还有他们的痛



《一堆堆柑桔倒在冰冷的角落》



触目惊心。一堆堆柑桔

垃圾一样

倾倒在农村，冰冷的角落

木屋周围，田间地角，山上，杂草丛生的地方

河流中，一堆堆滩头和一处处深潭

到处都是柑桔

腐烂的气味

在人世间流淌



心在流血。眼里没有泪水。汗水

浸泡的收成

烂在沧桑的大地

一年四季的指望没有了

我的亲人

心在流血。眼睛，已经不敢再去流泪



这深深的绝望

敲打着冬天的头颅

冰啊雪啊

还在封冻着他们的笑容，不知还要多久，这冰冷的雪灾，才到尽头



这个世界真的让人十分无助。今年，年底的大雪

冻住了人们的梦想

天地之大，什么事情都发生了

我的农村人

经历这刻骨铭心的的疼痛

今后还会有什么灾祸

让他们再去承受



好好地做着人。苦苦地流着汗。这群苍天

生下的苦人

本来就十分可怜

这场冰冻

又把天下的农村人全部推进爱苦受累的冬天



天气，和他们

生死相依

骨血相连



今年的天气，真的十分无情，包括一堆堆柑桔

在农村

就这样

活了下来

真的十分无助



苍天，求求你，让这一堆堆柑桔，和这些亲人

住在他们应该住着的地方

好天气，我求求你，把他们带到

好人住着的地方

风调雨顺的地方

和苍天，心贴心的地方



《我一个人的疼痛》



好多年没有经历这样的事情了。天下人的痛

就这样发生在这片饱经沧桑的大地

天下人，痛了好久。我一个人的疼痛

坐在雪灾旁边

看着旁边人，痛痛地抗击着风雪

无可奈何



可怜的好人们，顶风冒雪，从温暖的家里出发了

他们在山上，在田野，在人迹罕至的地方

做着一件件好事

包括在冰雪中埋下同伴的尸体

继续前行

这南方的雪灾，至今想起来让人真的十分疼痛



让人流泪和心痛。好多风雨都走过了

好多脚印

在脚下

做着英雄的墓志铭



除了写诗，我一个人，没做什么

整整一个冬天

我坐在写诗的地方

写下我的疼痛

一个人

祈求着风调雨顺。我求了很久

没求出来

让苍天的笑脸

挂满天空



好多年没有经历这样的事情了。不该发生的

在这片大地

终于发生了

这个冬天

苍天，做了一件

让人心尖尖都会疼痛的事情

包括让我

一个人在人世间的疼痛

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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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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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蕙琳 以写悼亡诗而自成一家，一意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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