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啤酒与诗”

[中国评论家冷梅]

闲话“啤酒与诗”

冷梅


闲来无聊时，常邀诗友三五，边呷啤酒边海阔天空般的神侃，有时也发发与诗有关的所谓高论，往往酒酣话热之后，常有啤酒与诗的气息回荡胸中，数日不散。这样的次数多了，自然想说说“啤酒与诗”的暧昧关系了。

1.

旧时骚人墨客相聚，吟诗作赋之时，少不了作润滑剂和催化剂的酒，故渊渊的中国酒文化，是伴随着文学史的醇厚而醇厚，升华而升华的。关于酒与诗的关系，李白“斗酒诗百篇”的境界已作出最经典的诠释了。这也为以后骚人墨客相聚留下了祸端，不善喝酒者常授人把柄，为减少责难和不亵渎酒与诗的良好关系，不会也得装会，不喝也得喝，且要喝得飘飘然，最好一醉方休，才最象诗人样。不过，诗人往往是糊涂的，能“斗酒诗百篇”者，中国恐怕只有李白一人胜任，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李白可能也永远不明白，在他之后的一千多年里，世间竟然有了啤酒。应该说，啤酒的出现是酒文化的堕落，但却为不善酒者提供了自我解嘲的最无奈的帮助，于诗人而言，应是另一种福音和快乐的元素。

2.

某日，仗着几分醉意竟吐出了“啤酒是诗，诗即是啤酒”的疯语，众诗友面面相觑，于是，我解释说：散文是黄酒，让人于不知不觉中轻松自然的品得酩酊大醉；杂文是白酒，让人在那辛辣性烈中得到酣畅淋漓的感觉；小说是葡萄酒一类的果酒，让人饮过之后，品不清是酒精的味道还是果糖的味道，总觉得粘粘糊糊不甚明了。诗性与哪类酒的风格相似呢？我想，诗应是啤酒。啤酒的品性清淡平和，却刚柔相济，澄碧透明，却含蓄包容，冷暖相宜，却动静分明。我喜欢欣赏刚倒入杯子里的啤酒沸腾的情状，那沸腾的泡沫虽是啤酒的另一种存在形式，却无意中泄露了啤酒区别于其它酒的秘密。诗与啤酒结缘的时间不长，但比起其它酒和任何饮料更易惹起通宵达旦的疯狂和痴迷，也更易使诗人的激情和忧思变得久远而清纯。于现代诗人而言，或许相约喝啤酒只是一种美丽的借口，只不过在烦躁不安的生活中，想找到一座诗与诗对接，心与心相通的桥梁。

3.

安石榴在介绍浪子时说：“每次喝酒，浪子的豪情总是难以抑止，一箱箱地要啤酒，以至平时说起喝酒来都是以‘箱’来计算的（见《诗歌月刊》2002.5）”。浪子如此喝啤酒的境界应有助于提升其诗的境界，不然，浪子也不至于宿命到“想结婚想得有些发疯了”。“宿命的浪子”何以发出“我追随失眠沉没于夜色中”的慨叹？我想，这是啤酒与诗共同发酵的结果。还有那位亦诗亦画的魏克，绝对是一位“啤酒狂”，安石榴说：“他通常就在等车未至的间隙，先跑到路旁的小店要上两瓶啤酒！”我们这些嗜啤酒象嗜诗一样疯狂的兄弟真可爱得可以，他们或许真的找到了由啤酒入诗或由诗入啤酒的门扉。

4.

不过，在此，我不得不提醒诸位注意，啤酒在词典的解释是“液体面包”，也就是说，它不是酒家族的真正成员，只拥有酒的虚名。那么，作为面包的最可贵之处，就是新鲜。啤酒的新鲜度是啤酒的价值尺度，越新鲜的啤酒越受人青睐，据说青岛啤酒经久不衰的秘密就是实行“新鲜度”管理，即最大可能地向顾客提供最新鲜的啤酒。我们为诗也应如此，应经常向读者提供新鲜的诗作，不但内容要给人有新鲜感，形式也不能因循守旧。要使诗歌在纷繁复杂的文坛中不致衰落或受冷落，与时俱进是关键，只有诗人的思想和作品能与时俱进，才能真正提高和保持诗的新鲜度。在此，我还要申明的是：一、诗的新鲜度不应以成诗的先后时间来衡量，而应以诗的内涵照亮历史的时间长短来衡量，因为有的诗看似很新鲜，可惜昙花一现，甚至有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有的诗虽藏于漫漫岁月的冰窑，只要细细品味，却常有新鲜的气息激荡情怀；二、诗的新鲜度不应象港台的“无厘头”文化那样，新奇而不新颖，有人借口要保持诗的新鲜度，或随意臆造形式，哗众取宠，或滥用生造词语，故作高深，或故意割裂形式与内容的内在联系，要么过分强调语言，要么过分强调语言背后的含义，令人不知所云，凡此种种，都无助于提高和保持诗的新鲜度，即使一时能吸引眼球，也不能长久地诱惑味觉神经。
有些时候我们不能好好把握自己，就象完全保持诗的新鲜度一样艰难，我们如能常思啤酒的品性、啤酒与诗的关系，或许我们的生活以至生命便会越发新鲜起来，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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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梦]

虽不喝啤酒,但感觉你的诗论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