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三只眼》（6） 逸兴留山水 画笔绘胜景

[司马策风]

《王婆三只眼》（6） 逸兴留山水 画笔绘胜景

———两首游记诗的比较赏析*[司马策风]

七律 游山西村 — 七律 秋游卑诗大学

[宋代]陆游 ——— [当代]司马策风


莫笑农家腊酒浑， 群花抱舍隐幽林，
丰年留客足鸡豚。 彩树扇衣傲骄阳。
山重水复疑无路， 涛送幼鲲来四海，
柳暗花明又一村。 云生大翼去八方。

萧鼓追随春社近， 迷景问路金发舞，
衣冠简朴古风存。 笑眼流歌蓝海芳。
从今若许闲乘月， 陶令闻风飞梦渡，
柱杖无时夜扣门。 蓬莱出浴换银妆。


这两首诗歌，一为南宋大诗人陆游的游记诗，另为当代游记诗。陆游写的是中国绍兴的乡村，司马写的是加拿大温哥华的著名大学。

陆游说，不要见笑农家在腊月里自酿的土酒稍有些浑浊，它自有农家的质朴于醇厚。在这丰收之年里，他们款待客人有足够的鸡鸭猪和各种食品，更有他们满腔待客的真诚和热情。开篇就营造了一个热情豪爽的气氛。
三四句是千古传诵的名句。很多不知道陆游的人也知道这两诗。大意是：我一路走来，过了一山又一山，一水又一水，风光迷人，但有时却让人怀疑前面已经无路可走了，但是，当你穿过一片柳荫地，眼前就豁然开朗起来了，那一片繁花美艳醒目，令人精神为之一振，哦，那边又出现一个别有风韵的村庄了。这两句之所以千古传诵，倒不仅是它的对仗工整，音韵协和以及意境优美，更有它形象生动的道出了一些人生哲理。每个人可以根据自己的阅历爱好和审美角度去发挥联想。比如，无论我们在生活，学习中遇到任何挫折和困难，如山重水复阻挡着我们，有时让我们觉得穷途末路，想放弃了，但是，如果你坚持下去，当你走出困难和心中的阴影（柳荫）时，前方就会出现一片春光明媚（花明）的新天地（又一村）。多么优美的诗句！同时又如此深刻的给人启迪。
所以诗人的语言象哲学家深刻，而哲学家也常常有诗人的精练。他们的共同处是对生活深刻的了悟的基础上，对人生作出了高度的概括和浓缩。
诗人又接着说，眼看农家在春天祭祀土神的日子快要来了，他们会吹萧打鼓来祈求土神给农家带来五谷丰登的收成。我便装简从一路乘兴而游。如果从此我有如此清闲自得的时光，就会柱杖四处游历，说不定会时常乘着酒兴在月夜时分去敲农家的门，去访问，去与他们聊天喝酒。
既有诗人对生活的热爱和对人生的旷达乐观，同时也是对自己空怀报国的热情壮志，而难以为国家出力而发出的感概和反叛。因为这段时间陆游刚好被贬官闲居故乡山阴县（今浙江的绍兴）。豪放旷达中于略有无奈的不满和牢骚。此为诗人的代表作。

再看司马的诗。开篇两句描写大学的环境，鲜花成团成簇饶着房舍，如母亲怀抱轻放在一片幽深的树林里。金秋有如善变魔法的仙女，把各种树叶染成绿，黄，橙，红各色。风中，彩叶翻飞的树木，恰如骄傲的孔雀抖动华美的羽毛，与灿烂的秋阳争奇斗艳。秋日里，去过卑诗大学的人想必会有诗人同样的感觉。
这里会聚了来自世界各地前来求学的才俊。涛，时运；幼鲲，可造之才。这里的气氛和条件（云）会让他们长大成材，生出搏击万里的大翅膀去遨游人生更远大的天空。大翼和幼鲲，暗用庄子鲲变大鹏的典故。这是对才俊们和该大学的赞美。云字，有较强的象征意义，有很强的语言张力。
如此美妙的胜地让诗人迷路了，幸好遇上迷人的金发女郎可问路，她回头，明眸皓齿带微笑，蓝眼如地中海波光闪闪，甜美的声音如天女飞歌从蓝眼的海上飘来。美景，美女，骄阳，香风，纵然神仙也会陶醉的。这时，诗人情系千里，思接万端，那向往桃花园的大诗人陶潜风闻北美有如此胜地，哪有不游之理呢？于是抛开酒杯诗笔，带着酒兴怀抱月光，飞越太平洋欲来一观。只见着海中的半岛早已沐浴在朦胧的月夜里，浸泡在牛奶似的白雾中，拌着海波轻唱，仿佛仙女刚从海中出浴，着轻纱白衣，娇羞迷人，令人哪堪离去？！

陆游的写法不在游的具体过程，更在游兴的抒发，人生的感概和提炼，没有丰富的人生阅历，深刻的生活感悟，旷达的心胸，以及丰沛的情感，决道不出如此佳句。该诗如浓酒香醇。

司马的诗，有具体环境描写，甚至有细节的记录和感受，更象一幅梦幻桃花园的风俗画，亲切可触，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令人心驰神往。

有道是：

山岚出胸壑，
水色洗凡尘。
情飞天地外，
妙悟静中生。


2004，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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