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秋水长天]

回家

秋水长天

曾经有一些梦，飘零了。曾经有一些故事，破碎了。我带着我的行李，还有感伤，回到那个有着些许陌生的城市。迎接我的，是午后灿烂温暖的阳光。宽整的街道散发着沥青的味道，一片法国梧桐的叶子被秋风吹落，悠悠的，像指尖一晃而过的流年。
我站在十字路口，等过往的车辆。看那些年轻的学生，坐在栏杆上，晃荡的寂寥的青春。简单明了，宛如天边的散淡的云朵。而我的十八岁，是再也回不去了。就算再给我一个明媚的春天，我都不可能回复到那个单纯的年少了。
许多爱过的，不爱的人，许多说过的，没有兑现的诺言，全被风干，晾在有风声穿越的回廊上。我那穿过风花雪月的年少，就这样一步步走远。
对面来的人，会询问我的年龄，但是无法相信我已经22，我的脸上没有写着那些标志，但是内心里伤痕累累，没有人知道。
回到家，妈妈煮好面条，炖了鸡汤，让我趁热喝下。在她眼里，我永远是十几年前那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女孩，没有 学会撒谎。跟别人发生矛盾产生不快，也只会憋在心里自己难受。她什么都不说，感情，学业，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而我一直以来，也没有在她面前透露过我内心的想法。我总是安静的，做她的乖乖女儿。我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我背叛她，跑到遥远的地方，不再回来，她会不会很悲伤。
年少时候那些负气的话，在一年一年的光阴荏苒里，变成愧疚，无法释怀。
英子的父亲去世了，因为肺癌。我始终无法相信，那么年轻的生命。
在我小的时候，他总是会给我讲故事，逗我开心，我觉得那是唯一让我敢接近的成人，他保持着乐天的性格，就算在他妻离子散的情况下，也没见他丝毫的恢颓。
当然，他喜欢抽烟喝酒，喜欢打牌。那是一个大人的正当娱乐。生前，他的妻子总是会跟踪他，阻止他打牌，但也只是老夫老妻之间的小磨小碰，他的幽默常常会让人忍俊不禁。
那个时候的英子，上了初中，知道烟里面含有有害物质尼古丁，就回家跟她爸爸说，要他戒烟。他听了之后，先是赞许，哦，自己女儿懂事了哦。继而，很干脆地说：“要我戒饭可以，戒菜可以，如果要戒烟的话，还不如戒（锯）脑袋。”很酷的话，让家人从此不敢在他抽烟的时候再说闲话。
据说他入棺的那天晚上，家人亲戚都在哭，曾经跟他吵过无数次的妻子哭得最伤悲。他的魂灵附着到别人身上，大声地斥责：“有什么好哭的，生前也不对我好点，死了哭有什么用。真舍不得我的话，以后就不要改嫁，好好把儿子抚养成人。”
那句话起了威慑作用，后来他的妻子守在房子里，天天纳鞋，以此谋生。
老一辈人的爱情，是在默默的日子里，酝酿的酒，醇正，浓烈。一个人要用一生来记忆，即使有不快，有磨合，那也是习惯了的。
家，是芬芳的古朴的记忆，是塌实的力量的所在，是浓烈的爱意亲情的给予，是流浪的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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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出阳关,谁为我拨一曲心弦,对月无眠,是非恩怨如缕如烟.游子归客,梦断故乡云水之间,西风古道,回首一片秋水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