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祖文 《除夕的鱼》

[雪泥]

除夕的鱼
张祖文


我知道 我已注定

逃不过这场劫难

砧板已摆好

我能吐出的气泡，已屈指可数

还有二十四小时

时间被一分分地肢解

最后，终会露出它狰狞的一面


我静静地卧在那个缸里

大小正合适，尾巴也尚能摆动

仿佛正是为我量身定做

我抬头，一个小孩正冲着我笑

他嘴里在喊：

“妈妈，这鱼还没有翻白眼，

快把它宰了吧，

没死的鱼肉才最好吃！”


连小孩也是如此，我明白

我终究难逃过这一劫

除夕，才是我最大的墓场

连窗前高高垂挂的杨柳枝上

肯定也将免不了沾上一两滴血痕


我拼命地游

把缸面撞得“砰砰”直响

时间的手已在缸中收缩

只在我的眼中留下浓缩的一点

厨房已飘过来了一股强烈的香味

香味由油盐酱醋调成

它们将为我陪葬

我的身体在锅碗瓢盆的窥视下变得轻盈


桌子已摆在屋子的正中央

一群人脸上写满了红光

唾液四溅 如丝一样

将呼吸传到我的鼻边

我的嘴仍在不停地闭合

肺里还呼吸有一点气体


我听到“当啷”一声响

菜刀用声音来向我表达着它的狞笑

我知道

当我遭遇菜刀时

铮亮的刀刃上一定会挤满人群的笑脸


除夕 正是我的墓场

还有二十四小时

它就要来到

而我 则注定将要殉葬

只为陪衬更大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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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士林]

我们都快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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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郁过、犹豫过，从未放弃过！！！！！
河北易县中学 尹士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