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之四首

[GOTTINGER]

墙
纪念柏林墙倒塌二十五周年，献给倔强的柏林人。
沿着旧路走百里，
空气中，
你抚摸着，
那分隔你与她的墙。
这里你听过最急促的心跳，
那是要自由的冲动。
这里你听过最低声，
却让你激动地打颤的失笑。
只因你知道，
那是她。
无尽的思念在深夜偷偷越过绵延的墙，
你在东，
惊慌地画下记忆里她容颜的每个细节。
她在西，
疯狂地喊出脑海中想念你的每个音节。
你想，
我们从未分隔，
这是我们的墙。
然而噩耗却再次不期而至，
你用泪水洗去她的画像，
用心火灼烧出那个人丑陋的头像。
也许，
在这高墙之上的她也能听到你的啜泣吧。
也许，
是她用耶稣的铁锤敲醒了那蠢货的大脑，
驱散了日耳曼挥之不去的烦扰。
你再次睁开早已没有光亮的双眼，
百里旧路上的灯光是那样耀眼。
欢乐颂奏起，
严肃的民族，
也跳起狂乱的舞步，
就在你们的墙上。
再一次，
你抚摸着，
那分隔你与她的墙，
低声而骄傲地说道
我是一个
柏林人。


炼狱观察者

我是一个观察者，
在炼狱的前奏，
从琴键跳向顶箱。
狂乐如潮，
命运搅动。
无形的指挥棒下，
汹涌的黑白键上，
年轻的生命翩翩起舞。
充满了舞池的
那焦虑的呐喊
惊恐的滑落，
一切，
被冠以青春之名，
梦想之号。
或跌入火海，
或跳上高台。
琴键上留下的只有那更深厚的一抹白，
纯真？ 个性？ 还是人性？
也罢，也罢，
无论哪般，
我是一个观察者，
炼狱奏毕，
横尸遍地，
就此别离。


DU
对你，对那段时光的交代。


当你的笑对我不再是秋日的灿烂千阳
而是冬日那背后的阵阵冷枪。
笑颜的背后你藏着怎么样的宇宙，
把所有人对你的印象组合起来
一定是幅精彩的拼图吧。
你说你只是逢场作戏，
我却感觉你人生如戏。
无间的变脸，
留给我无尽的谜谚。
筋疲力尽，
我不再想念你的每个过去，
猜测你的每个明天。
我宁愿去问我自己
为什么一个做梦年纪的女孩儿会这样度过自己的年华
算了，算了
就饮下这杯甜酒吧，
让它代你来温暖我。
如此这般，
你消失在我的记忆里，
踏雪无痕。


再见，罗兰！
再见，那个黄金时代。

维也纳的风声中，
音乐已不再是城堡剧院的笙歌缭绕，
而是那金色大厅的浮浪华潮。
油画与诗歌？
无聊的东西，
怎么比得上那让几百万人感动的演唱会？
巴黎人的谈笑间，
作家不再是那个安静写书教书的中学老师，
而是首映礼上那红光满面的假面。
咖啡与红酒？
乏味的东西，
怎么比得上那予我灵光闪念的吗啡？
我们困在城市里，
在一个又一个荒地
为自己建起脆弱的庇护所。
我们的文字不再使别人感动，
只能让自己在自己的世界里一醉方休。
然后在自己的梦里被自己唤醒。
这燃烧着的寂寞之毒啊，
唯有日夜不停的读书写书才能解除。
因为——
在那书里分明地写着
“叫醒熟睡的孩子是有罪的呢

[钱晓强]

我们困在城市里，
在一个又一个荒地
为自己建起脆弱的庇护所。
我们的文字不再使别人感动，
只能让自己在自己的世界里一醉方休。
然后在自己的梦里被自己唤醒。
这燃烧着的寂寞之毒啊，
唯有日夜不停的读书写书才能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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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

作家不再是那个安静写书教书的中学老师，
而是首映礼上那红光满面的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