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的季节

[昀之]

遥远的南国无情中却透着一本正经严肃的冬，瑟瑟发抖中的颤动，凛冽寒风下的巍巍蜷缩，不经意间的回头一望，却早已是雪花纷扬的素裹一切。
　　厌恶了这样的寒冷玩笑，厌倦了这样的极目白茫茫一片。恍惚中放弃了对冬的一切希望，梦里呼喊着的都是它的离去。凌晨惊醒时分，慌乱中睁眼看到的却依旧只是反射着耀眼雪光的光秃树杈在狂风中难过摇曳的身姿。而耳畔，是早已然习惯了的却依旧如此憎恶的严冬撕心裂肺的咆哮。
　　日复一日，翘首以盼中，曾经的鄙夷没有离开，反而愈演愈烈，因为那不过只是初冬的开始罢了。焦虑、厌倦、苦痛、难过成了整个冬天的基调。冬不为我弹唱，我却自独奏。
　　于是习惯了对冬的漠视，习惯了对它的毫无理由的抗拒，习惯了将一切的谩骂和不屑强压在它身上的不公。而冬却也不再介怀，它学会了逆来顺受，不再在乎旁人的举止，不再为旁人的无理取闹伤感，只是竭力走好自己的九十个日月交替，走好自己星辰变换间的熠熠光辉。
　　于是，我不在关注它，它也不在理会我的感受。我们相拥在四季的终点站，却早已经是形同陌路。
　　终于不再对冬留有任何的情感依恋，也不再毫无理由地辱骂，因为冰封的世界里，已经悄然没有了它的身影。匆匆走过踏过的雪地，留下了深深的脚印，然而那却不会成为一个值得怀念的记忆。我知道，冬，很快会将它遮盖。它的世界里，也不会再有别人的印记。
　　一切的焦躁戛然而止，在冬还没有离去的时候。因为彼此间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情愫，取而代之的只有冰冷的擦肩而过，不会再有任何的依恋。
　　万般似乎又都回到了起点，习惯了在冬的世界里，视若无睹地独来独往，相互漠然。
　　终于有一天，当骄傲地挂在树梢，曾经一度风姿绰悦风光无限的冰晶条儿开始渐渐地化成清莹透亮的水滴响亮地砸在冬的肌肤上的时候，我才恍悟，冬已然过去了，曾经的大雪，已经开始走向消融。
　　望着脚下的银装素裹在缓缓的时光流淌中逐渐地离开这一个四季的轮回的时候，我莫名兴奋地引声高亢，欣喜地以为我曾痛恨厌恶过的冬终于就此惨淡离去，天真地以为来临的真的只是春天那么纯粹。
　　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原来错的人，并不是冬。
　　当大地最终褪去了雪的覆盖，露出它们那丑陋的贫瘠和凹凸不一的弯曲的时候，我才发现，褪去冬的外衣的世界，原来竟是这般的粗鄙。之前的欢欣霎那间烟消云散，无尽的伤感再度涌上心头。然而我知道，冬不会再回来，曾经对它的伤害，只有来世轮回。
　　我开始思念冬了，从没有过的热切，从没有过的饱含深情。我知道了冬为什么要在自己的轮回里银白整个世界，我知道了冬为什么几度欲言又止却又总是怅然离去，可是，逝去，已经来不及。开始后悔曾经对它的漠然，开始反省曾经对它的伤害。可是，错已铸成，我只能痴痴地望着最后一抹雪花消散的方向，怅然若失，深深地长叹一口气，终于还是无言以对。
　　然而我不明白为什么冬的消散是以雪花成水的方式无言送别，可是，当我的双眸中流淌出一滴晶莹的泪滴的时候，我终于知道了冬的选择，我也读懂了对它的误解背后的一切深思。我知道了，来生，我与冬，会是不解之缘。

[William Zhou周道模]

福建有雪啊？思想在驱赶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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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是灵魂的歌唱.
周道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