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义的雨

[张一席]

 遵义的雨
 作者：张一席

        雨哪里都有，哪里都有特色。不逢遵义的雨十余年了，十年光阴不长不短，北国不知下了多少场雨。每逢时值下雨，我常常一个人默默地徘徊于雨中，撑上一把伞，漫不经心，却又情郁于中地踱来踱去；抬头仰望下北国的天空，却又禁不住朝南国的天际眺去，不知不觉地思念起遵义的雨来。

        遵义的雨是与它处截然不同的，犹如北国的秋天别有一番滋味。江南多雨的地方枚不盛举，各有各的古迹名墨，瑰丽景观，唯独遵义的雨独领风骚。遵义的雨一年到头都有，冬春冒雨毫不凛冽，稍有春寒料峭之气；夏秋淋雨备加沁凉，舒畅惬意。概述起来：遵义的雨来的急，来的干脆爽朗，不隐不藏地让人心里透亮。一般暴雨的时候偏多，“叽哩啪啦”似的眨眼倏忽而过；偶尔也阴雨霏霏，不分昼夜地纠缠上几日。

        北国的雨水普遍少，天气比江南干燥得多，大部分时节都是缺雨，雨又来得慢，来得让人迫不及待。在遵义的日子，我从未因为盼雨而心急如焚。往往是还没到将要念它的时候，它就悄悄地潜来了：不免经常是迎面撞个正脸；偶尔也邂逅于睡梦中。大雨下得有声有色，惊天动地，闻起来如擂鼓击锣，訇訇震耳，令人魂魄撼动，胸襟豪迈。小雨倒是缥缥缈缈，潇潇洒洒，如丝如针，可避可淋，无声无息，既细腻又温柔，氛围恬静悠然自得，心里由衷深感到美滋滋的味道。

        逢上春雨踏青的时日，徒步攀山游览风光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翻山越岭，登上山巅最高峰，远望天际，层峦叠嶂，俯瞰睥睨番山下城外形的轮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触动在胸中油然而生。山越逶迤，路越蹉跎，小径更是曲曲脉脉，遵义城里乡下也是如此。细雨绵绵，静谧温馨，街上的行人悠悠闲闲，松懈慵懒，不知不觉地陶醉沉湎于雨的氛围中。山在雨的庇护下略显得幽静粗犷，一绺绺隐约氤氲的长烟从山上绵延袅袅下来，敷于城里的楼阁庭院、阡陌小巷，一团团包裹着；又被风揉捏撕碎成淡漠的浮云，荡漾起婀娜多姿的绸缎。

        雨搂抱着山，城又被山搂抱着。山在雨的洗礼沐浴下，千树峥嵘，百花斗艳：山愈是焕发出了灵气，城也变得魅力丰腴起来。山与城于雨中浑然一体，雨淹没了山，城也浸泡于雨中。雨雾霭霭笼罩了城，城又朦朦胧胧般卧躺于山垇间，显得稳稳妥妥，囿于禅境。看来：遵义古称“鳖”国，真是恰到好处，名不虚传。

        遵义因雨而气候宜人，空气清新，爽朗温润。虽然盛夏的雨少偏罕，却往往又热而不酷。遵义的秋天是多雨的，还时常伴随着飕飕的风，阴雨绵绵数日倒是不足为奇的。有风挟雨的天气硬不冷，便是遵义秋天所独有的特色。趁下雨天，偶尔呆在家歇息会，松弛下平日奔波疲劳的筋骨。静静地守着一张桌，望着窗外的斜风细雨，泡一壶茗茶，细嚼品尝起来；或捞一碟泡菜，斟几盅酒，痛饮一番：无疑亦是件蛮幸福温馨的事。

        有道是遵义的酒醇香四溢，名扬天下，得益于常年多雨的天气。雨在遵义的自然景观中也是熠熠生辉，很多风光怡人的景区，常常是浸染于雨润轻描淡写的格调中，姿色气韵往往彰显得淋漓尽致。相传经常下雨的山域，地下埋藏着丰富的矿产资源；典籍是依据《易经》的卦象所推测臆断而来；可别说，遵义还真是如此。上有桑田，下有宝藏：真仍一块货真价实的风水宝地。看来多亏了造物主的颇具匠心，巧夺天工之妙。

        或许，河流纵横的地方雨不见得多；山势高耸的地方雨不见得少。遵义是河流稠密山崚嶒，雨是出奇地繁多。说是：遵义的雨水充沛，缘于大娄山山脉的巍峨雄壮，才截下北漂的云烟雾缭，凝结降落成雨。说是：遵义的映山红娉婷娇艳，驰名中外，是吸嵌滋润了赤水乌江的灵气，才群芳出众，国色天香。

        俗话：遵义有“龙盘虎踞”之地的美誉。爬山虎吸吮滋养了雨乳，缠绕着桂花树的虬枝，“如虎添翼”般贴着墙壁往上爬，一溜烟似的穿过屋檐。它盯着天空飘浮的片片乌云簌簌地碎下来，爆出“豁啷啷”的响声。原来，它狼吞虎咽吞噬的是雨，天慢慢地被啃破个窟窿，日光才微微露出了明媚的笑靥。

        遵义雨水丰盈，土壤肥沃，满山遍野地郁郁葱葱，姹紫嫣红。犹其是逢雨时节，山木茂盛，树上坠着得果子是疯狂地飙胀，长得“肥嘟嘟”的，晶莹鲜嫩。风一旦刮起来，树身摇摇曳曳，果子也战战兢兢地晃悠抖擞；以至于“天上漏雨，树上漏果”，也便是司空见惯的事。有时，我也常常会撵着脱枝的果子溜着山坡往下跑。果子是磕碜绊绊、“咕噜噜”地飞蹦漩跳；我惊慌失措般东拐西歪，弯下腰，伸手又抓又摁，湿了衣裳累了脚：不觉中成了雨的一大玩物。

        唐代李白“长流夜郎”时，曾遗墨下很多脍炙人口的诗篇。殊不知：天性好酒尽兴赋诗的李白究竟灌饮了“夜郎”多少烈酒？还是他跟遵义的雨有着千丝万缕的渊源？被赦免遣返回府的李白是不是也常常朝思暮想着故地重游？文人骚客千百年以来，视江南为诗情画意的国度；那么理应浓墨重彩的遵义怎能一笔带过呢！可惜：我去亦汹汹，来亦汹汹，仅仅眷恋回味于遵义雨的世界里。
写毕于2014年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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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梦]

我去亦汹汹，来亦汹汹——汹汹？
以雨写遵义，写独特的自然风光，写心中的美好怀念。文笔优美，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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